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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静芳年-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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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与自己家中的那些个事情有没有关系。

    周秦心中哂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变成了惊弓之鸟,见风就是雨,看到什么东西都忍不住翻来覆去地乱想。

    芳草见她还不睡,就劝道:“姑娘别担心了,男子在外行走,哪有不应酬往来的,不若早些睡了,不然明日眼睛要肿。”

    周秦依言躺了上床,却久久不能入眠,直到听到房间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海棠。”她唤道。

    海棠打着灯笼推门进来,芳草连忙爬起来点了灯。

    “少爷已经睡下了。”海棠把手上的灯笼给小丫头带了出去,又把门关好,这才说道,“孟嬷嬷刚刚让门房套车去了,像是急着要出门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出去?

    护国公府的规矩,过了亥时三刻,若是要从内院出门,必须拿有对牌,若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还要提前一天报备,否则需要呈报赵老夫人。

    刚刚更夫打更,都已经快子时了,明天就是上元节,什么火燎眉毛的事情需要赶在这个时候去做?

    周秦将这事放在一边,皱着眉想了半晚上,将第二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一一过了一遍,应对方式也做了好几种,直到天边都翻起鱼肚白了才浅浅睡去。

第五章 夜谈() 
亥时末。

    横街太学南门以南,坐落着许多官员的府邸,当朝几位大学士都在此居住。

    御史中丞苏荃的宅子在街道中部,他父母早亡,家中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并一个庶弟,却并未分家。

    苏府祖籍南直隶真定,是当地出名的书香门第。丙辰年间,苏荃金榜题名,跨马游街,考取了榜眼,随后进入翰林院熬资历。九年过后,他的庶弟取了二甲第九名,嫡亲弟弟资质略差,只得了个同进士。

    苏荃为优柔寡断、行事轻率的亲弟弟谋了个外放的差事,做事谨慎的庶弟则被安排进了吏部,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亲弟弟官做得无功无过,庶弟已经官列考功清吏司主事,品级虽然不高,却是负责大小散役官员升迁黜罢的实权职位,平日里有事,他多是与庶弟共商。

    今夜也是如此。

    夜已尽黑,书房里点了两盏大灯,炭火将熄未熄,只有一点点余温在。苏荃手里的茶已经冲了三四道,淡得同水一样,他提起茶壶打算给自己再添点热水,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

    苏承手上端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杯,头上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半晌才说出一句,“大哥,这话可有旁人听到?”

    苏荃点了点头:“太后并无避讳,随侍左右都在,怕是用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陛下他……”苏承小心地问道,“从未有所耳闻?”

    苏荃笑道:“去岁末,陛下因罚了一个侍婢,太后娘娘唤他过去训斥了半日。”

    苏承目瞪口呆。

    “去年太后才召集宰辅,说要还政于陛下……”苏荃叹了口气,“虽知此事水分甚大,却未想到她参政之心不死,反而还想另行立储。”

    苏承打断他,“别说赵迁,赵迁他爹都没快没人认得了!”

    “她问我如何看待前朝宣太后垂帘听政三十载……这也便罢了,她还问我,若是儿孙不孝,可否逐之……”苏荃冷笑一声,“只听说过天子与士大夫治天下,从未听说过太后与士大夫治天下,谁坐皇位,也不是她说了算。”

    苏承表情木然,他脑子里转过七八个念头,却一个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焦虑地看着苏荃,“大哥,不知其他诸位大人如何做选!”

    苏荃啜了两口白水一样的茶汤,喝茶的姿态淡定从容,“不过给陛下奉上了北地战图,护国公周严去年就罚了俸,李仪给她骂得跪了一个下午,据说只是因为要陛下抄了十遍《水患》而已,如今要选,你说如何做选。”

    苏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想要攀附新帝,平步青云的大有人在,可富贵也要有命花。过去十年,只是让大臣们都看明白了赵显如何被田太后管得死死的而已,如果两两条件相等,再多的谄媚跟毛遂自荐,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跟势力的消长,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可是随着赵显的年龄增长,田太后的日益衰老,群臣的重心自然而然地就朝着赵显倾去。田太后似乎也发现了台面下的暗潮汹涌,于是想用跟以前一样的方式来直接压下去。

    赵显马上就要二十了。

    如果一个二十,一个三十,大家可能还会认真地比比分量,可是一个是二十岁的正统储君,一个是五十岁的垂帘雉鸡,再死忠的太后党也得掂量掂量小皇帝亲政之后会如何行事。

    选后的事情被太后否了两次,赵显自己否了三次,以前是年年都有折子提,现在几乎是月月都有折子提,如此状况,万难继续敷衍下去。

    一旦赵显成亲,亲政,就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

    苏荃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底蕴不够……

    曾祖父在禁止子嗣入朝为官的时候,万难想到赵家那名远在河间起事的武夫之家能坐拥江山上百年吧。

    现在再去考究祖先曾经的想法已经不太现实,也许当时只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前朝皇帝的忠烈,待价而沽,期待将自身卖出一个更好的价格;也许觉得那名只会耍武弄横的武夫很快便要被推倒下台,最好要避得远远的。

    但是那几十年间的断层,使得苏家从前朝一流的显赫氏族,沦落为如今四代没有入阁的境地。

    自己倾全家之力,几十年时间也不过爬到了如今从三品的位子,想要宰辅之位,更是一句梦话。哪像前朝,自家与另外几族轮着坐台,朝堂不过几家商量事情的地方而已。

    踏踏实实做这个官,再过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得一柄华盖清凉伞,可如果这次选对了,无论是帮着田太后另拥新王,还是辅佐新帝亲政,苏家都能稳坐钓鱼台,从其他几家手里撕下一块肉来。

    一样的前朝的旧臣,从前孙朝安不过是曾祖手下的走狗,只因早早投效了那赵家子,竟然当了正二品的同平章事;护国公的祖上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现在重孙都能袭从一品爵位。朝代更迭,皇帝更换,多少鸡鸣狗盗之辈位极人臣,又有多少出将入相的显赫家族灰飞烟灭。

    出来做官,从来不怕火中取栗,只怕手伸错了盆。

    手头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苏荃看了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庶弟,仔细盘算了下能动用的资源,不由得也皱起了眉。

    自己身为御史中丞,虽说已经是御史台的副职,可手下的那些官吏,你让他纠察官邪,肃正纲纪,跳出去咬人,个个都是一把好手。若是真的做起事情来,怕是还不如那些积年的胥吏。

    别人家多的能有五六个兄弟帮扶,少的也有繁盛的姻亲相助,只恨自己父母死得早,族中子息薄弱,别说堂弟,连出息的族内子弟都屈指可数。

    也怪自己成亲甚晚,二十九岁才得了长子苏仲昌,后来小妾生了个女儿,又过了近十年,妻子才怀了幼子。现如今想要联姻,都拿不出人来。

    苏荃慢慢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突然振奋起来。

    仲昌已经束发,正是说亲的年龄,虽说目前尚无功名,又是小皇帝的伴读,天然戳了一个“帝党”的标签在身上。但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怎么才能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却不遭人清算,就看这吃饭人的能力了。

    想到前几天遇到那内殿崇班骑都尉田储,他说笑话似的聊起旧时代弟治理朝政的德阳公主。

    是做墙头草,还是选墙头站,正该好好思量才对。

第六章 宫中() 
深夜,垂拱殿。

    田太后现在烦躁得很。

    面前的金丝楠木桌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奏章,摊开的几本折子上“赈灾”、“免税”、“粮饷”、“冬衣”等等字眼晃得她脑仁突突地疼。

    她丢下手上的折子,伸手去揉了揉太阳穴,守在一旁的黄门王文义弓着腰递上来一条热帕子,低声道:“娘娘,您捂一捂吧,都快子时了,不若明天再批?”

    田太后接过帕子,草草擦了擦面,脸上的粉脂随之带了下来,显得她老了十多岁,看上去与一般四五十岁的妇人并无甚不同。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坐在下首奏章的少女道:“安宁,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别来请安了。”

    少女看起来花信年华,虽只有七八分的美貌,却自有一股睥睨的神采,她穿了一身浅黄色的蜀锦长裙,只随意插了根银簪子,簪子顶端指甲盖大的紫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少女捧着奏章正看得认真,听了这话,笑道:“母后莫急,我看这张谦接二连三地发折子,想是有什么要事,等我瞧瞧。”

    听到这个名字,田太后想了一下,记起前几日自己留在手上还未批复的请饷折子,她皱了皱眉,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要军饷罢了。”

    这张谦,还她当以前那个无知妇孺!想要粮饷,自己找户部去,一个月前就批了文,他还来讨一讨二,难不成要她亲自去帮着追饷银不成!

    自她听政以来,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赵显那小儿登基的时候才八岁,只晓得装傻,问他十句都闷不出一个有用的屁来,她一个才死了丈夫,又亡了亲子的妇孺,连眼泪来不及掉,就被诸臣架在火上烤。

    她才与皇帝成亲那会,常听皇帝回宫抱怨重臣们仗势欺压,挟恩相逼,当时她只觉得诧异,堂堂天子,为何会受臣子要挟。

    直到她做了这皇太后,才知道对那些在官场上升降沉浮几十年,或行路千里,或杀敌无数的下臣来说,自小生长在皇城,最远只去过祭天的天子,不过是敷衍的对象而已。

    当日肃王谋反,入宫保皇的不过区区几千人,张谦就敢递上来一万多的伤亡缺口,枢密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阅可”的折子往自己这一放,摆明是要看笑话。

    可笑她当年初临朝政,什么也不懂,还想着若是没有这些个将士拼杀,说不定已经让肃王得手。不仅早早就批了同意发下去,还派人去奖赏慰问。

    沧州仅仅是两个县发了大水,路转运司隔月就送了折子上来请免全州赋税。

    她可怜百姓遭苦,免税免赋不说,还发了钱谷下去赈灾。

    等到她政事渐熟,才晓得当初不知被蒙骗过多少次,政事堂先帝的托孤重臣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犯错,不要说提点,连话都不多一句。

    现如今她也算是熟悉国事,他们就想着把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拱上台来,不过是觉得她不好骗了而已。

    可恨那赵显,人不机灵不说,与自己也不亲近。嘴上说着不愿亲政,其实他背地里接触那些臣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自己的,果然怎么养都养不熟!看赵显那模样,若是等他一朝做起真皇帝来,头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晾到一边吧。

    若是大儿还活着,她如何会像如今这样需要百般谋算。

    田太后暗暗叹了口气。

    当初给皇帝选亲,担心外戚势大,干扰朝政,选了她这个没甚背景的女子,如今想要找个趁手的外家都没有。也就侄儿可以用一用,又可惜年纪太小,经事不多。

    “安宁,上次你说的那赵迁,你瞧着如何?”田太后忽然开口问道。

    赵珠顿了顿,似是哑然失笑的样子,“母后,我那日不过见他聪颖机灵,孝顺有加,多口赞了一句而已,您想到哪里去了。我瞧近些时日陛下多有长进,想来日后必不让母后失望才是。”

    田太后冷哼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在这里帮他说话,他也不见得记你的好。上回我给你多要两百千的俸禄,御史台的那些个颟顸在乱叫,那小子躲在一边声都不吭,若是帮你说几句话,也不至于一点都多不得。”

    “母后……”赵珠拉长了语调低声叫道,“不过是照着规矩来而已,河间才遭了旱,南地又有蛮夷蠢蠢欲动,哪里都是用钱的地方,况且我已经得了魏国公主的封号,你见本朝有几个未出嫁就得国号大封的皇女?”

    听了这话,田太后更怒了,厉声道:“你还帮他说话!若不是为了这赵家江山,你何苦到现在还未出嫁?!当初内忧外患,只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若不是你在旁帮着,我还不知道要多耗多少时间!别说二百千,就是给你翻上十倍百倍我还嫌少!如今拖到现在,想找个好人家都不好找,也没见他谢过你!”

    赵珠翕了翕嘴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王文义死死贴着柱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恨自己没有跟着神仙学过隐身术。

    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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