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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鱼街一爸-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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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侧妃出身武将人家,额,素来喜欢吃肉,尤喜羊肉和鹿肉,当年王爷还亲自为侧妃猎了一头鹿呢,王妃为此生了好大一场气。”王大娘说着说着便没声儿了,王鲲风再厌恶生母,归根结底,王妃也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么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埋汰他亲生母亲,终究也是不好的。

    “鹿肉倒是没见到有卖的那明日便去买几斤羊肉吧,再买两只鸡、一只水鸭子,想来明日他们母子相见,只怕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白春笙笑眯眯地看着还有些懵的三郎。

    一直以来,他都误会那位侧妃了,他以为三郎和鲲哥一样,都是因为生下来就是半妖,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呢,却没想到,王妃是真的不想要鲲哥这个“残次品”,而那位侧妃娘娘,却是真心想留在儿子身边,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和三郎母子分离

    留下三郎在屋子里试衣裳,白春笙和王鲲风出去找人买羊肉去了,鱼街极少有肉铺子卖羊肉的,本地人也吃不惯这个,只有几家酒楼,因有些菜品需要羊肉,会从山里放羊的人家里定些羊肉。

    王鲲风带着白春笙找到相熟的店家,让他们明日帮忙留一只羊腿,再留五斤羊肋排,约好明日下了早市来拿,左右无事,两人干脆一边散步,一边往作坊那边走去。作坊那边大概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王鲲风他们每日都要去那边看看,因为这作坊有他的股子在,镇上的匠人们根本就不敢稍有懈怠,建造的速度十分快,赶工也十分卖力,眼看着房梁都快架起来了。

    “三郎的母亲过来了,你们那院子也住不下了吧?”白春笙走在阴凉的树荫下问道。

    “她不与我们住一起,我在客栈给她安排了几间房,等安顿下来了,龚夫人自然会在外面另置宅院,将三郎接过去同住。”

    “你舍得?”

    “舍不得也不行,那毕竟是三郎生母,况且,我已成年,龚夫人又是庶母,不便住在一处。”

    “那倒是免得有些碎嘴婆子胡说八道。不过左右都是住在一个镇子上,倒也无所谓,三郎想你们了,随时都能回来看你们。”

    “你、你还好吧?”白春笙小心翼翼地看过去,三郎的生母宁愿舍弃侧妃的尊荣也要来与三郎团聚,可鲲哥的生母,那位王妃却白春笙想想都觉得心疼,鲲哥虽然表面毫不在乎,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什么?”王鲲风看了他一眼,仿佛想到了什么,讪笑一声,“有什么好难受的?都十几年了,再大的委屈也过去了,再说了,我还有乳母呢。”

    “那不一样的算了!你还有我呢!以后哥们疼你!”白春笙心下一酸,忍不住抱了抱猫大爷,修长的手还在他背后拍了拍,“她不要你,我要你!”

    “真的?”猫大爷脸色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发誓!再说了,我在这世上也没有别的亲人啊,除了你们,我认识谁啊?”白春笙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对了,商秋芦走的时候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奇怪,他好像不只是说给我听的。”

    “什么话?”

    “他说什么,接替他的人是他的人,叫做千仓,让我有事的话可以去找这个千仓。我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想想,他说的这个千仓,是不是,不仅仅是从前他在王府的属下?”

    “我知道了,改日我去会会这个千仓。”王鲲风顿了顿,回答道。他想,这应该是商秋芦想要通过白春笙来转告他,接替他来监视他们的,依旧是他信得过的自己人,如此一来,许多事情,便依然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在他还不能彻底和王府斩断关系之前,暂时与商秋芦联手,各取所需,他养寇自重,他也乐得作为被养的“寇”,避开王府的耳目做些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傍晚,三郎下午便在书铺掌柜的那边请了假,一直呆在码头,他想让母亲下船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乳娘说自己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母亲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吧?

    龚侧妃自从客船进入清河县境内,便已经换了七八套衣裳了,一会儿嫌这一套太过老气,一会儿又嫌弃那一套会不会不太庄重,好不容易选好了衣裳,又开始翻箱倒柜的去找她亲手做的布老鼠。

    平南王府每年给豫亲王府送的年节礼中,都会有特别指明是给她和三郎的,三郎的那一份,自从他们从别院离开之后,她便都收了起来,这么多年着实积攒了许多,这次从王府出来也没办法全部带走,只挑了些贵重的东西带上,另外就是她用各色皮毛亲手做的布老鼠,听说小猫崽子都喜欢玩这个,也不知道现在三郎长大了还喜不喜欢。

    “阿葵,你说三郎是喜欢这个灰色的,还是这个黑色的?”龚侧妃两只手各拿了一只布老鼠,犯了选择困难症。

    “奴婢也猜不到,不过,想来,三公子若是知道这布老鼠是娘娘亲手做的,必然都喜欢的不得了。”阿葵拿了一个小提篮,将两只老鼠都装了进去。

    “不要都装进去呀,小孩子玩玩具都是这样的,多了就不好玩了,得一个一个拿给他们玩,每日都得是新鲜的,先拿这个灰色的吧,这个比较像是真的老鼠。”龚侧妃将灰色布老鼠拿出来攥在手里。

    “夫人,船马上就要靠岸了,您快些坐下,靠岸的时候有些颠簸呢。”

    “无妨,想当年我在娘家的时候,从小便开始跟着哥哥们扎马步呢,到了十三岁才停下来。”龚侧妃坚持不肯坐在船舱里等着,仿佛站在那里,就能早些看到她的孩子一般。

    码头上,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各地的商船、客船都在靠岸,天色将晚,大伙儿都忙着上岸借宿。可是,龚侧妃却是一眼便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的俊秀少年。

    “”满腹的话藏在心里,此刻母子相见,龚侧妃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如泉水一般从那双美目中流出,素白纤手死死捂着嘴巴,似乎这样便不会哭出来了。

    然而,汹涌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

    “娘!我在这里!”三郎红着眼圈,努力伸长手臂,笑着冲着龚侧妃的方向挥了挥手。

    母子连心!

    何必要看到这个人、这张脸,才能确认这迟来了十几年的母子相聚呢?

    “三郎!”龚侧妃几乎来不及等到客船彻底停稳,提起裙角,一个健步便从船上飞奔而下,死死抱住跑过来的三郎。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当年祖父坚持要让她和哥哥们一起习武,这么多年了,这份轻功终于派上大用处了!

    “娘!”三郎任由龚侧妃死死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却掏出棉布帕子,耐心地替龚侧妃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娘,不哭了啊,往后咱们母子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了。”

    “嗯!娘再也不会和三郎分开了!”

    母子俩此刻的眼中,除了彼此再没有旁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龚侧妃才稳下心神,这才看到默默站在后面的王鲲风和王大娘他们。

    “大公子。”龚侧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好妹妹!这些年多亏了有你们!”龚侧妃走过去,亲昵地拉住了王大娘的手,明明这丫头比自己还小了几岁,可是摸着手里却都是茧子,想来这些年在外面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龚侧妃眼圈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家吧。”王鲲风招招手,命人将马车赶过来,让三郎和阿姌、王大娘先陪着龚侧妃回家,自己吩咐了几句,命人将龚侧妃的行李搬运下来送到自己家之后,便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家,看到那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龚侧妃刚停下的眼泪又忍不住如泉涌一般,关起门来,翻身便对着王大娘行了一个大礼。

    王大娘吓了一跳,连冲过去扶都忘了。

第45章() 
“夫人;夫人您快起来!奴婢当不起!奴婢本就是伺候大公子和三公子的”王大娘醒过神来,急忙走过去扶起龚侧妃。

    “妹妹何必哄我?当年跟随大公子一同去别院伺候的有多少?跟着你们从别院出去的又有多少?”龚侧妃苦笑一声;人情冷暖,她早已尝遍。这次离开王府别院;放弃侧妃的尊荣,她也曾逐一问过身边伺候的人;结果;到头来;也只有几个当年陪嫁的丫头跟着她出来了。

    想来也是,权势迷人眼,谁会为了一个注定被王府休弃的女人;放弃豫亲王府的大好前程呢?

    两人拉拉扯扯半天,王大娘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和龚侧妃姐妹相称,在她看来;龚侧妃即便不是豫亲王府的侧妃娘娘,也是平南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贵,哪里是她这样出身的婢女可以高攀的?

    最后;还是脑子灵活的白春笙给她们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不论出身如何;王大娘到底养育了三郎一场,不如便让三郎认王大娘做干娘?如此,两家也算是干亲;王大娘唤龚夫人一声姐姐也使得。”

    “这法子好!”龚侧妃终于满意了。

    三郎也感激地看了白春笙一眼;从善如流地跪下给王大娘磕了三个头;口称“干娘”,龚侧妃亲昵地拉住了王大娘的手,不让她站起来,足足受了三郎的大礼,这才满意道:“本该如此,妹妹养育了三郎十几年,所谓养恩大过生恩,三郎该行了这个礼才好。”

    “你这孩子也是个好的,我一路上都听说了,三郎多亏你们照顾。”龚侧妃亲手从婢女手中拿过一方雕琢精美的玉佩,让三郎去给白春笙系上,“我来得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玉佩乃是我当年的陪嫁,戴着玩罢。”

    既然决定了要和豫亲王府做个了断,走的时候,豫亲王府所有的东西,龚侧妃一个铜板都没有带出来,也算是走得干脆。

    王鲲风无奈一笑,他已经听说了龚侧妃出走的所有经过,对于这位敢爱敢恨、手段却简单粗暴的女侠十分的无语,又有些敬佩,这世间,不是谁都有勇气自请休弃的,更何况还是豫亲王府那样威名显赫的权贵人家?

    “时辰也不早了,龚夫人,先入座吃个便饭吧,今后都在一起了,您想看三郎,日日都可看到呢。”白春笙估摸着瓦罐里的老鸭汤差不多也好了,忙请众人入座准备开饭。

    白春笙猜得没错,这天晚上,无论是龚侧妃还是三郎,都没什么心情吃饭,一个将儿子紧紧拉在身边,吃一口就看一眼,简直是在拿三郎的脸下饭,一个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靠在亲娘身边,贴心地给她剥虾壳、挑鱼刺,龚侧妃每每吃到三郎亲手帮忙弄好的菜,那表情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白春笙毫不怀疑,如果此刻三郎是原形的话,说不定已经躺在龚侧妃的膝盖上打滚了。

    吃完饭,王鲲风让三郎送龚侧妃一行去客栈安顿,晚上就留在那边陪陪龚侧妃,三郎笑着应下了,母子俩跟连体婴似的结伴离开了。

    “走吧,咱们也别在这儿给大娘碍事了,到我那边去喝两口?正好香辣虾还剩下大半盆,那玩意儿隔夜就不能吃了。”白春笙拍了拍王鲲风的肩膀,龚侧妃送了许多礼物过来,摆了一地,王大娘带着阿姌在那边收拾东西,他也不好过去帮忙,只好和王鲲风一起去喝酒了。

    白春笙已经很近没有跟人这么大半夜的吃着香辣虾喝酒了,这让他想到了上辈子,作为一枚习惯在夜间出没的宅男,他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是晚饭随便一碗泡面对付了,等入夜再和一帮基友胡吃海塞去,都是拆二代,不差钱,哪里好吃跑哪里,他们胆子小,也不会去玩什么违法犯罪的兴趣,唯独都是吃货,只可惜,这里再也吃不到麻辣小龙虾了。

    “这地方不错!你经常来?”白春笙原本想和王鲲风在家里吃宵夜,没想到家里那只螃蟹精赚钱上瘾,大半夜的竟组织员工在院子里剥大蒜,满院子大蒜的味道,都能辟邪了,俩人被熏得不行,尤其是猫大爷,鼻子本来就灵,被冲天的大蒜味一熏,整只猫都不太好了。

    最后,俩人只好抱着香辣虾和酒坛子,来到码头公房,爬到屋顶上吃宵夜去了。

    码头附近的房屋,建造的和别处不同,屋顶是平的,上面用青石板为顶,好像白春笙以前是电视剧里看到过的老式平房,据王鲲风说,此处夏秋季节常有大风,若是寻常的茅草屋顶的话,很容易便被吹散了,每年都要修补好些次,后来他们便用山里采来的一指宽的青石板为屋顶,将墙壁加厚,如此,多大的风都吹不动了。

    这屋顶平台甚为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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