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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雀殇吟 下by 温柔的蝎子-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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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虚弱的声音从内寝殿传来,依旧是那麽清清淡淡,像是真如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一般,清衫飘飘,不若刚见面时的浓妆豔抹。
  回头,慢慢的走入寝殿,看著床上娇羞的女人,一丝的嗲嗔,娇柔的让所有男人为之动容,可对於遥之,却不知为何,有一丝的厌恶,不该如此的阿,不该……
  “帝君……”白皙的小手抓住遥之,回神,却又对上那双秋水,可怜,无助。
  “好生休息吧。”尽量放低姿态,对著这个女人,几个月,遥之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妃子的寝宫过夜,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每当看见这个女人的一身清衫,一丝无助,一抹若有若无的似曾相识,遥之迈不开脚步,走不出寝宫,而那个备受冷落的院落,也不曾过问过。
  “帝君,能不能陪奴家,陪奴家说说话……”恳求的的看著遥之,一个女人怀孕了,能留住男人的心,可,身体,似乎终究留不住,鱼从来就知道这个事实,可……
  “……”淡漠的坐在床头,可却被女人抓住了手,顺著鱼的动作,摸到了那平坦的小腹,缓缓地抚摸,轻轻地触碰,回头,看著女人幸福的样子,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我们的宝宝哦,帝君……”
  “宝宝……”什麽时候,他也曾看见如此相似的容颜,温柔,无限柔情的抚摸著自己的腹部,那灿烂的阳光之下,笑得无限温暖,想要把所有给与他腹中的孩子,所有所有。
  “帝君,您说,我们的宝宝会像谁?”鱼无尽温柔,可却多了阿谀的表情,遥之冷冷的看著,像吗?他从没有阿谀奉承,他从没有刻意讨好,更没有掩盖自己的丑陋!
  “帝君?”
  遥之突然的站立,大步的离开,让鱼手足无措,想要叫住自己的男人,可,又不能破坏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温柔,体贴,清淡……
  “皇後好好休息,让本君的第一个孩子能够快乐……”没有回头的跨门而出,只留下大眼对小眼的一群下人,和一个在床上愤怒却不能发泄的女人。
  “他去了哪个方向?”冷冷的开口,不若刚刚的温柔。
  “回主子,北边!”阴冷的角落,同样一个阴冷的声音,可以看见一双绿色的眼睛,微微的眯著,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一张狐狸般的嘴微微的泛著冷笑。
  “哼,忍不住了?”女人对著遥之离开的方向,一抬手,将那颗豔丽的红色肉痣剥落,只留下白皙的一片。
  “主子,这可不好吧……”阴暗角落里的人似笑非笑的劝著,可依旧不出昏暗的角落。
  “哼,狐,盯著那个人,一个贱货!”粗鲁的谩骂,角落的人消失,女人冷笑。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朗朗星空,春风徐徐,带著春天的味道,也带著夏天的气息……
  “呱呱呱,蛙儿游水湖……
  咯咯咯,小娃儿笑笑娘儿抱……
  小娃儿笑笑娘儿抱……”
  淡淡的风,淡淡的声音,像是一个仁慈的女人对著自己孩子的温柔,可,那声音明明带著低沈,可,依旧无限柔和。
  一张带著浅笑得容颜,一身轻薄的湛蓝色长衫,一头随意飘散的红色长发,苍白的容颜,那一双总是温柔的的秋水,静静的闭著,高高隆起的腹部,一双白晰的双手轻柔的抚摸,轻轻地,柔柔的,像是安抚,像是抒发无尽的关爱……
  风飘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光洒落,一层银纱让这个男人显得无尽的妖娆,也许是因为孩子的关系,君瑞本就不是明显的脸部线条显得更加的柔和。
  一遍一遍的吟唱,低低的声音,在没有人来的院落,而在不远处的遥之,那一刻,不想打扰这样的景色,曾几何时,自己也听过如此温柔的歌声,曾几何时,自己是被那吟唱的对象,曾几何时,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柔和。
  “您来了……”些许低沈,可却依旧柔柔的,回头,看见君瑞正困难的想要从有些破旧的躺椅上起来,可,因为已经快到了生产的时候,腹部已经大得让他,一个男人无法适应行动也极其不方便的地步。
  也许是出自本能,遥之冷著脸拉起君瑞,此时,遥之才感觉到,君瑞真的很瘦,哪怕这腹部大得让他惊讶,可,手上,那骨瘦如柴的胳膊,让他感到惊讶。
  “谢,谢谢……”挣脱了遥之的手,後退一步,微微的行礼,恭敬,却疏远。
  几个月,遥之自从成亲以後就不曾来过这个院落,冷冷清清的世界,似乎一切回到了那个没有人理睬的时候,没有君悯的出现,没有遥之的希望,只是自己,只有自己。
  可,毕竟物是人非,毕竟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至少,还有孩子的相伴。
  “……”遥之看著君瑞,看著消瘦的容颜,那一颗若隐若现的红痣,漂亮,可,虚弱。
  “帝君来此,有何事吗?”软软的开口,因为孩子的关系,站著已经对於君瑞来说困难很多,因为孩子压迫身体的各个器官,让人很难受。
  “……”
  “……”
  不明所以得看著遥之的不开口,君瑞困惑的看了一眼遥之,却对上那双阴冷的眸子,可,那眸子里,却是一抹让人分不清的感情。
  “她,她有了我的孩子……”
  “……”缓缓地低头,习惯的抚摸著自己的腹部,淡淡的,一笑,“那,恭喜了……”
  “嗯。”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说话,曾经刚硬的男人,对著一个臃肿的即将要生产的男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要进来喝些茶吗?”清清淡淡,在春末时节的夜晚。
  “嗯,好啊……”
  跟著君瑞进屋,看著他因为身体的不便而缓慢的步伐,仔细看,发现,那双鞋子,似乎已经破了一个洞,抬头,发现,这一身的衣衫,已经泛著白色,那屋子,散发著淡淡的霉味。
  “您……”回头,看见遥之眉头紧锁,尴尬的一笑,“抱歉,我懒得收拾,可能会有些味道,帝君莫见怪……”
  静静的坐下,看著君瑞转身出门,不是懒得收拾,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去收拾,去打扫,去维护,本来就是宫中最北边的房子,阴暗潮湿,也许,最干燥的地方,只有那没顶没盖的院子。
  一杯茶,浅浅喝下,突然发现,是温的,不是滚烫,不是冰冷,而是温温热热,不烫口,更不会寒心。
  所有的人,包括啼都会说,帝君爱喝冷茶,可,也许,只有君瑞知道,他,遥之最爱的,是对著冷茶的热茶,可以感受那苦涩,却也能回著淡淡的甘甜。
  “粗茶淡水,帝君,莫要嫌弃……”静静地站在一边,看著遥之喝下,莫名的平静,已经不若当年的激动。
  “你也坐吧……”
  “谢帝君。”困难的坐下,情不自禁的深深叹了一口气,真的是时候让这些小家夥出来了,每天像是抱著那麽大的包袱,劳累得让人筋疲力尽。
  “很累吗?”
  “嗯,小家夥不肯出来……”像是久未见面的朋友,可,谁都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一天无尽地鸿沟,想要跨过,粉身碎骨的代价,让彼此望而却步,“快了……”
  “……”
  “皇後娘娘几个月了?”微微的抬头,看著遥之,因为是蜡烛头的关系,灯光昏暗的让人以为并没有电灯。
  “今天刚刚知道……”初为人父,也许遥之不若别的父亲一样激动,可,毕竟即将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份内心的改变,不是刻意的,只是自然本能的改变。
  “哦,这样啊……”若有所思地盯著像是要熄灭的烛火,“要好好照顾阿,她是女人……”淡淡的,若有所思。
  “……”
  寂静的空间,昏暗的房间,是久别的情侣,还是已经沧桑的彼此,几年,好多事情发生,好多事情不再是曾经的模样,他们彼此,也不是同样。
  “那歌,是我第一个听到的……”
  
  寂静的空间,昏暗的房间,是久别的情侣,还是已经沧桑的彼此,几年,好多事情发生,好多事情不再是曾经的模样,他们彼此,也不是同样。
  “那歌,是我第一个听到的……”
  抬头,淡淡的一笑,“是吗?”
  “……”
  “……”
  遥之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很多次说出真相的情景,君瑞的反应,自己的感情,可,原来,很多事情做了,已经无法挽回,就如同君瑞,他不再是只爱遥之的那个孩子,那个无论他做错什麽都会原谅的孩子,那个天真单纯的人。
  回头,看著门外的夜空,房内悠悠的昏暗,喝一口茶水,淡淡苦涩……
  “明儿,换个地方吧……”
  “不用了,这里很好。”婉言拒绝,遥之冷硬的脸上一丝无奈,不愿接受他的施舍,更不愿意把握那刻意的亲近,也许,这就是君瑞的坚持,哪怕真的疲惫。
  “那……”缓缓起立,看著天空缓缓泛白的迹象,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亮,不知为何,拥有君瑞的空间,总是平静,温和,让原本焦躁的新可以慢慢平和。
  “嗯,我,我送您……”君瑞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嘶……”突然的倒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的看著自己的腹部,身子也因为痉挛而不得动弹。
  “怎麽啦?”
  “呵,没事,小家夥闹腾……”异常苍白的容颜,冷汗点点,那笑,却灿烂,可已经不属於他。
  “阿,恩,我,我扶你去躺下吧……”不知不觉,习惯了高贵的自称“本君”的男人用了“我”,不知不觉中,带著点点温柔,可……
  “不,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帝君莫要耽搁了……”婉转的回绝,不再是懵懂的少年,不想发生正面的冲突,他已经没有余力去争吵,去说什麽了,只是微笑著回复,低头,不看那双似乎受伤的眼睛,遥之的伤,已与他无关。
  尴尬的收回已经到了半空的手,看著君瑞安抚孩子的双手,转身,看著已经明显的白色天空……
  “我,还能来吗?”
  当上了帝王,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的可怕,当站在山巅之上,当看著百官朝拜,当感觉自己拥有所有,掌握所有的时候,回头,发现,自己其实什麽都没有拥有,那虔诚的臣子,那恭敬的下人,不过是因为他是帝王而拥戴他,保护他,当一切化为乌有,是否,刺入他胸膛的第一剑,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没有等到君瑞的回答,或者,不想等到他的回答,潇洒的跨门而出,恢复了那个冷血的雀帝国帝君的身份,残忍的狠毒,阴冷的作风,让所有人为之胆寒。
  君瑞没有看著他走出房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看,去看除了孩子其它的东西了,真的,他累了,倦了……
  高高地朝堂之上,遥之笑的血腥,笑得残忍,笑得让所有的小国家,没有诚服在雀帝国的威慑下的部落为之怯弱。
  短短的半年,周围的小国家还有部落都已经陆陆续续递上了诚服表,每年岁贡,无不虔诚到位。
  黑色镶金的正装,让遥之更加的挺拔潇洒,看著进贡的使臣,看著无数的珍奇异兽,绫罗绸缎……
  “帝君与天争辉,与地长存……”
  “帝国万年不到,千秋拥在……”
  “我等效忠帝君,誓死捍卫帝国……”
  ……
  ……
  笑,冷冷,遥之得到了,得到了曾经他渴望的一切,可,似乎少了什麽,是什麽,他不懂,不知道……
  “啼,怎麽没有龙朝?”
  啼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霸气的帝君,苦涩的,开口,“帝君,这,龙朝并无要求我帝国庇护……”
  龙朝,一个拥有不亚於雀帝国甚至自从实行了新法後更加繁荣的国家,拥有大小两代龙王的庇护的国家,怎麽会,甚至可以说,怎麽可能诚服!
  回头,依旧是一群匍匐在地的奴才,唇边,一抹淡淡勾起的弧度,“是吗……”
  只有啼听见的声音,可,却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说,君瑞让本来的帝君将所有的焦躁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麽,此时此刻,帝君的所有,已经化成了嗜血的本性!
  贞观荣庆三年,夏,霭胄遥之,一代霸主,宣布由於水患需求兵力,扩充兵备力量,并且新增朝中要职一席,噬兽郎!
  贞观荣庆三年,夏,雀王赫连君瑞,正式下天意,由於身体不适,即将生产,将所有决策权力交由帝君代为管理,安心待产。
  历史编著却如此解释:帝王独揽朝政,神兽懦弱无能,帝国进一步走入了扩张的局面,进入了武为尊的年代!
  那一年的春天,很美,那一年的夏天,似乎,异常的炎热……
  “孩子,今天的太阳很好呢……”
  些许残破的院落,依旧朴素的摆设,一张残旧的躺椅,一杯粗陋的茶水,一个淡淡的微笑的男子,温柔的抚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地,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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