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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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若素身上只着白底靛蓝梅竹叶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她看着小玉珠笑的时候,唇角泛起的弧度格外好看,比起初绽的桃还好美艳三分。
他的素素也喜欢笑,只是太过俏皮,没有这般安宁。
褚辰提着点心走了过来,吩咐银春将小玉珠领走。
小玉珠碍于大舅的威严,跑的比兔子还快。
二人几日未见,之间似又添了生疏。
褚辰在若素对面落座,亲手给她将点心摆好,问她:“陶氏和乔家嫡女已死,你前世的仇人都不在了,至于乔魏远,你今后希望让他做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若素三分不解,八分猜测:“你都查到了?”有关她的过去。
褚辰点头:“嗯。”他又给她倒了杯热茶,拉起她的手,舍不得放,微敛的眼眸遮去了他眼底的犹豫和踌躇。
眼下,若素感觉被人看光了,毫无**的展露无疑,以褚辰的能力,怕是她在乔家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知道了吧。
那些被欺压的无出头日的生活。
她看了眼桌案上的栗子糕,就想起了前世最爱吃的也是这个,唇角的笑渐渐苦涩起来。
一个时辰后,褚家的马车在城北寺庙外停下,褚辰牵着若素下了马车。
她转过脸来问他:“你说的招魂之术当真管用?她。。。会回来?”满脸的认真。
褚辰心头一紧,牵着她往里走,敛了眸光低低道:“多谢你肯。。。。”肯成全他。
若素笑了笑,就算她不同意,又岂能赢得过褚辰!他想让谁留下来,谁便能留的下来。
她突然觉得放松了:“是我该还给她了,霸占了这副身子这么久也够了,你既已答应我好生照看魏远,我已放心。”
至于白家,她更不用操心,真正的白若素回来后,褚辰更不会为难白家。
男人脚步突然顿住,一把将女人搂入怀里,用了十足的力道,若素感觉到他身子在微颤,然后就是他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我实在没法舍下她,我欠她太多。”
若素推了推他,许是风太温柔,竟叫她湿了眼眶。
“我也欠你的,今天便一次性都还你,对了,小玉珠喜欢药理,我那些书就交给她吧,她聪明伶俐,定能学有所成。”她笑着,却红了眼。
褚辰勐然间无比的害怕,害怕一眨眼面前这人就会不见了,他问她:“你可恨我?”
若素只笑不语,日光洒在她洁白的脸颊上,那层笑渐渐淡开:“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褚辰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呵呵。。。。若素觉得自己什么都清楚了,便也无需挽留,抽出了被褚辰拉着的手:“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未曾喜欢过你!走吧,可别误了时辰。”她又冲着他笑了笑。
她转身往小佛堂走去,背影如雅兰青竹,走的潇洒,走的毫不拖沓。
褚辰伸出手,想去抓住她。
可一想到前世怀里的那具白骨,他堪堪收回了手。
他欠了素素一辈子,他曾发过誓一定要偿还她的。
二人先后步入小佛堂,大师已备好符水和道具。
他向若素招了招手,让她跪在佛前行了跪拜大礼,又在她光洁的额前碰了碰,拿着手中的铜镜看了几眼:“女施主,请用茶吧。”
小僧人端了一杯茶水过来,若素接过,茶汁成鲜红色,也不知里面是何物?
她大抵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眼光的余光在褚辰身上一扫而过,再也没有思量,仰头就喝了下去。
褚辰手一伸,刚要喊出去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从他体内一丝一丝抽离,酸楚难耐。
他方才想说什么?
不要喝?还是‘其实我也曾喜欢你’,又或者‘我心里一直有你’。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喝下‘茶水’,心停跳了几下,莫大的悔意涌上心头,正如那日看着她跃下山崖一般。
那种痛失所爱的感觉又铺天盖地的涌来,再一次抽击他每一寸肌肤。
疼啊,这颗心揪着疼。
若素站定片刻,并没有觉察到任何反应,她疑惑的看着大师。
褚辰则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成了一座雕塑。
大师陷入沉思,半晌叹道:“哎…这是造化啊,这位施主已占据此身多时。。。。。”
大师此言一出,褚辰和若素同时望向他。
只见他放下手中琉璃莲纹络镶边的铜镜,又叹道:“我佛慈悲,一朝起,一朝落,一朝挥墨一朝错,一念佛,一念魔,一念心痛一念折磨,天意,谁也决定不得!回去吧,回去吧!”
大师挥了挥手,缓步出了佛堂。
褚辰勐然间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大步朝若素走了过去,想把她拉起,却被若素一档,她脚步虚浮,捂着唇不能言语。
“怎么办呢?我没法把她还给你了!”说着,她蹲在地上,泪如决堤的河,止都止不住。
原本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起码她的成全能换来他的一生相记。
可现在呢?
她要顶着那人的身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么?(。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308章 放不下()
褚辰立在佛堂中,轻轻摇曳的烛火映着万佛金光普照,他竟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知道她心中所想,所顾,所思,他更加束手无策。
无论结果如何,事实又一次伤了她…他再度弃了她,虽是未遂,可以她的性子,怕是再也不能在侯府安然处之,做他的妻了。
这两者当中,选择任何一个,他都是负心人。
本来褚辰还是存着千万般纠结和徘徊,可此刻,他竟释然了,毕竟他尽力了,不是不去寻他的素素回来,而是她确实回不来了。
这般想着,内心平复了不少。
再望向那蹲在地上,双臂抱膝的女子,哭泣之声断断续续,像极力压制着,又像是累极了,她把脸埋进膝间,娇柔的身子因为抽噎,一颤一颤的起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人没有靠近,影在黑暗中,恭敬道:“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褚辰定定的看一眼蹲在地上的人,这才转身走了几步,问:“何事?”
那人压低了声音在褚辰耳边低语了几句。
昏暗中,他的表情难以明辨,只是几息后就吩咐了下去:“带人先去截住,一有消息立马去侯府汇报!”
部下领命大步匆忙而去。
眼下时局虽已大定,当朝局却相当不稳,有异心之类大有人在,皇城内外皆是褚辰的人,小皇帝和太后的安危,他倒是不担心,只不过。。。。那头巨虎尚未抓住,他也是难安。
褚辰握了握拳,走到若素跟前,弯腰将她整个人拎起,像是生怕吓着她一样,将她轻拢入怀,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只极易破碎的琉璃。
埋进一处温热的所在,还有满鼻的熟悉的味道,若素的情绪却更加难以控制,顿时哭的撕心裂肺,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怎么也哭不完似的。
没一会,便开始有些头晕,她也没什么力气了,抬起脸就发现眼泪鼻涕都曾在了褚辰宝蓝色竹叶图纹杭绸长袍上,她愣了愣就对上了褚辰温和的目光,一时错愕。
他理应痛恨自己才对啊。
他的素素回不来了,被自己侵占了这具身子,他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眼前一,因鼻孔被堵住,她嗅的不是很清楚,但因熟透药理,还是闻出了一丝异样,靠在他肩头低低道:“有迷药。。。。”
说完,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这种迷药极浅极淡,若非精通岐黄之术者根本就闻不出来。
褚辰见怀里的人没了知觉,心头一惊,他倒是大意了,搂紧了若素,四下望去,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供台上燃烧的檀香,他长袖一挥,手里勐然间一物突射了过去。
檀香灰烬,烛火覆灭。
瞬间,佛堂内再无光亮,唯有外头斜斜照进的月色投入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梁柱的帷幔上,影影绰绰。
褚辰怀里搂着若素,悄然影在暗处。
今晚一事,事关鬼神之说,还魂之论,断不能让旁人知晓,若非他亲身经过一次,是万不会信的,故而身边只带了几个亲信。
眼下要是发出信号,怕是会引来敌手注意,静观其变是上策。
怀里的人娇弱无骨,因迷香的缘故,睡的很沉,许是鼻子被堵住的缘故,鼻尖还微微发出轻酣。褚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如释重负。
他也有些昏沉,但到底多年习武,还没有到昏倒下去的地步。
须臾,有阵阵暗风袭来,远处的月影下,人影晃动。
褚辰长臂一紧,将怀里的人扣住,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无关情/欲,只因她‘必须’留下,心中欢喜之至。
一亲芳泽后,褚辰眸光乍冷,注意着身边的一切动静,他知道有人来了,且是个高手。
未及他做出任何防守,那人带着鄙夷的口吻,轻笑道:“呵呵。。。。褚辰,你还想耍什么招?我早就说过,她是我的妻,绝非你心头那片白月光!你的白若素早就不在了,把人还给我,从此你
我便不再相干,我会带着她远离京城,不会给你的‘江山社稷’再添阻碍!”
果然是文天佑!
褚辰倒是小看他了,没想到在他如此紧密监控之下的京城,文天佑还能来去自如。
“你妄图对皇上下毒手,我并未通缉于你,也是念在文家百年功德的份上,文天佑,你若肯归顺朝廷,皇上还是会重用于你,你有何必执念于儿女私情?”褚辰按捺住心头的温怒,和他解说一
二。
文家着实除不得。
光是文将军在北疆积威多年的声誉就足以号令众将替文家抛头颅洒热血。
但凡文将军有一点私心,也能在北疆自封为王,文家祖上代先人,大抵皆是战死北疆,为国捐躯,文天佑是文家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也是除不得!
时局未稳,民心是关键!
“哈哈。。。皇上?你是指暂住东宫的男婴?还是指你自己?褚辰,你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谋反!说我儿女私情?那你呢?霸/占一个本不属于你的女人,就是君子所为了?”文天佑的声音
在佛堂内荡起。
褚辰微眯着眼,大概能确认出他的方位,只是丝毫看不见。
他没有立刻反驳文天佑的话,只道:“你我心里皆清楚,朱允弘和朱耀都不宜为君,他二人任何一人问鼎帝位,对文褚两家就是灭顶之灾,这个道理你怕是早就知道!”
文天佑不置可否,但眼下的朝堂也轮不到他褚辰做主!
只可惜,文天佑也深知,他输了。
输的不是实力,而是计谋。
他承认自己比不得褚辰的城府和布局。
权势于他而言,已是用惯的东西,他实在不削了。一切,成了权势,败也权势,就算文家是开国功臣,名声显赫,还不是死的死,伤的伤。
这样的权势争来,顶多是门庭的荣耀罢了。
所以,他就算输了,也未觉得有多大遗憾,左右不过虚荣的繁华一场,百年之后,时过境迁,谁又能记得谁!?
可是在若素身上,他输不得,也输不起了。
失了一次,才知道失去的代价!
“褚辰,你既然想用她换了你的白若素回来,可见你根本就不在乎她,既是如此,不如还给我吧。”文天佑也耐着性子,琢磨着褚辰的方位。
这厢,褚辰大抵猜出文天佑的意图,再也不启齿。
佛堂内安静如斯,落发可闻,静到一丝动静都能掀起浪潮的境界。
褚辰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又往他怀上钻了钻,寻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还满意的轻酣了几声,声响虽小,但也入了文天佑的耳。
方才因为二人对话都用了奇招,将嗓音扩散使得对方难以辨明方位。
可此刻女子的轻酣无疑是最为明确的指航,文天佑眸光一滞。
褚辰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尚未抬臂,便有人从他怀里将人夺了去,他身中迷香,使不出太大的力道,遂只能愤然上追。
文天佑的嗓音已经从远处传来:“褚辰,你还是先回宫看看新帝吧,人我就带走了!”
褚辰追出佛堂,立在院中,头顶是朦胧的月色,王璞等人闻声赶来,已是为时已晚。
文天佑的话可信,可不信,但朱家的骨血,名正言顺的也只剩下一个了,他不得不入宫一趟,走之前吩咐道:“让兵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