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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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笑意盈盈地看向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自然配不上这清妙佛境圣地。”
他的话很是平静,还是带着笑说出来的,可我总觉得,这一句笑意盈盈的话,却带了无限的冷意在里面。
“胡说!”我忍不住地辩驳,“师父说,众生皆平等,哪里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季寻愣了一愣,眼中有微微凉意,唇角却浮出一抹笑来:“你还真是句句不离你师父。”
“哪有!”我红了脸,却仍忍不住地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师父更像了。
但想起来,上次我说他和师父长得像,他好似并不高兴,这才强忍住没有再说出口。
“我们去哪里?不是说你要吹笛子给我听吗?”我一向话多,在面对着季寻的时候,更是分外想要没话找话说。
他转过脸来,朝我微微一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长在佛境几千年,生性好动,早将佛境跑了个遍,却从不知道,佛境竟还有这等去处。
那一片飒飒竹林,与别处的分外不同。
没等我惊叹出声,季寻走进竹林,背对了我,我正想开口问他,一缕清幽的笛声响起。
刹那间,我愣怔在了原处。
笛音飘渺,清风吹动竹叶,潇潇做乐,竟是同笛声相配得如此天衣无缝;时间好似在此停滞不前,万物皆化为虚无,耳畔唯有那笛声与风吹竹叶的声音。
竹林中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明灿少年,他立在丛丛翠竹之中,凉风吹起他的墨发,竟有一股萧索凄凉之意。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寂寞得让人心疼。
我就那般远远地立在那里,看着少年落寞的背影,心内一下一下的疼。
那苍翠的竹林,那风吹竹林的飒飒声响,那清幽动人的笛声,皆离我远去;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天地苍茫,唯有我与他,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倏然而止,片刻,季寻回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
刹那之间,天地间所有的光,好似都在他一人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披光戴霞,光芒万丈,将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去。
“千言?”他挑眉一笑。
那个落寞的、悲伤的少年,倏忽远去,好似只是一场幻觉,他仍是那个眉开眼笑、笑容璀璨的少年。
“嗯?”我回过神来。
他轻轻一笑,手中的笛子犹在,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真实地存在着,并不是我白日做梦的一场幻象。
“真是奇怪,”他眉眼间俱是笑意,“方才猛一看你,只觉得你当真是九天之上的神女,高高在上,凛然出尘。”
我一愣,没想到,竟从他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言语,着实令我意外。
“我本来就是九天上的神女啊。”我朝他眨眨眼,笑盈盈道。
季寻却是愣怔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朝我笑道:“原来如此。”
我心中欢喜,脱口而出:“你放心,九天之上的仙君神君,都不曾有你半分好看。”心中默念,大哥二哥,千万不要怪罪于我,季寻他真的很好看。
季寻又是一愣,开怀大笑:“千言,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那当然!”我洋洋得意,他的话,无论是贬是褒,总是能让我听在耳中,甜在心里。
他笑了笑,伸手敲了敲我的额头:“走了。”
“走去哪儿?”我忙不迭地跟上。
他回眸一笑:“自然是回家。”
瞬间,心中鼓荡的都是欢欣,回家?是送我回竺隐师父那里的意思吗?明明是那般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尝到了许许多多的甜蜜。
竹林之中,那个放佛笼罩在天光之中的少年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此情此景,此生难忘。
季寻好似很喜欢吹笛子,虽然我心疼他在竹林中吹笛子时的落寞背影,但每次相见,他总还是会为我吹笛一曲,每次,都让我更加心疼他几分。
有许多次,我都忍不住地想要问问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般寂寞的神色;可每次我正经问他的时候,他却调笑着给岔开了话题。
佛境的时光,悠然而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庄肃无比;从前我总嫌日子过得太慢,现在,同季寻在一起玩笑的时光,如同流水,稍纵即逝,每一分每一秒,都令我忍不住地想要去铭记。
“阿言,你这些日子,好似心情很好啊?”终是有一天,竺隐师父都忍不住地问我道。
我正咬着笔杆子抄佛经,正是不耐烦的时候,听到竺隐师父问我,立马丢了纸笔,笑嘻嘻地跳到他身边:“那是因为,师父,我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啊。”
“很有意思的人?”竺隐师父脸上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神色,有神往、有落寞、有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正好落在我的眼中。
“对啊。”来不及问竺隐师父方才的神色是何意味,我迫不及待地要同竺隐师父说起季寻,“师父,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人。”
“哦?”竺隐师父神色淡淡,唇侧一缕轻笑,“那你说说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我回想着季寻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浮出笑来,“他就是一个、我想起他来,就忍不住想要开心的人。”
第63章 倾心(2)()
“阿言,佛境弟子,都应清心寡欲,你懂吗?”半晌,竺隐师父还是缓缓道。
我愣了一下,道:“师父,他不是佛境的弟子。”
“不是佛境的弟子?”竺隐师父的神色有些怪异,他缓缓道,“那他是哪里的人?”
“我”这时,我才发现,我对于季寻,实在知之甚少,甚至于,我连他是哪界的人、为何身在佛境,都一无所知。
“阿言。”竺隐师父的声音倏忽严肃起来,“这个人,你最好离他远一些。”
“师父!”我惊诧,“季寻他又不是坏人!”
“季寻?!”竺隐师父向来慈悲温和,唇角总是有一缕温暖的笑意,他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大为震惊,眸中闪过一丝悔意。
“师父?”不知为何,我有些害怕。
竺隐师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仍是那个温柔慈悲的佛祖。
“阿言,你说的这个人,带他来殿内坐一坐吧。”竺隐师父温和道。
“啊?”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能让阿言念念不忘的人,师父也想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竺隐师父温和笑道。
看着竺隐师父的温柔笑意,我心中暖暖的,忙不迭地点头。
再去见季寻时,他仍是一袭淡蓝色的衣裳,笑容明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笑盈盈地看向我,“原来不是夸大其词而已。”
我的脸“刷”地红了,只有季寻,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等甜言蜜语,还不让人觉得轻佻。
“怎么?”他笑着同我道,伸手拉了拉我的手。
我握了他的手,却羞红了脸,低头道:“季寻,我师父想要见你呢。”
“见我?”他愣了一愣,继而失笑道,“就是你一天到晚挂在口中,念念不忘的师父?”
“才没有!”我不满地嘟囔着,“怎么你说话都同师父一样的?”
季寻的眸色微微一冷,仍是笑道:“大约我和师父都是你喜欢的人?”
喜欢是一回事,亲耳听他从口中说出我喜欢他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觉得脸颊滚烫,但仍抬起头,执拗道:“你是我喜欢的人,师父是我尊敬的人,那你要不要去见师父?”
他愣了愣,眸中突然有了一丝温柔,抬手摸了摸我的脸,叹道:“阿言,有时候你真是有些傻。”
“傻又怎么样?”我望着他如玉的面容,痴痴一笑,“我这么傻,不还是遇见了你么?”
季寻猛然一愣,倏忽松开了我的手,我有些不解,重新握了他的手,摇了摇道:“你嫌弃我了?”
他回过神来,笑道:“怎么会。”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心事重重。
“季寻,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些瘦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仍是那般白皙细腻,可我总觉得削瘦了许多。
季寻微微一愣,伸手按住了我的手,笑道:“你现在怎么跟小媳妇一样了?总嫌我瘦。”
“”我一时无言。
他捏了捏我的手,笑道:“你害羞了?这有什么,你早晚会是我的小媳妇嘛。”
刹那之间,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然后犹如无数烟花炸开,绚烂无比,招摇无比,占满了我的脑子,让我不能再思考别的。
“季寻”我朝他一笑,“你一定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早晚有一天,你要来娶我,娶我当你的小媳妇。”
季寻“噗嗤”笑道:“你这个傻丫头,还真是不知害臊了。”
“你保证嘛!”我不依不饶道。
他看着我,突然别开了眼睛,笑道:“别闹。”
“季寻!”我有些惶恐,我悄悄看过一些戏文,文中但凡恋爱的男女,都是海誓山盟的,他连誓言都不愿意给我,是嫌弃我了吗?
季寻倏忽转过脸来,伸出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叹道:“好好好,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来娶阿言,陪阿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心满意足。
抬眸时,却见季寻的脸色有些苍白。
“季寻?”我有些担忧。
他仍是朝我笑得灿烂:“阿言,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改日再去见你师父,如何?”
“好好好,”我满心焦灼,“反正师父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你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去见就好!”
他微微一愣,摸摸我的头,叹道:“真是小傻子。”
“你”我好似听到了竺隐师父的声音,转脸过去,却看到了一片虚无,并没有半个人影在那里。
“小傻子。”季寻摸摸我的头,笑道。
我摇摇头,大约是幻听?
回去的时候,我兴冲冲地跑去找竺隐师父,却被拦在了门口。
“千言师妹,师父说了,今日师妹必须要把大般若经抄一遍,不然不许出门。”一个师兄幸灾乐祸地看我。
“大般若经?”我差点儿晕过去,最长的那个?!
“不要啊,师父,师父”我在门口上蹿下跳,想要突出重围,找竺隐师父说说好话。
师兄拦着我,义正言辞道:“师父今日神色不虞,师妹还是不要打扰得好。”
“”我看了看师兄,师兄看了看我,他的神情不像作假,竺隐师父从来喜忧不露于色,若是果然如同师兄说的那样,那我还是真的不要去打扰的好。
恹恹地停了动作,准备老老实实地回房间抄写大般若经,六百卷啊!!!想一想,我就觉得自己的手要离我远去了。
“师父。”突然,一句轻唤。
“什么嘛,师兄骗我”我抬头,却见竺隐师父从外面回来,正要扑上去告状,却见竺隐师父神色凝重,眸中有痛苦之色,不禁顿住了脚。
“师父?”师兄亦有些惊惧。
“阿言进来。”师父本已踏入了房门,却突然回头朝我道。
我怔愣一下,看向师兄,师兄亦是不解,轻声对我道:“你又闯祸了?”
“没有啊”我哪儿有空啊
“阿言进来!”师父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带了无尽的庄重。
不知为何,我的心,猛然跳得剧烈了起来。
第64章 变故(1)()
竺隐师父的房间,还是那般整洁明了,一眼望去,唯有香炉与蒲团,还有一条檀香木案,余者皆无,空空落落,一览无余。
竺隐师父盘腿坐在方正中的蒲团上,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
我老老实实地关了房门,拿了一个小蒲团坐在了离师父不远的对面,心跳剧烈。
竺隐师父该不会是想让我直接给他背大般若经的吧?
我暗自揣测道,虽然这也很是令人崩溃,但我总觉得,我心中的惶急不安,并不来源于此。
半晌,我都要忍不住开口询问竺隐师父时,他倏忽睁开了双目。
“阿言,季寻此人,日后你不许再见了。”他眸中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但开口说得话,却坚定无比,半点儿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惊得差点儿直接站了起来,强行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师父,我不懂。”
“阿言,你来佛境,是为何?”竺隐师父淡淡道。
我心中不安更甚,低头轻声道:“为佛光普照,洗我身晦气。”
“你父君与母后一片苦心,只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