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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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你”采非方才还是一副柔柔弱弱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这会儿却又跳了脚到我跟前来蹦跶。
我又忍不住扶额——这位仙子,你忘了刚才你因为什么才哭的么
果不其然,未等我来得及出言提醒,才蹦跶到我跟前的采非又被一个浪花给拍到了河底去了。
“采非!”怀瑜迅速地念了个咒决,采非这才狼狈地被他给捞了出来。
“呜呜”我便又看着采非哭着挂到了怀瑜脖子上去了。
“”此时,我已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呵,”不知什么时候,忆韶出现在了我身侧,冷冷看向采非,“你若执意在这争风吃醋,那这般下去人界也不用去了,吵完闹完人界早就毁了个干干净净,何必去救?”
采非这才一个激灵,哭哭啼啼地朝忆韶见了个礼,哭腔道:“采非一时糊涂。”
忆韶瞥了我一眼,起身飘然而去,水花自动在他身后漾开,甚是平和。
我亦闪身到一旁去,朝怀瑜使了个眼色,怀瑜会意朝我点点头,拖了采非跟了忆韶而去。采非经过我跟前,瞪了我一眼,又是愤恨又是得意,很是复杂。
我摇摇头,这位仙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好好的天门不去走,非要蹚通天河这趟水,跟我吹胡子瞪眼睛,若是怀瑜不带她先走,她非要跟在我身边斥责我,那她今日恐怕就得呆在这河底别去凡界了。
身边无旁人,通天河的水浪拍起我来更是顺手,直扑腾得我筋疲力尽,觉得一条小命要交代在这通天河中时,眼前倏忽一亮,一个浪头猛地朝我一扑,我便踉跄着窜了出去。
“哎呦——”我万万没想到,我在人界的第一次亮相,竟是以这般狼狈的姿态——一头扑到了路面上,蹭了一脸土与泥——通天河那浪头后劲儿果然很足。
“呵呵呵”我狼狈地爬了起来,讪讪笑着,忆韶立马往一旁挪了挪,一副“这个人是谁我不认识”的态度。
不过也是,除却我要被通天河洗晦染俗,他们三个皆是避水而出,干爽飘逸,早早地等在了这里,就我一团湿淋淋的好似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水藻。
“啊——大白天哪里来的女鬼——”一声尖厉呼啸,周围的人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纷纷夺路而逃,跑得慌忙的一不小心绊到在地上,不顾得揉一揉便接着跑;跑得稍微慢一点儿的,一边哭喊着“鬼娘娘千万放过小的每逢初一十五小的都给您烧香送纸”,一边拼了命地再跑快些。
我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
“呵呵,千言好新鲜打扮,倒吓坏了这些凡人。”采非捂了嘴,轻笑道。
“啊?!”我说刚才那些人的目光怎么好像都是朝我这边看的,忙幻化了一个镜子看了一眼,差点儿气晕过去——这乱如鸡窝湿淋淋的头发,沾了泥的脸,湿淋淋紧贴在身上的一袭红衣,猛地一看,确实很像志怪杂谈里面含冤而死的落水女鬼。
第19章 消灾(1)()
都说凡人天眼闭塞,不能识其他五界生灵。我以为,这言论甚是荒谬。
我才到这凡界一会儿,便被街上的人盯得浑身发毛。
先是通天河落水女鬼闹剧,而后施了术法整理好仪容,仍是被指指点点议论了个够。
“这个女子,一身烈焰红衣,看着就一身邪气,恐有摄魂噬魄之术,快快离得远一些!”
“刚才那个看了她脸的人,这会儿魂不守舍的,恐怕上了道儿了!”
“今年灾祸连绵,恐有妖邪,快快离了这里!”
如此纷纷议论,让我头上冒汗不止。
原本我穿那一袭红衣,因红衣最正,以压制晦气,哪料到弄巧成拙,反而被疑惑,引得百姓愈加如惊弓之鸟,胆战心惊。
“怪不得星君不肯让千言下界历练,采非今日才知其因。”采非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幸灾乐祸道。
“莫要胡说!”怀瑜出声轻斥,采非立马低敛了眉目,声调委屈:“采非失言。”
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正慨叹着要如何是好,一直默不作声的忆韶瞥了我一眼,我那一袭红衣外便覆上了一层白色外衫,面上也微微一凉,好似有什么东西覆了上去,伸手摸时,也并没有什么。许是风吹的了吧。
再看街上众人,也好似没看到我似的,方才望向我的惊慌全然不见,只还是聚在一起感时伤秋、祈祷咒骂。
“忆韶,大庭广众之下,不可乱用术法!”怀瑜低声轻斥,他向来守规矩,自是看不惯忆韶这般轻率行为。
忆韶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丢下一句“哦”,便转身走到一旁去。
“老伯,今年灾情甚重,我们从家乡一路逃到这边来,不知城内情况如何啊?”忆韶平日里在众位神仙面前冷若冰霜,没想到到了人界,反而亲和很多,同城内百姓搭起话来,甚是自然。
那老伯原本同一群男子聚在一起慨叹灾祸,听他这般一问,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年轻人,那你们可是走运来对地方了。原本我们城内突然蝗灾,庄稼是被糟蹋得半点儿不剩,我们都道今年是要活活饿死了,还好老天庇佑,就在前些日子,那庄稼禾苗,竟是一夜返青,倒像是比往年还要壮些。今年这灾祸,齐齐爆发,也不知别的地方,可能有我们这里一样幸运唉,作孽啊,作孽”
听到这里,我已然羞愧到不能抬头。
“看来此城已有其他仙僚解除灾难了。”怀瑜淡淡道。
“真是百姓之福啊。老伯可还听说哪里也有这般奇闻?若是都如本城一般,就该好了。”忆韶也很是入乡随俗,大剌剌地同老伯一行人在茶棚里坐了,继续打听。
“有的,有的。听闻中土一带,也是灾祸突降,也是一夜之间全消。大家都道阿弥陀佛,定然是当今圣上恩德,感动上天,不至于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饿死。”老伯甚是欷殻А
“倒不是当今圣上恩德,却是那位殿下‘恩德’呢。”采非站在不远处,轻声嘟囔了两句,话音虽轻,却一字不落地入了我的耳中。
“采非,莫要胡说。”怀瑜顾及我的脸面,温声斥责采非道。
采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下,委屈地往一旁缩了一缩,半晌,才柔声道:“并非是采非喜爱搬弄是非,只是这等灾事,采非心疼人界无辜,亦心疼天界劳累。”
怀瑜无话可说,只轻叹一声;我亦羞愧难当,恨不能此刻就将头塞到地缝去,无颜面对着世间百姓。
忆韶却并不理会我们三个在这边的闲谈,又同老伯那一干人问东问西嘘寒问暖了半日,待告辞时,那老伯已将他当做自家儿子一般,携了他的手慈爱道:“小公子初来乍到,若是一时半会儿无处落脚,小老儿家里倒还能腾出空房来,不知”
“哈哈哈,老王头儿,这小公子一看就是个贵人,哪儿会没地方去,到得了去你那破地方!”有旁人打趣。
“去去去,我小老儿乐意!”老伯并不介意这玩笑,反而愈加真诚地看了忆韶。
忆韶慌忙又谢又辞,推了半日,方才在老伯关怀的目光下同我们一起离去。
“方才一番询问,南方瘴毒甚重,一时半会儿也无其他仙僚前去,我们几个就先赶去那边吧。”忆韶一番话说完,气都未喘,便闪身离去。
怀瑜见状,眉头微皱,大约是又要怪他术法轻率,奈何他早就闪身遁了,我们几个只得立马跟了前去。
“前些日子来人界,还是一派繁华热闹景象,这才短短几日,便惹得这般灾祸,委实可叹。”
前行了一段路程,愈往南去,愈是灾民遍地,流窜逃灾,饥惶之中,不乏有趁乱打家劫舍之徒,更添凄惨。
三星宫弟子向来掌管福寿禄,与人界感情甚是亲厚,眼见饿殍满地、哀鸿遍野,采非一时很是伤感,又不免多说两句。
我虽第一次来人界,但人界之事亦从其他神仙口中听得一二,也曾偷偷去看过观世镜、从中窥见其热闹繁华,如今亲眼所见,却是因我而起的灾祸流发,害得这万千繁华皆化为尘土,唯剩下这疾病灾荒,便又是羞惭又是痛心。
“千言,你到了人界之后越发地害羞了,都不愿意说话了。”采非不知我身份,只是一味觉得奇怪。
我轻叹一口气,道:“这般灾祸,哪儿还有心思闲聊。”
采非一愣,面上一阵红白交替,我看她这般神情,亦是一愣,继而醒过神来,我刚才那无心一句,倒像是有意嘲讽采非不顾人界疾苦一心想要闲逛似的。
“那个”我方要解释,采非已催了脚下的云头,愈加飞速地往前而去。
我哀哀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再强行解释,恐怕也是越描越黑,还是少言为好。
到了西南一带,果不其然,漫山遍野弥漫的都是瘴气,十分严重,且有往中原蔓延之势;除却瘴毒,因死伤过多,时疫爆发,又添了许多病患。没染病的,都携家带口往中原奔逃;染了瘴毒和时疫的,没有大夫和药,也不哭喊,像是看破生死,冷眼瞧着逃难的来来往往,等着死亡降临。
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阿言,你到一旁看着便是,莫要近了那些人的身。”怀瑜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温柔地朝我弯了弯嘴角,眸光如同春日暖阳,落在我身上很是和煦。
我知他的意思。
这场灾祸因我而起,可定然不能因我而解。如我这般不吉的神仙,此次也本不该出现在人界,不过是师父拗不过众位神仙,勉强让我来人界走一趟罢了。
“怀瑜不必这般担忧,千言拜入集福宫足有五千年,又是那般聪明,这等小事,又如何办不到呢?”采非朝怀瑜微微一笑,若三月嫩柳随风飘拂,撩得人心尖儿上一阵轻颤,“你也该相信千言。”
“不是怀瑜不相信我,”怀瑜面露难色,不知作何解释,我便抢先道,“是我是我太过愚钝,术法不精,恐怕失手,反而害了这些凡人。”
“千言也太谦逊了些。”采非也朝我笑了一笑,面上突然有一抹自得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们三个来吧。”
说着,怀瑜、忆韶和采非已找好了方位,各站一角,其形其势,应是按照三星宫在天界的位置而来。
“三星阵法”这阵法,原本应是三星宫弟子一同摆出的,眼下只有集福宫和来禄宫的弟子,延寿宫弟子未曾一同前来,也不知这阵法却要如何摆正。
抬眼看去,寿星宫位处,由怀瑜占了。想来也是,怀瑜是师父的小儿子,自小长在三星宫,天资聪颖,三位星君都喜欢,恨不能抢了放在自己座下当弟子,都没少私传法术与他,想来,这寿星宫位由他来占,是正好的。
我躲闪到一边去,看着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从他们三个手中发出,最终汇聚在一起,充沛的灵力在一刹那爆发,折叠出愈加夺目的光辉,慢慢朝四周蔓延而去,直至将下方灾祸之地包裹其中。
见此场景,我的心稍稍舒了口气。我不能为这凡界之人做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离这阵法远一些,以免我身上的晦气沾染了这纯净灵气、将其中的福禄寿都尽数散去。
我这一口气尚未喘匀,忆韶那里的光芒突然晃了一下,继而便黯淡了许多;而怀瑜和采非两处的光芒大盛,竟要生生压过忆韶那处的光芒,在此衬托下,忆韶那里的光竟是越来越黯淡,最终竟是只有薄薄一层了。
“忆韶,你做什么?!集中精力!”怀瑜气急,但这阵法又不能中途停了,只好隔了远远的,气急败坏地斥骂忆韶。
不仅怀瑜,我亦急了,三星阵法须得三宫位灵力持衡才行,若是哪一方多了哪一方少了,都会造成严重后果。
“阿言,过来。”是忆韶清浅的声音,他手中的光芒愈加黯淡,面色好似也有些苍白,他转脸看向我,眉目之间有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大骇,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忆韶,你疯了!”这是怀瑜的怒喝声。
“千言,你疯了!”与怀瑜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采非的声音。
怀瑜知我不吉,故而怒斥忆韶;采非不知此事,以为我此时后退是见死不救,故而怒斥于我。
“阿言,呆在那里,不许动!”怀瑜已经急红了眼眶,抛却平日里温润的举止,朝我怒喝道。
“阿言,过来帮我。”忆韶亦看了我,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不是往日里的纨绔不羁,却带了暖暖的鼓励。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抉择。
第20章 消灾(2)()
“千言,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忆韶被吞噬吗?!”采非见我愣怔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