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福到了-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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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韶在我身侧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倏忽眼前一亮,手指微动,便有一道红光闪过。
我正要提醒他莫要在人家的神殿之内乱用术法,他却扯了我一下,笑道:“自然是不用,神君这里好茶又安眠,殿下还要多来蹭几回呢。”
“呵”纵然是安稳沉静如春瘟神君,此刻却也被忆韶这话给逗笑了,虽然极力遮掩,我一时也囧得一张脸如同沸水。
“叨扰神君多时。”忆韶朝春瘟神君板板正正地行了一礼,却随手扯了我一把,腰间一热,我低头看时,却见方才消失不见的福袋,可不正好端端地在我腰上系着的么?
难道是我做梦做糊涂了?我正疑惑中,却听忆韶向春瘟神君告辞道:“二殿下还等着殿下回去下棋,告辞。”
“恭送殿下。”我尚未回过神来,便已被“恭送”了,只得端了雍容的样子,款款地留下一句“不必多礼”,随着憋笑的忆韶一同离了五瘟神宫。
第16章 叔叔()
“哼。”脸面尽失的我,出了五瘟神宫,便忍不住地朝忆韶冷哼。
想必是在五瘟神宫里头装冰块脸很是劳累,忆韶此刻甚是没有形象地躺倒在云上,双手叠于脑后,朝我笑道:“烧了人家的卷册,不赶紧跑路,难道还在人家那里蹭茶喝?”
提起这“蹭茶”二字,我这脸便又隐隐发烧了起来。
“话说回来,这春瘟神君委实好脾性,若换做了是我,恐怕早就趁这罪魁祸首睡觉流口水的时候给一脚踢出去了。”忆韶许是见我的脸不够红,再接再厉地补了两刀,这下,我的脸恐怕红得胜过天边彩霞了。
“流口水,你才流口水呢!”我捂了脸叫道,完了完了,没脸见人了。
忆韶却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扯了袖子朝我道:“不然你来闻闻,我这袖子上现在还留着你那口水的芬芳呢。”
“啊!!!变态!!!”我一脚踹了过去,忆韶虽躺着,却反应甚是灵敏,一个翻身便轻巧躲过,眨了一双眼睛无辜道:“唉,世风日下啊,这流口水的不变态,我这当枕头的反倒变态了。啧啧,好人难当啊。”
“”我重新捂了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亦什么都没听到。呜呜,这回可是丢脸丢、大、了!
许是忆韶在五瘟神宫蹭的那几壶茶此刻起了作用,他的呼吸渐匀,却是安然睡了去。
方才得罪了我,这便睡了,倒也不怕我将他从这云头上给踢了下去。
虽然这般腹诽着,瞧了一眼忆韶,却不得不承认,他睡着的样子,分外乖巧宁和,不同于他一贯的冷漠,亦不同于他在我面前的嬉闹,而是温软如同婴儿,周身都散着祥和的气息,让人分外心安。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看着他这般睡容,我确实下不了脚将他踢下云头,反而很想为他打打扇掖掖被角什么的。
这般一路看着忆韶睡觉,居然也没有很无趣,竟是很快便到了集福宫。
我瞧了瞧仍在熟睡的忆韶,不由得起了作弄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正要从云头上下去,却听得他一声惊呼“阿言!”,下一瞬,我的手便被他扯住。
“阿言不要怕!”他大约是还未清醒过来,握了我的手便柔声安慰起来,那般温柔细腻,如同一泓温泉,冒着湿润的热气,直扑得我面上一阵潮红。
“这不是忆韶仙君吗?怎地拉着那千言的手?”
“谁知道啊,那个千言,前几日我还看到她跟怀瑜仙君携手而行呢,啧啧,这才几天的功夫”
“怀瑜仙君可是那位殿下的,这个千言哪儿敢同殿下争,这不可就换了对象呢。”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艳丽,天界多少年都不曾出过这般不知廉耻的神仙!”
不过一瞬,周围的议论声已嘁嘁喳喳,不绝于耳。
我红了脸要拂了忆韶的手,他愣了一下,像是终于醒了过来,便主动地放了我的手,笑眯眯地看向我道:“千言师妹,你手上沾了些许脏物,方才师兄替你拂了。”
“不要脸!”我咬牙切齿道,“谁是你师妹?叫师姐!”
明明是同一天拜入师门,认真论起来我还要比他早到那么一会会儿,我还未曾让他叫我“师姐”,他倒好,众位神仙面前一口一个的“师妹”占我便宜。
“好的,师妹。”忆韶在我面前向来没脸没皮,不动声色地便让我气得七窍生烟。
未等我辩驳,小师弟云鹤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地朝我和忆韶行了一礼道:“师兄、师姐,你们可回来了。”
“怎么了?”我有些心虚,莫不是我在五瘟神宫烧了人家卷册的事这么快就传回了集福宫?
“千言师姐的叔叔来访,师父早早地就吩咐了云鹤在这儿候着师姐呢。”云鹤仍旧笑嘻嘻的,忽然一派天真烂漫地凑过来,悄声道,“师姐的叔叔长得可真俊,难怪师姐也长得这般好看。”
听得这般夸赞,我却也顾不得脸上红一红,只是止不住地疑惑。
我的叔叔?我的叔叔可不止一个,自父君袭了这天君之位,早就一个个地寻了心仪去处自过悠闲日子去了,几千年都不得见一次,不知这次来的是哪位叔叔?
这般疑虑着,脚下却不停地随云鹤而去,忆韶应是也对我这叔叔甚感兴趣,便悠悠然地跟在了我后头,一同前去。
进了大殿,便听得师父的笑声:“阿言可算回来,还不见过你叔叔?”
我抬眼看向师父右首我那所谓的叔叔,差点儿一个趔趄直扑到地面上去。
那个坐在案前、眉目含笑,眉俊眼明鼻挺唇红的那个年轻男子,不正是我那佛境的师父、竺隐佛祖?
只不过不再是光头,应是使了术法遮掩,长了一头茂密的青丝,一支檀木簪绾了散发,更显气质超脱,却生生多了一丝风流去,引得今日在殿上当值的小仙娥们纷纷暗送秋波。
我摸了一脑门儿的汗,一声“叔叔”尚未出口,竺隐师父已笑意盎然地看向我:“许久不见阿言,阿言又长高了许多。”
我呵呵地傻笑了半日,应道:“是呢。”
“整天傻呵呵的不长心也不长脑子,自然只能长个子了。”忆韶此刻过来参拜师父,顺便也依礼数拜了竺隐师父,面上一派恭谨,还能分了心来攻击我。
“阿言向来伶牙俐齿,今日竟有些激动得口舌打结了,看来我们这些闲杂人等确实要散去,让你们叔侄俩好好叙叙旧。”师父察言观色之能放到六界之中恐怕都少有人及,当下笑眯眯地留下这一句话,我还尚未来得及做出个害羞的表情,殿内的大小神仙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我禁不住地佩服师父的清场能力,就连忆韶都顺带给捎了去。
“师父,您怎么来了?”左右无人,我便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大大方方地坐到了竺隐师父的案前,朝他笑道。
回天界之后,我甚是想念在佛界的日子。佛境清心寡欲,竺隐师父又淡然非常,从不与我立所谓的规矩,天界最重规矩,有时候我嫌繁琐,便分外想念竺隐师父。
“为师多年未曾见你,有些想念,便顺道来看看。”竺隐师父还是同千年前那般温和,我回天界之后未曾去看望过他,他却半点儿怪罪也无。
师父不怪,我这徒弟却不能不羞惭。我有些无颜面对师父,只低声道:“徒儿不肖。”
“傻阿言,”竺隐师父却清淡一笑,目光温和,“你这样便很好。佛家最忌情欲,你这般身世性情,刚刚好。”
提起我的身世性情,我便想起了方才在五瘟神宫烧了人家的卷册一事,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回答。
“阿言,今日为师来除却看你,还因一事。”竺隐师父许是见我神色之中有郁气,便转了话题,关切地望向我道,“这段时日,为师在佛境,遥遥感应,阿言是否近段时日睡眠不甚好?”
“是的是的。”提起这个,我连连点头,从前在佛境时,偶有做恶梦的时候,竺隐师父都及时出现为我点上安神香,念上一篇清心咒;回天界这几千年来也算安平,只是近些日子不知怎地,就浑噩了起来,时不时地就陷入一场梦境中去,每次醒来无不是大汗淋漓、头酸脑涨。
“阿言愧对师父教诲,”我此刻简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这段时日,阿言总是想不起清心咒如何念”说完,我已羞愧到恨不能钻到桌案底下去,在佛境六千年,清心咒亦是从小就学,回到天界竟是连这最基本的佛经都忘了,说出去莫说别人,我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羞死了。
竺隐师父听到这里,眉宇之间浮出了一抹惊诧,更是令我羞惭;但也只是一瞬,那抹惊诧却是被了然所取代,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为师早该算到的。”
“诶?”这回却是轮到了我惊诧。
“阿言聪慧,早年为师便已教过阿言,如若梦魇,便念清心咒;阿言从小便会,如今怎会突然不会了?为师早该算到的。”竺隐师父解释了这一篇,却让我更是发懵,更是不懂。
竺隐师父也只淡然一笑,并不再过多解释,问道:“如今天界皆知福临公主已经回来,那婚约之事,应该也快付之行动了吧。”
提起婚约这件事,我便又觉得眉头隐隐作痛了。
我同怀瑜早早订下了婚约,又在集福宫相处了这几千年,虽然当初他误饮了“忘红尘”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以为他是能够想起我的;可事实证明,我还是料错了,不仅料错了,还弄巧成拙,让怀瑜有些介怀;再者,还有一个采非光明正大地告诉我,她同怀瑜青梅竹马原本相配,若是当真如此,我这婚约还作不作数了?
别的不提,这次同忆韶一起回来,见我者或明嘲或暗讽,总是见了;可怀瑜,自始至终竟是连出现都未曾。唉,甚是苦恼,甚是苦恼。
“阿言,莫要太过执念。”竺隐师父还是那么温和,说话也是一贯的佛境作风,提示一半,剩下的得需自己悟,“你的姻缘,只是你的姻缘而已,莫要将它跟命运,混作一谈。”
第17章 补救()
“怀瑜仙君,你是阿言的未婚夫,她诸多顽劣,还请怀瑜仙君日后多多忍让照顾。”竺隐师父辞别之前,特意去见了怀瑜,亲手将一卷清心咒放于他手中,意味深长道,“这清心咒,我再次交于你。”
再次?不但是我,连怀瑜也愣怔在了当场。
“师叔叔,怀瑜曾遗忘过一些事情。”见怀瑜仍是一脸茫然,我猜,应该亦是他饮“忘红尘”之前的事,便替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竺隐师父却也只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只用秘术同师父告了辞,便倏忽消失不见。
我呆呆地望着竺隐师父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心里有些钝钝的疼。
“阿言,师父叫你去大殿。”怀瑜亦盯了那方向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同我讲话。
我默不作声地跟了他,一同往大殿去。
“阿言”兴许是不适应这一路的沉默,怀瑜犹豫许久,还是先开了口,却也只是轻唤了我的名字,半晌未曾有下文。
“阿言还在生我的气么?”见我未曾理会他,怀瑜讷讷道。
我愣了一下,却是想笑,明明之前为采非抱不平的是他,生气的也是他,到了这会儿,怎么反倒像是我任性耍小脾气呢?
“采非的伤可痊愈了?”既然提起那件事,我便也问采非一问。
“大好了。”怀瑜犹疑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这问题问得太不是时候。我只不过出去了一天,一天功夫,若是采非真的好了,岂不是在自打脸面?恐怕怀瑜此刻在疑心我出言相讽吧。
自嘲一笑,倒也罢了,怀瑜他早前便不信我,如今不过又多了一条,又有什么不同呢?
“阿言”沉默了一会儿,怀瑜又轻叹道,“我若误会了阿言,阿言冲我发脾气便是了,今后万不可随意怄气了。”
“什么?”我却是不解,猛地看向怀瑜,他却也不多说,只是兀自长叹。
见状,我却也懒得再追问下去,恐怕不是我误会了他,而是他又误会了我。
好在此去大殿,路程也并不远,这般尴尬的谈话之中,也就到了。
殿内有些嘈杂,集福宫的众位弟子正不知在争辩些什么,且争得面红耳赤,好似下一瞬便要捋了袖子上去跟对方打一架似的。
“阿言来了。”师父瞥见了我,放下手中书卷,温和唤了我一声。
这一声虽轻,效果却非凡,刚刚还跟炸锅似的大殿,竟神奇得一下子静了下来,而且静得很是诡异,殿内所有神仙的目光,一道儿移到了我和怀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