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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行云流水-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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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重丑时夜,鸡鸣四更天。楚行云是被狠狠颠醒的,睡眼惺忪之间,只觉得整个视野都在上上下下地晃荡,他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一条粗长的刀疤就晃进他眼里。

    行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现在依然在那个木屋的床上,被迫跨坐在谢流水身上,对方见他醒来,促狭地笑了一下:“感觉怎么样啊?楚侠客,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传奇的人生经历?”

    楚行云安静地看着谢淫贼一副小人得逞的嘴脸,心中沉思,他就这么撞过去,一口咬掉这人的鼻子,能造成多大杀伤?然而没等他估量好,谢流水捏在他后颈的手迅速施力,楚行云来不及挣扎,脑中一白,昏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片灌木丛里。楚行云起身,发现自己竟然青丝绾正,衣着整齐,甚至连外袍的银丝云纹都跟之前穿的一模一样,若不是腰间股间隐秘地酸痛着,他几乎要怀疑昨夜大梦一场。此时已是辰时,天早就大亮,而不远处正是追不落平阳时的那条小径,隐隐还能瞧见城肆里的繁华楼宇。

    楚行云没再耽搁,起身疾走朝宋府赶去,自己一夜失踪,宋长风醒来不知要如何心焦,总得先去报一声平安,顺带再调查一下华碧楼,那些酒菜到底经过了谁之手,薛家真正的小厮到底有没有来过,楚行云总觉得昨天的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蹊跷得诡异。

    此时他没法施展轻功,昨晚一夜碾压,也不能乘马,只能尽量快走,连过了好几条街,却见着平日里热闹繁华的临水城,现在冷冷清清,偶有几个行人也都面色惨然、行色匆匆。

    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楚行云加快脚程,行至宋府时,正好碰着牵着马匹回来的方包。

    行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方叔!”

    “哎!楚侠客?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昨天可把我们大少爷急坏了啊!他”

    “宋兄现在在哪?”

    “还在书房里,哎呀,大少爷他”

    楚行云素知方包说话琐碎,此时他心急,便谦和地一笑,打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就往里走,如今也顾不上向宋母宋父通报的礼节了,急匆匆地便往书房跑。

    一路上,许多仆人遇到楚行云都是一脸的惊喜,楚行云也来不及一一跟他们招呼,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就迈进去。

    宋长风原本坐在书房里,一手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一手捧着上好的碧螺春,一抬眼,猛地看见寻了一夜的人安然立在门口,外边明媚的春光舀舀地落于白衣。宋长风手上一抖,整碗茶都泼在地上,也来不及管,立刻就旋身而至,只想把眼前人狠狠抱进怀里,永远都别再离开了。

    但宋长风终究是克制住了,他的双手最后只是轻轻地放在楚行云的肩上,安慰性地拍了几下,平复住极喜的心情,温和地开口道:“你回来就好!昨晚我醒来发现你不在,寻了你大半夜,却怎么都找不到,现在看到你没事,总算放心了。”

    楚行云一想到昨晚就不由得要捏紧拳头,但此时他只能勉强笑笑,答道:“我没事,只是昨天中了不落平阳的幻阵,一时无法得出,昏睡了一夜才醒来,他似乎也不知道我武功尽失的事,所以用着歪门邪术想牵制我,接下来要怎么追踪他还是个问题,我看还是要先从华碧楼和薛家小厮这两条线上去查一查,否则李家千金的清白,就这么平白辱没了”

    宋长风听闻“李家”二字,一下子就震碎了心神,整个人都缓不过来,楚行云心下诧异,也不再往下说,只静静地站着。

    宋长风回身,一脸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示意楚行云也坐。行云越来越觉得不安,他极少见宋长风这般消极,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不必再追查不落平阳的事了。”宋长风低着头出声回答,声音是说不出的倦怠。

    “不查?那么,李家那边?”楚行云蹙着眉询问道,声音掺了点不自觉的急切。

    宋长风对他摆摆手,又缓缓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眼下是一片一夜未眠的乌青,楚行云心中的不安像阴影般笼上来,此时,耳边只听得宋长风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家,灭门了。”

第七回 血泥尸() 
第七回血泥尸

    断腰排八卦六爻,

    血颅点太极两仪。

    楚行云推开李家大门时,扑鼻而来酸腐的血味令人作呕。刚跨进高槛,就见一个青年伙计头砸在水缸上,脑浆和着缸里的养鱼水洒了一地。

    微微抬头,便见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人,仰面死在台阶上,前额被重器击打得凹陷了,带着微黄眼白的眼珠鼓出来掉在脑门边。

    再回身,入目是一个高大结实的壮年男尸,被开肠破肚地摞在地上,黄白的肠子流了一地遍地的断肢残骸触目惊心,死状凄然。某种难以言喻的沉痛一下下重重地敲在心头。

    一起灭门案,百缕怨魂幽。血仇深几许?多少素衣丧?

    良久,楚行云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站着,凶手即是有血海深仇,也是和李家人不共戴天,这些底层的无辜伙计,身前为李家做牛做马,最后也只能白白丧命去做黄泉路上的垫背。不可谓不可叹。

    然而怅然感怀不能起死回生,惟有真凶落网才能告慰亡灵。楚行云正准备仔细观察各处情况时,只见一位挺拔的官兵走来,毕恭毕敬地到宋长风身边一鞠躬,道了一声:“宋大人!”

    宋长风微一点头,问道:“从案发到现在,可否有人进来过?”

    “回大人的话,属下严把各门,绝无可疑者进入。”宋长风点点头,略表满意,眼神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东南院角月季边的三片落叶、西南边的第四块泥砖下的两瓣碎瓷,以及其他几处特地记下的微小细节,都与寅时自己得了消息开府进来时分毫不差,看来封守应是严密,最大程度地保留了现场的完整性。

    楚行云慢慢地在偌大的空地上踱着步,像是在度量着什么。空地上共有八具尸体,似乎都是李府的一些仆人,死在各个边角,其状惨然。

    “有什么发现吗?”宋长风上前问到。

    “你觉不觉得,从一迈进这里开始,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楚行云低声回道。

    “你是说”

    行云不待他说话,突然想灵光一现,抢道:“宋长风,昨夜是三月十六对吗?”

    “对,不过这日子有什么三月十六!”

    七年前,三月十六夜,侯门灭族案。

    那起案子非常惨,侯府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全部死于非命,连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

    宋长风和楚行云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们是当年的惨案发现者。

    七年前的那天,宋家寻侯爷有事,于是宋长风早早地拉着楚行云,陪自己立在侯府门前,然久敲无应,于是冒昧推门而入,就见着满目断肢残骸,人间地狱

    缄默良久,宋长风缓缓开口问:“你觉得,会是同一人所为吗?”

    楚行云顿了一会,点了头。

    宋长风略微蹙了眉:“有没有可能,是有人为了伪装成与当年的侯门案有关,而故意选了一样的日子?”

    “不太可能,侯门案都过去七年了,而且,这里所有尸体的位置,都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跨越七年的连环灭门案。

    “这怎么可能?”宋长风立刻登上台阶,环视整个庭院,扫过入目的八具尸体,门口那具开肠破肚的壮汉尤为惨烈,可宋长风越看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突然,七年前的一个片段撞进脑海,他猛然道:“不对,现在死在门口的这具尸体,是横躺着的,而当年死在侯府门口的那具,是竖躺的!”

    “不,如果把每具尸体都看成一个点”楚行云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那么八具尸体正好在前院的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位。而且你看,门口那具和死在西北角的都是壮汉,甚至衣着都差不多,很可能是两名守夜者。”

    楚行云走到西北角,在尸体旁蹲下:“根据这些拖拽的血痕可以知道,凶手应是先将他们一块割喉杀死,再将其中这具搬到西北角。不过最关键的是,这满院的尸体,伤处多在死者身体的右侧。”

    “凶手是左撇子?”

    “很可能是,至少他杀人时用左手刀。”

    宋长风沉吟良久,问道:“这一点也和七年前一样吗?”

    楚行云点点头:“当年侯府的前院,东南角、西北角的尸体,分别是右胸腔和右腹部被刺穿,其他尸体伤口也多在其右,若是右撇子行凶,按常理,伤口应多在其左。”

    宋长风低着头努力回想当时的细节,可记忆早已模糊,只大概有个印象。

    当年迈进侯府,门口一具尸体头破血流,几只绿蝇围着黄白的脑浆打转,宋长风见了,当即“哇——”地吐出来,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唯有那具竖躺的脑浆尸印象深刻。沉思片刻,宋长风终于放弃从记忆里寻找线索,只能叹服道:

    “行云,我还真是佩服你这种胆魄,就当时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记得住这么多细节!”

    楚行云笑一笑,没有接话,那年宋长风十八,自己也不过十六,见到血淋淋的惨尸,哪能不恶心,只是他到底不像宋长风是名门贵府中长大的,八岁那年经历大饥荒时,也和叔叔一家偷吃过死人肉。

    如果有的选择,他倒宁愿不要这种胆魄。但苦难塑人,当时他就扶着宋长风穿过前院,想进去再找一找还有没有幸存者,然而一迈进正厅,看到那满屋的尸体,就再走不下去。

    疾回宋府后,楚行云偷偷把自己所能记住的细节都写下来,想着官府若侦案询问,可能会用的上,但万万没料到,侯爷因为当年皇权更迭站错了队,这起两百多人的灭门案,最终竟悬而不破,不了了之。

    等等!

    七年前的情景不断涌现上来,楚行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腿迅速向正门口疾走,那具流了满地肠子的惨尸映入眼中,这人跟西北角的那位都是守夜人,脖颈上都有一道割喉疤,而一个更明显的问题敲在楚行云的心头:

    如果这个人已经被割喉致死,那么,为什么又要将他开肠破肚呢?

    “怎么了吗?”宋长风见楚行云有异,急忙赶来。

    “很奇怪,深夜屠门,行事最应利落,不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尸体死状虽惨,但都是一击毙命,唯有这一个人,无端地被杀了两次,这不像凶手的作风。”

    “那你觉得凶手会是怎样的行事作风?”

    楚行云略微思索,道:“嚣张却谨慎,偏执而可怕。”

    “说说理由?”

    “七年前敢灭侯门,如今又敢在一个繁华城镇就对朝廷命官下屠刀,此为胆大;而能在黑夜中将全府上上下下百来号人一个不落地灭口,却丝毫没留下任何关乎自己的踪迹,此为谨慎;杀完人之后不立刻逃走,反而不紧不慢地把尸体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完美地排列出来,此为偏执;而时隔七年他才做了这起李家案,说明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某种目的,无论等多长时间、吃多少苦头,他都誓不罢休,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而如此执着到近乎疯魔的人,是不会容许自己做无理由的多余之事,将一个无甚关系的守夜者杀上两遍。”

    宋长风蹲下身,仔细查看着这具尸体,一地白花花的肠子散发出来阵阵恶臭,并且这些肠子不是整段地从肚子的破口里流出来,而已是碎裂不堪,要把人捅成这样至少需要十刀以上,如果没有理由,凶手绝不会浪费寸金的时间在无谓之事上。

    一时无解,宋长风招呼那位挺拔的官兵过来,对这具尸体做了详细的记录,同时起身,看着楚行云已一步步朝正屋走去,回身跟上,问道:“行云,你对七年前厅堂里的尸体还有多少印象?”

    “比前院的八具尸体印象还深,当时我就走到那,就再走不下去,拉着你逃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按照凶手的风格,这次的正厅堂里应该和七年前一样,也有六具尸体,排成一纵列,其中前五具,是断腰尸。”

    宋长风闻言,顿时停下脚步,接着在楚行云身后开口道:

    “不,这次,只有一具。”

    听此,行云瞬时错愕,然而此时,他已迈过台阶,立在正屋前,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与其多说不如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六具尸体,皆横躺且呈一队纵列排布,其中第二具尸体被拦腰砍断,溅起的血浇湿了相邻两具尸体。

    楚行云大致看了一下,六位死者都是心脏受创而死,凶手将尸体排列好后,再将其中的第二具拦腰砍断。

    理由?楚行云如同跌入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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