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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贤德妃-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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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席上有一位兵部主事,恰好是苏霁卿一名朋友之父。

    因为目睹了镇北王的“英姿”,回府之后便当作奇事说知,又大赞镇北王挥洒自如英俊倜傥,大有儒将风范,且谈笑风生百无禁忌,是个很“真性情”的带兵王爷。

    就是不知入了王爷青眼的究竟是谁家女子。

    偏这人的儿子是那天跟苏霁卿一起在酒楼上看光景的,听了父亲转述,顿时想起来那时候是苏舒燕在场,便喜的告诉了。

    这兵部主事立刻告诉了太子近侍,太子闻言大喜,又想给赵宗冕一个惊喜,便打定主意要把事情给他做的妥妥当当,于是亲自派了一名太子府的詹士,前往苏府商洽事宜。

    也正因如此,苏舒燕才那样笃定地觉着自己要嫁入镇北王府了。

    且说在苏府之中,林西闲听完了苏霁卿所说,后背竟凉飕飕地。

    原先还着急往苏舒燕房中疾走,此刻脚步不由放慢了,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散了大半。

    苏霁卿并不催促她,反体贴地也随之放慢步子,他迟疑地看着林西闲:“原先王府派人来商洽婚事,我们并不知道缘由,他们也只说镇北王看上了燕儿而已,没想到”

    林西闲举手揉了揉眉心。苏霁卿放轻声音:“可是,镇北王既然说出那样的话,总不会是戏言,只能说是太子的人误会了,可如果镇北王指的不是妹妹,那么、难不成”

    林西闲抖了抖,眼中流露惊悸之色。

    苏霁卿陡然心软:“妹妹,你在想什么?”

    就像是石子投水,林西闲的心湖也随之晃乱。她紧紧地握了握拳,才小声说道:“当日的事,只有三哥哥还有燕妹妹知道,其他的人只怕不认得我。”

    苏霁卿点头:“是呀。”苏霁卿的那些朋友,只是因为他跑了出去,才猜那女子是他的妹妹而已。却从未见过林西闲。

    林西闲仰头望着他:“那,三哥哥可把此事跟别人说过?”

    苏霁卿摇头。

    西闲微微松了口气:“求你别说出去,可好不好?”

    苏霁卿对上面前少女黑白分明的双眸,她鬓边一缕发丝荡落,有些楚楚无依地横在雪白的脸颊边,苏三公子的心柔软的无以复加,很想替她把那缕发丝抿在而后。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他的手抬起,却又克制地压下,只是温柔地望着西闲。

    苏舒燕道:“母亲若认了她,从此越发知道她的好处,也越发比出我的不好来,用鼻子想也知道,母亲一定会喜欢她多些,必然就不疼我了。”

    西闲早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管笑而已。

    朱夫人也是喜笑颜开,一手抱着一个,连声说道:“都疼,都疼。”

    解决了苏舒燕这件事,朱夫人去了心中头等忧虑,临别之际,又握着杨夫人的手叮嘱:“其实还有一件正经大事,只是这会儿说出来未免仓促,等我稍微安定,再亲自去你府上跟你商议。”说着,又看了一眼夫人身后的西闲。

    杨夫人虽然莫名,西闲却心知肚明,只装作不知的。

    正苏舒燕悄悄跟她说:“你先前说你卤了鹅掌的,说出来的话是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许骗我,改天定要让我吃个够。”

    西闲笑道:“还以为你忘了呢,偏偏在这些吃的上头,比谁都精明。”

    苏舒燕得意洋洋道:“哼,那是的,论起吃来,谁能比我精明呢,可别想糊弄我。”

    西闲忍俊不禁:“是是是,你最精明了。”两人嘻嘻哈哈,十分亲密。

    那边朱夫人看着苏舒燕又恢复了昔日的握着杨夫人的手,笑道:“你看他们,明明不是亲生姊妹,却比亲生的还亲密厚爱呢。”

    苏氏母女跟苏霁卿一直送出了大门,在回去的车上,杨夫人先是说道:“得亏苏姑娘没事了,不然的话,可怎么是好呢。贤儿,你跟她说了什么?”

    林西闲笑道:“其实也没说什么,主要是她自己能想开。再加个人去一点拨,顺势自然风平浪静。”

    杨夫人点头称是,又猜测:“只是夫人临别说什么‘正经大事’,不知是什么呢?竟还要改日亲自登门。”

第178章 0816三更() 
八月中;京城内有两件最为着名的喜事。

    第一件是苏侍郎之子、如今的太子侍读苏霁卿;跟英国公之女、原为宫内充容的章清怡成亲。

    而第二件;却是皇帝的外甥;小公爷关潜;跟翰林大学士之女何蕊的婚事。

    两门亲事前后脚,前者倒也罢了;关潜的婚事;却几乎由皇后一手操办。

    毕竟关潜原本并不居住京城;府内再无其他的长者;而章令公主原先又返回桃城了;近期不许回京。

    皇上体恤;拨了若干内用使唤人等,去了在东坊的关潜宅邸,帮忙料理一应事宜。

    而其他各种琐事,却是西闲亲自过目。

    西闲一则疼惜关潜,二则答应过章令公主,会替她照看关潜。婚姻大事自然不能儿媳,故而尽心尽力帮着操持。

    原来自可以有德妃帮手,但这阵子冯潋楚的病又加重了几分,连宫中的事情西闲也都接手过来,不肯再让她劳神。

    在两对新人成婚之后;自然是得进宫内谢恩的;苏霁卿跟章清怡倒也罢了;看着着实郎才女貌;苏霁卿天生谦和温柔,章清怡性子活泼,且又一心恋慕着苏霁卿,两人瞧着却有些意思。

    让西闲有些担忧的,是关潜的亲事。

    这日,关潜同何蕊入宫,先去勤政殿谢恩,因赵宗冕正有要事,便叫他们只先去甘露宫。

    关潜不以为意,何蕊的脸色略有些不太好看。

    当初贵主进宫的时候,西闲对谁都和颜悦色,独独是对她,丝毫情面也不留,而这其中原因便是为了关潜。谁知一声赐婚,仍是不由分说定了两家婚姻,何蕊如何能够心气儿平顺。

    但毕竟面对的是皇后,心里虽然有疙瘩,但面上自还得过得去。

    两人来至甘露宫,入内拜见,西闲命平身赐座。

    西闲打量何蕊,见她比先前选秀那日要清减了好些。脸上也没什么欢喜之色,只淡淡的。

    西闲看着她的样子,一时想起先前听过的一个传闻是说因为当初入宫被阻,后来又给赐婚给关潜后,何蕊曾寻过短见。

    不过只是耳闻,并不知真假,后来又说是误传,如此之类。

    毕竟此事非同寻常,得了皇帝赐婚,只能感恩戴德,如果有什么自杀、逃婚之举,便等同抗旨叛逆,何家当然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其实西闲当初也并不赞同这门亲事,只是赵宗冕不由分说给定下,而且何蕊的相貌跟出身也的确是上上之选,且又是章令公主先看中了的人

    西闲嘉勉了几句,无非是叫他两人此后夫妻同心,妻贤夫和之类。

    关潜道:“请娘娘放心,潜儿不会辜负娘娘所望。”

    西闲的眼里本藏着些许忧虑之色,可见关潜笑意晏晏,仿佛很满意这门亲事的样子,这才略微宽心。

    从一个阴郁纨绔的少年,历练长成如今进退得体能够独当一面的朝臣。

    到现在成家立室。

    虽然把关潜当作半子看待,但到现在,望着他,却仿佛也看着泰儿、承吉承祥三个。

    不管怎么样,西闲所盼的无非是关潜平安喜乐而已。

    如今见他高兴,当然也替他高兴。

    当下西闲含笑点头道:“你是最懂事的,可惜公主不在京内,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高兴呢。”

    关潜微笑回道:“母亲不在京内,倒是多劳了娘娘,替我们操办的甚是妥当。先前拜天地的时候,并没有拜过父母,如今就拜一拜娘娘,权当行了礼吧。”

    关潜说着起身,西闲忙拦阻说不可,关潜道:“也算是侄儿夫妻的心意。”

    说着看向何蕊,和煦笑道:“夫人莫非还怕羞么?娘娘便如我们的长辈一样,不必拘泥了。”

    何蕊这才跟着起身,两人在殿内跪了一跪。

    这日两人出宫后,赵宗冕才得闲回来。

    西闲跟他说起关潜夫妇来拜之事,问道:“皇上怎没见他们?”

    赵宗冕道:“今天才得的急报,北蛮那边起了一场瘟疫,死了好多牲畜。”

    寻常之人听了必然不解,北蛮的事又跟中原有什么相干?

    但西闲一想就想到症结,惊道:“北蛮靠着牲畜过活,过了九月天就冷了,他们若是没有牲畜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北蛮人的口粮若是没有了,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虽然先前给雁北军打的很惨,可经过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气,而且涉及口粮便涉及生死,就算是拼命,他们也要搏一搏的。

    只怕边关又将不安宁了。

    赵宗冕见西闲果然明白,点头道:“幸而是雁北军的斥候发现了此事,及时回报,现在布置还来得及。”

    西闲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莫名地有些慌,道:“又要打仗了吗?”

    赵宗冕瞧着她眉间有些忧虑,便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没打过,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觉着朕怠慢了潜儿,如今告诉了你,却又添了你心上忧愁。”

    西闲望着他的笑意,突然间没来由地想起他去白山那一夜。

    不管过去多久,一想到那夜,眼前似能看见在晨曦之中那离开自己的赵宗冕的背影,以及她那声想叫住他而又没有出口的呼唤。

    西闲靠近赵宗冕身旁,伸出双手慢慢地将他拦腰环抱住,可却不知说什么。

    赵宗冕抚着她的背:“怎么了?”

    西闲将脸靠在他的胸口:“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一点慌。”

    赵宗冕笑道:“瞧你,以后在不跟你说这些了。”又道:“对了,却有件正经大事要跟你商议。”

    西闲因问何事,赵宗冕道:“我想让泰儿跟苏尹清学游水。”

    “啊?”西闲很诧异,仰头看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不是突然,是早就想着了,先前只是担心泰儿年纪小,可先前跟苏尹清说起来,他却说小孩子是最适合学的,而且从小学会了,有备无患。”

    西闲笑道:“什么有备无患说的好像泰儿会落水一样?”

    赵宗冕也笑了两声:“原先朕没去过南边,没在苏尹清手下吃败仗的时候,也从想不到会给人摁着头差点憋死在水里啊。弄得朕现在看着水都心里慌的很呢。寻常连船都少坐。”

    西闲也知道他跟苏将军的那点过节,便笑道:“难道那次吃了亏后,没有痛下决心学游水吗?”

    赵宗冕道:“一来因为太忙,没时间去学,二来大概就像是苏尹清所说,这得打小儿学,我这样年纪了,又差点死在那水里,如今唯恐避之不及,还要去学呢。”

    西闲道:“所以叫泰儿去学?”

    赵宗冕点头:“不仅泰儿,等承吉承祥满一岁了,也让他们跟着苏尹清学。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西闲觉着不可思议,笑问:“一岁就能学?”

    赵宗冕道:“是苏尹清说的,说在他家乡,才出生不多久的孩子就会水。朕还问他是不是水鸭子托生的呢。”

    西闲本来因为北蛮的事而有些担心,可给赵宗冕三两句言语转开,她一心替三个娃娃思忖学习游泳的事,那份关于战争的忧虑才消失殆尽。

    九月初,天气转冷。

    德妃的病越发重了。

    西闲几乎每天都要去探望一次,可终究是无力回天。

    这日,宫内派了人去威勇侯府宣旨。

    不多时,冯家的威勇老侯爷,冯潋楚的两位兄弟冯少经冯少纬,以及府内几位诰命女眷尽数入宫,在鸣玉宫里探看冯潋楚。

    名为“探看”,实则是见最后一面罢了。

    不多时,是赵宗冕来到。冯家众人不免含泪跪地接驾。

    冯潋楚呼吸已渐困难,却仍抬手向着赵宗冕。

    赵宗冕来至榻前,握住冯潋楚的手。

    他早从太医那里听说,先前她所受之余毒攻心,已经难以挽救。

    赵宗冕却只说道:“让你的家人来,便是想让你看看他们安心休养,你别多想。快点给朕好起来。”

    冯潋楚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微微一笑:“臣妾平生最大所幸,是入宫承恩”说到这里,便停下来,又急促喘气。

    赵宗冕握住她肩头:“别说了,好生静养。”

    “这会儿、不说,就没机会了”冯潋楚反握住赵宗冕的手,目不转瞬看着他的脸,低低说道:“虽然皇上、从未以真心付之,但雷霆雨露,都是妾甘心所愿,因为妾深爱皇上。”

    赵宗冕唇角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冯潋楚又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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