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贺兰+番外 作者:玉片叮当(晋江2013-08-08完结)-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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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所有不好的感觉都重新缠裹住了她,她有片刻间的窒息。手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才可以控制住心底那种恐惧。身旁的绿柳被她捏得感到了疼痛,一看她的脸色煞白,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姑娘不舒服便不要再走了吧,不如我扶姑娘回去歇着?”
雁影点点头,转了身随着绿柳往回走。
刚刚走到所居院子门口,她就迎头遇上了一个人。雁影见到此人,神色一变,扭头就朝着另一条岔路走。
“江雁影,你站住!我特意来看望你,你连一杯清茶都不肯招待我么?你这待客之道有待加强啊。”阿吉塔一身红色锦袍,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夺人目光。
雁影闻言顿足,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更显羸弱。“雁影不是太子府的主人,夫人若想吃茶,也该是在前厅与主人相讨,莫不是不识路?需不需要雁影请人送夫人去前厅?”
阿吉塔原本还要说话,但被她这话噎得一梗,脸上的笑僵滞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笑意。“那倒不用,我本来就是来看望你的,用不着去打扰太子。”
雁影听她此言,知晓自己今日是走不脱了,便转过身来面对她。“看望?雁影一介平民,实在不敢当夫人的看望。”
“江姑娘这话说的,这当不当得我都已经来了,难不成你还要将我赶走么?”阿吉塔咯咯的娇笑着,笑声尖利响亮,竟将旁边树枝上的落雪震得簌簌落了下来。
雁影静静望着她这样夸张的笑,脸上是冷然的,浑身都是带着冷冷的味道。
阿吉塔自顾自的笑了几声,便在雁影那冷然的目光中笑不下去了。她收起笑容,上前一步道:“我知道你不喜见到我,可我得知你在太子府,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来恭喜你的。”
“恭喜?雁影何喜之有?”
“太子对你一往情深,都将你接入府中华衣轻裘的待承着,还要娶你做如夫人,难道不值得恭喜么?”阿吉塔笑靥如花,可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真心。
阿吉塔不待雁影说话又继续道:“你我好歹也算得上旧识,如今你发达了,说不定日后我们家显淳也需要你这旧识在太子跟前美言几句提携提携呢。”
他们家显淳!雁影闻言心里一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心里暗自凄苦。
这时阿吉塔上前一步,握住了雁影的手。“唉——”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原本是想着显淳的。前段日子显淳去找你我也是知道的,未曾拦阻他也是想开了,毕竟——我现在的情况也满足不了他,与其让他再找些别的女人来气我,倒不如是你,毕竟咱们相处了一段日子,彼此也算能和谐相处的。”
雁影听她说言蹙紧了眉头。阿吉塔这一番话似乎是宽宏大度的样子,却是将她一直压低到尘埃里去了。好似她这个当家主母,面对自己丈夫的偷腥不屑正面理会,只在事后假意大度的纳她做个侍妾便是对她天大的恩惠一般。心里不禁又恼又气,恼的是阿吉塔欺人太甚,气的是她自己还将显淳的一番心意当真,却原来都在人家的算计之内。
她冷冷一笑:“夫人比之前真是大度了,却不知因何改变了想法?莫非是得不到丈夫的喜爱,便想用大度来博得个贤淑的名声?”
“你!”阿吉塔被她一激,脸上怒容浮生,不过立刻又压下去。她平抑住怒气朝雁影一笑,掀开了一直裹在身上的披风。
“我有了显淳的骨肉,自然有一段时间不能服侍夫君,所以他在外头寻花问柳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披风下的腹部已经凸起,腰身处的衣袍已被撑得满满的,圆圆的一颗肚子就这样直愣愣的闯进了雁影的视线。
雁影愣怔怔的看了那颗凸起的肚子,脑子里乱纷纷的,连阿吉塔话中的贬损之一也未听进耳中。她盯着那颗圆滚滚的肚子看了许久才移开视线,言语艰涩的道:“恭喜你了。”
阿吉塔得意的看着她:“原本我是打算让显淳收了你做偏房的,可没想到太子对你一往情深,就连你这样……也不曾嫌弃过你。如今你有了这样好的归处,我也不好再做让显淳那你做妾的打算。现如今这句恭喜也是我该跟你说的。”
雁影只觉得再无勇气去看阿吉塔的肚子,那里面孕育着的是显淳的骨血,是她恨了怨了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一刻,她再无心思虚应阿吉塔,只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狼狈不堪、无地自容,更是恨上了野利显淳。恨他都与阿吉塔有了孩子了还要去招惹自己,更恨自己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说的那些假话!
面对阿吉塔,她觉得自己再也冷静不了,若再多呆一刻,她就会疯掉,会忍不住去撕烂阿吉塔炫耀与得意的嘴脸。她几乎是狼狈的说道:“天寒地冻的,夫人怀着身孕还是多小心为好。我乏了,不能陪夫人聊天了,夫人请自便,雁影不送。”语罢,浑身僵硬着转身就走。
阿吉塔望着雁影的背影,再无一丝笑意,眼中射出的光芒是阴狠的,是怨毒的。
“说完了?”她身后传来宁令哥的声音。
阿吉塔并未回头,只扯出一抹阴毒的笑容。“说完了,而且效果不错。”
宁令哥与她比肩站立:“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的是太子吧?”阿吉塔看着远处雁影的消失的转角:“太子不过是借我的手让她对野利显淳死心罢了,如今得偿所愿,可还满意?”
“别这么说,你我不过是互利互助罢了。不过今日我才真正见识了女人的嫉妒的真是可怕。”宁令哥调笑着,看上去心情不错。
阿吉塔也不理他言语中的讥讽,冷冷一笑:“我得不到的东西,自然别人也休想得到。”
宁令哥又低头看看阿吉塔的腹部:“你这肚子做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阿吉塔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动作好像是在抚摸腹中的孩儿,可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阴狠异常:“那是自然,我精心弄了许久的,不然怎么能骗得过她。”
两人脸上均显出不同的得意之色。
*
雁影直到确定阿吉塔看不到自己才缓下脚步,这一放松就觉得脚步虚浮,竟然连力气都消失了一样。绿柳跟在她身后,见她步伐踉跄,急忙伸手搀扶。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这样走下去可是离荷香阁越远了,不如绿柳扶姑娘回去吧?”
雁影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道:“我去那边亭子里坐会儿。”
绿柳无法,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便扶着她来到亭子里坐定。这个亭子位于整座院子的中央位置,且地势比较高,一股子阴凉之风袭来,吹得绿柳打了个哆嗦。
“姑娘,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绿柳询问着,雁影却是不理,眉目只凝视着远处。绿柳无法,四下看了看,催道:“姑娘,姑娘?回去吧。”
雁影定定的望着远处,也不答话。
绿柳原本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的,又亲身经历了刚才的一幕,自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不知怎样去安慰才好。见雁影神色有异,心里更是忐忑,只得站在她身边小心的观察着生怕她出什么事。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绿柳看雁影脸色越发白了,急忙用手去摸雁影露在外面的手,触手的感觉犹如握着一块冰。她忙握住用自己的手去暖着,言语哀求道:“哎呦,手怎么这样冷,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大冷天的不能这样糟蹋身子啊!”
雁影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径的看着远处,绿柳从她的眸子里看不到神采,只觉得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灰色的雾霾。
许久,她好像才缓缓回神:“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去帮我拿个手炉来吧。”
“这……”绿柳此刻生怕她有个想不开,哪里敢离开她,只得为难道:“姑娘别难为绿柳了,太子吩咐了要时时刻刻伺候着姑娘不能怠慢了,姑娘你在这儿吹冷风,回头受了风寒绿柳担待不……起。”忽见雁影的视线冷冷的落在自己脸上,不觉那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轻了许多。
雁影静默的注视了她片刻,绿柳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带着哀伤和消沉的,那样的眼神令人心里酸酸的。她正要说些什么劝慰的话时,雁影终于站起了身走出去。绿柳这才舒了口气,跟在后面出了园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承认我脑子又抽了,我又让阿吉塔出来搅合了。
☆、生病
雁影觉得自己犹如在寒冰与火焰之中交替煎熬。模糊中见到天地间黑沉沉的一片,远远走来一人,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破开挡在眼前沉沉的迷雾,极目望去,那人影渐渐清晰,是野利显淳!
她看到野利显淳浑身是血的来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她困难地想要拉住他,但未等她碰触到他,他便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急得大喊:“显淳——”突然一激灵,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原来是做梦。她吁了口气,抚摸着心口狂跳的心脏安慰自己。但梦中的情景与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现在那种恐惧的感觉依然在他心头萦绕不绝。她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扑腾腾地落不下来,再也无法安睡。
伺候她的绿柳听到动静,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瞅见她裹着被缩在床角坐着,忙上前探问:“姑娘是要喝水么?”在得不到回应后掀起帘幔见雁影脸色通红,呼吸急促,额上有汗,忙从袖笼里抽出帕子给她试汗。
“呀!怎么这么烫!”肌肤上滚烫的热意让绿柳仅有的一丝困意也消散得干干净净,忙转身燃了内室的油灯,再看雁影躺在床上,一张脸通红,呼吸急促,嘴唇干涩。她急急的转身出去叫醒厢房里的小丫头赶紧通知太子,又让人去前院找小厮去请大夫,自己端来一盆温热的水,用帕子将雁影全身擦拭了一遍,再喂她喝了些温水,摸着额她头有些湿意了才扶她躺好。这时,外面脚步声匆匆传来,转瞬间门帘被掀开,宁令哥快步走进来。
他脸上有着焦虑,衣衫也是松散着的,显然是急匆匆披了就走,可见是听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他走过来坐在床边上,拉起雁影的手捂在手心,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这是怎么弄得?好好的怎么又病了呢?”
绿柳在一旁小声道:“昨日姑娘、哦不,是夫人在外面园子呆的时间久了些,许是受了风寒,才发热了。”
宁令哥脸色一凝,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昨儿个天冷风大的,你们还由着夫人在外面吹风,可见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精心!”“吓得一干丫头婆子赶紧跪下。绿柳壮着胆子道:“昨儿个夫人是因为遇见了野利夫人,说了会子话心里不痛快才在外面散心,任奴婢怎么劝也不肯回房。”
宁令哥一听,心里也有了数,便扭头柔声道:“昨个儿穿那么少还在外头在吹凉风,怎么能不生病?你这身子本就柔弱,偏你就是任由着性子来。”宁令哥数道着,替雁影掖掖被角。“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已着人快马去请大夫了,你忍着些。”
雁影迷迷糊糊的抬抬眼,也不想说话,又闭上眼蹙着眉头忍着头痛。
宁令哥看着她,心中涌动着无奈与挫败。他叹了口气,压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挫败。
“唉——我这样对你用心,你却总是据我于千里之外。再怎样赌气,也总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不能总是这样由着性子的作践自己。你这样——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沉默了许久后,在宁令哥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低喃出声。
“你们……放过我吧……”
宁令哥刚伸出去想要整理她散落发丝的右手立时一顿,握着滚烫柔夷的左手不觉加了力道。
“又胡闹了,你是我的人,只能待在我身边。”明知道她的话绝对认真,却总是不愿去面对,总以为有朝一日她会收回遥望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到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的自己。
床榻上的人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似乎刚刚的话只是一场呓语。
大夫来了,诊了脉,开了方,宁令哥派人连夜去抓了药煎好,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看看天色已经放亮,想起今日还要进宫,索性不再休息,会飘云阁换了朝服,早早出了别业。
宁令哥一上午都在枢密院忙碌,中午草草的吃了些饭食,心中惦记着雁影,午间也不休息,纵马赶回城郊别业。刚进府还未曾坐稳,就有丫头来报说雁影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昏睡不醒,药都喂不进去了。他听闻赶到雁影居住的荷香斋,只见雁影躺在床榻上,有丫头正在给她灌药。但雁影人已烧得迷迷糊糊,双颊因为高热烧得通红,呼吸急促,神智也不很清楚了,药汁根本喂不进去。灌入嘴中的药液顺着嘴又流淌下来,一滴也未曾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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