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妾室-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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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平日再稳重,如今到底也才十六岁,还有少年意气,他性子里本也有几分执拗,这一拗上劲,压根不听玉秀说什么了。
玉秀再次傻眼,这……这是小孩撒野吗?
她要提前兑现,对周明也有好处的,他竟然不答应?
“可是……可是民女兄妹万一见不到世子……”玉秀还想再劝,这也是实话,成王世子啊,她们几个乡下孩子,能轻易见到?
“你到京城……”
“要路费!”
周明想说怎么找到自己,被玉秀直接打断了!
他闷哼一声,几乎是咬牙道,“洛平,进来!”
洛平站在门口,屋里的话都听见,他觉得自家爷真是傻了,昨天答应办三件事是傻,今天竟然不肯一起办,更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想劝说,可对上世子那有点气急败坏的脸色,他怕做炮灰啊……
“洛平,明年开始,每年六月,你自己,或者派人去东屏村,去找他们,不,”周明指着颜玉秀,“找她,问她要做什么事。”
“世子爷,其实今日一起……”洛平想说其实今日一起兑现了挺好,可他家爷根本不听。
“你听到没?”
“是,小的听到了,明白了。”洛平一个字不敢多说了。
周明得意地看向玉秀,“听到没?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信守承诺!”
玉秀愕然,这人不是有病吧?既然有人自己要找麻烦,她又得好处,自然没有往外推的理,“是,民女拭目以待!”
她略带一分挑衅,好像说我看你能撑多久。
周明又哼了一声,乡下毛丫头,竟敢质疑自己的品行,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君子一诺。
“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洛平带着玉秀往外走。
“等等,你要做的事不许违背律法民俗,否则,为了不违诺,我只好杀了你,再赔你一条命罢了。”
玉秀无语地转头,“世子爷放心,民女惜命着呢。”
待两人走出去,周明端起桌上的盖碗,喝了几口。
微凉的茶水,让他热血上头的脑袋清醒了。
等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摇晃了一下头,完全清醒了。
“世子爷,小的按您吩咐的,将东屏村的消息,告诉颜家娘子了。”洛平回来交差,他连小娘子都不叫了,实在叫不出口啊。
要是让世子爷知道,自己不仅说了颜庆洪的消息,还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建昌县的政事都说了,世子爷会不会说自己泄露军情然后打板子啊?
那个颜玉秀,看着单纯,可套话比刑讯还有用,难道自己也犯傻了?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他还是瞒下别说了。
周明唔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脸上一片平静。
为了保持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哪怕他现在觉得自己刚才蠢透了,他还是撑住了,摆出成竹在胸的样子。
玉秀不知道周明主仆俩的懊恼,只觉今日运气真是好透了。
38章 街头惊马()
第二天一早,玉秀收拾了东西,换上自己的衣裳,先到李承允房外磕头告辞。
李承允正好醒着,听说她要走,还小仙女长小仙女短的舍不得。
玉秀听他说话,比起初见之时,口齿清晰,精神也不错,看来这两日歇得很好。
“这几日蒙大公子照顾,民女今日特来辞行。”
“我没照顾你,我自己都要人照顾呢。你还会再来看我吗?”李承允的声音有点弱,有点期盼。
玉秀听到他那可怜兮兮的语调,下意识抬头,没看到他的眼神,只看到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有抓住被子的那双瘦骨嶙嶙的手,想着他今后还会在刘氏母子手底下生活,想起前世的自己,一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公子得神佛庇佑,又有亲人关切,周世子对您的病也很上心,大公子一定会康复的。”这几句话她说得真心实意,还特意提到了周世子,只希望大公子能分清亲疏好坏吧。
她这话说了后,好一会儿,才听到李承允的声音,“嗯,我知道,谢谢你!”
玉秀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不敢再多耽搁,转身离开了。
她说出那几句话后,心里也后悔自己有些孟浪了,万一被人拿住话柄,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李承允看着玉秀转身有些仓皇地离开,嘴唇张了张,到底没再叫不许小仙女走了。
几个伺候的丫鬟一直盯着,看他没再闹,都松了口气。王妃宠大公子,从来不违拗,但是昨天这位颜家小娘子一下拿了那么多银子,只怕王妃是看到她就肉痛,怎么也不会留人的。
大公子要是闹起来,就苦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王妃为了哄大公子不生气,对她们罚起来可从来不手软。
玉秀接着想去周明那边辞行,听说他一早出门了,不由有点心急。昨天本想让周明帮自己先办件事的,后来被周明的话一惊,忘了说了。这要碰不到,可如何是好?难道得等明年?
她看周明的小厮也不在,问带路的丫鬟,“这位姐姐,周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两天蒙他提点,不磕个头总觉得心里不安。”
“周世子不是王府的人,我们哪会知道啊。回头我帮你说一声吧。”那丫鬟一口应承了帮她传话,玉秀没法让她真的说什么,心里再着急,也没理由赖着了。
那丫鬟又带她到王府正院去,靖王爷又离府了,刘王妃倒是受了她几个头,撑着笑脸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送瘟神一样赶紧将她送出府。
一见到颜玉秀,她就想到今日要送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和衣裳,实在不想再多做样子了,连惯例的送别赏钱都省了。
田嬷嬷叫许管事带人送玉秀到客栈。
许管事为了让王妃的善举不埋没,找了量马车让玉秀坐着,马车后跟着七八个小厮,或抱或提,拿了几大包袱东西,什么吃食点心、衣裳料子,就差一路敲锣打鼓地走路了。
玉秀坐在小马车上,听着路边的动静,暗暗皱眉,却无可奈何。
快到客栈时,碰到了纪夫人打发来的人,说侯夫人赠送的东西已经先送到客栈了。
这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又站在马车前说的。玉秀想了想,索性抓乱发髻遮了小半张脸,才低着头掀帘出来,磕磕绊绊地说话道谢。
周围的路人只看到一个胆小的小丫头,穿着粗布衣裳,连话都说不清,不由感慨这乡下丫头真是前世修来的好命,能得王妃和侯夫人赏赐。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门口,远远的,玉秀看到哥哥站在客栈大门处。
玉栋担心玉秀,加上一早竟然有不少人送赏赐给他们,看着都是好东西。
他不知道为何有这些赏赐,有点吃不准能不能收,又没人可问。所以,他嘱咐玉淑和玉梁在房间里,守着那堆看着挺值钱的东西,自己跑到客栈门口等着玉秀回来,想跟大妹妹商量一下。
玉秀本来不想兄妹几个在人前多露面,可看哥哥站在客栈门口,着急地左右张望,她生怕是哥哥三个出什么事,马车一停,也顾不得自己原本的想法,她连忙爬下马车,往哥哥那边走去。
因为错估了自己如今的个头,下马车时还差点一脚踩空。
玉栋看到玉秀在客栈对面下了马车,远远打量,看她没伤没痛,应该都好,放心了。他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一大步跨出客栈大门。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大喊,“快闪开,马惊啦!马惊啦!”
玉秀这时刚下了马车,离客栈大门还有点路,听到喊声,往声音传来的右边看去。
只见那边的大街上,行人如被刀切一般,迅速地往左右两边分开,有跑得慢的,被人踩了,或者摆摊的货郎被人撞了货担。
一时间,大街上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玉秀想快点跑进客栈躲避,可身后靖王府那些送赏赐的人,一听有惊马冲过来了,一窝蜂往客栈大门里涌。
她到底只是个孩子,一下被后面这七八个人一撞,身形不稳,脚步不由踉跄着,眼看是要摔倒。
这要倒在地上,非被人活活踩死不可。
玉秀心里明白,只是稳不住自己。
玉栋看玉秀要摔倒,没想着要躲避惊马的事,使劲用力往外挤,平时要走上十来步的路,他愣是三步就走到了玉秀身前,一把抓住了妹妹的胳膊。
此时,马蹄声传来。
玉秀和玉栋转头,只看到一匹黑色高头大马,正往他们兄妹这边快速跑来。那马鬃毛飞扬,嘶叫几声,缰绳在它脖子两边晃动。
马蹄过处,惊呼声,惨叫声不断。
马蹄翻飞,掉在地上的东西,或被踩烂,或被踢飞。
而那马奔过来的方向,正是玉秀兄妹俩所站的地方。
玉秀再有急智,这时只觉得脑子僵住了,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将玉栋往自己身后推,免得被马给踩到,压根就忘了要跑开。
周围的人看那马越跑越近,有人惊呼快快躲开,有些胆小的闭上了眼睛。
这两个孩子,要是被马踩实了,非死不可。
40章 做人大义()
周明听了玉栋的话,叫了一声好,“你这话说得好,有侠义之风!”
玉栋傻笑了两声,他可不懂什么叫侠义。
“哥哥,那以后你帮人的时候,也得顾着自个儿,最好,最好做事前,跟我商量一下。”玉秀嗫嚅着叮嘱道。
“嗯嗯,我知道,这不是没来得及吗,要来得及我肯定跟你商量的。”玉栋连忙点头答应。
“两位恩公,请受在下一拜!”客栈里,忽然走进来一个少年,对着周明和玉栋,就下跪行礼,“救命之恩,登州谢惠灵没齿难忘。”
几人的话被打断了,转头看到,刚才那差点被马踩死的少年,换了一身衣衫,恭敬地在他们桌前磕头。
玉栋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被人跪过,一时手足无措,指着周明说,“那个,不要谢我,要谢谢周世子,他把马打死了,不然……不然我也得没命。”
周明一听登州谢惠灵,示意让洛安扶起那少年,“举手之劳,谢公子客气了。你是登州人?登州谢家……”
“谢家族长正是家父。”谢惠灵朗声介绍道。
登州谢家,是本朝的大族。谢家诗书传家,族规极严,家风极好,从前朝到本朝,出了不知道多少进士了。
可以说,本朝天下清贵第一家,非谢家莫属。
“原来是谢家公子。”周明打量了谢惠灵一眼,露出赞赏之色,又攀谈了几句。
看谢惠灵年纪应该和玉栋差不多大,刚才生死关头转了一圈,此时依然镇定沉稳,言辞得当,这份自制就难得了。
玉秀听到谢惠灵时,心中又诧异了一下。不过,有了前日见周明的经验,面上她丝毫没有露出异样。
周明和谢惠灵攀谈之际,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人,谢惠灵,今年应该是十二岁,他很快就会是唐赫章的关门弟子,然后,五年后会连中三元,天下闻名。
最厉害的,是他以后将会是帝师,与周明一文一武,成为朝中两大权臣,中流砥柱。
前世,谢惠灵和周明的关系就很好,他对成王周明的尊重,天下皆知。看来就是因为今日的救命之恩啦!
玉秀本有心让哥哥也和谢惠灵结识一下,后来一想,自己还真是钻营得太厉害了。这种身份的人,和自己兄妹四个八竿子打不着,结识不结识,又有什么用处。
谢惠灵答了周明几句话后,却又转头对玉栋作揖,“颜家郎君,今日多谢你了。”
他看看颜玉栋的穿衣打扮,知道玉栋显然不是什么权贵子弟,所以,只热情地问玉栋家住哪里,今年多大了。
玉栋答了自己今年十二岁后,谢惠灵高兴地说,“我今年也是十二岁,我是九月生的。”
“我是三月。”玉栋很实诚地报了。
“救命之恩,我就不外道地叫您一声颜大哥吧。”一样是十二岁,显然,谢惠灵人情练达,跟人套起近乎来,段数非玉栋可比,“颜大哥,我回头到您家拜访……”
“不要,不要,你可别来!”玉栋双手乱摇,“那个,真不是我救你命的,是他,是他们!”
“周世子是我救命恩人,您也是。既然颜大哥不想小弟上门打扰,那这样吧,”他拿了一块玉牌出来,“将来大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拿着玉牌到登州,找到谢家就行。”
玉栋刚想推辞,他却又说道,“若是用不着,这玉牌就留给大哥做个念想,也算我们今日相识一场。你要是不拿,就是看不起我这块牌子了。”
玉栋犹豫地转头看玉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