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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逐鹿汉土-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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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虎心念一转道:“那郭胜居然也排不上位。”

    李典道:“郭胜或有权势,却和前面那几个不可相提并论。此人负责将美貌少女选入宫中,陛下也是喜欢的。”

    童虎道:“这厮,我欲除之而后快。”

    李典苦笑道:“这些人,怕是你都想除掉。”

    童虎握着他的手道:“典兄,既然你我主宿卫护从,自然能寻得机会杀他一两个。”

    李典正色道:“此乃大计,说来简单,可做起来就难。你我职司并不在阉人所居这处,护得是皇室眷属。况且主宿卫护从的还有许多将官,职级大多甚高,我等不如,怎有随意动兵的余地?叫人一掌就拍死了!”

    童虎皱眉不语。

    李典又道:“左中郎将、五官中郎将、右中郎、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秩俸比二千石,他们各率两千禁卫,全权皇宫侍卫。你我是郎中三将,内充侍卫,外从作战。随时让调去宫外巡视,也或在南宫、中宫走动,要去北宫深院的机会少之又少。”

    童虎道:“若他们受陛下传召,随后在我等视线之下,夜里尾随上去,也不是不可。”

    李典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执拗不得,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在意。若有这等时机,我早已成事,还用等得今日?宫中情况你尚不明,一切从长计议,若还当我是个兄弟,行事前与我通气。”

    童虎只好暂时压下行动的欲望。当晚,李典又来,召他去后宫,万年公主有请。

    到得寝殿,童虎见到了那位曾经与自己争执的公主。她长高许多,身材渐显,气质高贵。一身红色的衣袍,美目一闪,道:“你来了。”

    童虎拜了一拜,道:“微臣拜见万年公主。”瞥见了她身畔一名宫女,是去过青松观的那位。这宫女名叫墨璃,正上下打量他,微微咧嘴,显是认了出来。

    万年公主本名刘雯,方十五岁,神情老练,稳稳地道:“不用多礼,你的缘故我已知晓,既有这许多渊源,你我便是自己人。”

    童虎心里一震,想道:“你倒是会说话,一句话就把我套牢。”表面客客气气道:“日后在宫中,还需公主多担待。”

    刘雯缓缓踱了几步,道:“宫里事你多问李典即可,不要鲁莽行事。”

    童虎点头道:“是,谨听谆诲。”心道:“李典乃她心腹,自然把我的话都兜了出来。”

    刘雯定了定神,道:“听说那个下毒的宫女你抓的?”

    童虎道:“是,微臣见她神色慌张……”

    刘雯打断道:“你可知是谁指使的?”

    童虎环顾四周,一个宫女都没有,门外也无太监,心中一宽,小声道:“怕是何太后所为。”

    刘雯道:“既已至此,当日在父皇面前,你也未能如实陈说。”

    童虎苦笑道:“公主,我不过一介草民,哪有力气撼动大树。若我有这能耐,你何不早一步做了?当然,你眼下要做也是可以的,何必闷着?”

    刘雯眼色一冷,道:“不用你教。”

    童虎心道:“你这小女孩,一段时日未见,又变得更为深沉。怕是你们宫里就没一个简单的人物,我可要好好说话,别给你们弄死。”

    李典道:“公主,童虎我信得过,自己兄弟,你大可以放心,若是有什么差使,他定是站在我们这边。”

    刘雯瞟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童虎忙作揖道:“公主,我想见一回恩师,能否帮一把?”

    刘雯道:“倒是不难,你护卫我去东宫便是,只是这么一做,若给人发见,你是以什么身份行事?人人皆知李典乃我心腹,何以还要差你护驾,岂不是多一此举?”

    童虎道:“公主英明,已想得如此透彻,微臣实在愚钝。”

    刘雯沉声道:“你并非愚钝,而是焦急。”

    童虎点了点头。

    刘雯道:“你要想成事就要立功,你立了功,做了大官,你还得傍上十常侍,那时你便成事了。”

    童虎骇然道:“公主,你可英明的很,你知道我师从何人,断然不会助纣为虐。”

    刘雯点头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是聪明人,清河王不止一次说过你。他看中了你,你要好好做事。在你强大之前,便是有人踩着你的头颅,也不要吭一声。你去吧。”

    童虎缓缓退出,心想:“你是要我假意投靠宦党,趁机做大。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当日在黄巾军中,我便是用了这一手保了许多人性命。十常侍是不好相与的,可我也不会太容易栽跟头。”适才,万年公主见他,一个是提点他,一个是要他站到自己一边。童虎明明白白,想要得势靠这公主是没用的,还真只有十常侍可依傍。

第143章 深宫危局(二)() 
童虎回到住处,只见一名老太监站在屋门之外。老太监见了他后,忙笑着作揖道:“童骑郎将,皇后有请。”

    他心下一惊,那心狠手辣的女人想做什么?莫非是怕自己掀了之前的事,对她不利?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西宫,到得殿门外,他观察一阵,未有大量侍卫,眼下情状,有了危情,便展开身法跑路。入内后见两边都是宫女,各个朝童虎直瞪瞪瞧来,都暗暗道:“宫内还有这般俊美的男子?”

    童虎长得好看,身姿由于习武而强健完美,穿着武馆服,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童虎拜道:“微臣拜见皇后,愿皇后千秋万岁,长生无极。”

    何皇后俯卧在长塌上,一手支颐,媚眼如丝,道:“童骑郎将,孤真是好眼光,这么快你就立了大功。”

    童虎道:“多亏了皇后洪福。”

    何皇后凤目生威,道:“既是知道此节,也未见你有来拜谢。”

    童虎忙作揖道:“微臣不明规矩,可心中是无时不刻念着皇后。”

    何皇后冷笑道:“你念着我什么?”

    童虎道:“皇后的大恩无以回报,心想:‘若有机会报恩,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使得。’”

    何皇后来回打量他,娇媚地笑道:“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童虎瞧她眼神,心里一怔,心想:“你这女人,莫不要我侍寝?”

    心念电转,忙道:“我自然赴汤蹈火,若有人对皇后不利,只要皇后一声令下,我绝不让他见到来日的太阳。”

    何皇后冷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只知道喊打喊杀,真扫兴。”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在宫女搀扶下站起身来,道:“我内屋有件宝贝,你帮我来瞧瞧,也不知是不是珍品。”

    童虎心下大骇:“小婊子,让那失心疯的皇帝知道了,还不把我切块?”

    他正挪步不动,原以为会有杀招,万万没想到要自己卖弄色相。心里又想:“这皇后确实美艳丰满,论说岁数也就二十多。我卖个色相,也不吃亏,可死罪难逃。若是东窗事发,她有宦党拥簇,哪会有事?”

    正犹疑间,忽地有人在门外道:“万年公主驾到。”

    何皇后回转身来,凤目含怒,道:“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可又无可奈何,回到榻上,对童虎道:“你且先去吧。”

    童虎如获皇恩大赦,忙退了出去,正好万年公主迎面而来。他施了一礼,刘雯却像是没瞧见他。他到得外面,见到李典道:“真是巧。”

    李典一把将他拉近:“什么巧,公主知道你被皇后召来,料想是有杀机,便匆匆赶来。”

    童虎心想:“你们还算讲义气。”

    李典续道:“还不快走。”

    童虎回屋倒头大睡,也不管公主和皇后聊了什么家长里短,还是虚与委蛇。他每日小心做事,监管手下侍卫是否偷懒。这些人也不敢在皇宫偷懒,各个深怕一个不慎把脑袋丢了。他手下有了五百人,奉承他的多了,任何事情发号施令便是。

    七月初四,夏末暑气仍旺,光禄勋崔烈任廷尉。又过四日,免去司徒袁隗,任后将军。任崔烈为司徒。

    童虎在李典屋里吃午饭,说起老上官荣登三公之事,李典冷然道:“袁将军在朝会提及王美人枉死一事,触怒陛下。”

    童虎大奇道:“他四世三公的袁家,如此显耀,也知内宫之事,还想干涉?”

    李典皱眉道:“这种事,怎么能不说。明明人是给毒死的,且那宫女岂能有天大本事,去杀一个受宠的美人?”

    童虎道:“人是她杀的,她也是受人胁迫。”

    李典道:“朝堂中人,深悉此事,敢怒不敢言,又不知陛下的心意。袁将军直言不讳,要求再查王美人之死,陛下脸面无光,也只有降罪于他。有意思的是,陛下虽降了他职司,却要廷尉刘宽着手细查。”

    童虎点头道:“陛下明知王美人枉死,忌惮宦党,不,或者说不愿与宦党、何皇后冲突,便不做表面文章。随之,袁隗再提后,以朝臣有怨为由再查。谁都不能说他甚么,这一步走得好。就是不知这刘宽是哪一路人,是否能察觉名堂?”

    李典道:“刘宽向来少交朋党,从事无过,私底下怎样谁又知道呢?”

    下午,童虎被召去廷尉府,他大吃一惊。到得府上,引入一堂内,刘宽上座,童虎拜倒,道:“刘廷尉召下官何事?”

    刘宽正色道:“王美人之死,朝廷慎之又慎,命我再查。你有重大干系,当日之事,直言不讳,如有半句隐瞒,可是诛族之罪。”

    童虎垂眉不语,心想:“你这人,身为九卿很了不起吗?是了,是了不起,和光禄勋一个品级。可我傻的吗?你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如说真话可是把自己弄死。以你身份尚不能和十常侍相抗,我又算什么?诛族之罪就免了,少吓唬人。”

    刘宽皱眉道:“快说!”

    童虎点头道:“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将那晚的事从头到尾又复述一遍,与对皇帝、皇后说得别无二致。刘宽又让他说了三遍。童虎心想:“倒是个聪明的官,想让我露出破绽。论审讯手段,你太嫩了。”其时刑讯之能,比之后世当然天差地别。

    刘宽见毫无突破,也不好为难他。他心道:“此人到底是宫廷掌侍卫护从之官,且曾救陛下,如对他用刑,恐惹非议。”

    他又问了童虎一些事,大多无关痛痒。童虎看出他是在拖时间,以显他认真查办。到得晚上,天一黑,刘宽就把童虎放了。

    童虎回到自己屋里,手下侍卫端来饭菜,童虎待他们走后,关上门,忽地屋里油灯尽灭。

    他吓了一跳,这屋里又没风,灯盏里油脂尚足,怎么灭了?

    他下意识拔刀一横,道:“哪位兄弟来我这小坐,露个面,一起吃个饭怎样?”

    他全神戒备,往屋子中央走了两步,“嗤”的一声,接连“当”的一声。刀子像是让石子击中,怪力无朋,虎口剧痛,刀子掉在地下,“哐当”一响。

    他骇然失色,心叫:“妈呀,以我的听觉,连人声都没听到,便是连影子都未察觉,竟让人打脱了刀,他用什么打的?要是石子,何以没有石子落地之声?”他越想越可怖,道:“这位……这位前辈,在下才疏学浅,习武不久,与你……可差多了,不妨把来由说了,咱们看看是否能交个朋友?”

第144章 深宫危局(三)() 
只听一把阴阳怪气的尖细嗓音道:“小子,你家何处?”

    童虎听声音,察觉是在梁上的,心道:“原来是个梁上君子,我自然不会和你如实说来,可又不好说得太偏,把自己陷进去。”他道:“小人冀州魏郡人,常住邺城,家中做点小买卖。”

    那人道:“哦,是这样啊。”

    童虎忙道:“是的,是的,是这样的。”

    那人道:“你既是魏郡人,何以来了洛阳,又进了宫里?”

    童虎道:“我来洛阳想赚大钱,却又没什么才能。便去满月楼当个伙计,做点打下手的活。正好少府办了场‘宫膳宴’,有幸跟了大厨进宫,为陛下进膳。恰巧那晚,遇到一个奇怪宫女,要我带她出宫,随之便从她口中得知了耸人听闻的事由。”

    那人道:“便是王美人之死。”

    童虎惊骇不定,这声音忽然从梁上,变到了离自己不足半丈的位置,且根本没有一点移动的声音。若是对方出手,怕是一下就弄死了他。

    他定了定神道:“正是,在下也是借了此事的荣光,才能有了今日的职司。”

    那人道:“也不竟然,你可是救了陛下的。那么你对那些黄门如何看待?”

    童虎心念电转:“这人的语调阴不阴,阳不阳,只怕就是个阉人。他甚是高明,问我对阉人的看法,实际要瞧我是哪一边的。我这话可得小心,若他假装阉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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