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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逐鹿汉土-第31节

小说: 逐鹿汉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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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一个敌人,一定是要杀死的,只有这么做,今后才没有人敢与他们作对。至少老百姓就不敢帮助官府,不敢反抗黄巾军。而他童虎估计是要被鞭尸的,也或是挂到外面去给人看,以儆效尤。

    童虎想着这些,哪里还有胃口,可肚子却不自觉的响了起来,心叫羞煞先人。

    圣女见他一语不发、表情凝重,道:“没毒。”

    童虎满面堆笑道:“我可能一晚上没睡好,所以不饿。”

    圣女慢慢地站了起来,这身姿真是如何挪动都富有婀娜多姿的美感。

    她道:“如何处置你是后话,现在你可以活着,服从本尊的旨意。”

    她慢慢地走了出去。

    童虎看着她走远后,一侧的士兵推了他一把,道:“赶紧吃吧,圣女说一不二,除非你活的不耐烦了,不要违抗她。”

    童虎难耐的从食案上端起一碗粥,闻了闻,便深吸了口气,心道:“黄毛丫头,怕你不成!”

    便是给自己打了打气,喝了粥,吃了包子。一切安好,却无中毒迹象,心下稍安。

    他又被带了出去,在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假山石上出现了一抹影子,他可以肯定当时那里是没有人的。此时定睛一张,正是圣女,她背对着童虎似乎在眺望远处。

    她道:“你发明的包子?”

    童虎趾高气昂地道:“既然不信,何必要问。”

    一侧的士兵用刀背敲在他脑袋上,道:“活的不耐烦了是不!”

    童虎摸了摸脑袋,其实他是能躲开的,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反抗的心理。之后,圣女没有发话,他就那么站着,感觉自己挺搞笑的,让一个真正的黄毛丫头给摆弄着。

    “什么?吃什么吃,那小子吃东西?”只听得刚刚吃饭的那间屋里有人在嚷嚷,嗓门很大,声音传得很远。

    又续道:“那是仇人,有什么好恭维的,就算给他吃杀头饭也是浪费!”

    忽地只听有几案碎裂的声音,那人道:“去他妈的,女流之辈懂什么?”

    童虎一阵如芒刺背,那分明是张伯的声音,说的正是他。而女流之辈说的肯定是圣女。此人如此目空一切,而圣女给人的感觉是别人不敢冒亵的,童虎隐隐察觉到了两方面的敌对势态,至少是不友好的。

    奇妙的是,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这少女会救下他,而那个张伯会想方设法杀了他。

    午时,童虎被要求换了一身白袍,来到了他所熟悉的武阳楼周围的一片空地上,周围热闹的街市早已人去楼空。现在,黄巾军搭了个台,童虎以及一些之前守城的士兵被推到了台上,他们中有些是童虎见过的。

    有一人格外显眼,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双手双脚都是镣铐,似乎曾经有过很激烈的反抗。他穿着破败的衣衫伫立在那里,人们都在看他。

    他便是东武阳县太尉周佟,曾经和童虎为了守城而共事过的将领。

    童虎扫了一眼,大家看上去都很颓废,似乎没睡过,饿着肚子,神情就像游离在死亡边缘,等待死亡判决的死刑犯。

    天渐渐冷了,他们只穿着简陋的衣裳,有些破破烂烂的,显然刀枪剑戟划破了他们的甲胄,伤及了内里,有的人便是一身的血,脸色苍白。

    寒风刮着他们的身躯。

    大家朝着童虎看了过来,童虎有种异样的不适,那是嫉妒与怨恨的眼神。人们都看出来了,他没有受到战俘般的对待,没有镣铐。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袍,没有一点污垢,衬着他俊俏的模样,透出了公子哥的气质。

    “叛徒……”这个声音细细碎碎的传到了童虎的耳中。

    “到底黄口小儿。”

    声音开始嘈杂起来,黄巾军的士兵持刀过来维护秩序,让他们住口,把刀都架在了俘虏的颈项边,但还是控制不住大家聚焦童虎的视线,这满含怨念的视线,在此之中却有一丝不同的温度。童虎定睛瞧了过去,这温暖的视线来自周佟,这个遭受过严刑拷打的男人,纹丝不动,凝视着他,微微的笑着。

    童虎坚信他没有把自己看做叛徒。

    童虎终于对圣女的安排感到了深深的恶意。这少女虽然年少却有着同年人没有的城府,想必是在一个勾心斗角或是很复杂的环境中长大的。

    圣女来到了台上,而台下已经围聚了大量滞留在城中的难民。这些人没能逃出去,现在一张张苦瓜脸,大部分是被胁迫过来的。

    童虎马上警觉到事情会往更糟糕的方向演变。

    张伯提着一把环首刀走到周佟面前,站定道:“好一个狗官,嘴硬,问什么,都是不知道。留你何用?”

    他用刀背猛地敲在了周佟大腿上,周佟单膝跪了下去,锁链跟着滑动,发出了金属摩擦声。

    童虎看着这一幕,心有不忍,那是自己之前的战友。他最看重战友,在他眼里战友就是亲人。

    可惜他没有任何办法,就那么站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周佟身上。

    “狗娘养的贼人!跟你们拼了!”有个壮年高呼道,其他士兵虽然已被绑缚,但看到长官被辱也是义愤填膺,他们大部分是周佟的亲兵。负责断后,所以没逃出去。

    黄巾兵对他们拳打脚踢,有的被打倒在地。

    “好!”张伯说着把那个喊话的壮年拉了出来,一把摔在地上。

    “有什么冲我来!”周佟已经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慢慢来。”张伯说着一脚踩住那个壮年的后背,“你说什么来着?”

    “狗贼!”

    “嚯,可以啊。”张伯冷冷地笑着,一刀砍了下去,人头滚出,鲜血喷了一地。

    他站直身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环顾四周。那些民众已经怕了,而台上俘虏的反抗却没有停下,更为咬牙切齿。

    童虎发觉,这些俘虏并不齐心。有的虽然跟着喊话和对抗,可并不激烈,当黄巾兵靠近或动手的时候,显得很顺从,没有死扛到底。

    他心想:“说来也是啊,哪有那么多英雄好汉。有些的家人或许都没逃掉,有所顾忌,在所难免。”

第46章 鼓动人心(二)() 
童虎望了一眼台下,人们眼神中有仇恨,有愤怒,但更多的是畏惧。妇人捂着孩童的眼睛,老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颤抖地抬起来,似乎想要诉说对黄巾贼的怨恨,对那死去壮士的哀悼。

    张伯手举血淋淋的刀子,一脚踩着尸体,环顾四周,嚷道:“还有谁,哪个不知死活的,给我站出来!”

    童虎知道他在立威,却不知道这人下一刻就盯紧了自己,似乎盯着一个死敌。

    他用刀子指着童虎,冷笑道:“对,还有你,你这小子杀了我不少兄弟。”

    童虎冷然道:“敌寇攻城,岂有置之不理的事情?敢问这位头头,你难道喜欢投敌不成?”

    一连两个问题,说的张伯顿时脸红耳赤,扛着大刀走近童虎。童虎纹丝不动,似乎看着他,又似乎不是,视线中充满了轻蔑。

    张伯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道:“可以啊,说的有模有样的,看你死了怎么说话。”

    他挥起刀子,忽然停住来。他看到了不知何时靠近的圣女,他姿势不变,冷着脸,一声不吭,似乎在等待着。

    圣女走到了靠近高台边缘的位置,这个位置离开童虎很近,又能让台下那些民众看得一清二楚。

    “缓缓再说。”圣女轻声道。

    张伯似乎憋着气,一脸的不悦,却放下了刀。

    至今,台下的人都搞不清楚这生的不似凡人的女子为何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甚至有人在台下议论说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让黄巾贼给劫了。

    “诸位,本尊乃太平道圣女,见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举旗聚贤,随大贤良师平定天下,解苍生之疾苦。”她开口了,这美如弦音的话语令所有声音都嘎然而止,众人不由自主的静静聆听。

    不过还是有人听出了问题,那便是跪在地上周佟,此时两名士兵正押着他。

    他喊道:“妖女,妖言惑众……”

    话刚说出,后面的士兵一脚踢在他的背心上,他痛得绷紧了脸。

    圣女道:“让他说。”

    看押周佟的士兵连忙点头称是。

    周佟吐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抬头盯着她:“你们救人为何要杀人?天大的笑话。”

    圣女缓缓地点了下头,没有去看他,道:“那是因为你们这些当官的百般阻挠,以平民为盾牌,逼着他们送死。黄巾军乃苍天之师,灭得便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昏庸朝政。太平道的人,每一个都是农民,每一个都有血有肉,不似你们这些充满铜臭的官。”

    童虎心道:“哎哟我去,看走眼了。这几句话说得实在厉害,口才估计是练过的,和传销一样,一套一套的。”

    她很喜欢把话说得尽量正式一点,文绉绉一点。不过尚缺学识,可庶民也听不出问题。

    台下的人有所动摇,开始了议论,毕竟常年来确实有不少民不聊生的事情,当官的大多也都腐败无能,连着贪官的家眷都可以欺压乡里。

    以往大家对这种事情逆来顺受也就算了,如果有人把这事情捅穿了,又告诉你能够反抗压迫自己的权贵,所掀起的亢奋之情可想而知。

    周佟大声道:“妖女,你何时见我们害过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人臣子,尽心尽责。”

    “空口无凭。”圣女回了四个字,微微颔首。

    “押上来!”张伯大声道。

    忽然,一群人被押到了台上,有十多个,不少吃的圆滚滚的,齐刷刷地跪到地上,每人背后又站了个持刀的兵。

    他们显然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眼下已被吓到。在这些人中,童虎找不到一张有骨气的脸。

    “冤枉啊,怎么把我抓了。”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哭丧着脸,道:“我一向慷慨,多有救济穷人和流民。”

    童虎觉得眼熟,却又不知道他什么身份。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吗?”张伯走过去,对跪地的这群人扫了一眼,用刀指着说话的那人。

    那人道:“这位好汉,在下是被冤枉的。”

    张伯冷笑道:“不会抓错的。”

    台下不知是谁扔了一颗石子上来,正中这中年胖子的左脸。

    他哎哟一声,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个不是好人!”一把声音远远传来,然后民众纷纷起哄,都说那人品行不怎么样。

    就在此时,童虎看到一位熟人走上台,分明是县丞严民。严民手里拿着一捆竹简,从神色看颇为尴尬,似乎是被推上来的,可并没有人推他。

    他一直低着头,直到有人喊道:“严县丞。”

    他抬起头,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面目,他还是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旧袍子,看似一贯朴素的人。大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他的样子似乎是已经从了黄巾军。

    “叛徒!”周佟怒道:“你毒杀县令,罪当问斩!”

    张伯道:“好一个狗官,你怕是自己要被斩了,不知好歹。”

    听到“毒杀县令”四字,所有人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弱的县官居然在围城时期,杀了自己的长官。

    童虎倒想看看这个杀人犯有什么话要说。

    严民仅仅是看着周佟,咧着嘴,脸色苍白如纸。很多人骂了他,有台上的俘虏,有台下的民众。可他似乎都没听到,只是看着周佟。

    “哎。”他叹了一声,低下头去。

    “麻利点,给我念。”张伯道。

    “是是。”严民的手抖了抖,那卷竹简差点脱手而出。

    他走到刚刚那位中年胖子身前,打开竹简,道:“王仓,广平侯侄女婿,霸占城北一处田庄两年有余。”

    “你……你胡说!”王仓紧张地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不自然地往一侧倾斜,当他一屁股坐下后,才发觉自己的一截左小腿不见了。

    张伯挥了挥刀,看着痛叫打滚的王仓,道:“这难道不是歹人?”他往台下扫了一眼,看向严民,续道:“继续说。”

    严民走到另一人身前,那人吓得往后瘫倒,口吐白沫,另一侧的人抱着脑袋想要往后退,被士兵用大刀架在了颈项边。

    严民叹了口气,脸色有点发青,硬着头皮念道:“周勃,东武阳县尉周佟二叔,抢一屠户家女儿三天三夜,污人清白后强娶之,无人敢言。”

    这一段他似乎讲得很详细,语气很顺溜,声音很大。

    童虎明白了,严民对周佟二叔做的事情感到不齿,却一直不敢伸张,怕坏了官场的关系。眼下已经肆无忌惮,便一口气说了出来。

    周佟听到后,竟呆若木鸡,他缓缓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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