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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逐鹿汉土-第104节

小说: 逐鹿汉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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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拆了三十多招,童虎看得目眩无比,顿时剑气大盛,他忙退开几丈。童虎瞧两人用的招式多有相似,史阿右脚弓步,往前一剑直刺,黑衣人也是右脚弓步,一剑直刺。剑尖相对,连成一线。双剑一曲,“呛”的一声,两人荡开。

    童虎见两人持剑而立,月色使得剑身冒着寒光,他们双目对视,一动不动。他已然瞧出黑衣人是赵云,情知史阿也已知晓。他心想:“我是否要出言喝阻两人,毕竟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如此厮杀,不近人情。不对,不对,云兄既然黑衣蒙面,定有难言苦衷,我若公然揭穿,或许对他不利。不如默不作声,也不要让史阿知觉我俩关系甚密。”

    史阿冷冷地道:“你来作甚?”

    黑衣人道:“宰了你们。”

    史阿冷冷大笑,道:“小贼,何以不使枪法来战?”

    黑衣人道:“我这剑法已然有余。”

    史阿哼哼一声,道:“好啊,好啊,你若已下杀心,我何必顾念同门之礼?”

    言毕,两抹身影倏地交汇,剑光乱闪,当当声响,周围树木割断,花草飞扬,屋墙也让剑气扫得痕迹斑斑。

    童虎耳听那黑衣人话声正是赵云,心下惊骇不定:“此事何以收场,他们真要决一死战吗?我到底帮谁好?我若出手阻了史阿,会否教他在灵帝那参我一本?还是与云兄一同宰了史阿?不对,不对,我又不知史阿做过何等恶事,更不知云兄受谁指使,前来行刺。若是这些情状不得而知,不能贸然出手。可如若不出手,他们这么杀下去,势必互有死伤,到底哪个先倒地还是未知数。”

    便在此时,数十名侍卫涌来。先前童虎让他们离去,也道:“我要练剑,你们听到声响勿要奇怪。”可剑声愈发响亮,无形剑气更是席卷四处,侍卫越听越不对,便有人赶来,瞧了一下,震骇无比,忙去喊了大队过来。

    有人道:“中郎将!”

    十数人挡在童虎身前,其余人围在周边,倒也不敢贸然靠近史阿和黑衣人。

    他们只待童虎下令,童虎道:“刺客剑法了得,你们切忌不要贸然上前。那位乃是龙庭侍卫史阿,剑法惊天动地,你等且看着,不许动。”

    众侍卫哪敢违拗,便静静看着两位剑术高手对攻,看得都啧啧称奇,到后来目眩眼花,咧嘴不动,惊在当场。有的生怕让剑法扫到,微微后退,却也不敢退得太多,以免让童虎瞧见。

    黑衣人剑尖频颤,发出吟响,纵身而起,一横在空,人剑笔直。此时人如剑,剑如人,当真人剑合一,直往史阿迫去。

第167章 剑客(四)() 
史阿脸色一沉,眼见剑光一点,寒芒暴起,犹如一团雪花扑面而来。他大叫一声,往前挥剑舞了个圈。众人瞧得叹息一声,有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黑衣人这一剑凌厉无俦,只消半点迟疑,便给刺穿胸膛。

    史阿好歹是剑圣大弟子,认得对手招式之狠厉,临危一剑侧劈在敌剑脊上,可对方招式不乱,逼近胸口,仅半尺距离。他展开生平所学,边退边格挡,却毫无还击余力。而黑衣人却在千钧一发微微变招,剑尖、剑刃指向他处要害。只见两人影影绰绰,“当当当”三响,史阿身子往后倒纵,足一点地快步后退,滴滴答答落下了不少鲜血。

    黑衣人一跃落在瓦顶,又是一个飞跃没入屋后,众侍卫发足狂奔,扑了个空。

    童虎马上喊人给史阿包扎。史阿脸色铁青,右臂、胸口淌血,喃喃道:“哼,‘雪葬’乃恩师得意之作,竟让你用来残害同门。”心道:“你武功虽高,却如此狼心狗肺。”

    童虎忙道:“师父可有大碍?”

    史阿一手挥开了为他包扎的侍卫,冷然道:“我若教你剑法,怕是此人还会来攻。”

    童虎惨然道:“不怕和你说,他已是第二次来杀我,第一次也未得手。”

    史阿一惊道:“你如何避开了他的杀招?”

    童虎叹了口气道:“当时屋中甚黑,他也并无完全把握。而我所练武功也不羸弱,斗了二十来招,他见拿我不下,侍卫已然围至,他便跑了。”

    史阿沉吟道:“你可有得罪宫中何人?”

    童虎摇了摇头,反问道:“师父可得罪何人?”

    史阿一怔,冷哼一声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你若真心当我徒弟,可得小心的紧。”他正要走,又回头瞥了童虎一眼,欲言又止,心道:“他曾说认识赵云,何以这般又不认识了?是了,他们并不熟悉,赵云黑衣蒙面,若非我和他曾朝夕相处,怎能瞧得出来。还是不能与他多说为妙,此人也怪的很。”

    童虎回到屋内,寻思半响,忽地见到窗格下的墙角边有一团东西。他捡起一瞧,竟是一团布,扯开一瞧,里面赫然写着一行字,他默念道:“小月遭宋典擒住,我身不由己。”

    童虎倒吸一口冷气,忙将薄布放到灯火上烧得一干二净,心道:“宋典这厮好生险恶,我要想想办法,将云兄和小月救出,可小月怎地到了宋典手里?宋典莫非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急着让云兄来行刺?不会,云兄万般不能把我给卖了,定是其他干系。”

    他顿时心急火燎,过的片刻又冷静下来。他心想:“既然目标明确,也不怕这宋典能翻起大浪。我加派侍卫驻守周围,如若见到人影,就让人大喊,用锣鼓敲打。云兄也可说我这防卫严密,难以潜进,给拿宋典敷衍过去。”

    过了几日,一切太平。夜里,他兀自练剑,忽地一抹黑影飞掠而来。童虎一怔:“那么多侍卫,居然还给他漏了,难道要像帝宫十步一岗?”

    他横剑在胸,一手捏剑诀,压低声音道:“嘿嘿,兄台可好?”他心知这是赵云,只是不知这回来又要作甚。

    黑衣人默不作声,抬起右手,倏地一剑直刺。童虎凝神一瞧,剑法虽精,可速度不快,童虎一剑扫在他剑刃上,那剑一个圆转朝他手腕切去。这一下童虎大惊失色,若是剑速快了一点,整个手腕都得给切下。

    他忙往后退,反手一剑格开。两人打了一阵,童虎恍然大悟,他用得尽是“入剑式”里一些稀松平常的招式,放慢剑速,童虎得以与他对拆了五十多招,赵云攻他破绽,又故意露破绽给他。他大有进益,对“入剑式”的理解进一步深透。

    黑衣人退后两步,朝一条长廊的方向望了过去,快步而去,越过墙头。

    他前脚走,史阿后脚来。忽听得锣鼓声大作,分明是警情。

    童虎心道:“怎个走时却又让发见了?哦,他是故意的,这样一来,回去后好给宋典交差。”

    史阿皱了皱眉道:“又闹哪出?”

    童虎道:“大概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

    不一会,侍卫来报,刺客已遁逃,要童虎示下。童虎道:“人都逃了,若是闹得太开,只道是我们无能,眼见刺客在宫中如入无人之境,教人耍个团团转。传令下去,暗暗搜查,别再东敲西打。”

    侍卫领命而去。

    史阿冷哼一声道:“道貌岸然,嚣张之极。”

    童虎道:“宫里不太平,有些人是蠢蠢欲动。”

    史阿瞥了他一眼道:“你练得怎样?”

    童虎道:“谨遵谆诲,不敢偷懒。”

    史阿让童虎使了一会“入剑式”,好在童虎并未偷懒,一切使毕形神兼具。

    史阿点头道:“还不熟练,可也掌握的十之八九,你攻我试试。”

    童虎心道:“这‘入剑式’都是稀松平常的剑法,攻个屁啊?”可又不好当面说。他道:“好,徒弟我可不客气啦。”

    他往前朝史阿胸口一刺,史阿退了一步,一手扶着剑柄。童虎心道:“你什么意思?连剑都不拔?”他猛地加快剑击,化成几点寒芒。

    史阿冷冷一笑,往后一跃。童虎追将而去,剑朝上斜挑,离史阿脖颈一尺有余。

    史阿眼光变得锐利,拔剑一格,将童虎的剑荡在一边,随手朝童虎腰眼扫去。童虎倒剑一当,手腕一转,往上疾挑。

    史阿右手下砍,“听”的一声,剑锋击正在童虎的剑尖上。童虎手腕吃痛,咬了咬牙,连刺带劈打了一阵,竟次次让史阿击在剑尖上。

    “哐啷”一声,长剑落地。童虎虎口痛得发麻,左手捡起剑来,抱拳道:“师父剑术深湛。”

    史阿凝视着他半响,道:“你很勤快。”心道:“他适才出招时,内劲泊泊而出,练得定是上乘内功。且悟性甚高,我故意出招刁难,他变招奇快,这乃是临阵对战,也没人提点他。不会错了,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武胚。”

    童虎只道这人强势压他剑法,挡了个水泄不通,不晓得自己虽然完全遭制,可在史阿瞧来,短短几日能练出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第168章 剑客(五)() 
史阿心下颇为踌躇:“他到底和赵云什么干系?这一点若摸不透,实在叫人难安。我是否就这么教下去?是了,我不教他,他若和赵云是一伙,便知道我未认真传授,且赵云也能授功。”言念及此,已有计较,当下使了一套“寒剑式”,出招时寒气顿生,教人如冰刺骨。

    童虎叹息道:“师父你这用的是阴寒内力,我可未练过。”

    史阿道:“不错,本门内功极为阴寒,你之前用气刃打我,我便知道你的内功中正不偏,不偏阴,也不偏阳,更别提极阴,极阳。若是你的内功底子是极阳,要练就极阴的武功……大概是不可能的,更有性命之虞。”

    童虎兴奋地道:“那我可练极阴内功吗?”

    史阿困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沉吟道:“我并不是宗师级的人物,怎能知晓如此深奥至理。以我所知,中正不偏的内功底子,应当可以修习本门内功。可即便如此,何以有人将两门内功混集一身而用?就不怕互冲互斥,水火不容,经脉损毁,心脉尽断?”他不断摇头。

    童虎道:“既然师父有心教我,不如把内功心法于我说了?”

    史阿一怔,瞧了他半响,道:“容我考虑考虑。”

    童虎愕然道:“你若考虑考虑,刚刚那些招式给我看了干嘛?你不教下去了?”

    史阿神情焦灼,忽地冷冷地抬头望天,叹了口气,身子一纵,几个飞跃,消磨在拐角处。

    童虎心想:“哼哼,你到底还是不愿教我,到了关键时刻便支支吾吾。可你又如何搪塞灵帝,要他深信你在教我?”

    忽地兴起,抬手便想使一招“神息一指”的功夫,只听有人“格格”一笑,声音尖锐,略带嘶哑,决不是女子嗓音。他如芒刺背,心下震骇:“我的天,亏得我没使出来,否则教人知道我偷练了张让这阉首的绝学,还不宰了我?”

    他转身瞧着屋顶之上,一抹黑影飞扑而来,他不禁倒退几步。那人在他身前稳稳站定,一身湛蓝衣袍。看来三十多岁,尖嘴猴腮,双目圆张,内含精芒。

    童虎见他死死盯着自己,察其服饰与赵忠无异,忙作揖道:“这位上官尊姓大名?”

    那人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童虎道:“你竟连我夏恽都不识?”

    童虎一惊,心念电转:“此人与郭胜有隙!”他忙笑道:“居然是夏常侍莅临,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夏恽神气活现地瞪了他一眼道:“好啦,好啦。你可是新近贵人啊,人人都说陛下得你护驾后,对你好得很。我们这些,嘿嘿,已经不入你法眼啦。”

    童虎忙拜了一拜道:“夏常侍可折煞小人了。”他心中已明,这些人都盯着自己,可不是因为他升官发财,而是陛下用他换了西宫羽林中郎将,这步棋子下的奇峰突起,教人兢惕难安,揣摩不透。

    夏恽道:“起来,像什么样子,我可受不起。”

    童虎站起身道:“不知夏常侍今日造访,有何吩咐?”

    夏恽抖了抖宽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陛下让你跟史阿学剑,你倒是学得乖巧。”

    童虎点头道:“自当舍命而为。”

    夏恽哈哈一笑道:“练个剑还舍命而为,你想那王越徒弟要杀你不成?”

    童虎摇了摇头道:“此言令卑职甚是惶恐,卑职只道豁出性命去练,别无他意。”

    夏恽道:“你从张常侍?”

    童虎忙道:“各位中常侍我都从之……哎,只有一人,在下不服,也不从。”

    夏恽大奇道:“何人?”

    童虎皱眉道:“郭胜,此人为非作歹,搜掠民女时,竟将我同乡一女子给抢了,至今不知下落。”

    夏恽面露喜色,道:“哼哼,这个郭胜,确实缺德的紧。什么事不好干,什么钱不好生,偏偏做这等勾当,明买便算了,他可都是暗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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