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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关羽-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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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清晨,甘、糜二人正在屋内收拾东西,准备起程,哮天在门外叫了起来。

    “婶婶,少爷伤重,一夜未睡!您们劝劝他吧,今日留下,找郎中看看!”

    甘、糜二人一听,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走!看看去!”

    关羽从床边站起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他赶紧扶住床柱,稳住了身子。

    哮天带着甘、糜二人匆匆来了。

    “二弟,听说你伤重难忍,一夜未睡,还是先请郎中看看吧!”

    “我无碍。兄长亟盼相见,岂可因小伤迁延时日?我等还是速速起程吧!”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天地间充满明媚的阳光。

    关羽护着车仗,缓缓而行。

    关羽的左手,已有些发乌。

    关羽的脸,也一时红,一时白,同时阵阵大汗,但他仍在咬呀挺着。

    关羽护着车驾,来到林边。

    此时,他已左手乌紫;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神色昏沉,身体不时摇晃。

    关羽护着车驾来到一棵大对下,突然身子一软,便从马背滑到地上。

    随行人员一阵惊呼。

    “关将军!关将军!”

    赶车在前的哮天,听得惊呼,大惊失色,急忙停车,纵身而下,奔了过来。

    关羽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满脸大汗,不省人事。

    哮天急忙扑上去,连声大呼。

    “少爷!少爷!您怎么啦?您怎么啦?”

    关羽毫无反应。

    哮天大哭起来。

    “少爷!少爷呀!”

    甘、糜二人也满脸惊慌,急忙奔了过来。甘夫人见状不妙,忙吼哮天。

    “哭甚么?快用药啊!”

    哮天哭声更大。

    “药,用完啦!”

    甘、糜二人同时惊呼。

    “啊?”

    二人同时愣了。

    甘夫人急得两眼含泪,不知所措地转来转去。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糜夫人急得哭了起来。

    “二弟!二弟呀!”

    众人也都围着关羽哭泣。

    现场哭作一团,也乱作一团。

    华陀骑着毛驴,悠然走在路上。

    大树下,关羽仍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满脸大汗,不省人事。

    众人围着关羽,哭成一团。

    哮天尤为悲伤,哭天抢地,几至气绝。

    华陀来了,下了毛驴。

    “何事啼哭呀?让老夫看看。”

    众人赶紧让开。

    哮天见华陀来了,如见救星,急忙跪求。

    “爷爷!您救救我家少爷吧!救救我家少爷吧!”

    华陀近前,看到关羽躺在地上,吃了一惊。

    “啊?是关将军!”

    华陀急忙把脉,同时问甘夫人。

    “关将军怎的如此?”

    甘夫人也顾不上问华陀为何人,急忙作答。

    “昨日中了韩福毒箭。服了华神医之药本已见好,谁知今日便又如此!”

    “噢。那韩福用的,是见血封喉剧毒。幸得关将军内力深厚,又服了老夫的百毒散,方可延至此时。”

    哮天听了,顿生希望。

    “噢!如此说来,爷爷便是神医华陀?”

    “神医不敢当,老夫正是华陀。”

    哮天高兴得连连磕头。

    “谢天谢地!谢谢爷爷!少爷有救了!少爷有救啦!”

    甘、糜二人也兴奋异常,连连作揖。

    “多谢华神医!多谢华神医!”

    华陀一边切脉一边说。

    “关将军体内之毒,已排出八成。若在往常,余二成本无大碍。”

    哮天一听,急忙问。

    “那少爷为何如此呢?”

    “他失血过多,元气大伤;用功排毒,又大损真气;加之昨夜一夜未眠,故有今日之状。快!扶起将军。”

    哮天与众人赶紧将关羽上身扶起。

    华陀取出一瓶百毒散,拔掉瓶塞,扳开关羽的嘴,灌了下去。

    “好,放下。”

    众人便将关羽轻轻放在地上。

    此时,曹操正神情抑郁地蹲在后园,在关羽踏沉的脚印处出神。

    “如此忠义神勇之人,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呢?”

    曹操心中,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

    许褚知道,自关羽去后,曹操常常独自出神。因此,他此时只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

    突然,出神的曹操猛然一惊,一下站了起来,惊呼了一声。

    “糟了!”

    许褚见了,也吃了一惊,赶紧问道。

    “丞相,何事如此?”

    曹操一脸急色。

    “云长此去,未得公文。若沿路受阻,必杀诸将!”

    曹操说完,没管许褚,急步走了。

    关羽仍躺在地上,但已大汗尽收,脸色转红。一会儿,他全身一阵“扎扎”异响。响过片刻,又舒了口长气,便慢慢睁开了眼。

    哮天第一个兴奋地跳了起来。

    “少爷!您醒啦?”

    甘、糜二人也十分兴奋。

    “二弟!你醒啦?”

    华陀也慈祥地笑着,注视着地上醒来的关羽。

    关羽渐渐看清了华陀,一惊而起,翻身便拜。

    “神医!您如何在此?”

    华陀赶紧扶起关羽。

    “日前,左慈莅临寒舍,嘱我在此救人。不想竟是关将军。”

    关羽听了,又纳头便拜。

    “多谢神医相救!不知左慈大人现在何处,请神医先行代我谢过。待异日相见,再行重谢。”

    华陀笑了。

    “这位左慈大人,恐是难见哦。”

    关羽听了,赶紧急问。

    “为何?”

    华陀笑了笑。

    “这位左慈大人,乃一皓首银须仙翁,不知凡几百岁。彼来无踪,去无影,还可托身万物。你道难不难见?”

    关羽听了,急忙双膝跪地,望天便拜。

    “关羽多谢仙翁相救!”

    哮天、甘、糜及在场众人,也一齐跪地,向天而拜。

    “多谢仙翁相救!”

    关羽与众人拜毕抬起头。

    一直以浓荫相庇的大树竟不见了!

    哮天第一个惊呼起来。

    “大树呢?啊?大树呢?”

    关羽、甘、糜、华陀与众人一齐抬头,惊异上望。

    头上是一片蓝天,已不见了此前庇荫的大树冠。

    关羽、甘、糜及众人无不大为惊异。

    华陀也仰望蓝天,捋须而笑。

    “左仙翁,您可让老儿开眼界啦!”

    这时,哮天又指着空中惊呼起来。

    “快看!那是甚么?”

    关羽、甘、糜、华陀及众人又一齐仰望天空。

    碧空中,一缕轻烟在袅袅升腾。

    关羽、甘、糜、华陀、哮天及众人,人人神色恭敬虔诚,双手合十,又一齐向天而拜。

    待空中轻烟散尽,众人才起身。此时,哮天又见地上隐隐有字,又惊呼起来。

    “嘿!这地上有字!”

    关羽、甘、糜、华陀及众人一齐来看。

    地上,隐约可见十个字。华陀念起来。

    “世上氓无数,忠义有几人?”

    华陀念完,地上的字便不见了。华陀神色庄重地转对关羽说。

    “将军忠义,人神共佑啊!”

    关羽急忙向天一拜,又向华陀一拜。

    “关羽定不负苍天!亦不负神医!拳拳此心,人神共鉴!”

    2

    汜水关守将卞喜,得知关羽过了洛阳,即将抵关,便全副披挂,手提流星锤,正在向数十个彪悍的刀斧手发令。

    “关羽已闯两关,斩二将。我汜水关,便是他的最后晚宴!汝等速去关前镇国寺,伏于法堂壁衣间。我将在堂中设宴,届时掷盏为号,共诛关羽!事成之后,人人赏银百两!”

    众人听了,高声欢呼。

    “好!共诛关羽!共诛关羽!”

    天近黄昏,关羽护着车仗,来到镇国寺前。

    卞喜将流星锤搭在身后的马鞍上,徒手站在山门外,笑盈盈地候着。

    关羽护着车仗来到山门前。卞喜喜形于色,便急步上前相迎。

    “卞喜久仰将军英名,今日得见尊颜,实乃三生有幸!”

    前两关,皆是刀兵相向,突见卞喜如此礼遇,关羽急忙下马见礼。

    “关羽往寻兄长,途经贵地,望予通行!”

    卞喜神色欣喜,一口便答。

    “这是自然!将军威震天下,谁不敬仰?今归皇叔,更见忠义!只恨那孔秀、韩福,有眼无珠,合该天杀!日后末将见了丞相,定当代公,一诉衷肠。”

    关羽此前过两关,斩二将,的确情非得已。听了卞喜之言,自然颇为心动。尤其听卞喜主动说“日后末将见了丞相,定当代公,一诉衷肠。”更使关羽感动,当即拜谢。

    “卞将军深明大义,关某就此谢过!”

    卞喜赶紧谦恭地还礼。

    “末将久慕将军威名,自当如此,将军何必言谢?今天色向晚,末将特选寺中法堂,设宴佛门静地,聊表敬意。明日,再亲送将军过关,如何?”

    卞喜善解人意,深明关羽衷曲,令关羽颇为感动,当即应了。

    “如此甚好。此前二关之将,若如将军深明大义,自可保全性命。”

    卞喜听关羽提到此前二关之将,立即作色相斥。

    “彼等肖小之人,自当杀之。”

    关羽听了,十分喜悦,急忙招呼车仗入侧门,便与卞喜并行入了山门。

    此时,寺中钟声悠扬。关羽与卞喜双双迈向法堂。

    方丈普净急忙相迎。

    “贫僧普净,未及远迎,还望关将军多多见谅!”

    关羽急忙还礼。

    “普净大师客气,关某多有叨扰。”

    “哪里,哪里!将军莅临,寒寺生辉!”

    相见毕,普净领关羽与卞喜进了法堂。落座献茶后,普净又开了口。

    “如果贫僧未记错,将军离河东,已近二十载矣。”

    关羽闻言,有些诧异。

    “大师如何得知?”

    “将军乃河东解良人,可对?”

    “正是。”

    “将军居河东,贫僧居河西,仅一河之隔,焉能不知?”

    关羽一听,欣喜一揖。

    “噢!大师原是乡党!幸甚!幸甚!”

    卞喜一听,心中暗自一惊。

    “不好!二人竟是同乡,恐坏我大事!”

    卞喜顿感不妙,急忙开了口。

    “吾请将军赴宴,僧人何得多言?退下吧!”

    普净听了,只好起身欲去。但他刚起身,关羽便开了口。

    “大师休去。得遇乡党,安得不叙旧情?”

    关羽说过,又转对卞喜开了口。

    “卞将军不介意吧?”

    卞喜赶紧虚与应酬。

    “不介意!不介意!我久慕关将军,唯关将军之意是从!”

    “好。大军请坐!”

    普净听了关羽之言,又坐了下来。

    这时,卞喜的随从从内出来禀报。

    “卞将军,酒宴齐备,可否摆出?”

    “好,且摆出。”

    趁着卞喜转头向随从的一瞬间,普净急忙目示关羽。

    关羽会意,举目环顾。

    随着堂中的烛光闪烁,壁衣间隐约映出刀斧的寒光。

    关羽的手,暗暗握紧了剑柄。

    卞喜转过头,毕恭毕敬地延请关羽。

    “关将军,请!”

    关羽却盯住卞喜,突然厉声喝问。

    “卞喜!你想敬我?还想害我?”

    卞喜知阴谋败露,顿时凶相毕露,大声吼叫。

    “左右动手!”

    壁衣间埋伏的刀斧手一齐涌出,团团围定关羽。

    关羽缓缓站起身,双手提着门襟,轻轻抖了一下锦袍,两眼却泛着碜人的冷光。

    车仗停在后殿前。

    卞喜的随从奔来,一挥手。

    一群将卒冲过来,立刻将车仗围了。

    哮天顿时大惊。

    法堂中,刀斧手团团围住关羽。

    关羽冷冷一笑,“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殿内顿时寒光一闪。

    卞喜与刀斧手众皆大惊。

    关羽仗剑怒目,环视刀斧手,英气逼人。

    关羽手中的剑,寒光耀眼。

    众刀斧手面露怯色,瑟缩不前。

    卞喜见了,气急败坏地大叫。

    “给我上!上啊!”

    刀斧手仍然个个心怯,无人敢上。

    关羽剑指刀斧手,大吼。

    “佛门圣地,休叫污血脏了!鼠辈还不快滚!”

    刀斧手有人退缩。渐渐四散而逃。

    卞喜一见,顿时慌了,向殿外鼠窜而去。

    关羽哪里肯舍。他插剑入鞘,抓过青龙刀,向殿外飞身追去。

    卞喜逃出法堂,飞身跨上马背,取了流星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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