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云飞天下-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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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嗯’的一声,解释道:
“淮阴营里面都是军方举荐的年轻军官,他们来书院学习军中战法;
武侯殿一部分来自太学,还有一些权贵子弟。他们并不会呆上很久,一般只在书院学习一年。”
“原来这样,怪不得了。”赵旭会意得点点头。
张贵呵呵一笑,嘴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刚才我们遇到的二十多人,大多是武侯殿的,是谢运的跟班小弟。”
张顺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云飞,别学阿贵的,‘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乃小人行径。”
赵旭连声应道,张贵却是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嗝,朗声道:“不知不觉都到了午饭时间了,云飞,我们吃饭去吧。”
第94章 小人告状()
三人站起来,往住宿地方赶,没走几步,蓦地跳出一群少年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旭定睛一看,又是适才遇到的一群人等,只是少了赵若水和赵平明两人,心中已经猜出大概。
吴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厉声问道:“赵旭,你适才有没有对书院先贤圣人不敬?有没有说什么大不敬之语?”
“这么快来兴师问罪的,”赵旭心中骂了一句,暗暗发笑:
“我傻呀,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若是说了出来,岂不是被现场抓了把柄。”
当即摇了摇头,朝着不远处的天机阁行了一礼,义正言辞道:
“云飞这名字乃是圣人所赐,心中对于书院圣人比常人更是敬重数分,岂敢有不敬之语?”
吴用瞧他一脸庄重,心中来气,冷哼几声,转向张顺。
他知道张顺对于圣人最是恭敬,郑重问道:
“张顺师弟,适才赵旭说了一些对圣贤不敬之话,你也在旁边,是也不是?”
张顺点了点头。
吴用脸生喜色,抬头朝着远方遥遥一拜,才转向他,正色道:
“夫子在上,张顺师弟,你说说,适才赵旭师弟是否对圣人出言不逊?”
见他低头思量,一旁不言的谢运走了出来,语重心长道:
“做师兄的见师弟犯错,劝其改过便是。但若是知情不报,却是对夫子大大得不敬。”
张顺霍然抬头,肃然道:“那是当然,若是云飞真得对夫子不敬,我张顺第一个不放过他。”
顿了顿,眼神环顾众人一圈,正色道:
“但适才云飞真没有说‘任何对圣贤不敬之语’,或许是众位师兄没有听清楚罢。”
吴用脸上怒气顿生,指着张顺怫然道:“张顺,看你平日里对院规先生敬若神明,原来都是裝的。”
谢运脸色微微一喜,劝下吴用,轻轻道:“既然张顺师弟如此说了,谢某自然也深信不已。”
说到这儿,话风一转,回头朝旁边的师弟望了望,见他们个个愤怒不已,叹气道:
“但谢某一人相信却是无用,这里有二十多位师弟,看他们神色似乎并不相信张顺师弟的话。”
张贵踏上一步,将赵旭护在后面,冷冷道:“谢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谢运摇了摇头,瞧了瞧吴用,轻声问道:
“清者自清,既然双方都不肯退让,不如便请三位师弟前往监院处吧。夫子戒尺赏罚分明,自然可以断真假。若是云飞被误会,”
说到这里,望了吴用一眼。
吴用重重说道:“若真是这样,吴用甘愿受院规处置。”
“我们也是如此!”旁边二十多位书院弟子纷纷大声响应。
张顺、张贵脸色大变,拍拍赵旭肩膀,轻松抚慰道:“书院长辈都是明理之人,无需紧张。”
赵旭却是奇怪得很,因为他竟然察觉到两位哥哥的手心竟然冒出汗来。
谢运和吴用得意一笑,早有后面二十多人簇拥着赵旭三人往书院监院而去。
赵旭跟着他们穿过几条小路,行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却是一做古旧的房子,门上面一个牌匾,上头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夫子祠”。
众人刚到,就有两位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桃花源中被赵旭逆袭打脸’的书院监院长老赵铨,另外一位自然也是监院的长老。
吴用抢上前去,朝着两位长老行了大礼,大声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赵铨满脸峻然,没有一丝言笑,转头望了望旁边的中年人,道:“吴长老,这事情,你怎么看?”
“原来这长老姓吴?”赵旭听了,心中暗暗思忖:“不知道和这吴用是什么关系?和临安城的吴家又是什么关系?”
吴长老朗声道:“张顺这孩子素来敬重院规,他的话,老夫自然相信。吴用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心地善良耿直,也绝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让圣人来裁断吧。夫子戒尺之下,自然不会有任何包庇之事。”
顿了顿,凝视着张顺双眼,见他眼神清澈见底,满是正直之气,微微笑道:
“张顺,夫子戒尺刚正公允,一旦使用,便不讲情面,若是有错不认,处罚可是会加倍的。赵旭是新生,处罚会更重。”
第95章 受罚,面壁侠客冢()
赵旭不以为然,但张顺却是莫名胆颤心惊,走到赵铨面前,跪了下去,哀求道:
“两位长老,不用叨扰院长大人了,我们三人适才言论谈及圣人,对诸位圣人多有不敬,还请两位长老惩罚。
只是云飞年幼,初来乍到,不懂院规,请两位长老酌情原谅。”
吴用听了,喜形于色,毫不掩饰。
赵铨瞪了他一眼,朝着张顺会心一笑,点头道:
“张顺,你有此心,老夫很是宽慰,你们三人且行下去。至于处罚之事,待我与诸位长老商量再定。”
张顺再次叩拜谢过,脸色却是平静,起身拉住赵旭,准备离去。
赵旭余光扫向旁边众人,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得意,溢于言表,仿佛多日被一块巨石压住,终于翻开一般,心中来气,嘴巴脱口而出:“一群小人!”
“云飞,站在!”人群里人纷纷喝道:“你刚才说‘一群小人’,指的是谁?”
吴用立刻火上添油,重重道:“云飞师弟,你说我吴凡也就罢了,却‘说一群’,是不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含了进去!”
吐词到‘所有人’时候还特别加重了声音,显然暗指两位书院长老。
张顺神色大慌,拉住赵旭,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赵旭心中来气:”奶奶的,老子平日里低调点,还以为我是无依无靠的慈幼局穷孩子。“
大怒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找院长说理去吧。”
吴用等人脸上登时闪过喜悦之色,赵铨脸色却是一惊。
他在桃花源见到赵旭手拿大长老令牌,就知道赵旭和院长关系匪浅,朗声道:“这件罪过先记下,不过对圣人不敬的处罚可少不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声音:“云飞违规,对圣人不敬,那就让云飞到侠客冢面壁一月吧。”
这声音赵旭熟悉得很,是老师江万里的声音。
赵铨和吴长老躬身道:“谨遵圣人之命。”
赵旭心中奇怪:”这赵铨明明怕了我的身份,怎得老师对自己的处罚那么重?“
想到自己还背着荣王的委托,不由着急起来:“糟了,一个月不能离开,那岂不是错过天运者考试?”
抬头见赵铨挥挥手,朗声道:”除了赵旭,其他人各自散去吧。“
张顺、张贵心中不舍,赵旭低声安慰道:”两位哥哥,不碍事,兴许是一场福缘。“
两人叹息一声,随其他人一起出了夫子祠。
不一会儿,陆秀夫走进来,和赵铨请了礼,道:“君实奉师命领云飞师弟前往侠客冢面壁。”
赵铨回礼道:“那辛苦君实了。”
陆秀夫拉住赵旭出了夫子祠。
走在路上,赵旭低声抱怨:”陆大哥,老师这处罚可真够重的,一个月不能离开,那可不成?“
陆秀夫肃然道:”云飞,你可不许有歪心思,这段时间,我陪着你面壁。“
赵旭一听,是陆秀夫看着自己,放下心来,呵呵笑道:”陆大哥陪着就好,“
两人不知不觉到了一个书院的后山,再走一段小路,终于来到一块山腰上。
只见此处面朝钱塘江,背靠大青山,视野开阔,鸟语花香,不远深处,一阵云雾缭绕。
他伸了伸懒腰,喊道:“这地方真不错,如此风景绝佳之地,怎么没有在这里修建教室宿舍。如果在这里早读吐纳,定然事半功倍。”
话音刚落,猛然一股无形压力向自己扑来,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滚,四肢无力,站立不稳。
陆秀夫上前扶住他,低声道:“哎,多怪为兄,没有说明白,此处乃是肃穆之地,不可高声喧哗。”
赵旭更是奇怪,问道:“师兄,这是什么地方?怎得如此怪异?”
陆秀夫道:“面壁之地。”
他走上前去,整了整衣袖,跪了下去,叩拜数下,朗声道:“书院众位师兄,师弟陆秀夫带新师弟云飞前来拜会。”
赵旭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叩拜数下,朗声道:“师弟云飞拜见众位师兄。”抬头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不由得更加诧异。
他盘膝而坐,呼吸吐纳,不知不觉过了数日。
忽然一日,周围云雾渐渐散去。
赵旭站了起来,举眼望去,见前方是一片数亩大小的空地,空地上坐落着许多墓碑,这里居然是一块坟地!
赵旭心中嘀咕:“这里是书院前辈师兄的埋葬之地?在此面壁?难道是学前爱国主义教育?”
陆秀夫轻声道:“师兄们同意了,我们进去拜会一下。”
赵旭听了心里一震,很是好奇,跟了进去。
刚踏了几步,忽觉一座巍峨高山迎面压来,顿觉一阵头晕,耳边传来陆秀夫的声音:“云飞,闭上眼睛,凝神进入神海。”
赵旭依言而行,凝神进入神海,只见三座巍峨的高山甚是奇特,遥遥远望,竟然是三个大字‘侠客行’。这三个大字渐渐变得越来越小,落在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之上,那石碑上写着数行字。
赵旭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不由自主得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块高大的墓碑,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侠客行’,寻思:
“这里分明是书院众位师兄的埋骨之地,名字为何叫侠客冢?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江湖侠客的埋骨之所。”
再细细看碑文的下面,却是一首诗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第96章 侠客冢的英魂()
赵旭默默念完,胸口热血立刻莫名沸腾起来,又继续吟诵几遍,细细品味。
待平息下来,见身边无人,心头一慌,回首望去,陆秀夫正朝他默默点头,心绪渐平。
离开石碑,又走了几步,看到第一座坟墓,碑文上写着:……绍兴二年,与金兵决战于金陵,阵亡,年二十一岁……”
赵旭又觉热血上涌,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少年将军驰骋沙场的英姿,然而终究寡不敌众,陷入敌军包围之中,无法脱身,宁死不屈,阵亡。
赵旭再走几步,又是一做坟墓,碑文上写着:……,绍兴三年,与金兵决战于临安城外,阵亡,年二十……
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少年将军,其所带士兵不过数千,却是纵横厮杀,所向无敌,击破金军一道又一道防线。然而在第九次破敌之后,蓦地战场上出现数道暗影。
这些暗影完全不受战场战意压制,也不受战局所扰,任意游走,只为刺杀这位少年将军。他们全然不顾性命,以命换命,终于将利刃插入少年将军的胸口要害。
赵旭心中恼恨,如此天才将军身边竟然无贴身护卫?一时之间,恨不得自己能冲上疆场,成为这少年将军的贴身护卫才好。
好一会儿,他心绪平静下来,又走几步,来到另外一座墓碑前,碑文上写着:
“……入书院,不问世事二十载,只为追寻阵法之道,绍兴三年,以平民为兵,与金兵决战于临安城外,阵亡,年四十……”
这次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位中年书生,其指挥的并不是一身戎装的士兵,而是数百位身穿布衣的少年。
在他们的不远处,便是一条大河,大河边上成千上万的妇孺百姓正在渡河。而在他们的前方是溃败如山倒的数万官兵和数千名如狼似虎的金国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