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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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猛怎么可能放着大好的战机不要,而死守苻坚的诏令,挫败苻柳之后,立即和邓羌展开攻城。
蒲阪城内已经空虚,没多久就被攻陷,王猛严令把苻柳,和他的妻子儿女全部斩首,然后派邓羌跟王鉴,一起南下和前将军杨安会师,进攻陕城。
在此之前,王鉴成功夺取上邽,并把逃亡的苻双和苻武斩首,但赦免了他们的妻子儿女们。
王猛的手段固然凶残,但历史无数次印证了这种非常手段的好处,斩草必定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尤其是恶草更不能心存怜悯,苻坚就是因为一味的姑息养奸,最终酿成苦果。
本年12月,随着王猛登上陕城的城头,最后一个叛变的公爵苻廋也宣告终结,这一次王猛没有直接下令砍杀,而是依从苻坚的意思,把他押送长安,因为苻坚有许多疑问要向他请教。
(本章完)
第176章 三伐北疆()
苻坚最大的困惑就是苻廋为什么要叛变,苻廋倒是很配合地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原来他是怕被牵连,这才铤而走险,是个十足的可怜人。
但犯下这等大错,终究不能被原谅,苻坚含泪下令让苻廋自杀,但赦免了他的七个儿子,并由长子继承了魏公的爵位,其他六子都封县级公爵,过继给了苻生和苻生其他没有儿子的弟弟,权作安抚了。
苟太后对此表示不满,问苻坚:“苻廋和苻双同时叛变,却不给苻双留下根苗,那是为什么?”考虑到苻双是苻坚的亲弟弟,苟太后有此问也就不足为奇了。
苻坚深表遗憾,动容地说道:“高祖有立国之功,不可以没有后代,至于苻双,既不管母亲的亲情,又不顾国家的大义,天下大法绝不会为这样的人徇私。”
作为母亲,有这么耿直的儿子,苟太后难免会伤感,甚至多少有些可怜的意味,但作为国家的一员,有这样善恶分明的君主,她无疑是幸运、幸福的。
虽然成功平定了四公的叛乱也不算是什么光荣的事,毕竟国内出现叛乱,再怎么说也都是国家的灾难,但相比平定失败,成功总是好的。
苻坚也确实并没有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欢乐之中,处理完了善后事宜,还要继续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尽心尽力。
东晋最高指挥官桓温也为了国家付出不少心血,只是他的努力总是有太多局限,比如皇帝的无能,比如同僚的猜忌,所以他终究难以实现大的突破,与前秦君臣的作为不可同日而语。
但这丝毫不影响桓温的上进之心,尤其在得知慕容恪的死讯之后,北伐的激情再度点燃。
前秦的内乱因为持续时间很短,而且平息之后的善后工作做得十分到位,让邻国丝毫找不到半点破绽和可趁之机,但前燕随着慕容恪的离世,内政外交都陷入危局,显然对桓温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369年3月,桓温写信邀请徐兖二州督导官郗愔、江州督导官桓冲、以及豫州督导官袁真等人,约定同时出军,联合讨伐前燕。
郗愔收到来信,也是非常兴奋,很痛快地表示支持,但他的回信被儿子郗超截获了。
郗超是桓温的军事参议官,桓温日常信件多半先经由他的手,他担心父亲的实力招来桓温的嫉恨,于是把父亲的信撕碎,然后用模仿父亲的语气重写了一封,信中坦承自己没有将帅之才,对军队的事无法承担,而且年老多病,请求调任一个闲散官职,并建议桓温接管自己的部众。
桓温看到信后倒感古怪,好端端地为何要请辞?但君子有成人之美,只得下令擢升郗愔为冠军将军、会稽郡长,然后他则兼任徐兖二州督导官。
郗愔接到任命书,比桓温看到回信还要惊异,但郗超很快写信解释了其中的原委,郗愔唯有苦笑而已,他这个儿子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桓冲和袁真并没有这么思绪万千的儿子,他们全都整装待发,于4月1日,正式在驻地起兵,桓温则率步骑兵五万人从姑孰出发,与两队人马会合,拉开了第三次北伐的大幕。
与两次不同的是,桓温的心态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都是满心的期望恢复中原,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然而这一次却更多的只是出于战略考虑,是为了提升在东晋国内的威望,为之后接掌大权做准备。
心态的变化往往是细微的,带来行为上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桓温不知道就是他这点不纯粹的思想,使他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落得个不伦不类的下场。
正是过于纠结忠奸的定位,虽在内心深处执着于忠臣良将,可现实又使他一点点地向奸臣靠拢,所以他既成不了人人称颂的忠臣,也办不到奸臣做起来游刃有余的龌龊事。
临行前,郗超的一番话更是让桓温不但在忠奸的道路上迷茫,更在军事上左右为难。
郗超装出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姿态,警告桓温说:“此次北伐,敌人一定早有防备,最好的策略是采取孤注一掷,用我们所有部队直扑邺城,他们畏惧你的声威,一定望风崩溃,逃回他们的辽碣故乡,如果不逃走而出来决战,那样更好,一次会战就可以把他们解决掉。
退一步说,如果他们选择固守邺城,当此盛夏之时,虽然难以立即收到成果,但散布田野之间的居民农夫,势将全都归附,易水以南的百姓,一定举起双手,愿为国家效力。
我想明公可能认为这个战略太过激烈,胜败难以预料,那么咱就稳扎稳打,不如先驻防在黄河济水一带,控制水上粮秣运输,等到辎重充分,到了明年夏季,再开始出击,虽然行动较为迟缓,但成功的希望,可以预期。
当然如果明公舍弃了这两个谋略,执意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挥军北上,挺进时不能速战速决,撤退时必然狼狈,盗匪以空间换取时间,不知不觉到了秋冬,水位降低,河床更不能行船,北方气候寒冷,将士们有皮衣的太少,到那时候,所忧虑的,可就不仅仅是没有食物而已了。”
按郗超的意思,要么忽躁冒进,要么坐耗军粮,桓温显然不能认可,他既不可能拿着身家性命在战场上赌,更不可能浪费有限的时间在备战上,于是只剩下一条路而已。
但郗超带来的问题是,当前线受阻,桓温就会质疑自己的军事路线,脑袋里开始左右徘徊,不能全身心投入已经确定的战局。
一般来说,主帅的问题绝不能归咎于谋士,然而桓温的情形毕竟特殊,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或许道理就在于此。
桓温既已否决了郗超的提议,立即派建威将军檀玄,进攻湖陆,并成功攻克、生擒前燕宁东将军慕容忠。
燕帝慕容暐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惊恐非常,紧急任命下邳王慕容厉为剿匪总司令官,由他率步骑兵混合兵团二万人,前往黄墟迎战晋军,结果遭遇惨败,全军覆没,慕容厉单人匹马逃回都城。
晋军气势汹汹而来,沿途守将望风而降,一路势如破竹,直抵武阳,距离前燕首都邺城只有一百里远。
慕容暐彻底慌了,赶紧派散骑侍从官李凤前往前秦求救。
(本章完)
第177章 枋头之战()
369年7月,桓温率军继续挺进,很快抵达前燕的重要军事据点枋头。
这时前秦的援军还没有回信,慕容暐和慕容评都是极为恐惧,打算逃到故都和龙,吴王慕容垂勇敢地站了出来,义气风发地说:“让我做一次攻击,如果不能胜利,再走不迟!”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场合,慕容垂的话绝对吸引不到慕容暐的注意,但值此生死关头,慕容暐终于发现了这个叔叔的好处,反正已经疲于应付,不妨让他试试看,于是任命慕容垂接替慕容臧的使持节、南方剿匪总司令官,率征南将军、范阳王慕容德等五万人,前往抵挡桓温。
慕容垂早已发现了国内军队的硬伤,规模其实并不小,主要问题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指挥,慕容评一味按亲疏远近提拔亲信,却忽略了因此带来的问题,偌大一个国家岂能连一个能带兵的人都没有,只是没有得到重用,或是直接埋没了而已。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上位之后的慕容垂率先上疏请求派宰相府左秘书长申胤、禁宫侍从长封孚和政府助理执行官悉罗腾,全部到前方参与军事行动。根据慕容垂的了解,这三人都是带兵的好苗子,可惜干起了平淡无奇的文职工作。
有了这三个助手,慕容垂正式挥师南下。
但慕容暐还是不放心,再派散骑顾问官乐嵩,到前秦二度求救,为了吸引对方,特意承诺割让虎牢关以西的土地,作为酬劳。
前秦天王苻坚在太极殿东堂举行了御前汇报,向群臣征求意见。
有人义愤填膺地指出:“从前桓温攻击我们,先头部队抵达灞上,燕国却不肯来相救,如今桓温攻击燕国,我们何必多此一举,而且燕国又不是我们的臣属,为什么要救!”
群臣全都点头称是,不主张出兵东下。
苻坚不太满意,看向了愁眉紧锁的王猛,王猛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苻坚随即会意,于是解散了百官,单独召见王猛,向他询问对此事的看法。
王猛也是怕会引起群愤,所以没敢当场否决同僚们的见解,现在才向苻坚建议:“燕国虽然强大,但慕容评不是桓温的对手,如果桓温占领了全部崤山以东的土地,大军推进到洛阳,征召幽冀二州的武装部队,聚集并豫二州的粮食米谷,进击崤山、渑池,则陛下大事将去,现在不如跟他们联合作战,先击退桓温,桓温一旦退却,燕国受此严重打击,势必疲惫不堪,然后我们再乘虚夺取,岂不是上策?”
苻坚大喜,重新召集群臣,然后力排众议,派出将军苟池、洛州督导官邓羌,率步骑兵二万人,进入前燕国土,穿过洛阳,挺进到颍川,一面派散骑侍从官姜抚,到邺城报告前燕慕容暐,一面向晋燕战场推进。
枋头的桓温仍旧步步为营地向邺城进发,并让前燕投降过来的段思作为向导,沿途不断招徕守将士卒和平民百姓,进展十分顺利,直到前燕悉罗腾领军来袭。
悉罗腾显然是前燕难得的将才,刚和晋军交锋,便生擒了段思,接着又斩了晋将李述,瞬间让东晋远征军的士气受到顿挫。
顺风顺水的过程中忽然遭遇坎坷,晋军的心态波动很大,桓温为了保险起见,想采取防御攻击,暂时在枋头驻扎,为了保证军粮供应,下令豫州督导官袁真攻击谯郡、梁国,然后开凿石门,修筑连接睢水跟黄河的运河,用以运输粮秣。
然而袁真虽然攻陷了谯郡和梁国,但一时之间却无法凿开石门,渠道不通,水运粮秣的计划泡汤。
坏消息接踵而至,进入9月,前燕范阳王慕容德率骑兵一万人,执法监察官刘当率骑兵五千人,双方合力阻挠袁真的工程,豫州督导官李邽则率本州民兵五千人,切断东晋的粮道,彻底扰乱了桓温的部署。
慕容德派将军慕容宙率骑兵一千人担当前锋,试探晋军的底细,慕容宙回报说:“晋军轻俘急躁,当面对敌人时没有胆量冲锋陷阵,一旦敌人失败,他们的勇气可就出来了,无不奋勇追击,等我给他们设下陷阱,一定大获全胜!”然后让骑兵三百人向前挑战,而把其他骑兵分成三路埋伏。
负责临阵挑战的骑兵刚一和晋军接触,就急行撤退,晋军果然奋不顾身地追击,结果掉进了埋伏圈,死伤惨重。
桓温出征以来,除了前期小有成绩,到了后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屡战屡败,而粮食又快吃完了,且无从补给,加上听到前秦援军即将抵达,终于无心再战,于9月19日,下令焚烧舰队,抛弃辎重甚至铠甲武器,从陆路向南撤退。
唯恐被敌人在上游投毒,桓温从东燕到仓垣,沿途下令开凿水井饮用泉水,由此严重拖慢了行军速度,跋涉七百余里之后,燕军的伏兵已然悄悄就位。
前燕的将领此时全都争相追击,吴王慕容垂胸有成竹地劝阻他们,说道:“桓温开始撤退时,内心惶恐,一定会把最精锐的部队作为殿后,我们攻击,未必胜利,不如把脚步放慢,等他们庆幸没有追兵时,为了迅速脱离战场,一定日夜不停地强行南下,那时他们的士卒力气消耗殆尽,然后我们再行攻击,没有不胜的道理。”
将领们将信将疑,慕容垂不等他们思量权衡,亲自率领八千骑兵,遥遥的尾随在东晋之后,桓温果然认为已经安全的时候,下令加强撤退速度,倍道前进,几天之后,慕容垂宣布时机已到,急行追击,一直追到襄邑时,终于捕捉到桓温的主力,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