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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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民族的习惯果然让人大开眼界,一言不合就搬家,而且是全部的家当,敌人想搜刮点好处都找不到。所谓你追我退,你退我赶,塞外大片的领土大可以肆无忌惮地飞驰,除非抱着必胜的决心,并且有足够灵活的部队,不然拿他们半点法子都没有。
慕容俊显然在出征前并没有接到千里追敌的命令,于是只得两手空空而回。
(本章完)
第126章 壮哉慕容()
平了高句丽,石虎暂时也无暇北顾,接着又打跑了拓跋什翼犍,慕容皝为避免夜长梦多的麻烦,于344年正月,正式把枪头对准了宇文逸豆归。
左军政官高诩自告奋勇地申请担当先锋,慕容皝于是让他担任前锋将军慕容翰的助手,然后让慕容军、慕容恪、慕容霸,以及折冲将军慕舆根分别率军,加上慕容皝亲自率领的精兵队伍,共三路大军同时并进,直逼宇文部的都城。
宇文逸豆归早已料到有这天,一面让人南下向后赵求援,一面派出部下猛将、南罗城的城主涉夜干,率领举国的兵力准备迎战,成败在此一举,存亡在此一搏,将士们无不使出浑身解数保卫家乡。
慕容皝虽有必胜的信心,但在战场上忽然想到了别的问题,当把外在的威胁消除,内部就能保证没有危机吗?这么想着不禁看向身边的慕容翰,心里忽然感觉很不自在,几经纠结,决定把他和敌人一起收拾了。
涉夜干堪称宇文部落中的第一名将,如今带着全国的兵力,不容小视,慕容部落固然经过几年的磨练,已是今非昔比,可遇到这帮亡命之徒,还是有不小的风险。
慕容翰深知这点,准备小施兵法,以策万全,但慕容皝却有意无意地跟他说:“宇文逸豆归把国内精锐一扫而空的全交给涉夜干,涉夜干又一向以能征善战闻名于世,宇文部落的命脉全在他的身上,如果能把他击败,宇文部落不用进攻,就会内部瓦解,而且我了解涉夜干这个人,徒有虚名,并没实际能力,对付他很简单,不应该躲避,那样做,反而会摧毁我们的士气,所以我准备亲率大军与之决战,后方就交给你了。”
主帅岂能轻易上阵杀敌,憨厚的慕容翰赶紧劝阻,声称愿代他出阵。
慕容皝大喜过望,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涉夜干本是硬茬子,你俩斗个半死的时候,我再出手,两个威胁一起解除,岂不大快人心。
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即将展开,慕容皝特意安排其他将领暂时按兵不动,先让前锋部队试试敌人的深浅。
慕容翰隐约发现了哪里不对,可是军令如山,只得硬着头皮率军出击,几个回合下来,部众死伤惨重,他自己也被流箭射中,坠落马下,助手高诩更惨,直接死于乱军之中。
眼看前锋部队将面临全军覆没的悲剧,可是后方的燕军却都不敢出动,慕容霸不顾老爹的阻拦,毅然单枪区马地入阵救援大伯父,而敌将涉夜干发现受伤的慕容翰之后,预感自己将要成为全族的英雄,也不顾一切地向他突击。
慕容霸从侧翼强势插入,宇文大军丝毫没有防备,被他杀个措手不及,涉夜干也是一脸懵相,只顾看慕容翰了,被慕容霸一刀砍落马下。
后方的燕军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的形势,看到这惊人的一幕,纷纷大声呼喝:“涉夜干死了!涉夜干死了!”
这一声声喊出去,宇文大军果断陷入混乱,慕容霸趁机赶紧把慕容翰拖到马背上,二人匆匆撤回阵地。
慕容皝意识到已不能再拖了,亲自率军杀了过去,最终大破敌军,并将宇文部的首府攻陷,宇文逸豆归被迫逃往北方的沙漠,不久便死在那里。
首领都没了,宇文大军彻底崩溃,死的死降的降,所有家畜、辎重和资产全被缴获,部众五千余篷帐,全被强迫迁到了昌黎。
前燕疆土于是得以扩充一千多里,涉夜干的南罗城,改名为威德城,暂由慕容彪驻防。
这时后赵的援军也赶到了,但战争已经尘埃落定,右将军白胜不想空手而回,便试探着攻击新改名的威德城,结果不能攻克,只得原路返回。
至此盘踞塞外数百年的宇文鲜卑正式被击散,部众多数在迁移过程中或是融进当地,或是遭到毁灭。不过他们倒并没有因此绝迹,其中一个旁支后来发展成为中国历史上颇具影响力的契丹,而宇文逸豆归的儿子宇文陵则投降前燕,还娶了慕容家的公主,他有个玄孙是后来在南北朝时期赫赫有名的宇文泰。
慕容翰经过北伐一役,对慕容皝彻底寒了心,加上箭伤严重,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床,后来伤势终于有所好转,准备在院里尝试骑马锻炼一下,只要恢复得差不多了,决定永远离开这个伤心地。
然而慕容皝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以图谋不轨为由,下令让他自杀。
临死前,慕容翰大为伤感,却也只能对宣旨的太监倾诉衷肠:“我身负重罪,出奔逃命,然而羯族盗贼,横跨中原,我不自量,重回故土,打算为国家效力,统一中原,可惜这个志向永远都不能完成了,死有余恨!只能怪天命如此吧!”说完服毒自杀,年49岁。
慕容翰固然死得悲壮,但协助兄弟平定了辽东,也算死得其所了,至于统一中原这种大业,他若不死也未必一定能实现,就像他说的那样,天命如此吧,人生本就充满了各种无可奈何。
宇文部落的覆灭,让拓跋什翼犍意识到了风向的变化,之前可以依附后赵,之后也许可以向前燕示好,这样才能有望维持部落的和平稳定,于是带上厚重的聘礼再度向慕容皝求亲,而且这次派出的使节都是有身份的人,表现得彬彬有礼,十分虔诚。
慕容皝这次没有再拒绝,把宝贝女儿送了过去。
这种联姻本身能起到一定的和平作用,但也非常有限,毕竟各个国家的实力是不断上下浮动的,这就决定了双方的关系也处在不断变化之中,可能上一秒还表现得亲密无间,而下一秒就刀剑相向。
拓跋鲜卑在拓跋什翼犍的带领下,得到跨越式发展,但比起慕容鲜卑的前燕来说,终究是慢了一步,因此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争取和平发展的机会,而慕容皝则志在中原,绝对不会看中塞北的蛮荒之地,只要对方不先发难,倒也乐得稳定的局面。然而几年之后,风向变得厉害,是敌是友就很难说了。
(本章完)
第127章 成汉衰微()
虽然慕容皝容不下兄长,但除了这一点之外,还算是比较合格的领袖,又有几个勇猛的儿子为他开路,终于带领前燕不断壮大。
相比之下,成汉政权的发展可就逊色多了。
李寿比慕容皝更加不容人,他刚上位就把堂哥李雄的所有子嗣全部杀光,有胆敢劝他归降晋政府的大臣也被处决,政府最高行政长官罗恒和智囊解思明,因有助他称帝之功,得以幸免于难。
这等作为自然对国家毫无裨益,到了341年底,随着被俘的李闳从后赵归来,李寿更是变本加厉地祸国殃民。
成汉终究过于落后,李闳身为一州之长,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被后赵擒获之后,一路被带往邺城,结果他竟忘了身陷囹圄,反而对当地的繁华大感惊异,活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那么富丽堂皇的殿堂,更没见识过那么热闹的街道。等回国之后,不断向李寿诉说石虎的宫殿多么豪华,石虎的部下多么听话,虽然石虎施政残暴,但能让部下的人都像哈皮狗一样俯首听命,这才是真正的皇威啊。
李寿听完了李闳的叙述,十分神往,但自家国力不足却是不争的事实,根本达不到别人的那种状态,为了自欺其人,竟把邻近郡县中有三个男人的家庭全都强迫迁到成都生活,以此使都城看起来繁华充实,然后大修宫殿,制造各种珍贵用具,部属犯了小错就立刻处死以建立威严,有人想直言劝谏,也一律诛杀。
为政者非白即黑,从来没有中间的选项,李寿既已选择做一个昏君,于是就再也办不出一件正经事来,心情好了就大兴土木、滥刑害人,心情不好就流连后宫,纵情声色,这么折腾了一年多之后,身子终于不堪重负,于343年秋离开人世,享年44岁。
他虽死了,他的儿子李势继承大权之后,比他更招人恨,成汉百姓的生活越发艰难。
李势身宽体胖,但柔韧性却很好,俯仰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可惜这种“特异功能”并不实用,对于扭转穷奢极欲的污秽之心没有丝毫帮助。
到了这一时期,成汉的文臣武将基本没有独当一面的了,只有智囊解思明勉强还可以主持大局,但李势上位不久便将他诛杀,从此国内陷入彻底的混乱。
李势的身材过于肥胖,也由此留下的子嗣很少,实际上按史书记载,他只有一个绝色的女儿。但显然女人是不能继承皇位的,李势的弟弟、大将军李广出于一番赤诚(也可能脑子潮湿了),主动找到李势,请求立自己为皇太弟,李势都惊呆了,你哪来的奇思妙想,坚决不许。智囊解思明则担心李势死后会引起夺权之争,便劝李势答应李广的请求,毕竟胖子本身就容易猝死,而李势又那么胖,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不料此举引起了李势的不满,认定解思明要支持李广叛变,竟将其诛杀,并屠灭三族,然后派太保李奕袭击李广驻防的涪城,接着把李广贬作临邛侯,失魂落魄的李广最终选择了自杀了断。
此事发生在345年,两年之后,成都便被晋军攻陷,李势成了亡国之君。
讨伐成汉自然不是东晋政府的灵光一现,实则蓄谋已久。如果指望清谈大师们是无论如何都不靠谱的,促成西征的还是得力于朝中的务实派。庾亮死后,他的三个兄弟庾冰、庾怿和庾翼便成了务实派的代表人物。
自从前燕使节刘翔来访,留下了许多振聋发聩的名言,庾氏兄弟深感惭愧,决心扭转王朝的颓势。
但受清谈势力的阻挠,庾氏兄弟面临不小的挫折,庾怿甚至为此铤而走险,想到用极端的办法来解决麻烦。
342年正月,时任豫州督导官的庾怿专门派人馈赠江州督导官王允之美酒,声称一起努力报效国家。王允之本来与他没什么交情,怀疑所谓的美酒有问题,于是倒给狗喝,结果喝了“美酒”的狗果真很快挣扎着死掉了,王允之大为愤慨,紧急派人秘密奏报皇帝司马衍,说:“大舅已经乱了一次天下,难道还要让小舅也乱一把?”
司马衍顿时冷汗直冒,公然毒杀地方要员,这跟造反还有什么区别,可此事终究不好公开处理,只得让太监也送了壶毒酒给庾怿,并劝他为了大局着想,望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2月,庾怿自知难以善后,怀恨饮下毒酒,享年51岁。
庾怿一死,王允之可不淡定了,他本来只是提醒一下司马衍,却没想到竟发展到这步田地,生怕被庾氏兄弟报复,于是上书请求调职。
但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仍旧是杀害庾怿的真凶,担任立法院副总立法长的庾冰很快就秘密将其处死,为兄弟报了大仇。
庾怿的死让安西将军、荆州督导官庾翼意识到,与其和清谈势力对抗,不如无视他们,直接干脆地完成自己的使命,于是打算先把司令部从武昌转移到乐乡,以此试探朝廷的反应,然后循序渐进地完成恢复中原的大业。
此举果然还是引发了清谈派的争议,征虏将军府秘书长王述首先发难,上书朝廷:“武昌的部众有数万人之多,一旦迁移,不可避免地要再修筑城池,乐乡距离武昌近一千里,于公于私都辛劳困扰,而且产自江州的物资要逆江而上数千里,才能运送到乐乡供应,费用和人力消耗,都会加倍。退一步说,武昌位置重要,不仅仅体现在控制上游的局势,当发生紧急情况,无论出动军队赴援,或是等待拯救,都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而如果迁移到乐乡,远在西方边陲,万一长江下游出事,必然首尾不能相顾,情势将极其危险。”
朝廷对此进行好一番议论,但多数人都同意王述的见解,庾翼被迫停止行动。
王述此番上书固然对他提升名望大有帮助,但他这辈子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其实是另两件事:
之前王导在世的时候,每次讲话,众人一定都拍马屁争相赞美,只有坐在末座的王述,往往不紧不慢地嘀咕:“主公又不是尧、舜,哪里能事事都对!”因此让王导眼前一亮,十分欣赏,也真正开启了仕途生涯。
但他这种性格自然很难年少成名,30多岁了还没什么名气,若非误打误撞地得到王导的推荐,怕是很难再出头。书圣王羲之就为此很轻视他,可后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