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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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自从坐镇扬州,声望与日俱增,实力也得以膨胀,俨然就是江南的一哥,不但文武官员,就连普通百姓都意识到了这点。
可惜王澄却没能发现。
王澄当年与王衍齐名,算得上是全民偶像。相比之下,他的堂哥王敦到扬州之前,名气小得多,王澄见了他常常趾高气扬,从不放在眼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王敦早已飞黄腾达,王澄则只是啃老本过活,而且老本都快啃没了,两人实力对比明显。但王澄在东下途中碰到豫章的王敦时,仍旧一副欠打的嘴脸不知收敛,王敦终于忍无可忍,随便让人指认他与杜彛唇幔坏人韭眍O纶徒渖馈
(本章完)
第53章 刘娥救贤()
虽然王敦看不惯王澄,对王导也没什么好感,但这不表示他就仇视清谈。不论王澄还是王导,年龄都比王敦小,但在司马睿镇压建业之前,这两个弟弟的名气却都比他当哥哥的要大很多,这对于自尊心非常强烈的王敦而言,无疑是一种侮辱。
长期的心理不平衡,让他心理越发不阳光,待人接物异常苛刻,尤其在手握大权之后,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望而生畏。
但他本人也是清谈爱好者,只不过口才不是很好,往往处于听者的身份。
司马炎时期的重臣卫瓘有一个孙子名叫卫玠,不但长得帅气逼人,同时也是高超的清谈大师,他有一套知名的理论,认为别人如果刻意犯错误,大可以站在对方立场上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原谅对方,而如果别人无意间犯了错误,那更不应对其求全责备。因此卫玠一生都活得特别淡然,别人很少看到他生气发火。
衣冠南渡的时候,卫玠也到了江南,王敦于是经常找他清谈,当然多数时候是听对方清谈,王敦发现听一个帅哥长篇大论非常受用,但卫玠因为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不宜长时间坐着,更不宜没完没了得说话,王敦最初不明底细,结果卫玠就在一次彻夜长谈之后一病不起死掉了,年仅27岁。
关于这个大帅哥的死因,还有一个更浪漫的说法。据说当他到建业时,大街上的人争相观看,造成了万人空巷的盛举,但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仿佛一堵堵墙似的,卫玠终于被挤出了毛病,加上一些陈年旧疾,最终驾鹤而去。
不管死因是什么,卫玠的相貌都是可以和他的前辈潘岳(也就是潘安)相媲美的,同为中国古代的十大美男子之一。说起这十大美男子,只两晋南北朝这段乱世中,就占了其中七个。
卫玠的知名之处不只是因为帅,他还有个文雅卓著的岳父乐广,当时的人称赞他们两个“岳父像冰一样清明,女婿像玉一样光润”。
乐广是仅次于王衍的清谈大家,著名的杯弓蛇影的故事就是在他家里发生的。
传闻乐广知己遍天下,但有一个亲密的朋友相隔许久没有登门,乐广感到非常困惑,便托人询问,后来得知因为那个朋友有次在乐广家里喝酒的时候发现杯中有蛇,万般惊恐却不好意思跟主人说,于是便选择不再登门,乐广略一思忖联想到一定是墙上挂着的角弓引起了误会,跟朋友说清楚之后,终于重新像往日一样登门饮酒。
潇洒飘逸的魏晋之风催生出许多有趣的小故事,在血腥和战乱的大背景下成了人们心中难得的静土。
然而静土之外总是充满了动荡和悲剧,就像参加马拉松的运动员,中途会喝水补充能量,但经历了极其极其短暂的休整之后,还要继续玩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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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朝南安郡赤亭羌部落的酋长姚弋仲,眼见晋王朝式微,又有各族政权的榜样,于312年底率领一众族人向东迁移到榆眉,并自封西羌保安司令官、雍州督导官和扶风公,胡人汉人携老扶幼追随的达数万人。
相比李雄的氐人政权和刘渊的匈奴政权,羌人不但在时间上差了一大截,成就更是不能相提并论,甚至比起以石勒为首的羯人和北面三大鲜卑部落,也都慢热了许多。
当然,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加入到瓜分中原的狂欢中来。
姚弋仲本年32岁,一个既年长又年轻的岁数,因为起步较晚,迎接他的将是重重险阻和磨难。但当他把所有歪路都走一遍,至少为后人创造了更多机会。
欢乐的时光白驹过隙,悲惨的岁月度日如年。对晋王朝来说,312年确实是难熬的一年,所幸任何一天都会成为昨天,而每一年也总会变成去年,只不过一年终了,却将迎来更加悲惨的313年。
新的一年里,司马炽的死成了最大的阴影。
永嘉之乱过后,晋怀帝司马炽被刘聪带回平阳,并封为会稽郡公。司马炽为活命,免不了要经常拍刘聪的马屁,但时间一久,刘聪就表现得有些烦躁,渐渐地也不把司马炽当回事了,单纯口头上的便宜已满足不了他,开始想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戏弄这个一国之君。
313年正月,平阳城举行了许多宴会,刘聪突发奇想,让司马炽穿上仆人的衣服为匈奴贵族倒酒。此举并没有让司马炽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早已丢了国君的尊严,唯一想的只是活下去而已,但许多晋王朝的旧臣们看到后却异常悲愤,堂堂的九五之尊虽然被俘为虏,但起码的气节怎么能丢,可是大家同在矮檐下,根本无力改变这一伤心的局面,唯有痛哭流涕以泄心中郁结。
正值春节期间,刘聪原本喜庆的宴会被搞得乌烟障气,顿时怒火中烧,把司马炽和他的旧臣一律关进大牢等过完春节再做处置。
就在候审之时,一些匈奴官员看热门不嫌事儿大,向刘聪透露司马炽等人意图秘密联络并州的刘琨,然后里应外合攻打平阳。
刘聪也不管事实如何,这次是真的动了杀机,等到2月1日这天,司马炽连同旧臣十余人全被处死。原来赏给司马炽的美女刘娥则重新收回宫里,仍作之前的贵人,没过多久便又立为皇后。
就在刘娥被立为皇后不久,朝廷中因为刘聪兴建凰仪殿一事还引发了不小的风波。
凰仪殿本是刘聪要为刘娥兴建的住所,但命刚下,刘渊时期的重臣陈元达冒死进谏,请求收回成命,他认为自从刘聪称帝以来已接连修建了四十余座宫殿,劳民伤财不说,还严重削弱了国力,使得周边的敌人虎视眈眈,如果继续做这种事,只怕国家离覆灭就不远了。
刘聪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乍听这种直掏心肺的话,也不管陈元达的资历有多老,更不管他的初衷是好是坏,断然下令将他处死。
然而朝中多数官员都是陈元达带出来的,他们怎么都不能眼睁睁地看这么个大人物无辜被杀,纷纷磕头求情。新晋皇后刘娥听说这一消息,连忙写下奏章送给刘聪,对他百般劝说,并以死相要挟,才终于让刘聪回心转意。
冷静下来之后,刘聪亲自登门向陈元达致歉,并把宫里的逍遥园改为纳贤园,李中堂改为愧贤堂。
女人的力量何其伟大,尤其是既漂亮又贤惠的女人更加让人肃然起敬。
(本章完)
第54章 愍帝即位()
司马炽死后,刘聪下令全国严守秘密,不能让晋王朝的人知道此事。可是纸包不住火,终于在两个月后,消息传到长安。
对于长安的临时朝廷来说,司马炽的死讯或许算得上是喜讯。因为晋王朝基本上已两年没有皇帝了,各地政令互相层叠,非常混乱。汉赵政权既不放人也不杀人,这让晋王朝的一众官员大为苦恼,若是放人,那么还是迎立原来的皇帝,国家恢复正常运转,若是杀了人呢,那就再重新选个皇帝,可是当皇帝既没死又不能行使皇帝职权的时候,这就最麻烦了。
刘聪因为一时冲动而放弃了这么好用的棋子,不然大可以搞出像明朝英宗皇帝那样的闹剧,那时节晋王朝可就更不好过喽。
万幸司马炽终于死了,长安的官员不能说兴高采烈,但好歹松了口气。
313年4月1日,皇太子司马邺发布讣告,举行沉痛的哀悼仪式,并行十四岁的加冠礼,接着于当月27日正式称帝,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兴。他就是晋愍帝。
新皇登基总是少不了新官任命:首都卫戍司令官梁芬升任宰相;雍州督导官麹允升为政府左副行政行官,主管政府机要;西都长安市长索綝升为政府右副行政长官,文官部长兼首都长安市长。过不没多久,索綝又兼任首都卫戍司令官、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统领所有军政大事。
看起来索綝瞬间成了晋王朝最得意的人,然而长安此时全城不超过五百居民,杂草丛生,荆棘遍地,公私车辆加一块只有四辆牛车,文武官员甚至连像样的官服都没有,更没有印信,只能把官号写在桑木板上意思一下。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就算是皇帝司马邺都饱受摧残,以索綝为首的官员们更是艰难度日。
虽然长安城条件恶劣,刘聪可没有因此大发慈悲,接连派出中山王刘曜、京畿卫戍总司令乔智明向长安城发动攻击,平西将军赵染随即也加入攻城的队伍。
冀州的石勒也没有放弃发展壮大的机会,在襄国安定之后,很快就让侄子石虎南下攻取邺城。镇守邺城的魏郡郡长刘演果然如同张宾所说,不用怎么打就自己崩溃了,带着亲信逃向禀丘,而邺城的所有剩下的人全都投降石勒,石虎全权负责流民的安置工作。
刘琨的侄子终究比不上石勒的侄子,但刘琨并没有因此放弃他,暂时让刘演担任兖州督导官一职,就地驻扎,等候新的命令,遇到突发状况随机应变。
因为交通通讯不畅的原因,此时新皇帝登基的消息还没能传遍全国,各地的任命杂乱无章不能统一。刘演在出任兖州督导官之前,最高监察长荀藩曾代表皇帝作用李述为兖州督导官,不久之后,琅邪王司马睿又任命前立法院主任立法官郗鉴到邹山担任兖州督导官。于是,兖州同时拥有三个督导官,且分别驻扎在不同的郡,官民全都搞糊涂了,不知道应该听哪一个的命令。
如果兖州官民能预见未来,他们一定就没有这些顾虑,直接投奔邹山的郗鉴。
郗鉴上数三代都是贫苦百姓,但人穷志不穷,自幼勤奋好学,以清雅闻名于世,后来走了****运得以在晋惠帝时曾担任政府小吏。但是凭他单薄的背景,如果国家没有大事发生的话,也许他这辈子就只能在那个级别徘徊了,终究不能有更大的突破。但就在311年,首都洛阳沦陷,皇帝被俘,堪称一个国家的巨大灾难了。
时势出英雄总是一句真理。郗鉴为了躲避灾祸,带领高平本地一千多户人家逃往峄山避难。就在峄山,就是这一千多户人家,终于成就了郗鉴的仕途,因为治理有方,有情有义,名声传播远近,甚至连建业的司马睿都听到了。碰巧司马睿正采用王导的建议,尽可能多地寻找人才,于是郗鉴顺理成章地入了琅邪王的法眼。
司马睿虽然听从王导的许多建议,但多数只是夸夸其谈,像招募的所谓人才也多数以清谈著称,像郗鉴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少之又少。
以王衍等人为首的清谈势力,终于使洛阳沦陷,王导的清谈能力固然比不上王衍,但处理政事方面则大同小异,南方原来的务实之风全被以王导为首的北方清谈家们冲散,文武官员不思进取,但求安逸。
司马睿自幼耳濡目染,对于清谈的危害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已经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或是生活的目的,偶尔有人劝谏反倒会不愉快。军事总参议官陈頵就曾针砭时弊地指出清谈对国家造成的伤害,司马睿不但拒绝接受,反而将他逐出建业,贬为谯郡的郡长。
江南名士周玘,甚至曾有意用行动改变浮华的政治气氛,可惜被司马睿的眼线发现,事情败露,不久愤然离世。
周玘是周处的儿子,曾参与平写张昌之乱和陈敏之乱,后来又把临阵脱逃闹独立的钱璯消灭,前后三次平定江南,威名远扬,结果竟死于政治斗争,令人扼腕。
钱璯和周玘一样,都是民间豪杰,为了讨伐陈敏而联合老乡起兵,后来被司马越征召参与解救洛阳之围,但因为惧怕庞大的汉赵兵团,而反攻政府军,宣布独立,并于310年立已故孙吴末帝孙皓的儿子孙充为吴王,欲和司马家族争锋。司马睿接连派出数名将领都无功而返,最终由周玘带领手下的壮士把钱璯生擒,并斩首传至建业。
周玘之死算不上偶然。因为司马睿等人本身是在北方混不下去了才到江南避祸,但以这样的身份到了江南反倒成了高高在上的领袖,而对于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