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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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非常难堪,回宫后召见元顺,责备他说:“千里之遥把你请来,难道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的?”
元顺耿直地说:“陛下不怕天下人耻笑,为什么却怕我一句话?”
胡太后没再言语,她确实不怕。
胡太后的父亲胡国珍在世时,他的府上有个副军事参议官,是北魏名臣郑羲的堂孙郑俨,很早就与胡太后勾搭上了,但一直不为外界所知,后来赶上萧宝寅讨伐莫折念生,郑俨出任助理官一职。
一个在深宫,一个军中,原本二人已不再有交集,但胡太后东山再起,郑俨瞬间有了想法,主动向萧宝寅请求担任信差,回京送递公文,并借机往宫中传递消息,胡太后这才得知昔日的情郎还健在,并对自己深情厚意,于是把他留在洛阳,让他当立法院立法官、兼御厨房尝食官,无论昼夜,都住在宫内。
久不经人事的胡太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幸福。
郑俨的魅力真的不小,胡太后对他几近痴迷,每逢郑俨休假,依例要回家住宿,胡太后就派太监紧紧跟随,在旁监视郑俨的私生活,因她特别交待郑俨从此只能和她一个人好,见到妻子只谈家务,不能享鱼水之欢。
虽然少了些乐趣,但郑俨从此平步轻云,成了朝中炙中可热的大明星,很多人都对他摇尾乞怜,其中最厉害的当属徐纥。
徐纥最早因为谄媚赵修,而被放逐到枹罕,后回京师当立法官,又拍清河王元怿的马屁,等到元怿被杀,徐纥转身谄媚元叉,结果元叉又倒台了,徐纥瞬间成了丧家之犬,变得无依无靠,还被人唾弃。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郑俨的出现让他发现了一丝生机,于是竭力巴结郑俨,郑俨一个小人物,突然被捧上了天,对徐纥十分感激,便把他当作智囊,展开密切合作,权势震动中外,时称“徐郑”。
郑俨很快就升到副总立法长、车骑将军,徐纥也荣升顾问院总顾问长,仍兼立法官,总管立法院。
当时监察院事务、以及皇帝诏书、国家法令,徐纥几乎都有参与裁定,比郑俨的权力更大。
以正常的逻辑推断,胡太后这一时期的情夫当不止郑俨一人,当时民间亦有传言,副总立法长李神轨,也曾上过胡太后的床,但这种事本来没有铁证,只是猜测而已。
既然皇帝能有后宫无数嫔妃,太后如果掌握实权,或许也会不甘寂寞,这件事本身就不只是猜测了,是有很多实例的,前有冯太后,后有武则天(这位直接称帝了),至于胡太后本人,在被软禁之前的私生活,也一直算不上纯洁。
北魏之亡国,当然不能归咎于胡太后的诸多情夫身上,找情夫只是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而已,真正危害国家的,是工作方面的种种缺失,一味铺张浪费、一味贪图享乐、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这样的国家领袖,国家安全是指望不上的。
(本章完)
第465章 菩萨萧衍()
胡太后没有危机意识,好像不能全怪她,只因她好大喜功,变民集团的声势已经何其隆重,可是从外地到京师的文武官员,为了讨喜,在汇报军情时,都说变民军事力量薄弱,因此当前线将领们请求增援时,胡太后经常拒绝,还咒骂将士们不尽心尽力。
若不是为了迎合胡太后的意思,前线的惨状当会一五一十地汇报进朝廷,当局也会重视起来,变民集团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攻城略地了——好像还是胡太后的过错……
追究谁的责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前线的紧急状况,显然北魏政府军已经筋疲力竭了。
525年4月,据守高平的变民首领胡琛,派大将军万俟丑奴和宿勤明达,攻击北魏的泾州,魏将出军迎战,大败而回。
萧宝寅和崔延伯因曾挫败莫折天生,成了泾州的救命稻草,泾州政府火速派人前来求援,萧崔二人于是率军加速前进,在安定与泾州军会师,一共有12万人,战马八千匹,军威强大。
万俟丑奴在安定西北七里扎营,不断派轻骑兵挑战,但当魏军准备反击时,他又迅速撤退。
几次三番之后,崔延伯怒了,亲自担任先锋,让人制造大型盾牌,里面装上架子,让勇士们套到身上前进,辎重放在最里面,野战士卒在外结阵防御,称之为移动城堡。
这座城堡一路从安定北方沿着平原边缘向北挺进,尉为壮观,然而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变民数百名骑兵匆匆赶来,远远地呼喊,声称将呈献投降人的名册,请求暂缓军事行动。
崔延伯不明所以,但内心倒是有几分窃喜,天真的以为将不战而屈人之兵了,结果等到这些人近前,接过名册正要打开察看,宿勤明达率军从东北杀奔而来,呈献名册的人则从西方夹击,北魏讨伐大军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崔延伯大怒若狂,上马奋勇迎战,一度逼近变民大营,可惜变民全是轻装骑兵,而崔延伯的移动城堡外面则多是步兵,打斗太久,体力渐渐不支,城堡很快也被攻破,崔延伯大败,死伤二万多人。
萧宝寅集结了残余部队,暂时退保安定,崔延伯却忍受不了这一羞辱,磨利武器,招募敢死队,从安定西进,在距变民大营七里的地方构筑阵地,随时准备复仇之战。
4月18日,崔延伯也不跟萧宝寅打招呼,单独向变民发动突袭,总算大获全胜,踏平好几个营区,遗憾的是政府军没有纪律,乘胜抢劫,士卒四散,更不能集中力量战斗,被变民反击成功,政府军再度落败,崔延伯在撤退途中被流箭射死,士卒被杀一万多人。
此战对北魏政府造成重创,不单是人员伤亡方面,更是精神上的碾压,国内几处重大叛乱没有得到有效遏制,倒先折了一员大将,精神上如何能平静?
变民集团则越战越勇,即将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
在那之前,出现了一段令人咋舌的插曲。
这段插曲还有个背景。
萧衍建立新朝不久,便把萧宝卷的宠妃吴淑媛抱到自己床上,后来只过了七个月,吴淑媛就生了皇子萧综,封为豫章王。
古人虽然愚昧,却也知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道理,按照常理来推断,萧衍喜当爹这件事,基本是没有什么疑问的,就算萧综是早产,但也难挡住宫内外的闲言碎语。
萧衍应该也是比较窝心的,每当看到吴淑媛,就想到喜当爹,这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所以生完孩子没多久,吴淑媛就失宠了。
吴淑媛不免心存怨恨,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暗中对萧综抱怨说:“你是七个月生下的娃娃,怎么有资格和别的皇子相比,能混个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就不错了。”
萧综从此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白天正常欢喜,到了晚上,经常悄悄找一个安静的房间,紧闭门户,披头散发地睡在草席上,又秘密找一个房间祭祀萧齐的七位皇帝,也曾换穿平民衣服,前往曲阿叩拜萧鸾的墓园。
当时民间有个说法,把血滴到死者的枯骨上,如果立即渗入,就是父子关系。萧综后来实在憋得厉害,暗中挖开了萧宝卷的墓,取出一块骨头,再把自己的一个儿子杀掉,用血去试,果然立即渗入,从此心情大变,决定一旦时机来临,就采取行动。
想要实现目标,必须要有所准备,萧综为此倒是费了不少工夫。
525年,萧综不过20岁出头,自幼就勇敢有力的他,经过多年的锻炼,能赤手制服奔马,也算一项特异功能了,还常在卧室里面布下沙阵,整天赤脚在沙粒上行走,以致脚底生茧,同时也让他脚力超群。
除了这些体力工作,萧综还颇有战国四公子的风范,不重钱财,只重人才,除了贴身的旧衣服,其他全都赏给别人。
当自以为准备得差不多了,萧综开始再三请求担任边疆要职,可惜一直没被批准,但他没有轻言放弃,秘密派人到北魏晋见萧宝寅,称他为叔父,声称将要北上会合。
亲王侯爵嫔妃公主甚至宫外的人全都知道萧综别有用心,但这种问题,显然谁也不敢奏报萧衍,于是萧衍至今不知道他的爱子正密谋叛国。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萧衍对待萧综还是很亲切的。
萧衍的慈悲心泛滥时,真的就没有他过不去的坎。
早在522年时,
太子萧统出生之前,萧衍收养了弟弟萧宏的儿子萧正德,后来萧衍当了皇帝,萧正德满心希望当太子,结果萧统诞生,萧正德不得不回到亲生父亲那里当西丰侯,为此又气又恼,到522年时,从禁宫侍从长调任轻车将军,更受打击,当年便暗中逃亡,投奔北魏,自称是萧梁被罢黜的太子,为了逃避灾难,请求庇护。
时任北魏左副行政长官的萧宝寅指控说:“天下之大,岂有伯父当皇帝,父亲当京畿卫戍总司令,竟然舍弃那种密切的亲属,却远奔异国?对这种人不如诛杀。”
北魏政府虽没真的杀他,但对他的态度却十分冷淡,萧正德发现没有什么便宜可沾,只好把别人的小孩杀掉,声称是自己的儿子夭折,在距洛阳很远的地方兴建一个墓园,次年再逃回萧梁。
萧衍对这件事的处理,可谓惊煞四座,只对萧正德进行一番口头批评,很快恢复其爵位,虽然萧正德犯下的可是叛国重罪。
上次是侄子,如今又轮到了儿子身上,虽然儿子的真实身份待考。
萧综当南兖州督导官时,从不接见宾客,审判诉讼时,也故意隔一道竹帘,出去时车轿更垂下帷帐,不愿别人认出他的相貌。
后来萧综移驻彭城,正值北魏安丰王元延明和临淮王元彧,率军二万人杀到城下,萧衍恐怕萧综有失,下诏让萧综撤退,萧综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听话南返,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北方了,于是派密使晋见元彧,请求投降。
得知来使的意图,北魏大营的所有人都懵了,自古以来都没有敌人的大军统帅突然提出投降这种事,尤其在双方实力相衡的情况下,更是闻所未闻。
可是眼看密使表现得那么有诚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元彧还是招集部分勇士,跟随密使前往彭城了解实际情况。
可是没有人敢应征,因为大家都认定这是一场骗局,彭城一行定然有去无回。
就在元彧苦恼之时,宫廷执法监察官鹿玉,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道:“萧综如果是真心,我就与他订立盟约,如果是一场骗局,又何必爱惜一个人的生命。”
元彧十分感动,亲自为鹿玉饯行,但他内心其实是很茫然的,根本没抱什么太大希望。
当时两国大军对抗,内外戒严,鹿玉单人匹马出营,从小路直奔彭城,但还是被梁军拘捕,问他干什么的,他说淮南王让我来谈一笔买卖。
碰巧元略南下,萧综就打着元略的幌子,明目张胆地在大营中当着其他将领的面应付了这件事。
525年6月7日,萧综在两名亲信的陪伴下,踏着早就练成铁板一样的双脚,趁夜秘密出城,徒步投奔北魏大营。
次日凌晨,萧综统帅府后院寝室的门还没开,大家正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只听城外魏军的围城士卒高声喊话:“你们的统帅豫章王,昨夜已经投降,人现在就在我们大营,你们还呆在那里干什么。”
萧梁将领被唬得不轻,赶紧破门而入,寻找他们的统帅,发现床铺干干净净,果然没人,这才意识到魏军的话竟是真的,天底下竟有这种奇闻,城中军民瞬间崩溃,城门不攻自破,魏军收回城池,萧梁官兵死亡大半。
萧衍得到报告,大为震惊,目瞪口呆的表情半晌未变,有关单位奏请取消萧综的皇族资格,剔除皇家名册上的名字,把萧综的儿子萧直,改姓悖,称悖直。
过了许久,萧衍悠悠醒来,批准这一提议,但不到十天,又下诏恢复萧综的皇族身份,封萧直为永新侯。
这次换满朝文武错愕了,有这样的大领导,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萧正德应该庆幸多一些,自从上次闯祸,萧正德从无悔意,反而变本加厉,集合很多地痞流氓和亡命之徒,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路上抢劫行人财物,此次北伐,他以轻车将军的身份率军与萧综北上,结果萧综投奔北魏,萧正德直接抛弃军队,只身逃回。
虽没有跟着萧综叛逃,但依照法律,萧正德也很难全身而退,萧衍正在气头上,下诏撤除了他的官位和封爵,放逐到临海。
换作其他皇帝,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主角既是萧衍,事情当然没有结束,萧正德还没有到站,萧衍派出的使者就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