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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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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修当然没有安然抵达敦煌,刚出洛阳,押解人员就用绳子把他捆到马鞍上,然后用力抽打马背,驿马吃疼,一路狂奔80里,终于把重伤的赵修颠死。

    元恪的左右侍从受到赵修牵连而被罢黜或处死的,有二十多人,政务监察官高聪,平日里与赵修非常亲密,但他善于观察形势,就在赵修行将倒台之前,就借着姓高的便利,与高肇勾当上了,所以得以免受处罚。

    高肇于是上进的路上更进一步,但他本是高丽人,所以在北魏士族政治的大背景下,也便没有什么声望,更是受到名门望族的轻视,为了稳固大权,便开始在广结党羽,并大肆排斥异己,凡是攀附他的人,十天半月间就越级升迁,仍不向他低头的,就诬以谋反。

    此时朝中,能对高肇造成威胁的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北海王元详,高肇已经把他列入了黑名单。

    偏偏元详不争气,露出好大的破绽,终于奔向毁灭,为高肇专权创造了条件。

    元详自恃皇叔的尊贵身份,越发不可一世,贪污受贿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强行夺取别人的房屋,母亲高太妃也没了早几年的危机意识,非但不劝阻儿子,反而“助纣为虐”,元详在民间的口碑直线下滑,终于人心丧尽。

    冠军将军茹皓,因心(阿)思(谀)敏(奉)捷(承)而受元恪的喜爱,经常侍奉左右,传达元恪的旨意,裁决监察院以下奏章,是朝堂上的红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元详的小舅子。

    而元详又与茹皓的大姨子**,所以二人关系非常要好,各种违法犯罪之事都是结伴而为。

    高肇除掉赵修不久,便把矛头指向了元详,收集了他的各种犯罪证据,向元恪告密,说元详与茹皓等人打算发动政变。

    元恪经过元禧一事,已经对皇室人员失去了信任,而元详又是臭名远播,所以对高肇的指控毫不生疑,深夜召见首都洛阳警备区总司令崔亮入宫,让他弹劾元详及其党羽:收受贿赂、荒淫无耻、骄傲放纵、仗势欺人、贪污横暴。

    就在当于,元恪下诏逮捕茹皓,暂时囚禁在监察院,另派虎贲禁卫武士一百人,包围了元详的住宅。

    次日一早,主管官员奏报茹皓等四人的罪名属实,元恪立即下令四人自杀,再让高阳王元雍等五位亲王,进宫讨论裁决元详的罪刑。

    504年5月1日,元恪下诏赦免元详死罪,只剥夺爵位和官职,贬作平民,不久把元详移到宫廷库藏部,但武装包围戒备比以前更加严密,元详的母亲和正室都准许返还私宅,每隔五天探望一次。

    高太妃此时才知道元详与婶婶**的事,大怒说:“你妻妾多得成群结队,怎么还去找那个高丽贱人(茹皓的大姨子),闯下这场大难!”

    大难已经闯下,原因已经不重要,结果是异常悲惨的,元详即便被软禁,也不能了结这桩案子,最后还是被毒死。

    解决了元详,高肇一鼓作气,再向元恪建议派出羽林及虎贲武士守卫各亲王家宅,名义上是守卫,实则是监视与控制,彻底杜绝某个亲王再步元详的后尘。

    元恪批准了这项请求,于是各亲王从此几乎受到软禁,外戚的势力越发强大。

    相比之下,南北这场大战就有些乏善可陈,就像以往历次大战一样,不过是互相伤害的拉锯,谁也不能一举吞并对方,尤其在南北都并没有什么致命破绽的情况下,唯一造成的影响只是生灵涂炭而已。

    但这次和以往还是有些不同之处,那就是恶劣影响更加深远。

    除去百姓受尽苦楚,对于两国政府来说,也像是无意打开了潘朵拉魔盒,许多恶事接踵而至。

    不觉来到南北朝后期,南朝在萧衍的统治下,初期是休养生息,后来完全就是放养了,至于北朝,在繁荣了一个多世纪之后,终于露出疲态,宫廷祸乱即是前奏,随着对外战争的诱导,国内外各种矛盾集体迸发,亡国之音即将传响。

    萧衍后来的放养治国模式主要体现在他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佛教中去,甚至在庙里过活,身为国家领袖,此举显然对国民没什么好处,因为群龙无首,朝政难免混乱,而且国家财政大半用来建设佛教基础设施,劳民伤财,危害不可谓不大。

    除去佞佛之外,萧衍为政最失败的地方还在于赏罚不明,尤其罚不明,对于亲近的人,无论他犯了多大的过错,总是一笑了之,不加追究,长期不良习惯的养成,为后来的亡国大祸埋下了伏笔。

    (本章完)

第452章 洛口惨案() 
“迟顿首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于此。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将军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谈也。朱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剚刃於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於当世!夫迷途知返,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

    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况伪孽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而将军鱼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

    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

    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中军临川殿下,明德茂亲,揔兹戎重,吊民洛汭,伐罪秦中,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丘迟顿首。”

    这篇著名的《与陈伯之书》出自萧宏的机要秘书丘迟之手,是非常经典的劝降信,陈伯之收到之后,内心颇有感触,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终于携带家眷重新回到故国怀抱,多年后在家中病逝,儿子陈伯牙因没能及时撤离,惨遭北魏政府斩首。

    这场由陈伯之的叛逃引发的南北大战,最后也随着他的南归而进入尾声。

    是年506年3月,这场大战已前后持续了近三年时间,萧梁一直败多胜少,益州也几乎落入北魏之手,因为元恪不听邢峦的计划,所以才化险为夷。

    接下来的局面开始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反转,决定战局的一个关键人物是萧梁的豫州督导官韦睿。

    韦睿是老将了,也算得上是大器晚成的人物,早年仕途平淡,后来追随萧衍推翻萧齐,一直很受重用,本年迎来了大展威风的好机会。

    韦睿身体瘦弱,从没骑过马,战场上经常乘坐两人抬的小轿,白天接待宾客,半夜睡起来处理军事文书,工作勤勤恳恳,还对部属爱护有加,唯恐不够温暖,堪称德艺双馨,所以无论文武官员和军民,都争相投靠,很得民心。

    这种条件是他之后屡建大功的重要保障。

    韦睿的第一战是夺回失地小岘,但魏军数百人在大营外列阵,将领们都认为应该等待机会,韦睿说:“小岘城中守军有二千多人,足可以自保,而今无缘无故,忽然在城外展示威力,定是城内空虚,如果把城外的精力击败,城池必然自行崩溃。”

    大家仍然迟疑不定,韦睿指着皇帝赐给他的符节,怒道:“中央加授这个东西,不是用来装饰门面的,我下的命令,谁敢违抗!”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当天便攻克小岘,直抵北魏南疆重镇合肥。

    先前右军将军府军政官胡景略,就曾对合肥展开攻势,但一直没能取得突破,韦睿此番前来,吸取前次的教训,先考察了一番周边的山川形势,连夜率领部众在肥水上兴筑水堤。

    水堤筑成后,水位迅速上涨,萧梁船队得以顺利抵达,而水军一向是南方的优势。

    魏军在合肥东西分别修筑两座小城防范敌人,韦睿决定先攻取两座小城。

    这时魏将杨灵胤率五万人的庞大兵团突然抵达,萧梁的将领们无不大惊失色,纷纷请求向中央要援军,韦睿笑说:“盗贼已到城下,我们才要求增兵,怎么能来得及,而且我们要求增兵,他们也会要求增兵,敌众我寡的形势并不会改变,并不是破敌的法门,战场成败决定于谋略,岂在人数多少。”

    决定成败的最重要因素确实不在于人数多少,但显然会对战局有着很大影响,萧梁负责守护水堤的小城很快就被攻克,守军一千多人全被杀或被俘。

    首战惨败更让梁军将士恐惧,有的请求退回巢湖,有的更主张退保三叉,韦睿愤怒驳回,让把自己用的伞盖、长扇、旗帜竖立在水堤之下,表示绝不离开。

    不多时,北魏乘胜向水堤发起猛攻,韦睿带头在水堤上建筑营垒,与敌人展开肉搏,终于保住水堤。

    韦睿当即立断,化守为攻,兴建高大的战舰,主动出击,沿着肥水把城池团团包围。

    北魏没有水军,对于这样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506年5月17日,合肥彻底崩溃,萧梁共斩杀及俘虏一万余人。

    萧梁将士们这才笑逐颜开,韦睿率军继续前进,收复大片失地后,因距北魏城池越来越近,为避免乐极生悲,于是让所有辎重车辆先头撤离,他自己乘坐小轿留在最后压阵,大摇大摆地返回国土,并把豫州州政府迁到合肥。

    北魏军畏服韦睿威名,远远观望,不敢进逼,韦睿于是得以全军而还。于是把豫州州政府迁到合肥。

    元恪对合肥一战很不满意,于7月26日,征召定冀瀛相并肆六州的武装部队十万人,增援东部战场。

    北魏东征大军总司令官邢峦与平南将军杨大眼联合向南推进,一路捷报频传,令梁军士气大迭,元恪很快下令二人渡过淮河,与南征军总指挥、中山王元英会师,对萧梁实施毁灭性打击。

    萧梁的北伐总指挥、临川王萧宏,得到前线消息,瞬间吓破了胆,紧急召集会议,准备班师回京。

    。以萧衍弟弟的身份,统率的军队武器精良,军容壮盛,北方人民认为数十年,甚至百余年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萧宏北伐大军抵达洛口,前锋攻克梁城,各将领打算乘胜追击,萧宏性情愚劣,而又胆小如鼠,处理军务错误百出,元恪下令刑峦渡过淮河,与中山王元英会师,共同攻击梁城,萧宏得到消息,大为恐惧,

    召集军事会议,讨论班师,

    首都东区卫戍司令吕僧珍说:“知道困难,就赶快撤退,岂不是件美事。”

    萧宏大喜:“深得我心。”

    但几乎所有将领都表示反对,副总司令官柳惔说:“自从大军北上,哪个城池不降服?怎么就有困难了?”

    庐江郡长裴邃也说:“这次北伐本来就是寻找敌人,然后把他们摧毁,有什么困难,竟使我们望风而逃?”

    宁朔将军马仙琕说:“大王怎么能说出亡国的话来,天子把全国的所有武装力量,全都交到你手上,宁可进一尺效死,也绝不可退一寸偷生!”

    北徐州督导官昌义之,更是气得须发直竖,咆哮道:“吕僧珍应该斩首!岂有率百万大军远征北伐,还没遇到敌人,只听到风声就急急撤退的道理,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圣明的君王!”

    将领朱僧勇和胡辛生同时拔剑出鞘,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要退的自己去退,我们自当向前求死!”

    萧宏异常尴尬,虽然他位高权重,但在军中得罪了将士们,毕竟也没人会买他的帐,只好收回成命,但又不敢前进,于是滞留当地不进不退。

    北魏东征兵团得知萧宏的为人,派人送给他妇女用的包头巾和首饰,还编出歌谣传唱:“不怕萧娘和吕姥,只怕合肥韦老虎。”

    韦老虎当然就是韦睿,合肥一战让他扬名南北。

    吕僧珍为了挽回颜面,打算派裴邃分出一部分军队夺取寿阳,可是萧宏实在恐惧过度,坚决反对,还严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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