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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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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直到21世纪的今天也不曾有那么大容量的工具存在,张方的想法是如果自己得不到,也一定不能让别人拥有,于是便要效仿汉末董卓的做法,放火将洛阳城烧掉。

    这时候司马颖的谋士卢志站了出来,力劝张方不要重蹈覆辙,董卓就因为火烧王宫使得人心尽失,如果现在图一时痛快将洛阳付之一炬,只怕从此会被天下人唾骂一辈子,百年之后也会被史官骂个狗血喷头。

    张方虽是粗人,却也看重死后的名声,唯恐被自己的后代瞧不起,这才将城里的火炬全都撤走,然后驾车直奔长安。从洛阳到长安的官道上,浩浩荡荡上百里远的车队声动霄汉。

    长安的司马颙早已接到喜讯,派出3万人的队伍前往霸上迎接圣驾(其实是见张方然后接管各样宝物),然后把他的征西将军府改作皇帝行宫,临时组建一支朝廷,称作西台。

    与此同时,洛阳留守的官员副行政长官荀藩、京畿卫戍总司令刘暾和洛阳市长周馥也组建了一支朝廷,代表皇帝发号施令,称作东台。荀藩是荀勖的儿子,刘暾是刘毅的儿子,两人都是名门之后,周馥虽也出身官宦之家,但背景就不如前两个那么显赫了。

    11月7日,洛阳的东台政府下诏恢复皇后羊献容之位。张方虽然把皇帝带往长安,但已废皇后仍留在洛阳金墉城。

    11月12日,仍旧是东台政府下诏恢复先前的年号永安。

    西台政府眼见东台那么活跃,也开始向全国发号施令,于12月24日下诏:撤销司马颖的皇太弟称号,但仍保持成都王的爵位,返回私宅聊度余生(当然在乱世中的皇室子弟能善终的简直凤毛麟角,司马颖并没有那种好运气);豫章王司马炽被封为皇太弟;最高监察长司马越担任皇家师傅,与司马颙一同辅佐皇帝;宰相王戎主持朝政,掌管机要;高级国务官王衍为政府左副行政官;高密王司马略为镇南将军兼京畿卫戍司令官,暂时驻守洛阳;东翼禁卫指挥官司马模为宁北将军,兼冀州军区司令长官,镇守邺城;撤销苛政,推广农耕,等到天下太平了再移都洛阳。

    司马颙一次进行了这么多任命,无非是拉拢人心以获取支持,但司马越并不理会,依旧呆在东海老家而不接受太傅之职。他的两个弟弟司马略和司马模则暂时接受任命,为老哥的复出做准备。

    新任皇太弟司马炽本年20岁,喜好读书,但对政事并不关心,也不热衷结党营私,简直就是傀儡皇帝的最佳人选。实际到了这一年,司马炎的儿子只剩下四个活的了,即司马衷、司马颖、司马炽、司马晏。司马颖刚被废黜,司马晏又太愚蠢,只比司马衷多一个心眼,于是司马炽顺理成章地成了皇位的继承人。

    王戎是当年竹林七贤之一,虽然也曾笑傲江湖,但终究难抵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诱惑,毅然进入朝廷并逐渐走上权力中枢,本年已是70岁高龄。王衍这位知名的清谈大师,正是王戎的堂弟,一直以清谈为上而对政事漠不关心,处事圆滑没有原则,但因为家世显赫,一直以来也游走在中央各处,虽有波折,终究没受过太大贬斥。他们都是琅邪王氏的代表人物。琅邪王氏几乎横跨了整个晋王朝,从晋初开始兴盛,于元帝渡江后达到巅峰,从中央到地方遍布王氏族人,一度比皇帝还要威风,是晋王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名门望族。

    东台占着首都,西台则坐拥皇帝,双方各有优势,但都已失去了国家正统的权威,在权力斗争的狂风暴雨之中摇摇欲坠。

    晋王朝煎熬的一年终于过去了。但之后的日子却更加煎熬。

    305年4月,东西台和谐相处了一百天之后,关系终于出现破裂。张方对皇后貌似有很大的偏见,在大家相安无事的情况决定再次将其废黜,而羊献容也迎来了这辈子的第三次被废。

    就像皇帝司马衷被带来带去,皇后反复被废又被立,也同样是各种势力之间的博弈对决,他们早就身不由己,而只是充当了权力斗争的工具,和一面旗子一张牌子的作用并无太多区别。

    此时天下的局势大致如下:东北方是司马越,北方是匈奴人刘渊和各个鲜卑部落,西北方是司马颙,西南是成汉王朝的氐人李雄,东南则是晋王朝直属将领和一些小股势力的王爷。但这些主流队伍中间还隐藏着诸多蠢蠢欲动的小角色,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也将冒出头来与其他势力争锋,各个势力之间矛盾日益激化,很快就会发生激烈碰撞。

    (本章完)

第35章 群雄并起() 
新的一年里,秦州率先从平静中突显。

    金城郡长游楷和秦州督导官皇甫重之间的较量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歇,但断断续续持续了2年之后,到了305年才终于要进行了断。

    这两人倒也是颇有毅力,当初司马颙为了和司马乂夺权,而派出手下将领游楷袭击司马乂部将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但本身这只是为了牵制对方的兵力而已,司马颙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想不到两个当事人却入戏很深,司马乂和皇甫商早就归天了,他们仍在不断向对方挑战。

    司马衷到长安的消息传到秦州之后,皇甫重知道自己大势将去,于是做好准备进行最后一击。但他最后这个大招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请到援军。

    援军自然就是东海国的司马越。

    可是司马越现在兵微将寡,一口回绝了皇甫重的使者,也就是皇甫重的养子皇甫昌。皇甫昌本来信心满满,却不想惨遭拒绝,无奈之下决定骗取洛阳的支援。

    抵达洛阳后,皇甫昌先是假造一份司马越的书信到金墉城接羊献容复位,入宫之后又假借皇后的名义让洛阳的守军前往长安救驾。洛阳与长安本就有不小的矛盾,文武百官听到司马越和皇后的命令都觉精神振奋,调派了整个洛阳的兵力准备进军长安。

    皇甫昌大喜过望,眼看计划就要奏效,却不想司马越居然派人追了上来,并带着司马越的亲笔书信,信中大概是说要皇甫重再坚守一段时间,等到时机成熟就会派人支援,但此时不宜发兵。

    洛阳的官员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叫回司马越的信使一经询问便悄然大悟,原来皇甫重谎报军情。虽然洛阳当局有心迎回司马衷,但被人耍的感觉还是相当不爽,当天便把皇甫昌斩首。

    眼看到了约定的时期,秦州的皇甫重仍未等到援军,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但秦州的守军可沉不住气了,而游楷又时常派人在皇甫重的营前劝降,条件说得极其诱人,终于秦州人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提着皇甫重的人头献城投降。

    秦州正式成了司马颙的势力范围,但因为地理位置太过敏感,正处在与鲜卑、匈奴等异族的边界,自然而然地成了民族大战的前线,先前有皇甫重这个老油条把守还显不出什么,而现在皇甫重死了,新官上任就难免引出乱子。

    冯翊郡长张辅被提拔为秦州督导官之后,果然没有消停。

    张辅与皇甫重的老部下关系很差,现在成了秦州的老大,就想给他的对头们一点颜色瞧瞧以树立权威,不想事还没干,消息先传了出去,陇西郡长韩稚为了自救,抢先一步发兵将张辅杀死。

    这样一来,才刚平定的秦州重新进入混乱的局面。

    凉州督导官张轨终于等来了出手的机会。

    张轨盘踞凉州多年,从未放过任何一个积累名望发展壮大的机会,为的就是当天下大乱的时候可以躲在河西走廊独享太平。韩稚无意中成了张轨的垫脚石。

    韩稚本无谋反之心,事先更无规划,因此当张轨大军压境的时候立刻崩溃投降,司马颙论功赏张轨不少粮草军资。

    秦州再次平定,但凉州紧接着燃起战火,实现了无缝接力。

    鲜卑部落酋长若罗拔能隐约发现了逐鹿中原的契机,就在张轨收降韩稚之际,认定凉州空虚,于是率20万大军攻击张轨的大本营。

    这一次鲜卑人大意了,太低估了张轨的实力,20万大军在凉州军团前面死伤三分之一,将近10万被俘,此战震惊全国,更把边境的异族们打得浑身激灵。

    从此张轨的实力也首次展现在了世人面前,成了神州大地上绝不容忽视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

    本年7月,司马越先前说的机会终于等到了,虽然皇甫重没能坚持这么久。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司马越已几乎将东部各大军区的司令官全都收为己用,勤王的号令一经发出,各地纷纷响应,并将司马越拥为盟主,只有兖州的东平王司马楙和豫州的刘乔联合反抗。

    刘乔曾和刘弘一起平定张昌之乱,对朝廷忠心耿耿,只听命司马衷的诏书,而司马楙曾在司马越南下逃亡期间没有提供援助,生怕司马越借机使坏,于是不顾地域上的危险而向豫州的刘乔靠拢。

    与此同时,北方司马颖的旧部公师藩自称将军,趁乱在冀州起兵,部众有数万人,希望能混水摸鱼,捞点好处。

    南方的陈敏早有割据江东的野心,借此良机也兴兵作乱,先是假称奉皇太弟司马炽的诏令出任扬州督导官一职,然后南下夺取了江州。

    到本年底,晋王朝各地都爆发了大大小小的战乱。

    长安的司马颙一时陷入了孤立的窘境,所幸有刘乔的牵制,司马越不致很快攻入长安,但莫大的危机感还是让他心虚得很,不得已重新起用司马颖,于8月23日任命他为镇军大将军、河北军区司令长官,并给他一千人马前往邺城联合公师藩一同抵挡司马越的攻势。

    公师藩虽在此时起兵,但他得以留名青史的却是另外两件事,一是参与陷害大才子陆机,二是收纳了羯人石勒。

    陆机在荡阴之战中惨败,但本不必死,后来被政敌们联手逼迫司马颖动了杀心,公师藩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石勒是并州的羯族人,有胆识,精于骑射,因为当地闹饥荒,司马腾开始搜捕异族人押到太行以东进行贩卖,以此获取军队的粮食,石勒也不能幸免,被卖给了茌平人师欢当奴隶。

    师欢认为石勒相貌不凡,不久恢复其自由身,并促使其与附近马场的首领汲桑结交。汲桑便带着石勒与其他壮硕的年轻人共18人当起了强盗,对外宣称为十八骑。

    等到公师藩起兵,十八骑连同招徕的数百名汉子一同前往投靠,而就在这时候,汲桑才给石勒起名为石勒,之前是羯人的土名字。

    石勒不久就展现了他出色的才华,尤其在公师藩失败之后,转投汉王刘渊,从此开启了中国历史上唯一个奴隶皇帝的进级之路。

    经过几个月的辛苦争战,司马颙总算将局面稳住,司马越虽然人多势众,但一直未能攻破函谷关。

    进入10月份,驻守荆州的镇南大将军刘弘眼见国家一片混乱,紧急给刘乔和司马越写信,劝他们化解仇怨,停止内战,共同辅佐皇家。但两人激战正酣,谁都不肯收手。

    刘弘接着又上书司马衷(实际是给司马颙看),认为近些年国内战乱不断,边境上没有应变的准备,万一外族人趁虚而入,届时无法抵达,岂不后悔莫及,当务之急是赶紧下令停止二王之争,并约定以后谁再挑起争斗,天下共诛之。司马颙才刚将局面稳住,自然不想节外生枝,说什么都要等到将司马越击退之后了。

    劝和未果的情况下,刘弘也不得不选择一方,经过他多年的观察,认为长安的张方性情残暴,司马颙早晚会毁在他的手上,于是派自己的参议官刘盘担任大营总指挥,率军接受司马越的调遣。

    此时天下已经突显的大致有九股势力,司马颙(雍州)、司马越(兖州)、司马颖(冀州)、刘弘(荆州)、张轨(凉州)、王浚(幽州)、陈敏(扬州)、刘渊(并州)、李雄(益州)。这些势力互相杂糅,加上暗地里正在发酵的其余势力最终促成五胡乱华的分裂局面。

    (本章完)

第36章 河间衰败() 
就在各地群雄并起之际,洛阳的羊献容也没闲着。

    305年11月,东台政府立节将军周权诈称接到了司马越的任命,晋升自己为平西将军,然后迎立羊献容复位。但羊献容刚进宫门,洛阳县长何乔已带兵冲了过来,声称周权假传诏书,已遭斩杀,强迫羊献容重回金墉城。

    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羊皇后早就适应了这种命运的起伏,非常坦然地接受自己第四次被废黜的事实。

    长安的司马颙听到洛阳的报告之后,决心将羊献容彻底除掉,省得废来废去没完没了,不知道哪天就被奸人利用。

    羊献容也有同样的想法,与其这样反复被折腾,倒不如死了一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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