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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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葬礼的人或是与沮渠部落有姻亲关系,或是不服从吕光的统治,沮渠蒙逊话音落地,在场所有人全都义愤填膺地振臂高呼,缔结同盟,几天后便攻克了附近的临松郡,进军据守金山。
吕光得到消息,恨得牙都咬碎了,紧急派太原公吕纂,率军镇压。
沮渠部众一时不能抵挡,沮渠蒙逊逃向深山继续发展势力,他的堂哥沮渠男成,也集结数千人,进攻后凉政府,并成功击斩酒泉郡长,推进至建康。
建康郡长段业是个庸人,沮渠罗成派人游说他:“吕家的政治势力已经衰微,当权派官员横行霸道、随心所欲、滥施刑法杀人,叛变的人接连不断,土崩瓦解的形势,至为明显,人民痛苦不堪,正在寻求可以依靠的人,阁下有盖世奇才,何必效忠这个马上就要灭亡的政权!我们既然倡导大义,打算委屈阁下,出面安抚本州,使人民在大灾大难之后,能够稍稍恢复生机,希望阁下不要推辞。”
段业哪经历过这种局面,当即拒绝了,可是一个月后,吕光并未派军队支援,本郡的高逵、史惠等人,都劝段业不如接受沮渠男成的建议,段业几经纠结,才终于答应。
叛军入城,沮渠男成并没有玩手段,依照事先的约定,率众推举段业为总司令官、龙骧大将军、凉州州长、建康公,改年号为神玺。
然而段业也就是占个头衔,对于军政大事全无办法,任命沮渠男成为辅国将军,由他全权处理大小事务,北凉政权也得以建立。
于是凉州同时存在后凉、南凉、北凉三个国家,互相争执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更大的混乱正在招手。
(本章完)
第247章 三凉会战()
北凉建立不久,沮渠蒙逊就率部前往投奔,被任命为镇西将军,与堂哥沮渠男成一起辅佐段业——更贴切的说法,这兄弟俩一起统治北凉。
吕光表示非常苦恼,一个乞伏已经够难缠了,偏偏又来了个秃发,这还不够,如今又有沮渠凑热闹,凉州虽然地域面积比较可观,但也容不下那么多土皇帝,可是西秦和南凉都已交过手,而且大败而回,看起来也就只好先拿北凉开刀了。
可惜这也是块硬骨头,太原公吕纂率军讨伐段业,连续多日未有成效。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政府军的不给力,给了其他人钻空子的机会。
后凉散骑侍从官、祭祀部长郭黁,精通天文及法术,当地百姓对他十分信任,碰巧天上星象发生变化,郭黁对政府副行政长官王详说:“凉州疆界之内将有大的战争,君王年老而且多病,太子昏庸而又懦弱,太原公凶暴骄悍,一旦发生变化,灾祸不可避免,你我二人长久以来主管朝廷机要,他一直对我们咬牙切齿,恐怕第一个死于他手!
田胡部落酋长王乞基,部众强盛,二苑人士(姑臧有东苑城和西苑城)很多是他的旧部,我打算跟你一同建立大业,推举王乞基当领袖,二苑中的官民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等得到城池之后,再慢慢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王详表示同意,郭黁便于深夜时分,率领二苑的田胡部落居民,纵火焚烧洪苑门,使王详在里面响应。
然而意外发生了,王详谋反一事不幸泄露,遭人诛杀,郭黁只得先占领姑臧东城,提前公开叛变。
民间小老百姓普遍没什么见识,一致认为郭黁是圣人,圣人做事肯定错不了,前往追随的人前后相继。
吕光顿觉头大了数倍,眼皮子底下出现祸乱,这还了得!连忙征召正在讨伐段业的太原公吕纂,让他即刻返京讨伐郭黁。
吕纂也被惊得不轻,接到命令就准备迅速回军,将领们一致劝说:“此时回军,只怕段业一定会尾追攻击,我们不如到了晚上再秘密撤退。”
吕纂经过冷静的分析,机智地指出:“段业并无大志雄才,只知固守城池,绝不敢冒这么大风险,我们如果半夜逃走,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
将领们还是心存疑虑,吕纂便派人给段业下达战书,说道:“郭黁在后方作乱,我现在就要奉命回京,你如果敢决一死战,不妨早早出城!”
段业看着所谓的战书,认定是吕纂的把戏,等到吕纂撤军,果然不敢追击。
但半路上又起风波,吕纂的军政官杨统对他的堂兄杨桓说:“郭黁敢发动政变,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我打算杀掉吕纂,推举你当盟主,向西偷袭吕弘,然后占领张掖,再向各郡颁发号令,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
杨桓大怒道:“我们当吕家的臣属,安坐在家,享受俸禄,如今国家有难,你不思报效国家,居然生出这等邪恶的念头!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你哥!我也没有你这种亲戚!”
杨统也很生气,对杨桓好一阵冷嘲热讽,然后只身逃出军营,投奔郭黁去了。
但郭黁只是个假圣人,带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一群无识无见的庄稼汉,或许能用阴谋诡计取得点小成绩,但终究抵挡不住吕纂大军的突袭。
吕纂与西安郡长石元良,一起夹击郭黁的变民集团,大获全胜之后,成功进入姑臧城。
郭黁不敢相信眼前的惨败,内心火冒三丈,可又无发泄,忽然想起在东苑俘虏过吕光的八个孙子,瞬间有了想法。
这八个小孩虽出身高贵,自幼享尽荣华,然而却终于想不到接下来的遭遇,像皮球一样被人扔到刀锋枪尖之上,悲号震动天地。
郭黁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号称吕光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他的后代也都邪恶的,只有杀掉他们才能让国家恢复清明,于是亲自剁下孩子们的四肢,并把他们的血放在酒里,与大家共饮,作为推翻吕氏政权的盟誓。
场面实在过于惨不忍睹,将士们全都有意无意地遮住了两眼。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注定是不会有大的成就的,但经他这么一闹,国家的变民越聚越多,四处叛乱此起彼伏。
变民首领张捷、宋生等人,招募了戎族和汉人青年三千人,在休屠城叛变,联合郭黁共同推举后凉的后将军杨轨当盟主。
杨轨的部属程肇劝说:“你抛弃了龙头,而去接近蛇尾,可不是上策,一定要慎重选择。”
杨轨却不接受,于是自称最高统帅、凉州州长、西平公。
另一方面,吕纂继续奋力讨伐变民集团,并取得连日大捷,郭黁的军事力量渐渐衰弱,被迫派人向南凉西平王秃发乌孤求救。
秃发乌孤大感兴奋,认为剿灭吕光的时机到了,派弟弟秃发利鹿孤,率骑兵五千人西上赴援,不久又派另一个弟弟秃发傉檀,率一万精兵助助阵。
398年2月,杨轨、郭黁、南凉三大势力终于合并一处,与吕纂展开惨烈的会战。
这一次吕纂没能取胜,而且一败不可收,北凉则不失其时地挥师东下,后凉遭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但北凉段业并没有急着与南凉结盟,小胜之后立刻挥师西上,准备把后凉西部的领土逐步蚕食,等到后凉与南凉两败俱伤之后,再全力出击。
杨轨则毫无章法,只想拼尽全力对政府军大杀特杀,不顾部下的劝阻,毅然率领所有士卒与吕光决战。
这时北凉正在围攻张掖的常山公吕弘,吕光认为姑臧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崩溃掉,让吕纂先行西上救援。
杨轨这才冷静下来,也不急于决战了,准备拦截吕纂,阻止二吕会师,于是和南凉的骠骑将军秃发利鹿孤,共同出军追击吕纂,但吕纂的军队是名符其实的愤怒之师,而且有任务在身,发现敌人立刻展开反攻,竟大破杨轨和秃发的联军,杨轨仓惶投奔田胡部落酋长王乞基,秃发利鹿孤也原路撤退。
郭黁性情暴躁偏激,而且十分凶残,知识分子和民众渐渐对他失去了忠心,杨轨又遭遇惨败,他也不敢继续坚守了,掉头向西秦投奔,乞伏乾归倒也没亏待他,任命他为建忠将军、散骑侍从官。
东部威胁解除之后,吕纂终于和吕弘会师,二人一起放弃张掖,率军向首都姑臧撤退。
后凉的领土虽然宽广,但西部的大部分地区都只是名义上的归附,并没有实际的控制权,吕光的活动区域其实只不过局限在敦煌到姑臧之间而已,但经过北凉和南凉的割据,还有其他变民集团的兴风作浪,事实上的后凉政权面积更小得多。
三凉会战还将继续,谁能笑到最后,拼的不止是既有的实力,更多的是意志和手段。
(本章完)
第248章 晋廷烽火()
凉州的混战在决出胜负之前,东晋的乱局已渐渐拉开了序幕。
殷仲堪虽没得到亲信同僚属的支持,但有王恭的鼎力相助,还是着打定主意和桓玄领兵东下。
397年4月7日,王恭上疏列举了王国宝的罪状,奏章呈上之时,军队也已行动起来。
东晋政府左副行政长官王珣,在司马昌明暴毙之后,眼见司马道子和王国宝肆意乱政,渐渐无心政事,变得沉默寡语,王恭兵变的奏章送到中央后,京师内外,戒严备战,司马道子问王珣说:“两个军区叛变,你知不知道?”
王珣只觉莫名其妙,反问道:“朝廷政治上的得失,我从来没有参与意见,他们反叛,我怎么会知道?”
司马道子顿时尴尬不已,一起跟来的王国宝忙问应对之策,王珣分析说:“王殷二人与你并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只想争一点权夺一点利罢了。”
王国宝愣了半晌,突然问:“莫非要把我当曹爽?”
王珣沉着脸回说:“这叫什么话!你怎么会有曹爽那么重的罪,王恭又岂能和宣帝相比!”
王国宝自觉失言,但心里又着实慌乱得厉害,回去之后,立即派数百人的军队驻防在竹里,时刻监视着城外的动向。
当天晚上,南京城突降暴雨,驻防在竹里的数百人纷纷四散逃走,局面十分混乱,王绪趁机建议王国宝假传司马道子的命令,征召王珣以及护军将军车胤,然后全都诛杀,以断绝人民对他们的盼望,再要挟皇上和宰相,动员全国的军队讨伐王恭和殷仲堪。
王国宝也意识到司马道子可能不会因为保自己,而与王殷对抗,如果不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小命休矣。
可是当王珣和车胤奉召而来时,王国宝却又不敢动手了,慌乱之中反而向二人请教对策,没什么奢望,只求活命而已。
但二人都对王国宝没什么好感,王珣默不作声,车胤更是极尽火上浇油的本事,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桓温包围寿阳,很久很久才把它攻克,而今朝廷发兵攻击京口,王恭一定登城坚守,如果京口还没有攻破,而殷仲堪的军队从上游乘虚而下,你用什么阻拦?”
王国宝果然更加紧张了,精神恍惚,身心疲惫,一夜无眠,次日一大早就上疏辞了所有官职,前往宫门听候处分,希望以此化解灾难。
可是奏章呈递后,他却又后悔了,宣称皇上已下诏恢复自己的官职,准备拼拼运气。
司马道子一向胆小怕事,虽占据宰相和亲王的高位,但由内而外都透露着一股小家子气,对于眼前这种棘手的情形是没有半点主意的,只知不断妥协,以维持表面的稳定,为了避免殷王大军逼近京城,把一切责任全推到王国宝身上,派骠骑将军府高军事参议官、谯王司马尚之逮捕了王国宝,移交司法部审判。
审判只是形式,王国宝已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他若不死,司马道子自觉永不安宁。
4月17日,司马道子以安帝的名义下诏让王国宝自杀,另把王绪绑到闹市斩首,然后派人去见王恭,对自己的过失表达歉意,并希望及早让军队复员,恢复和平。
王国宝的两个哥哥,高级咨询官王恺和骠骑将军府军政官王愉,事后都请求辞职,司马道子认为王恺与王愉不是王国宝同一个母亲所生,而感情又素不和睦,都不再追究。
半路上的王恭,已没了继续发兵的理由,只得返回京口,而殷仲堪虽然承诺王恭起兵,可是一直心存疑惧,不敢东下,听到王国宝已死的消息,才挥师东下,可是此时王恭已经退兵,司马道子也写信给殷仲堪,告知这一经过,殷仲堪也班师回归江陵。
一场内乱勉强告一段落,但举国上下都知道和平只是暂时的,地方官员既已萌生了邪念,不可能轻易恢复如初。
司马道子的继承人司马元显,本年只有16岁,在时朝中担任高级咨询官,也意识到殷王的威胁,提醒父亲早做打算。
司马道子因为痛失亲信,意志正处在消沉期,听到儿子这么说,顿时对他大为欣赏,便任命他为征虏将军,把自己的警卫部队和徐州州政府的文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