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两晋南北朝-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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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3章 三王围城()
就在赵廞自立为王的当天,李特就把他的兄弟李痒、妹夫李含等人拉拢过来,一起归附的还有任回、上官晶、李攀、费他、符成、隗伯等将近4000人的大队伍。
赵廞眼见自己的势力壮大,做梦都能笑醒了,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终于被这帮人推向死路。
而就在西南独立的同时,西北凉州的张轨也开始图谋盘据河西了。
301年,时任散骑侍从官的张轨主动申请调为凉州督导官,到任后把当地的盗寇乱党一网打尽,名震关外,由此一步步地奠定其河西霸主的地位,也为日后大凉国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边疆虽然混乱,但洛阳的司马伦却一心放在抢夺帝位上。
本年正月9日,司马伦乘坐皇帝御用的车队入宫,正式登上皇位,改年号为建始,把废黜的司马衷安置在金墉城里,派军队全天看守。
但司马衷毕竟还活得好好的,司马伦为了顾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特地尊称他为太上皇,改金墉城为永昌宫,被废的皇太孙司马臧改封为濮阳王。他这种自欺其人的行径丝毫不能掩盖其谋朝篡位的事实,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处理完了司马衷,司马伦很快就掀起了比杨骏和司马亮更加荒唐的闹剧。
当时能进宫参加早会的官员在帽子上都绣有一种蝉的图案,并在帽子的一侧挂一条貂尾,高级咨询官挂在左侧,散骑侍从官挂在右侧。司马伦既已登极,对他的亲信党羽实施了比杨骏和司马亮更大规模的封赏,就连最卑微的奴仆士兵都有了爵位。由于封赏的人太多,政府的库存出现了短缺,印信也来不及铸造,很多人都是拿到一张空白的诏书自己填写。
在司马伦第一天的早会上就出现了一种尴尬的场面,朝堂的座位竟然不够用了,太监们不得不临时搬过好多凳子充数,放眼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这就是所谓的貂蝉盈座。同时因为人数太多,就连帽子上挂的貂尾也不够,有的人不得不用狗尾巴代替,成语“狗尾续貂”也是来源于此。
正是因为大规模的封赏,地方上的官员全都升职到了洛阳,地方上的空缺就越来越多,这一年各州郡保荐的贤良、秀才和孝廉一律免试就能录用。本来九品中正制下就很难出现真正实干的人才,如此一来,官员素质更加参差不齐,对于国家发展而言明显是一场灾难。
说起九品中正制,那是在从曹魏流传下来的选官制度,选拔的方式是通过州郡设置的中正官对他们各自辖区的士人进行评级,共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评级的标准主要从家世背景和品德才能两大方面,然后根据品级高下进行不同的安置。最初雏形的时候,曹操是本着“唯才是举”的原则从地方挑选治国良才,但到了他儿子曹丕称帝,为了争取世家大族的支持,中正官们渐渐落入了权贵之手,那些出身卑微的人即便有逆天之才也得不到施展的机会,而出身好的蠢才仍能身居高位,即所谓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
九品中正制加上无时无处不在的无脑清谈使得晋王朝很难实现质的突破,那些轮番登场的滑稽政治家们更是把晋王朝“保本”的机会都残忍地剥夺。
正月17日,就像当初贾南风杀了司马遹以断绝人民的幻想,司马伦也将被废的皇太孙司马臧杀掉。司马衷从此便只剩孙子司马尚一个直系继承人。
司马伦虽有太子司马华,但平日里都是对孙秀言听计从,孙秀当然也不客气,经常删改司马伦的诏书,以至于许多命令随时都会更改,官员的变动更是像流水一般,惹得朝中文武叫苦不迭。
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孙秀的作为已然超出了作为臣子的限度,虽然司马伦不以为意,文官们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坐拥不少兵力的王爷们却是忍不了的,他们都有皇家血统,怎么能忍受一个卑贱的人小骑在他们头上指指点点。
许昌的齐王司马冏、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以及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是这一时期王爷里面实力最强的三个。其中司马颖是司马炎的儿子,司马冏是司马炎的侄子,司马颙的关系则较为疏远,虽与司马炎辈份相同,但他的爷爷是司马炎爷爷的弟弟。
按照当时的规定,与皇帝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皇族是不能统率关中的,但因为司马颙人缘好,且有贤良的名声,再加上司马衷兄弟不多,这才让司马颙镇守长安。
司马冏曾协助司马伦夺权,但事后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封赏,因此怀恨在心,后来孙秀又派人到许昌担任司马冏的助理,实则是进行监视,司马冏越发恼怒,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向全国发起讨伐令,一同进京除掉孙秀、推翻司马伦。
孙秀早已激起民愤,司马冏的文告一经散发,以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司马炎的儿子)、新野公司马歆(司马炎的堂弟)为首的皇族纷纷响应,前任安西参议官夏侯姡б布崃耸俗魑Q镏荻降脊氽∫蛭昧怂韭砺撞簧俸么Γ虼瞬幌氩斡肫鸨峁牟我楣偻蹂溲暗没峤淇惩罚碚鲅镏葜С炙韭韮住[∶荒苷放卸险巫呦颍闹蹲盂赐纺郧逦煤埽谝院蠼蠓殴獠省
除了郗隆,安南将军孟观也是持观望的态度不参与司马冏等人的起事。孟观曾在讨伐齐万年时大展雄风,但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夜观天象,在接到司马冏的文告之后,他仍旧想用天象来决定自己的行动,然后发现代表皇帝的紫宫星并无变化,于是认定司马冏一定会失败。由此更加说明天象卦象之类终究只是概率结果,并不能代表事件的完整进程,孟观也终将因此付出血的代价。
长安的司马颙本来也要起兵讨伐司马伦,但他的智囊李含认为司马冏等人不足以成事,此时有幸镇守关中已属不易,万一起兵失败将遗恨无穷,司马颙考虑之后便站到了司马伦的一方,不但斩杀了司马冏的使节,还将上门求援的夏侯姡а祝⑴刹肯旅徒欧铰示巴逖糁г韭砺住
尴尬真的是无处不在,张方还未到洛阳,司马颙就听到消息说司马冏和司马颖的兵力十分强大,于是紧急把张方召回,决定重新改变立场讨伐司马伦。司马冏虽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临时组队打打怪也未尝不可,他们的恩怨以后自有机会解决。
这样一来,三王(司马冏、司马颖、司马颙)对洛阳实施了包围,司马伦气数将尽。
(本章完)
第24章 赵王倒台()
洛阳的司马伦获悉军情之后大为恐惧,不断催促孙秀派兵平乱,但孙秀虽然乱政有一套,应付血腥的战争却是有心无力。
而即便孙秀如司马懿一般足智多谋也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敌军,更何况司马伦已失去民心,手下的将士们虽打着正统的旗号,但大家心知肚明,己方其实才是反派,这与司马冏的军队是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因为司马冏等人拥有为国杀贼的正当名义,他们理直气壮,声势浩大,击退孙秀可以说如山洪填满河道、狂风席卷枯草。
301年4月7日,洛阳城几乎已落入三王之手,首都西区的卫戍司令官王舆更是和宫内的三区禁卫营展开神补刀,里应外合地将孙秀等人抓捕并当场诛杀。
孙秀一死,司马伦正式放弃抵抗,被迫写下了诏书将迎立太上皇司马衷复位,他自己则回到老家争取安度晚年。之所以说是争取,因为司马伦虽然昏庸,但也深知一旦兵败注定不能善终,只怕安度几天都是奢望。
就在当天,司马衷从端门进宫正式复位,接着下令将司马伦与他的儿子司马华一同收捕送到金墉城。
世事多变迁,可惜司马衷是白痴,不然一定感慨良多。但若他不是白痴,或许也不会这么多变迁了。
4月9日,司马衷把年号改为永宁,并大赦天下。其实年号纯粹是主观的愿望,虽然说是永宁,其实从此之后天下已和安宁渐行渐远了。
当初和司马伦关系那么要好,就差穿同一条裤子的梁王司马肜在司马伦倒台之后立刻和他撇清关系,甚至第一个上书司马衷,请求将司马伦父子斩首,其活泼的形象在中国的小人名册上勾勒出浓重的一笔。
就在司马肜上书不久,群臣一起附议,司马衷终于在4月13日下令以强迫喝毒酒的方式将司马伦处死,其儿子和同党一律斩首示众。八王之乱的第三个王就此终结。
因为司马伦的党羽太多,一直到5月份仍有人被杀,孟观和孙秀的相好孙旂遭屠三族,人头还被传到洛阳。义阳王司马威因为曾强迫司马衷退位,司马衷对他印象十分深刻,特别要求将他处死,而他也成了司马衷这辈子唯一真正亲自下令杀掉的人。
乱党处置完之后,司马颖、司马颙和司马冏先后入京,且都得到了极高的赏赐,司马冏和司马颖甚至还得到了九锡的嘉奖,不过司马颖的谋士卢志审时度势,力劝司马颖将九锡推辞掉了。
九锡也就是九赐,一般是皇帝赏给诸侯大臣或是有特殊功勋的人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级的礼遇。这九样礼器分别为车马、衣服、乐县、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秬鬯,其本身价值并不高,但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小可,九锡一出往往都会改朝换代,相当于权臣到篡位称帝的一个过渡,从汉朝到此时受过九锡的人屈指可数,像王莽、曹操、孙权、司马昭、司马伦这几位无一不是在朝中独揽大权。
司马冏首先号召全国讨伐司马伦,司马颖则首先渡过黄河对司马伦实施了毁灭性打击,因此两人同时被加九锡,但此时的九锡对当事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司马伦虽然已死,但朝中坐拥军队的人物仍不在少数,尤其在司马颖主动推辞九锡之后,司马冏被动地成了出头鸟,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很快,司马颖在卢志的引导下开始挖司马冏的墙脚了。
司马颖虽然长相英俊,但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什么脑子,凡事都是靠卢志打理。卢志相比孙秀的好处是,他不只是为了自己谋各项福利,而是真的在诚心辅佐自己的主子,
在讨伐司马伦的战争中,司马颖的功劳与司马冏不相上下,但一山难容二虎,而如果二虎相争,结果必然是谁也不讨好。司马颖机智地选择了以退为进的策略,主动推辞九锡已让他赢得了贤良谦逊的美名,后来又向司马衷申请回到封地照顾母亲,并且动用自己的私财做慈善,天下人对他更是赞赏有加,而他则反复上书夸奖司马冏如何如何伟大。
司马冏因为父亲司马攸受到疏远的关系,所以在司马炎时代长期得不到重用,基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等到后来杨骏、司马亮、司马玮、贾南风,以及后来司马伦当政,这些人也很少提拔他,现在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尊严和地位,肯定不会轻易退出。
而在司马颖各种谦逊贤良行为的对比之下,司马冏就显得功利心特别强,也因此司马颖越对他表达尊敬和赞扬,他的形象反倒越加浑浊。
从司马冏自身来说,别人越对他投以崇敬,他也越感得意忘形,渐渐没了危机意识,开始纵情享受权力的荣耀,平日里的优良品质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荡然无存。
相比司马颖的心机,司马颙则更为直接,因为他与司马冏已经结下了梁子,二人打死都不可能和谐相处的,从司马颙杀死司马冏使节的那一刻起,两人就注定会有一场拼杀。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酝酿。
在洛阳再度燃起战火之前,西南的局势已先渐渐失控了。
自封总司令官的赵廞虽然从晋王朝独立,但他发现即便没了上级的约束,手下的人居然也对自己产生了威胁。
秦州的难民首领李庠因为已经失去了一切,所以对待之后的任何得失都特别坦然,有时宁愿自己吃点亏也要保证同伴的利益,再加上经常玩命杀敌十分勇猛,益州的官兵对他特别景仰。反观赵廞,他本来就是一州之长,底子很厚,所谓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难,他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利益受到半点损失,于是给人一种心胸狭窄的印象。
渐渐地赵廞也意识到李庠竟然有点喧宾夺主,于是动了杀机。
可是李庠声望正盛,随随便便地杀了他,势必会更加失去士兵的拥护。但杀机一动,总是能找到机会,没有恰当的机会就主动创造机会。
很快在一次早会上,赵廞故意询问李庠对于益州之后的走向,其实这种问题赵廞本人早就解释过很多次,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