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第一强藩-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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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双眼一红,摆出一副凄凄惨惨的表情,说道:“他们对陛下只敢动嘴动笔,对我们这些近臣皇亲,已经动手动兵了。洛阳的参政王胤昌,总兵王绍禹受了朝中东林党的指使,竟然发兵围住了福王府,要加害王爷了。”
朱由校勃然大怒,骂道:“这些人如此胆大,他们要做什么?平日里朕要花点银子修葺一下自己的皇庄,他们都一毛不拔,就一个福王肯为朕分忧,他们骂骂就算了,还要迫害皇亲不成?那老福王是朕的亲叔父,小福王是朕堂兄,竟然如此可怜。将那两个奸贼捉来,严加审问,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撑腰,让他们如此胆大妄为!”
魏忠贤脸朝地面,伏在地上,双眼闪过一丝得色,凄凄惶惶地说道:“老奴。。。。遵旨。”
第62章 老徐是一个洋气的人()
魏忠贤辞别了皇上,走出了养心殿,脸上温顺谦恭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狷狂阴厉。
年轻的马夫匍匐在马车前,魏忠贤踩着他的后背登上马车,羽帘青盖,四马如飞,在京城街道上轰隆而过。四周腰围玉带,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官校提刀相随,夹驰左右。
京城百姓一看这排场,都知道是九千岁车架,纷纷躲避,有躲避不及的,难免要挨一鞭子,这些鞭子都是锦衣卫特制的,一下就可以让人血肉横飞。
回府之后,魏忠贤吩咐马上的锦衣卫校官道:“叫田尔耕,徐显纯来见我,干活了。”
“遵命。”
魏忠贤阴笑一声,走下马车,往自己和心腹们商讨大事的房间走去,至始至终都没去看王胤昌等人一眼。
在外人眼里,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封疆大吏,魏忠贤看来不过是些外官小鱼小虾而已,自己真正在意的,是这些小虾米能帮自己咬出多少条大鱼来。
黑云将至,风雨欲来,人心惶惶,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而此时的洛阳则是晴空一片,朱由松已经收到了赵宏传来的消息,知道危机已经解除,并嘱咐他早日回来。京城如今可是一个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紧邻着王府的别院,曾经在朱常洵的要求下扩建,后来被朱由松停工,不过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如今在这片空地上,一座西洋风格的建筑渐趋成型。
汤白尼主持修建的这座教堂,融合了东方的元素,并没有哥特式那种夸张高瘦的风格。外表浑厚庄严,不过但内部华丽,有的用了大理石砖和大理石柱,配有彩画和雕塑。室内一改老式教堂的黑暗、凝重和神秘,采用浅色涂料,加上彩色装饰,让人感到轻松,似有一种清香味。
朱由松搀着邹王妃在教堂里信步闲走,邹王妃对自家旁边新建的这个外国寺庙很感兴趣,朱由松边走边耐心地给他讲解。
正在指挥工匠的汤白尼看到朱由松,十分兴奋,兴冲冲地走了过来。看到朱由松搀着的极有气质的贵妇,心里猜测八成是这位慷慨的领主大人的母亲,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朱由松自己对天主教知道的也不多,看到他过来也十分高兴,让他继续给王妃讲天主教。汤白尼抖擞精神,用流利的汉语讲起天主教来,这些人信仰十分虔诚,讲到动情处自己先感动的眼眶湿润,内心激荡。
邹王妃听了一会,撇了撇嘴,拽过朱由松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这个神,也是个没能为的,几个凡人都能把他钉在木头上,连城隍庙的土地公都不如。倒是这些墙啊,院啊的挺别致的,得空来逛逛散散心不错。”
朱由松看着还沉浸在基督的伟大中,不能自拔的汤白尼,一阵好笑,正想跟他询问两句,一个仆役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张元化张统领回来了。”
朱由松紧张地问道:“就他自己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老头,一个少年,说是都姓徐。”
“哈哈,我知道了,他们在哪,快带我去。”朱由松兴冲冲地就要去迎接,转过身看到王妃正在大翻白眼,赶紧收起欢喜地神情,说道:“母亲,有个很重要的客人从江南赶来了,儿要去迎接一下。”
“去吧去吧,都是重要的人,可别为了我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太婆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邹王妃十六岁生了朱由崧,今年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再加上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看着更加年轻。朱由松笑嘻嘻地说道:“您还老太婆,我看着活脱脱一个少女,要是我带您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妹妹呢。”
邹王妃笑骂道:“胡说八道,你再疯言疯语的小心我撕了你的嘴,滚去见你的吧重要客人吧,我要回府诵经了。”
朱由松大奇,问道:“您不是改信道教,供奉三清了么,念得什么经?”
邹王妃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我求了老君一件事,没有顺心,我再拜拜菩萨试试。”
朱由松:“。。。。。。”
看着沐浴着圣光的汤白尼,朱由松突然想到,这两个人都熟悉天文历法,应该有共同语言才是,“汤神父,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肯定有兴趣见他。”
汤白尼大感兴趣,问道:“是个什么人?”
“是个和你一样博学的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客堂里,徐光启端坐着喝茶,徐尔斗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东看看,西摸摸,不停的赞叹:“有钱!太有钱了!爷爷,你看这椅子,啧啧上等的黄花梨啊,降香黄檀那可是木中极品。哇,你看这花瓶,这质地,这色泽。”
张元化一脸鄙视,顾全他爷爷的面子,没有出言嘲讽。
徐尔斗身为徐光启的孙子,自小结交的都是权贵人家,但是徐光启为官清廉。这就使得他的这个孙子,在自己的公子们小圈子里,是最穷的那个。虽然自己没有,但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比一个有钱,所以徐公子眼光还是挺好的。一个人眼光高于自己生活水平太多,便是痛苦的根源。徐尔斗是深有体会。
朱由松兴冲冲地走进客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哪个是徐大人?徐大人在哪里?”
徐光启不敢怠慢,毕竟是一个亲王,你背地里怎么骂他都行,若是见了面不守礼法,那就跟自己宣扬的奉公守礼相违背了。徐光启起身迎了出去,朱由松正想上前,身后突然传出汤白尼激动的叫声:“噢!保禄!你怎么在这里,我的朋友。”
徐光启也有点兴奋,说道:“汤神父,好久不见,你们不是去京城了么?”
朱由松奇道:“怎么,你们认识么?”
“大人,这位是我们天主教的保禄,我的教友,我们在南方多亏了他的照顾。”
徐光启微微作揖,当是行了礼,微笑着说道:“不错,王爷,万历四年下官在金陵入教,受洗的神父是耶稣会士罗如望,教名保禄。”
朱由松目瞪口呆,没想到徐光启不光学识渊博,还这么洋气。眼前这个一身儒服,标准的明朝士大夫,竟然是个基督徒。
第63章 小徐是一个有趣的人()
汤白尼兴奋地说道:“保禄,你知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有一座宏伟的教堂了。”
徐光启没想到三位神父刚离开南方,传教事业就有这么大的进展,惊喜地问道:“哦?在哪里?”
“就在这座宫殿的旁边,是这位慷慨的领主大人出钱,修建的。”
徐尔斗在旁边听着,心里暗想,这个福王果然有钱,世人都说万历耗天下以肥福王,真不是闹着玩的。受了刺激的徐尔斗暗下决定,这根大腿我是抱定了。
徐光启意外地看了一眼朱由松,说道:“没想到王爷如此开明,难道王爷也。。”
“老大人不要误会,雅格斯神父医治好了我的一个爱妾的怪病,小王心里感激,才答应为神父们建造一座教堂,帮助他们在洛阳传教。”
徐尔斗双眼一亮,心里赞叹道,听听,听听,就为了一个爱妾,花这冤枉钱,这手笔,这泡妞的手段,学不起,学不起啊。
张元化感觉到身边这个官二代,一惊一乍的在这里自娱自乐,心里一阵恶寒,这厮不会是有毛病吧,在路上没看出来啊。
“徐大人肯来,把本王高兴地都忘了礼节了,让大家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坐下说坐下说。”朱由松引进客堂,住客按礼坐了,好奇地问道:“徐大人,还没请教你身后这位是?”
徐光启呵呵一笑,正要介绍,徐尔斗跳了出来,自报家门:“王爷,在下徐尔斗,是老徐的孙子。在下在江南就听说王爷的英名,都说洛阳小福王爷文成武德,英俊倜傥,小子我本来还不信,天下还有比我小徐公子更英俊的人么?谁知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在下甘拜下风。”
朱由松沾沾自喜,老子的大名果然已经传到江南了么?对这个徐光启的孙子越看越顺眼,笑嘻嘻地说道:“小王哪有什么英名,不过是江南的朋友们抬爱罢了,哈哈哈哈。”
“王爷不必自谦,有些人就像是皓月当空,清辉遍天下,想要低调是万万不可能的,王爷你就认命吧。”
徐光启老脸一红,咳嗦一声,掩盖自己羞色,沉声斥道:“没规矩的东西,我跟王爷说话,哪有你说话的分,还不退下。”
徐尔斗吐了吐舌头,躲到徐光启背后,不敢再乱拍马屁,看得出对这个爷爷他还是颇为畏惧的。
朱由松心情大好,满面笑容,拱手说道:“徐大人,你们不辞辛苦,远道而来,都是为了本藩河南府百姓,我且替百姓们谢过了。”
“哪里哪里,王爷忠君爱民,体恤百姓,老臣别无所长,就这么点微末的本领,怎肯吝惜。”
张元化心里冷笑一声,说王爷爱民自然不假,忠君?那可就另说了。在他看来,小王爷对身边的人都是极好的,体恤下属,爱民如子,不过除夕夜十三骑直奔王府,刀锋所指可是老福王,那可是他的亲爹啊。张元化和其他知情的人,自衬换做自己绝对办不到,所以对朱由松更为钦佩。他们那里知道,朱由松这个世子,早就不是原来的朱由崧了。
“徐大人,这次请老大人前来之意,小王已经在信里说明白了。实不相瞒,我虽然颇为上心,但是对这些农事一窍不通,一切都仰仗徐大人了。”
“王爷客气了,只不过河南府百姓已经习惯了种植麦谷,突然要他们转种一些从没见过的作物,只怕百姓们难以接受。”
“放心,我早有准备,今年凡是试种新作物的,一律免除租税。而且,只要是因为种植新作物而欠收的,都可以从王府领取粮食,用来维持一家生计。”
徐光启这才动容,站起身来,深深的鞠了一躬,道:“王爷高义,老臣替百姓谢过王爷。”
朱由松忙起身扶起他,说道:“本藩分封河南,本来就是这一方百姓之主,都是应该的,老大人这是做什么。”
“王爷此举若是成功,收益的又岂止是河南府百姓啊。”
徐尔斗不住点头,表示自己大为赞同。
朱由松指着张元化说道:“我这里俗务缠身,有时候不能得空,元化是我的心腹,你们在王府有什么难处只管找他,正好你们一路也应该熟悉了。
元化,但凡是徐大人有什么要求,不比问我,你都给办好就是。”
“是,王爷。”
徐尔斗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瘦竹竿竟然如此受宠,我只当他是王府一个跑腿的下人,一路上可没少得罪他。看张元化看自己也是脸色不善,心里盘算着怎么缓和下和这个王府红人的关系。
“元化,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快带他们休息去吧,安排上好的房间给徐大人和小徐公子。你自己也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你就跟着徐大人,听候差遣。”
张元化领命带着两人去往外宫,徐尔斗嬉皮笑脸只顾和张元化套近乎,
“张哥,你到王府几年了?我看你如此得王爷重视,肯定是京城就跟随王爷的伴当吧?”
“我啊?我和王爷第一次见面,几个月了,记不清了。”张元化想起往事,心里也暖暖的。
徐尔斗眼光一亮,狐疑道:“你可别骗我啊,张哥你认识王爷这么短时间,就成了第一心腹?”
“我哪里是王爷第一心腹了,你别乱说,只不过蒙王爷信任,安排我一些差事罢了。”
“这根瘦竹竿,又黑又瘦,都能几个月就混到王府第一狗腿子。我徐尔斗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赌术高,赌品好,何愁不能跟小福王攀上关系。福王府实在是天下一等一有钱的地方,漏点缝就够我潇洒快活的了,嘿嘿嘿。”
张元化看着徐尔斗眯着眼不说话,只在那里一个人傻笑,心里发毛,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