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过间谍 _2-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疃行摹5�1915年底,他已经干上了间谍这一行。
(图片旅馆)
毛姆每星期越过日内瓦湖去法国境内送一次报告。真正让他担心的只是他有可能因违反瑞士中立法而被逮捕。在此期间,他利用余暇研究这座城市,编写剧本。在1928年出版的《艾兴顿》的前言里,毛姆写下了他从事日常间谍工作的亲身经历:
这些小说是由我塑造出来的人物贯穿起来的,所以尽管它们篇幅很长,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它们取材于我的战时亲身经历。但我要让读者感到它们不是法国人称之为“报告文学”的作品,而是虚构的小说。……情报工作总而言之是单调乏味的,有些甚至是徒劳无益的。它所提供的素材零散而无聊,作者不得不亲自把它整理成连贯紧张、煞有介事的小说。
1915年11月13日,杰拉德·赫克斯顿在考文特花园旅馆与一个名叫约翰·林德赛的人发生了同性恋关系,以严重猥亵罪被当场逮捕。虽说赫克斯顿最终被判定无罪,但污点却洗刷不了。结案不久,他离英赴哥本哈根。1919年2月他重返英国,满心希望丑闻已经淡漠,却不料被驱逐出境,禁止返回英国。毛姆决定定居法国南部,这样他可以在那里雇佣赫克斯顿当秘书。驱逐出境的理由似乎不很充足。即使罪行确凿,赫克斯顿的行为也绝对不适用这种惩罚。然而,这似乎并非是问题的关键。《毛姆传》的作者泰德·摩根在研究了内务部的资料之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赫克斯顿是因为“安全及其他理由”而遭驱逐的。他可能是为比利时情报部门工作的间谍。
(图片日内瓦的景色)
1916年,毛姆为排演他的新戏《卡罗琳》返回英国。同年2月13日他听到了西莉离婚的消息。判决结果是一项中间裁决在离婚诉讼中,指一定期限内无人提出异议,离婚判决方可生效。,亨利·威尔康正式得到了对他儿子的监护权。毛姆立即回到了日内瓦,不久西莉也来与他相聚。但她很快就厌倦了日内瓦的生活,并为毛姆的常常不归而烦恼不堪。后来她返回了英国,毛姆也如释重负。毛姆已被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以及提心吊胆的生活弄得精疲力竭,于是赴法国的一处温泉疗养。到了七月,他发觉瑞士的谍报工作越来越零星。彻底失望之下,他决定辞职。沃林杰批准了,毛姆的一段庸庸碌碌的间谍生涯宣告结束。至此他已足足当了一年间谍。
邱吉尔的警告
英国作家康普顿·麦肯齐、美国剧作家爱德华·诺布洛克和画家杰拉德·凯利都是与毛姆同时代的情报人员。1928年,艾兴顿系列小说一发表就使麦肯齐的间谍小说《两极相通》黯然失色。麦肯齐相当气愤地在自传中写道:
战时毛姆是作为中间人在瑞士收集情报,然后转送伦敦的谍报总部。我和他的经历截然不同。他能以最佳的毛姆方法处理他的情报,但是毛姆绝对无法处理我的情报。
杰拉德·凯利是一名在西班牙工作的情报官员。他是毛姆的朋友,曾经给他画过一幅著名的肖像“弄臣”。至少有两篇艾兴顿小说《没有毛发的墨西哥人》和《黑女郎》是取材于凯利的生活。然而这些小说不管多么单调沉闷,大都十分贴近毛姆在1915—1916年的亲身经历。毛姆被迫焚毁了其他未出版的艾兴顿小说,因为温斯顿·邱吉尔阅过手稿后警告说他的小说内容违反了政府的保密法。尽管如此,残存的那些篇章还是相当逼真地描绘出了毛姆的间谍活动。
譬如,有这样一个情节:瑞士警方在日内瓦艾兴顿的旅馆房间里要求他解释他在瑞士的活动,艾兴顿说他是在写作。他们问他为什么来日内瓦写作,他说英国太嘈杂,不能提供令人满意的创作环境。艾兴顿像毛姆一样遇到了他的间谍伙伴惹出的麻烦。如有一个驻塞尔的间谍把情报卖给了德国人,而另一个为了加薪竞威胁说,要向瑞士当局告发艾兴顿。在间谍接头、传递情报、等待英国方面的指示方面,艾兴顿的任务与毛姆有许多相似之处。他也写永远不会有人读的报告。可是,有一次他在报告中开了一个玩笑,遭到了顶头上司的严厉批评——毛姆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情况。艾兴顿还和毛姆一样被派到卢塞恩去监视一个英国叛徒以及他的德国妻子,却不料自己的作用仅仅是充当诱饵。
约翰·勒卡雷约翰·勒卡雷——英国当代著名的间谍小说家。,曾告诉《毛姆传》的作者:“《艾兴顿》这部小说无疑是对我有影响的……我认为毛姆是第一个用清醒的近乎写实的笔调来描写间谍活动的人。”1928年4月12日的《泰晤士报》文学副刊评论道:“以前从未有人如此清晰地剖析过谍报工作。反间谍工作常常是一些谨小慎微的人或良心未泯的人不愿意做的道义上不可宽恕的工作。”艾兴顿和毛姆的雷同不仅限于某些经历。在个人特征方面也有许多相似之处:人到中年,头发稀疏,害怕秃顶,爱打桥牌,为人宽容,处事客观,尽管生性腼腆,但能与他所讨厌的人交谈;不过,艾兴顿却没有毛姆的两块心病:畸形足和口吃。如果把这些也写进去的话那太讨人嫌了。
西伯利亚快车
(图片奔驰的火车图片(满版))
1916年夏,毛姆决定娶西莉为妻。不幸的是她的离婚还未办妥,毛姆自觉像一个死缓犯人,于是前往纽约。三个星期后,西莉来电说她已上路来与他相聚。接踵而至的短暂恐慌迫使毛姆不得不从速决断:去码头迎接她时,告诉她他正要去南太平洋构思一部取材于高更法国著名后期印象派画家。他厌倦都市文明生活,于1891年赴南太平洋塔希提岛隐居。毛姆构思的这部小说即是后来出版的《月亮和六便士》。生平的小说。实际上毛姆的确想去塔希提;毛姆还告诉她另一层意思,他想去疗养一下,因为他在瑞士谍报工作期间不幸患上的肺病还没有痊愈。然而,逃避不能是暂时的。1917年5月26日,毛姆和西莉在泽西市结婚。当时他四十三岁,西莉小他六岁。
(图片一副高更的画)
婚后不久,毛姆在纽约接到了老友威廉·怀斯曼爵士的电话。他访美的掩护身份是英国采购团团长,其实是英国情报处驻美负责人。他利用团长的身份和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的对外政策顾问爱德华·M·赫斯特打得火热。可以说美国加入大战主要是依赖于赫斯特的努力。不过,怀斯曼当时首先想到的是阻止德国在俄国的绥靖主义宣传。为此他打算派一个使团前往俄国。三月份俄国沙皇被推翻了,临时政府正面临着被布尔什维克推翻的危险,而后者无疑一定会同德国媾和。怀斯曼考虑到这些情况,急于寻找合适的人选,率使团赴彼得格勒去支持温和派孟什维克,促使俄国继续参战。经人推荐并经过仔细考虑,他找到了毛姆。
起初毛姆并不感兴趣。他的肺病很严重,他担心俄国的冬天只会加重病情,况且他也不会说俄语。话虽如此,但他对那个辽阔而又神秘的国度心慕已久,能够收集新素材更是一种挡不住的诱惑。何况,这也是逃避个人责任的一种有效方法。
6月20日,毛姆终于同意了怀斯曼的提议。使团的其他成员有身兼波希米亚民族同盟秘书和纽约的斯拉夫新闻社社长两职的捷克难民伊曼纽尔·V·沃斯卡、律师冯·施瓦克、纽约的斯拉夫移民协会会长A·B·库克和设在俄亥俄州的一家社会主义报纸的编辑约瑟夫·马蒂尼克。
沃斯卡出使的目的是想从奥匈帝国的手里解放捷克斯洛伐克,并与手下有7万人马,日后当上捷克斯洛伐克总统的托玛斯·马萨利克接洽。沃斯卡还受命去彼得格勒建立斯拉夫新闻社分社。他可以带三名部下,全部合理费用均可报销,行动完全自由。
毛姆名义上是去俄国为各种美国刊物写稿,他的化名是他在《艾兴顿》中使用过的名字萨默维尔。以下是一些重要人物的化名:马库斯(马萨利克),兰恩(亚历山大·克伦斯基),戴卫(列宁)和柯尔(托洛茨基)。这项使命涉及的一些政府机构和政治团体以著名的出版社为代号,比如英国政府为“艾尔出版社”,工人士兵委员会为“肯特出版社”,最高纲领主义团体是“伯顿出版社”,俄国政府则是“沃林出版社”。怀斯曼替毛姆弄到了日本和俄国的签证,并答应提供2万1千美元作他本人的开销和资助孟什维克的经费。此时毛姆已经迫不及待了,对伟大的俄国小说家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的热爱使他满怀浪漫激情。从此,他开始涉足“真正意义上”的谍报世界。
(图片代表俄罗斯特征的画)
毛姆于1917年7月28日启程赴俄,但他不得不在海参崴逗留一日,等候沃斯卡等人乘坐的横贯西伯利亚的快车(不过毛姆奉命装作不认识他们)。他度过了沉闷的24小时,吃了一顿白菜汤加伏特加的粗劣晚餐,他发现服务质量也很差,有一个会说英语的俄国人向他抱怨:“革命以后在饭店里吃饭老是要等,真太可恶了。”
俄国亲王的女儿——毛姆的旧情人
秘密使团的成员们先后到达彼得格勒,在欧罗巴旅馆建立了活动总部。此时的俄国政治危机一触即发。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退位宣言导致温和的左派上台执政。克伦斯基出任以李沃夫公爵为首的临时政府的司法部长,后为陆军部长。
在该政府执政期间,布尔什维克的势力日益壮大,他们要求立即与德国讲和。正在此时,德国人允许列宁从战争初期的居住地瑞士穿越德国回到俄国,显然希望他能夺取政权,阻止俄国继续卷入战争。可是,在1917年6月第一届全俄苏维埃代表大会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票数超过了布尔什维克,而且布尔什维克在彼得格勒的第一次武装夺权也失败了。李沃夫公爵辞职后,克伦斯基组阁执政。克伦斯基的力量还不足以控制布尔什维克,但他也不愿对他们作任何让步。这就是11月革命俄历为10月,公历为11月。前两个月毛姆及其同伴到达时的俄国形势。
(图片有关十月革命的图片——如列宁等)
怀斯曼继续尽心尽力为毛姆提供在彼得格勒活动的方便。他电告英国领事馆的埃里克·朱蒙德爵士:“W·萨默塞特·毛姆先生去俄国负有机密使命。望能协助他通过英国驻纽约总领事转发电文。请电告他是否到达使馆。”这就是要求让毛姆使用专用密码,并可不经审阅发他的电文,为此英国驻俄大使乔治·布坎南爵士大发雷霆,他拒绝与毛姆合作,把毛姆推给了一等秘书H·J·布鲁斯。毛姆的口吃和缄默没有给乔治爵士留下什么好印象,反而证实了他的成见——毛姆只不过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外行罢了。毛姆本人很快认识到大使馆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对他没什么帮助。
幸好毛姆认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人物,俄国无政府主义者克鲁包特金亲王的女儿莎莎·克鲁包特金,他俩是旧日相好。早在她父亲流亡伦敦的时候,他们曾有过一段情缘。杰拉德·凯利还为莎莎画过像。毛姆则在一篇艾兴顿小说《哈林顿先生的衣服》里把她写成一个革命者的女儿安娜塔西娅·亚历山德洛芙娜·莱奥尼多:
(她)双眸秀丽,身材苗条(尽管就现在看来过于妖娆),高颧骨,狮子鼻(很有鞑靼味),嘴巴很大,玉齿齐整,皮肤雪白……在那双忧郁的黑眼睛里,艾兴顿看见了俄国无尽的大草原,钟声隆隆的克里姆林宫,以及庄严的圣艾萨克斯复活节庆典。
(图片一个俄罗斯贵妇)
莎莎念及旧情,主动帮助毛姆,甚至答应做他的翻译。她熟悉克伦斯基政府,最重要的是她熟悉克伦斯基本人。这时,毛姆的捷克同伴带回来一些有价值的情报:饥荒蔓延,军心不稳,克伦斯基政府岌岌可危。列宁在彼得格勒伺机二次夺权。布尔什维克声势日壮。在山雨欲来之际,莎莎终于把毛姆引荐给了克伦斯基。他们俩谈得很投机。此后,毛姆常常每星期邀请他和一位内阁成员在彼得格勒最好的饭店“梅德维”共进晚餐(用英国政府的经费)。有时候,他也在莎莎的房里或自己的办公室里同克伦斯基会面。他很快明白:克伦斯基大势已去,他害怕任何变革,只能墨守陈规。这使他很失望。
毛姆从熟悉俄国政治形势的马萨利克那儿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马萨利克说,尽力帮助俄国对协约国是有利的,虽说俄国对有条件的经济援助需要不多。他告诉毛姆:“要是你无条件地满足俄国的所有要求,俄国就会像小孩子一样把得到的钱全花掉,而你却得不到任何回报。”不过,要是有可能派出一支至少30万人的日本军队,那就有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