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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节

安迪-第3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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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掐住一个人咽喉很容易。不仅仅是感情,还有生存上。

    即使他不爱你,但是你只要砍断他的四肢,断去他的生活来源,即使心里多恨,不还要乖乖的像狗一样待在你身边。

    钳制一个人如此容易,但也只能在他羽翼未丰的情况下罢了。

    就像用金钱和食物,住处要挟儿女的父母,那样的钳制也不过只能在年幼时起效,甚至可能会在数十年后受到反扑。

    桐原理莎到是期待沢田纲吉反扑,越凶狠越剧烈最好。

    他如果能扑上来活生生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这样最好不过。但是即使有这么一天,恐怕也要等很久吧,等到他羽翼已丰满,利爪可伤人之时,也不知道要过去多久,她不想玩这么久。即使是幼兽尚具伤人的本事,她就是要把沢田纲吉逼到绝境,逼他反扑,然后再狠狠的将他踩到泥里。

    两人坐着火车,到了中野说过的地方。

    这天阳光非常好,但是因为是酷寒冬日,这样的阳光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两人在车站下了车,早有司机在此等候。中年男人一身正装,帮两人打开车门。

    沢田纲吉坐在桐原理莎身边,车里面的温度很好,隔绝了冬天的冷意,桐原理莎看着窗外,她的身体靠在车门旁,和沢田纲吉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手搭在座位上,距离不远不近,谁都没动。

    沢田纲吉眼睛中映着白雪,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是却像是没有人味的漂亮珠子,只是嵌在眼眶中做装饰用。他的眼珠动了动,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却不可逾越。

    桐原理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他的反应越怪异她越高兴。

    他的沉思和愣怔都是好的只要他伤心了。

    车平稳的行驶,等到了目的地后,沢田纲吉安静的看向远处的房子,棕色的光彩闪了闪,迷惑和恍然一闪而过。

    两人面前是一座富丽堂皇,大气奢华的城堡。

    沢田纲吉从未见亲眼目睹这样房子,除了影视作品中。耀眼的光晕落在他的眼中,脑海中关于权力,金钱的概念更加具体。

    大厅内早有人在等候,他们坐在华丽巨大的沙发中谈笑风生,落地窗外白雪皑皑,寂静又平和,透露着无声的惬意与安然。

    客厅中的人听见动静,顿时注意到了他和桐原理莎。

    沢田纲吉目光一如既往,但是心思却像是被打散的空气,零零散散的四处飘着。他的大脑想了很多,但是这一刻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所谓的财富和权势,所谓的能力,而这些都是她喜欢的。

    沢田纲吉转过头看向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并不为这样的富丽堂皇所震撼,不是因为从容,不是因为不露声色的沉稳。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诉说着她的自信,这样的房子对她来说不足为奇。这种坦然的样子在在她和沢田纲吉之间划下了一道界限。

    桐原理莎已经脱下了外套,她的衣服简洁大方,有着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和富贵。主人主动接过桐原理莎的衣服,帮她搭在一旁,桐原理莎姿势自然,似乎天生是被人服侍惯了的模样,有着与生俱来的典雅和理所应当。

    中野也不觉得这样不对,接过桐原理莎的外套,与她打完招呼后,又对着沢田纲吉笑道,“桐原弟弟,不把外套脱下来吗,房间里可能会有些热。”

    桐原理莎穿着单薄的春装,但是在这样温暖的室内却恰到好处。其他几人也是穿着单薄的衬衣,沢田纲吉外面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里面是很厚的毛衣。车上足够暖,这个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细汗。

    沢田纲吉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幽深不熟悉的人察觉不出里面的冷寂。沢田纲吉的皮和肉分开,他能够冷静的应对一切。

    他坐在桐原理莎身边,两个人隔得并不远,他的手只要微微动一动,就能握住她的手掌,但是她的身旁坐着另一个人,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窗外是寂寞的冬天,冷意几乎能具体化,但是因为阳光的照耀却凭添了暖意。阳光朦胧,白雪泛着金黄色的浅光,在这样明净、华贵的客厅中,在这样温暖的室内,在柔软的沙发上,在摆着精致甜点和可口热饮的氛围中只有他一个人身处寒冬。

    ——他虽然在这里坐着,可是却赤。身。裸。体的埋在大雪中。

    房中的摆设,主人和符合身份的客人们的谈笑,神情,一举一动,都高雅的灼人眼目。他们高贵优雅,行为得体,沢田纲吉虽然在笑,但却无法遮掩他身上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桌子精心打磨的瓷器上突然多了一个廉价的铜罐子,尴尬的让人无法忍受。就像是在一堆珠宝里面混入了一块石头,太过平凡无奇,太过格格不入。

    所谓的财富在这一刻冲击了少年明净的心,这样的感觉将永不磨灭。

    他虽然在笑,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装模作样一定已经被人以发现,但是他必须强撑下去。他认为自己的笑已经尽力自然,但是仍旧怀疑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否扭曲艰涩。

    他并不介意别人如何看他,他介意的是在别人的映衬下,他在她眼中的黯淡无光。

    他是灰色的,是一团没有颜色的影子,是永远化不开的阴霾。

    一种折磨人的感受从脚底生出,它们往上沉沉蔓延,缠缠绕绕,像是一磨灰色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

    那从脚底蔓延开的灰色雾气,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的自卑。

    他手里端着杯子,他的任何举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这样拿茶杯的姿势也许太过僵硬不合礼仪,这样的坐姿是否太过懈怠又太过古板,他垂眸喝茶的姿势是否又太过急切显得贪婪没见识。

    茶水入口微甘,接着在淡淡的白色中融化成甜,接着唇齿留香,在口中催生出花来。

    沢田纲吉想起了自己泡的茶,苦涩甘甜,但是远不如这里的茶水,并非他泡的不好,而是这里的茶太好。每次桐原理莎喝茶的时候会浅浅的皱着眉头,但是什么也不说。这样的滋味不仅仅是在泡茶人的手艺,而是无数的金钱堆起来的。即使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根本上就是错误,但是他还是在竭力挽回。

    “你觉得呢,桐原弟弟?”对面的一个女生画着精致的妆容,因为吃了茶点嘴唇有一种俏丽的粉色。眼睛圆溜溜的,像只古灵精怪的小雪貂。

    沢田纲吉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正想要开口实话实说自己神不思蜀,但是桐原理莎却主动替他解了围。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平时不会关注这方面的内容。”

    沢田纲吉心里也被那层灰色的雾气缠住,笑的时候眼中格外的温柔,“嗯,理莎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些。”

    “那你喜欢什么呢?”女生追问,“我看你进来后一直没说话,是因为我们冷落了你吗?”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罢了,“听你们说话感到很有趣”。

    “我们去滑雪吧。”主人主动提议道,“你们之前不是还一直叫嚷着要赶快出去体会冬天的寒冷吗?”

    一群人顿时转移了注意力。

    沢田纲吉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安静又无害。桐原理莎早已经起身,并没有回头看他。沢田纲吉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跟了过去。

    桐原理莎的滑雪技巧很棒,引得一群人欢呼,沢田纲吉也学过滑雪,但是并不精通此道,其他人都穿好装备冲了下去,沢田纲吉则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生涩笨拙的去追赶他们。他的目光沉静,带着一股子冷静,缓慢的遮掩着自己的局促。

    可惜他们速度太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白雪中。沢田纲吉抬头去看她们的背影,她们穿着同样的滑雪服,桐原理莎混杂在其中,与他们一同消失。沢田纲吉试图去追赶,但是却没有找到她们。他失去了目标,滑雪的速度由快变慢,直至最终停止。

    雪地上有雪橇的痕迹,在一排排整齐的痕迹中,他留下的划痕都显得格格不入,寂寞难堪的在他身后延伸。

    独自滑行了一会儿,周围很安静,只有他一人,他迷路了,周围是一片迷茫的白色,四周诡异的干净,洁白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原地站立了很久,转身原路返回。

    滑雪的时候是下坡,速度极快,原路返回的时候却费了一番功夫,他深一脚浅一脚吃力的往回走,期间又下了雪,压出的雪痕被掩盖,他走错几次路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桐原理莎却和城堡的主人早早回到了室内。在山的另一侧有缆车。他们两个人挥手告别了其他人,单独乘坐缆车回到了城堡的后方,从后门进到室内。

    两个人站在二楼的窗户旁边,银装素裹的山峦一览无余,包括从远处蹒跚走来的沢田纲吉。他的姿势笨拙又疲惫,像是不协调的机器,手脚摆动的样子滑稽可笑。

    “你在养狗?”男人吹了吹杯子里的热茶,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桐原理莎。

    “嗯。”桐原理莎双手环胸惬意的靠在窗棂,目光看着那小小的人影,挑唇而笑。

    “我还真是搞不懂你。”男生笑着说,“他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驯养后再摧毁不是很有趣。这个理由充分吗?”

    “那么,为什么是他呢?”中野靠近,微微低头,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桐原理莎神色不变,神情依旧散漫。

    “他很天真。”说着她笑容加深,微微歪头看着中野,“也很容易爱一个人。对他来说,感情是美妙温暖的东西,任何人只要给他一点东西,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在身后。而驯服这样的一颗心,很容易,可是想要让他眼中只有你却富有挑战性。在你做到这一点后,彻底碾碎他的脊骨时,不是非常非常有趣吗?”她在笑,眼神看着漫不经心却锐利冷酷。

    “那你可要保持戒心,兔子也有牙齿,能够咬伤猎人。”中野想起之前看到的沢田纲吉手中的试卷,他想了很多,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在他眼中,沢田纲吉并不是那么蠢笨,对危险毫无察觉的家伙,即使他真的没有注意到桐原理莎的意图,可是他已经学会了伪装。明明是最弱小的生物,却具有最完美的保护色。他明明能够轻松的完成东京大学的试卷,可是却伪装成吃力的样子。而这是否只是冰山一角?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猎物?

    “小心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那个家伙,如果玩不好,可是很容易引火烧身。”中野想了想,还是这么说,根据他看人的眼光,他觉得沢田纲吉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除非他心甘情愿。

    桐原理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烧身又怎么样,若是没有反抗,那还有什么意思。”

    中野笑而不语,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看起来胜券在握,将他玩弄鼓掌的理莎,是否也会马失前蹄。比起桐原理莎,他反而更看好那个被养在笼子里的人,那样隐而不发,不是懦弱无能,就是意有所图。

    沢田纲吉吃力的移动着疲倦的双腿,他仰头向上,恰好看到了落地窗旁的两个人。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在城堡与白雪的映照下相得益彰,美好的如同一幅画卷。

    “耳钉带着还习惯么?”中野突然问,“上次你让我设计之后,一直没问过你。”

    “还不错,就是一直没什么反应。”桐原理莎有些遗憾的说。

    桐原理莎低头浅笑,凑在中野耳边说了什么。中野低头,配合她的动作。

    太阳的光突然变得过度明亮,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沢田纲吉的眼睛被阳光刺伤,这样美丽的画面却是最残忍的利刃,让他痛不欲生。

    直视阳光的代价就是被灼伤眼睛,在冬日这样冷酷的日光下,泪水在他的眼眶积聚,然后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世界颠倒,美丽的景色变得面目全非。

    他一直都知道,满满诚意和真心是不够的,所以他一直一直在拼命的努力,但是可能有的时候还是来不及。

    那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在这时,仍然忍不住流下泪水。 166阅读网

    

322 第六十三章:图穷() 
    沢田纲吉走回客厅; 仰头就看见桐原理莎和中野从环梯上缓缓而下; 他如同从冰雪中挣扎出来的狗; 满身倦意与寒冷。他出现的突然。

    “桐原弟弟; 你的脸很红。”中野对沢田纲吉说。

    沢田纲吉看向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蹙眉。

    一个皱眉都可以撕开他的心。她并非因为担心; 而是预感到了麻烦从而露出的一种忍耐之色。

    这样冷淡的神色似乎能够杀死沢田纲吉,沢田纲吉的脸如同窗外的冰雪; 白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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