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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绘蓝颜-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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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端追上她的脚步,“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事情。”

  常欢回头白眼:“是么?那他与萧倾城是怎么回事?”

  韩端脸色一僵,极低声道:“我以为…我以为你知道他与萧倾城的事情。”


  常欢心里一咯噔,果然有事,韩端说自己的故事时提到季凌云救过他,萧倾城那么疯狂的人,竟会听一个十三岁孩子的话,老老实实放了韩端,而每每提到萧倾城时,季凌云也总是愤怒不已,若说季和萧之间没什么,她还真不相信。

  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是啊,我知道他们的事情,只是不明白,萧倾城既然对季凌云…嗯…又怎会允许他离开京城去到万州的?”

  韩端未答,常欢又问:“季凌云看来也很憎他,那为什么不想办法杀了他呢?”


  说话间已拐进客栈路口,韩端跟在她身后始终缄口不语,远见客栈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车前站着…蓝兮。

  常欢眼睛一亮:“哎,我师傅回来了!我们晚上吃饭再见吧。”糜快步子向前跑去。跑了两步又回身,瞅瞅韩端无表情的脸,笑道:“是你好兄弟的秘密,你不愿说我也理解的,不过你瞧着,他一定会自己告诉我。”

  “常欢!”韩端见她欲跑,忙唤住她。

  “嗯?”

  韩端蹙起剑眉,呐了半晌方道:“无论你与凌云有什么过节,我想你…。你最好莫要…莫要用些过激的办法…”

  常欢抿嘴一乐:“什么过激的办法?”

  韩端苦恼的垂下眼帘:“如果凌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大可与他当面说清,失礼赔礼,有错赔错,你那样……凌云若是知晓,他…他会难过的。”

  常欢嗤笑一声:“赔礼赔错?他会么?”

  韩端抬眼:“凌云一向温和通情,若真是他的不是,他定会认错的。”

  常欢抱起双臂回身走了两步,凑到他脸下,压低声音狠道:“若我说,要他赔命!他会不会愿意?”

  韩端怔了怔:“何事需赔命?”

  常欢忽然撤转了身子,举手晃了两下:“还没在云楼吃过饭呢,晚上你等着我,我去找你,就在云楼吃,顺便…还你东西。”

  韩端一僵,看着她离去背影,垂下的指尖倏地颤了起来。

  蓝兮站在马车前,倾了身子向车厢里似在与人说话。常欢见师傅不过两个时辰便安全回来了,自然欣喜万分,想是萧倾城未为难他,说不定已签下了师约。

  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不过三丈就要到客栈,常欢举了手臂高喊:“师……。”


  剩下半个字没有吐出,生生哽在了喉咙,常欢猛地收了步子,目瞪口呆看着蓝兮从那车厢中抱出一人,淡黄纱裙覆住蓝衫,乌云黑发散在他的臂弯,一只手无力的攀住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蓝兮没有听见那半声呼喊,双手托抱住羸弱女子,转身进了客栈。

  常欢愣在原地半晌,眨巴眨巴眼睛,忽觉阳光刺目得厉害,抬手搭了个凉棚,半迷惑半恍惚走去客栈。

  慢腾腾磨蹭到了二楼,停在蓝兮房前,见门扇半掩,内里传出说话。

  “他如何又会追去?”

  “奴婢不知,呜呜,前几日公子不在,楼主也曾去看过小姐,还送了许多补品。奴婢道他良心发现,怎料昨夜他酒醉又寻去了明月居,逼着小姐起身弹琴,见小姐咯血,不但不怜,又再次出手…”

  “他逼人太甚了!”蓝兮似非常气愤。

  “公子,明月居不能住了,不如您快快送小姐离京吧,若他再找来,只怕小姐性命难保了。”


  “莫慌,先照这个方子去抓药来。”

  “小姐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公子啊,呜呜,我们该怎么办?”

  常欢闭了闭眼睛,抬脚“嘭”地一声踹开虚掩房门,哭得梨花带雨的婢女和蓝兮一同惊愕回头。

  常欢嘿嘿一笑道:“怎么办?要我说,把你家小姐丢去倾城楼让那楼主一掌劈了就一了百了!”

  “欢儿!”蓝兮两步跨到她身前,“你去哪儿了?”

  常欢瞄了一眼正躺在蓝兮床上紧闭双目的女人,再斜眼看了看蓝兮,冷道:“师傅,你怎么答应我的?”

  蓝兮皱起眉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门外,叹口气道:“为师答应了你不再去看她,岂料萧倾城又再次对她下了毒手致她昏厥,婢女慌张,只得送到我这处来。”

  常欢冷笑:“是么?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离京几日他也不去劈她,怎的昨夜一回来就去劈了?”

  蓝兮摇头:“她确实再受重创。”

  “这是苦肉计!”常欢一口断定,“她总想跟着你,便使了这一出苦肉计,让你同情她可怜她,妄想你能带她走!”

  蓝兮眉拢愈紧:“欢儿,玄月为人不至如此不堪。”

  常欢瞪目,高声道:“不堪?我觉得她比这更不堪,她对我说过要和你我生活在一起你知道么?她难道看不出我对你……她故意的!她想离间我们!”

  “欢儿!”蓝兮按住常欢肩膀,“你想到哪里去了?朋友有难求上门来,师傅难道不帮?”

  “帮什么帮?”常欢几要尖叫出声,情绪愈发激动,跺脚大叫道:“你看清楚她是什么人了吗?她对你有企图!你若不在京城,我看她去求谁帮忙?你若不帮她,她难道就死了不成?”


  门扇咯吱一声,红着眼睛的婢女缩着肩膀探出头来,低声道:“公子,小姐说要走。”

  常欢嗤鼻:“走走走,要走赶紧走!我师傅帮不了你们。”

  “住口!”蓝兮低喝一声,放开常欢肩膀,闪身进了门里。常欢靠在墙上,胸口起伏不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时心中忿然到了极点,玄月又想出了新招数,先受个伤装柔弱博取师傅同情,后对自己说出那许多暗示之语,见师傅几日不去,这又再使狠手自伤一次?就算真是萧倾城所为,她不想着快些寻医,不想着赶紧逃跑,居然能求到师傅这里,她若没有企图,常欢敢将自己脑袋割下作赌!

  可恨师傅还念那什么朋友之情,心若一软被她钻了空子……常欢一个激灵,慌忙侧身推门进屋,“师”字又喊了一半,再次咽住。

  蓝兮坐在床边,那羸弱美人斜斜靠上他的肩头,唇边残着血迹,无力正道:“莫…莫与欢儿…争执…是…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走。”一句话喘停了好几次,状似就要死了一般。


  蓝兮单手托住她的身子,焦道:“你先安心休息,吃了药再说。”

  常欢眼见这一幕,心上犹被扎了尖刺般疼痛,师傅的肩头,如何能让别人倚靠?师傅的手,如何能揽住别人的腰?那是属于她的,谁也不能占有!

  目光瞬间喷出火来,常欢紧咬了咬下唇,踱到床边,死死盯着蓝兮。

  蓝兮看了看她,手微微一抖,想收回又无奈玄月还靠着,强作平静道:“欢儿,让玄月姑娘休息,到门外等我。”

  常欢忽地灿然一笑,略弯了身,脑袋凑近玄月的脸,看着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惨白如纸的面庞和唇边残血,啧啧出声道:“玄月姐姐啊,你真可怜,怎的又被打了呢?不如…让我师傅带你回千山休养一段时间?”

  玄月一震,闷咳出声,嘴角又渗出血来。蓝兮忙扶住她的胳膊,斥向常欢:“你在胡说什么?快出去!”

  常欢脸上没了表情,冷眼望了他们一阵,风马牛不相及道:“师傅你今日去倾城楼怎样?”

  蓝兮平不住胸口焦躁,玄月倚在自己身上,欢儿就站在跟前,这种感觉让他犹如万蚁噬身一般难过,只盼着常欢快快出去,莫再看着自己。语气略显不耐:“一…一切顺利。”


  “可说几时入院?”

  蓝兮愈加烦躁:“你先出去,我一阵跟你说。”

  “哦。”常欢直起身,伸手扯了扯蓝兮一绺长发,笑道:“师傅不太想答我的话呢,在这站着我还真尴尬 ,那我就出去了,师傅你就好好照顾玄月姐姐吧。”

  玄月眼睛闭起,嘴唇不住哆嗦,虚弱道:“欢…欢儿…不是…”

  常欢嘻嘻笑:“玄月姐姐受了重伤就莫那么多话了,不是什么呀?我师傅对你那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让他带你回千山好不好?”

  蓝兮已耐不住了,怒斥道:“你给我出去!”

  玄月哆嗦得越来越厉害,胸口猛震,忽地从嘴里咯出了一大口鲜血,蓝兮大惊,手一搭脉,急向婢女道:“快去将药抓来!”双手一环将她托住放平,迅速从腰间摸出彩盒,掀开底盖,挑了白色粉末抹入她的口中,掏出帕子不住擦拭着她嘴边鲜血,被子拎上掖了又掖,再也不回头看常欢一眼。

  从路边柳树上折了支垂柳条,悠在手里左抽右抽无聊至极,常欢孤魂似的游荡在大街上,由城东走到城西,沿着内城河堤来回晃了几个时辰,看行人由少变多,再由多变少,看天空由明转暗,再由暗转墨。星星露了头,月亮却不知躲进了哪片云彩里。

  堤上酒铺里买了一小坛酒,常欢斜躺堤坝草地上自饮,看不远处的河桥上有马车得得驶过,风吹柳枝摇动在头顶,柳叶沙沙作响,初夏夜色如水,堤上静旎非常,可心内烦愁杂绪却扰得她痛苦不堪,躁闷不已。一口烈酒灌下,胸肺火辣辣地烧痛,感觉那烦杂好似去了一些,立刻再灌一口,火烧的感觉淡了,烦杂又去了一些,一口接一口的灌下,不知喝了多久,心内很快就空无一物,脑中记忆仿被抽去,只余无边的混沌眩晕。

  常欢抱着小酒坛子呵呵直笑,口中高声乱道:“楼台近水何妨小,得月应须早!有人醉倒,呃!醉倒在鲛艄,安肯饶他虚度可怜宵!”

  堤坝上原本静悄悄的,她的声音如平地炸雷,几声嚎出,就听头顶树梢吱哇几声怪鸟飞叫,翅膀扇风,柳枝乱摇。 

  常欢气愤,将酒坛子奋力向前一砸,啪地一声砸了个粉碎,嘴里呸道:“我喝酒关你什么事!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银子,不准你说…说我!”

  四周又安静下来,常欢嘟嘟嘴翻身蜷缩,唔哝道:“这还差不多。”

  河桥上急驶来一辆马车,车头打着大大的灯笼,沿着堤坝来回溜了几圈,忽地停在常欢斜上方,灯笼挑起朝着她的方向照了又照,一人便迅速蹦下马车,朝她奔来。

  大手拍上常欢面颊:“常欢?常欢?”

  “嗯…”常欢迷迷糊糊,勉强睁了眼睛,见一模糊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手下意识的按上腰际,乱道:“你要干吗?我…没有银子。”

  “常欢,是我!”大手抓住她肩膀提起,将她扶坐了起来,“怎么喝这么多酒?”

  常欢醉眼昏花,喃喃道:“你是谁?”

  黑影叹了口气:“你师傅找你快找疯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师傅”二字,常欢精神一振,倏地一侧身凶猛扑上,双手紧紧抱住黑影,呵呵笑道:“师傅啊,你终于来了,你不能丢下我。”

  黑影僵直了身体,双手乍起,不知该落到何处。颤声道:“常欢…”

  常欢不管三七二十一,脑袋直朝那人怀里拱去,边拱边笑,边笑边含糊道:“我想哭,我好难受……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无理取闹,你不能丢下我…”

  大手抖了又抖,终于还是拍上她的后背,“回去再说好么?”

  “不好不好!”常欢使了蛮力,一用劲将那人扳倒在草地上,连抓带挠地爬上身子死死压住,一口咬上肩膀,咬得他身子一绷,脸面随即埋上他的颈窝,不住亲着,嘟囔道:“你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要对她好…你只能对我好…”

  “常…欢…”那人呼吸急促,全身震颤不止,双手握着她的胳膊,似想推开,却没用力。

  常欢昏沉闭着眼睛,嘴唇摩挲上了他的脸,唔哝不清道:“你叫我什么?我是你的…欢儿啊…”语毕准确寻到了他的唇,舌尖一探,狠狠吮了上去。

  触目红蕊

  染了烈酒味道的唇舌如火一般冲入他的口中,寻到他的舌头立刻死死纠缠,重重吸吮,直将它吸入自己口中,带着强烈感情的占有,带着丝丝贪婪的侵入,直让他无处躲藏,无法抵抗。

  那游走在胸膛的手,倾压在身上的饱满,放肆狂乱的亲吻,使他身周片刻如被烈焰席卷,冲动急速蔓延,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在叫嚣着爆发,心中那匹名叫爱欲的野马迫不及待想要奔出。


  魂牵梦绕的女子就趴在自己胸前,无暇再去顾及该或不该,无暇再去作想城东还有一人在焦急寻觅焦心等待,他闭上了眼睛,唇齿不再被动承受着她的啃咬,主动撩起了她的舌,手臂不再僵硬撑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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