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法则-第2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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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极少使用弩,这种几乎一击必杀的武器,让人心生恐惧,仿佛那就是死神的獠牙。
克莉丝汀夫人曾经表过一篇关于弩的展历史的论文,其中有描述最初的弩给古拉西人留下的印象,那时候的弩还是巨型武器,被称呼为脚张弦弓,它必须依靠弩臂张紧弦,而不像弓一样可以左右手开,射者踩住弩臂,以两臂的全部力量提拉弓弦,它们能够无视最坚固的铠甲,因为它将人击倒之后,往往会洞穿人的身体,使被击倒者甚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似乎是邪恶而凶狠的恶魔之击,如此造就了弩的恶魔诅咒物之名。
弩,一向是传统骑士精神坚持者最痛恨厌恶的东西,他们认为触碰弩就是玷污了他们的荣誉,和拿着弩的对手战斗,则是一种如同圣洁受洗信徒清理异教徒的神圣战斗。
在骑士文化和精神成为统治阶级认可和维护的时代,拿着一把弩对着自己的头,所需要地勇气远远过渎神。
漠视自己的生命。已经不能用勇猛来形容了,冷酷到冷血才能够形容安德烈公爵此时带给所有人的震撼。
安德烈公爵提议玩这个游戏,没有人敢响应,在先前的聚会论事中,杰拉尔德已经向在座的各位通报了盖文连弩的各项数据,以牺牲射程和穿甲力换取灵活性地盖文连弩。虽然无法在五十尺外重创身穿轻甲的骑士,但是如果顶着头,绝对可以击穿颅骨。
虽然只有六分之一的几率会倒霉地碰到有弩箭地哪一个位置。但是对于早已经不习惯于持剑策马冲锋的各位军方大臣来说,他们珍贵地性命。不能在这种真正赌徒的游戏上耗费掉。
安德烈公爵没有扣下机括,他显然十分不满于冷清的回应,他抄起连弩,熟练地一甩,箭筒偏出弩槽。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箭筒里,取出弩箭。对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晃照了一下箭矢上锋锐的寒光,塞进了箭筒,再一甩,清脆地一声“咔嚓”,箭筒归位,手指轻轻一拨,箭筒出一连串的哗啦啦地声音,让人无法停止地心惊乱颤。
安德烈公爵这次没有再扳动机括试验,将连弩放在桌上,“这个游戏的赌注并非一定要生死。如果怯场放弃。就算直接认输。怎么样?”
听到安德烈公爵这句话,众人放下心来。大不了轮到自己时就放弃,没有谁会嘲笑放弃者怕死吧,如此儿戏生命的游戏,只是赌徒的游戏,不能用来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和骑士精神相符合的勇武。
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眼陆斯恩,后者正露出浅浅的微笑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手指伸到桌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尖。这样的游戏,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够危险,够刺激,但是对于他来说呢?只怕是非常无聊的游戏,然而他在陪伴着她时,总是如此地安静随意,似乎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有趣。
“杰拉尔德,从你开始吧?”安德烈公爵将连弩推到杰拉尔德身前。
第一个开始玩地,如果直接放弃,并不意味着会为后来的人增加胜利地机会,如果他玩了,他很有可能第一个就死了,后来者就不需要冒险了,如果他活下来,那么就减少了后来者胜利的几率。
第一个说不上占便宜,也说不上吃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杰拉尔德身上,但大家并不认为杰拉尔德会对准自己扳动机括。
杰拉尔德很奇怪的先看了一眼克莉丝汀夫人,从那温和的笑容中,杰拉尔德看不出是鼓励还是劝诫,杰拉尔德眼睛里闪烁着狂热,低头看着那把连弩,身体止不住地乱颤。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杰拉尔德的身体虽然在颤抖,手臂也几乎无法控制地抖动着,他却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连弩!
杰拉尔德是这把连弩的制造者,他亲手拆卸安装它不下上千次,对连弩的每一个部位,任何一点动静都了如指掌,其他人无法从那箭筒转动的声音听出点什么,杰拉尔德却可以大体估测出箭矢在箭筒中的方位,他有很大的把握,对着自己扣动机括,不会有任何危险。
即便如此,涉及生死,杰拉尔德依然难以平静下来,但作为克莉丝汀夫人的仰慕者,杰拉尔德一直在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靠近这个女人,杰拉尔德就总是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于是他握着连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对准了自己的眉角。
杰拉尔德不知道试验过多少次,然而这一次他却像一个新手一样,完全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扣动机括,尝试了几次,居然没有扣动,他看了一眼旁观者各种各样或惊讶,或不屑,或激动兴奋,或反对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肌肉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那种急剧的跳动,牵扯着他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战栗,终于那种牵扯扯动了他的手指,决绝地扳动了机括!
杰拉尔德只觉得一股凌烈的气息猛地撞击到皮肤上,带着一种刺痛穿透了皮肉,一声清脆而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声响鼓荡着耳膜欲裂,灌入脑髓,杰拉尔德浑身冰冷,身体似乎失去了一切机能,软塌塌地倒在了赌桌上。
掌声热烈地响起,也包括克莉丝汀夫人,然而杰拉尔德却没有机会看到克莉丝汀夫人略带惊讶的赞叹表情了,克莉丝汀夫人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斯文绅士模样的杰拉尔德有这样的勇气。
杰拉尔德昏了过去,他被吓晕了,他只是听到了机括扣动的声音,实际上那个位置并没有一只箭矢。
然而并没有人嘲笑他,这种赌徒式的玩命法虽然并不值得称赞,但漠视的旁观者自问没有这种勇气,对自己如此狠辣。
“让他休息一会,我们继续。”安德烈公爵面无表情地把连弩推到下一个人面前。
这位帝国第一舰队的上将高登巴姆在军部的地位虽然比不得安德烈公爵,但也手握着樱兰罗南海海域的兵权,他更喜欢在旗舰上用望远镜观战,而不是冲杀在前线,更不用说玩赌徒搏命的游戏,虽然迫于安德烈公爵的威压,他没有办法拒绝离开这个带着点疯狂味道的赌桌,但他可以放弃。“我认输。”高登巴姆举起双手,只差没有摇个小白旗了,露出可怜的模样,顺手将身前的筹码都推进赌桌中央。
看到高登巴姆的模样,几个还没有轮到的人轻松地笑了起来,有一个带头放弃的,他们自然可以认输的更轻松随意。
接下的帝国第二舰队上将利奥波德也放弃认输,陆军大臣菲列特里加也放弃了。
克莉丝汀夫人和托拜厄斯夫人作为女人,都已经被排除在这个游戏序列之中,然而当连弩要推到陆斯恩身前时,克莉丝汀夫人却将连弩握在了手中。
“夫人……这个游戏,不是女人能玩的游戏。”安德烈公爵微笑着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妻子。
樱兰罗帝国虽然没有像许多保守的教国一样立法规定女子不能参与某些领域的活动,但女子依然没有机会主导樱兰罗帝国。
至于安德烈公爵这句话中有没有蕴含着这种意思,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克莉丝汀夫人一手握着连弩,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瞄准了安德烈公爵,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嘴角稍稍倾斜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很多时候,女人都很明智地不会参与游戏,因为她们在等待着选择胜利者,这似乎比亲自玩游戏,还要有趣一些。”
说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手指在机括上轻轻扣动着,透过瞄准镜望的眼睛挤了挤,轻哼了一声:“公爵殿下,你觉得我会不会突然扣动机括,让你提前进入游戏呢?”
安德烈公爵原本端正坐直的身体却放松下来,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看不出他是不相信克莉丝汀夫人会扣动机括,还是漠视生死。
这样的场面极其诡异而紧张,旁观者们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能够体会到这种对话中隐藏着的一丝丝危险的信号。
“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让你提前退出游戏。”克莉丝汀夫人颠倒众生的笑容愈妩媚。
她用最简单的方式轻松地掌握了游戏的进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夫人,你犯了一个小错误()
紧绷的弓弦,隐藏在箭筒里如死神獠牙般可怕的箭矢在阴暗中窥测,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扣动机括,虽然力道并不足以射出箭矢,那轻轻的动作却让许多人心跳加。
无法想象,安德烈公爵如果死于这样的游戏……而且或有意或无意地被克莉丝汀夫人杀死,樱兰罗帝国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克莉丝汀夫人妩媚的笑容和托拜厄斯夫人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德烈公爵不知道是应该感谢托拜厄斯夫人的关心和紧张,还是对她面对克莉丝汀夫人处处落在下风表示不满。
在任何人眼里,托拜厄斯夫人都没有资格和克莉丝汀夫人相提并论,能够在克莉丝汀这个名字附带的光环下,不至于暗淡无光的不过是樱兰罗帝国最靠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那几位。
曾经有位玛吉斯夫人,属于奥斯顿的妻子,或者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在容貌和气质上一较高下,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托拜厄斯夫人没有希望帮助名媛贵妇们从伦德男人们心里降低克莉丝汀夫人的地位。
安德烈公爵想起了拉芙玲女士小说中的一段话,每一个男子全都希望有这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这样的女人会至少有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鼻腔里流出来的污血,白的依然是静寂夜空洗涤心灵尘埃的如水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嘴角沾染的面包屑,红的却是心口上地一颗赤色痣,
克莉丝汀夫人对安德烈公爵意味着什么?当她把盖文连弩对准了他时,安德烈公爵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个女人,既不可能是他的红玫瑰,也不会是他的白玫瑰,她是缠绕在他脖子上色彩斑斓的毒蛇,状若亲密地在他的脸颊上吐着舌,却让人艰难于呼吸。被随时可能死去的威胁折磨着。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在微笑,仿佛并没有别地意思,只是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
她拿着连弩迅扫过已经放弃的几位。指着尚未轮到地除了陆斯恩的另外两位,“你们是不是也准备放弃?”
这两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安德烈公爵可以状若轻松地面对,很有可能是因为公爵殿下敏捷地身手可以帮助他在瞬息间躲开,这两位明显养尊处优不再适合上马杀敌的军方大员却没有这种底气。
“很好,那么游戏只剩下两位玩家,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这个游戏还可以进行五次……最后一次才分出真正的赢家。这不是太麻烦了吗?”克莉丝汀夫人望着安德烈公爵,隔着长长的赌桌。夫妻间地对话有着符合他们现在距离的淡漠。
“夫人,你难道有什么建议可以迅结束这个游戏吗?”安德烈公爵漫不经心地道,他可以感觉到克莉丝汀夫人正像刚才在赌池里逼迫坎斯拉夫伯爵屈服一样逼迫着他。
“是地,既然是如此刺激而好玩的游戏,就应该更简单直接。”克莉丝汀夫人站起身来,款款走向安德烈公爵,在他身前随手一甩,将箭筒甩出来,拿起赌桌上原来被安德烈公爵拿出来的另外五根箭矢中的四根,塞进了箭筒。拍上箭筒归回原位。手指拨动着箭筒出更加清脆的哗啦啦声。
刚刚清醒过来的杰拉尔德来不及因为他的晕眩而羞愧,看到这一幕本已经苍白的脸色完全没有了血丝。其他人也差不多,众人隐隐明白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
“这里只有一个位置,一次就可以决定胜负。”克莉丝汀夫人丢下连弩,“陆斯恩,这样可以吗?”
陆斯恩环视一圈,面对着各色各样的眼神,狭长地眼帘上挂着无所谓地神情,随意地点了点头。
“你呢,公爵殿下。”克莉丝汀夫人转身面对着安德烈公爵,颇为期待。
安德烈公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谁先谁后?第一个玩的人有六分之一地机会胜利,而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因为第一个人有六分之五的几率死去,而不冒任何危险地拥有六分之五的几率胜利。当然,如果第一个人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么第二个就会百分之百地死去,似乎也说不上占了优势。我的夫人,你提出这种游戏方式,想必也可以找出最公平决定先后的方法吧?”
“公爵殿下,你错了……提出这种游戏方式的是你,不是我。但是既然陆斯恩代表我来玩,我自然有权力来提出一点改进意见,你提出游戏方式,不能规则也由你制定。怎么样,陆斯恩已经同意了?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谁先谁后……我想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