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9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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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凌若那边,一夜未眠,宫门刚开,便让杨海出宫去请容远,然容远进宫后,却带来了她意料不到的结果,从祥拿来的那些水,他亲自尝过,没有任何异味,银针也没有变化,就与普通的茶水一样。
“不可能,姐姐这个样子,本宫可以肯定必然是被人下了药,这宫里头,除了皇后之外,谁还会这么做。”
“可事实就是事实,别的草民不敢说,那杯茶水确实是没问题,除非下在茶中的药,高明到连草民都辩别不出,那又另当别论。”顿一顿,容远再次道:“草民听杨海说,昨儿个夜里,谨妃娘娘出事了是吗?”
一说到这个,凌若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是,昨夜里因为六阿哥说要回到刘氏身边,姐姐一激动,错手打了他,连六阿哥的耳朵都有些打坏了。但本宫相信,这绝非姐姐本意,她比这宫里头任何一个人都要疼六阿哥。她曾跟本宫说过,说她当时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没有理智可言。”
“疯子……”容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将这两个字重复了好几遍,方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娘娘有没有觉得谨妃娘娘现在神智很不清楚?”
凌若点头道:“不错,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动手打六阿哥了,而且本宫看姐姐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换句话说,当谨妃娘娘受到刺激或是神智不清的时候,就会像疯子一样,也可以说是处在正常与疯颠之间。所以草民怀疑,谨妃娘娘很可能……”容远神色凝重地道:“被下了疯药。”
“疯药?”凌若一怔,旋即皱眉道:“以前本宫也曾差点被下了疯药,事后更是听你说过那药的效果,似乎与姐姐的情况不太像,毕竟姐姐从出现症状到现在,已经很有长一段时间了。”
“是,一般情况下,足量的药物下去,可以让人在几天之内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若只是微量但却长期的药物,那么出现谨妃娘娘的症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凌若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赶紧道:“既是已经知道了姐姐被下的是什么药,你可有办法将她医好?”
“疯病难医,草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上一试,不过在此之前,草民有件事要提醒娘娘,尽量不要再刺激谨妃娘娘,万一她真的彻底发疯,想要再治好就更难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凌若带着容远刚走到宫门口,便看到戴佳氏在那里,后者行了一礼,惊魂甫定地道:“臣妾听闻谨妃昨夜出了事,连六阿哥也被带走了。去了咸福宫,谨妃说话怪异的让人听不懂,后来更是突然激动起来,硬是将臣妾赶了出来,臣妾知道娘娘昨夜也去了咸福宫,所以便想来问问娘娘,这谨妃究竟是怎么了?”
戴佳氏之所以能从冷宫出来,多亏了瓜尔佳氏,所以她与瓜尔佳氏颇为亲近,常有往来。
凌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你去的时候,她情绪很激动吗?”
戴佳氏虽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如实道:“是,当时谨妃还砸了许多东西,与她以前完全不一样,看着简直有些疯颠,娘娘,谨妃她……”
“边走边说吧。”如此说了一句后,她快步往咸福宫行去,路上简单的与戴佳氏说了一下,不过瓜尔佳氏可能被人下疯药一事没有说,饶是如此,也令戴佳氏吃惊不小。
戴佳氏一脸惊诧地道:“谨妃竟然会打六阿哥,实在令人无法想像,之前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宫人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本宫怀疑谨妃是得了什么病,所以让徐太医给她看看。”说话间,已是到了咸福宫,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声音,凌若脸色一变,与容远交换了一个步入内,只见从祥与从意一人一边将瓜尔佳氏按在椅上,瓜尔佳氏神色凶狠地道:“本宫要去见六阿哥,让开,你们都给本宫让开!”
“主子,六阿哥被皇上带走了,而且皇上说过,不许您出去的。”从祥的话根本传不到瓜尔佳氏耳中,依旧用力挣扎着。
凌若见状,连忙对容远道:“徐太医,你快去替谨妃诊脉,本宫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得赶紧医治才行。”
容远神色凝重地答应一声,然他刚靠近瓜尔佳氏几步,后者便神色狰狞地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容远停下脚步,以尽量轻缓的语气道:“草民徐容远,乃是一名大夫,奉贵妃娘娘之命,来为娘娘看病。”
“本宫没病,不需要什么大夫,退开,本宫要去见六阿哥。”瓜尔佳氏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容远一样,根本不让他靠近。
凌若思忖一番,柔声道:“姐姐,徐太医是为你好,你听他的话,让他给你诊脉,最多诊完脉,我陪你去看六阿哥。”
瓜尔佳氏露出一丝喜色,急切地道:“真的吗?若儿,你不要骗我。”
见瓜尔佳氏还认识自己,肯听自己的话,凌若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道:“我怎会骗姐姐,徐太医越快看完,咱们就越快能去看六阿哥。”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钟尚()
听得这话,瓜尔佳氏不仅不再挣扎,还主动将手递给容远,让他替自己诊治。几乎在手指刚感觉到脉象时,容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片刻后,他松开手回到凌若身边,低声道:“草民差不多可以确定了,谨妃如今的情况就是疯颠之症。”
凌若已经有心理准备,倒是没太过吃惊,只是道:“那为什么之前你不能确定,只诊出脉象有些古怪?”
“之前谨妃的病症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无法肯定,如今脉象之所以明显,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两天受了不少刺激,使得摄入体内的药物彻底暴发出来。”
凌若银牙一咬,道:“谨妃是本宫最要好的姐妹,徐太医,就当本宫求你,你一定要治好谨妃。千万……千万不要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容远道:“救人是草民份内之事,草民一定会尽力而为,但恕草民不能给娘娘一个确切的答覆,还有一点,草民要提醒娘娘,尽快找出下药的源头,万一在草民治疗的时候,谨妃娘娘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入药物,那么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谨妃娘娘。”
凌若眸中闪动的慑人的光芒,“本宫明白,就算是将后宫翻过来,本宫也要找出是谁在给姐姐下药。”
“若儿,你不是说带我去见弘瞻吗,咱们快走!”瓜尔佳氏说着就要站起来,从祥与从意哪里松放开她,仍然牢牢将她按在椅中。
凌若走上前,满怀歉意地道:“对不起,姐姐,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带你去见六阿哥,不过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一定可以看到六阿哥。”
“你骗我!你骗我!”瓜尔佳氏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用力挣扎着,力气之大,从祥俩人几乎要压不住,赶紧又让一个宫人过来一起按着,但瓜尔佳氏仍不肯罢休,脸庞扭曲地道:“钮祜禄凌若,连你也骗我,故意分开我跟弘瞻。”
凌若知道此刻与她根本说不进道理,别过头道:“水秀,你代从祥去按着谨妃,本宫有话要问从祥。”
此时,戴佳氏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来,慌声道:“娘娘,谨妃她……她真的疯了?而且您与徐太医刚才说的下药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有人要害谨妃不成?”
“是。”这一次凌若倒是没隐瞒,不过随后又道:“但这件事还只是本宫的猜测,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所以还望成妃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臣妾明白,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不会去乱说的,臣妾如今只是担心谨妃,希望她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一定会的。”说完这几个字,她唤过从祥道:“之前你拿来的茶水,本宫已经让徐太医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本宫如今手头上没有线索,一切都得从头查起,你将这段时间你家主子,所有的事情都仔细与本宫说一遍,这件事关系到你家主子的安危,一样都不许漏。”
从祥知道此事关乎自家主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后将瓜尔佳氏近段时间但凡她知道的事,皆细述了一遍,临了道:“其实这段时间主子并不怎么爱出门,除了偶尔陪着六阿哥去坤宁宫之外,就很少出去了。”
“你去将宫里所有入你家主子口的东西都拿来。”其实凌若最想查的地方自然是坤宁宫,但此刻并无证据,冒然过去,反而会让那拉氏抓住她的错处,所以只能先从此处查起。
不一会儿功夫,从祥就将东西全部拿了过来,吃的喝的用的,放了满满一桌,凌若请容远一一检验,皆没有发现问题。
“你确定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吗?”凌若有些不甘心地问着,从祥仔细回想了一遍后,道:“奴婢记得,从几个月前开始,六阿哥就每晚临睡前都会给主子沏一盏庐山云雾茶,不过如今茶叶已经用完了,没有剩余。”
这件事凌若以前无意中听瓜尔佳氏提起过,当时没多想,如今再次听闻,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出,只得道:“你可知为何六阿哥要这么做?”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不过想来六阿哥也是想孝敬主子,才会这么做吧,为此他还特意去内务府要了庐山云雾茶来。”
凌若目光微闪,道:“宫里头没有茶叶吗,还要专门去问内务府要?”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从祥摇头之余,神色有些紧张地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凌若没有说话,倒是杨海在其耳边小声道:“奴才记得今年上贡的庐山云雾茶并不多,且全部分给各位主子了,为何内务府还会有?”
这一点凌若也留意到了,问道:“从祥,你可知六阿哥是问内务府哪个人要来的,钱总管还是几位副总管。”
从祥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奴婢记得六阿哥说过,好像是一位姓钟的管事。”
钟管事……凌若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后,道:“行了,你在这里看着,本宫去一趟内务府。”
说着,她带着杨海快步离开,戴佳氏犹豫了一下,跟着她一道前往内务府,刚踏进内务府,便看到钱莫多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成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凌若也不与他废话,径直道:“本宫有些事要问问你底下的钟管事,他如今人在吗?”
钱莫多愣了一下,旋即赶紧点头,“在,他在,奴才这就去将他叫来,二位娘娘请先去前厅坐一会儿,奴才让人上茶。”
凌若与戴佳氏坐下后没多久,便看到钱莫多领了一个中年人进来,想必就是那个钟管事了。
果然他跪下道:“奴才钟尚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成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万福。”
凌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钟尚,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能取出这个名字的人,想必念过几年书,怎会送你入宫当太监。”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盘问()
“回娘娘的话,奴才的父亲以前上过几年私塾,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考上什么功名,而家中又越来越贫穷,养不活一大家子人,无奈之下,便将奴才送入宫,一转眼已是二十多年了。”
凌若揭开盏盖,用护甲挑起浮在上面的沫子,凉声道:“你能在内务府当一个管事,可要远远好过一般的太监了。”
钟尚摸不准凌若此来的目的,赔笑道:“娘娘说的是,奴才能有今日,皆是得了几位主子的抬爱,奴才……”
凌若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行了,本宫没什么兴趣听你那些个废话,本宫此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钟尚连忙道:“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凌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从数月前开始,六阿哥就一直在临睡前为谨妃沏茶,用的是庐山云雾茶不说,居然还是从钟管事这里得来了。本宫知道庐山云雾茶今年上贡的并不多,且早就分完了,为何钟管事会有,又是从何处得来?”
钟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发白,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原本娘娘是问这件事,不错,奴才曾经偶然遇见过六阿哥,他说谨妃娘娘待他很好,想孝敬些许,但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奴才见六阿哥如此有孝心,便将一直珍藏着的庐山云雾茶给了六阿哥,让他泡茶给谨妃娘娘喝,虽说并不是什么大孝之举,但也算是一片孝心。”
戴佳氏插话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管事,怎会有庐山云雾茶这样的贡品?是否在胡说?”
钟尚闻言赶紧替自己叫起屈来,“成妃娘娘明鉴,奴才怎敢在二位娘娘面前胡说,奴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