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6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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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犹豫了一下道:“娘娘,有些话本轮不到奴才说,但您与孝圣宪皇后一向要好,而孝圣宪皇后于奴才又有恩,所以奴才在这里与您说句实话。皇后虽然允了娘娘您进去,但很不高兴,只怕会对娘娘不利。”
四喜的好意令瓜尔佳氏心生感激,颔首道:“多谢公公好意,但本宫还是想进去看看皇上,自那日之后,就一直不曾见到过皇上,也不知皇上究竟怎样了。至于皇后娘娘……就算本宫今日不进去逃过一劫,但只要她有心要对本宫不利,本宫又能逃到哪里去。”
瓜尔佳氏的话令四喜叹了口气,推开厚重的殿门让她走了进来。
进殿之后,瓜尔佳氏朝站在床榻前的那拉氏欠身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免礼。”那拉氏冷冷瞥了她一眼后道:“谨嫔这几日多番求见,本宫想着皇上尚在病中,不宜多被打搅,所以没让谨嫔进来,谨嫔不会怪本宫吧?”
“娘娘也是一心为皇上着想,臣妾又怎会怪娘娘。”这般说着,瓜尔佳氏担忧地道:“不知皇上龙体如何了,可曾有好一些?”
说到这个,那拉氏神色一黯道:“还是与原来一样,没什么起色。”
瓜尔佳氏连忙望向站在一旁的容远,道:“徐太医,难道连你也没办法吗?”
容远低头道:“草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但能否醒来,还得看皇上自己。”
正当瓜尔佳氏为此忧心之时,那拉氏忽地道:“谨嫔,那ri你请本宫过来的时候,本宫因担心皇上而忘了问你,此刻你在,正好可以问上一问。当时你与皇上是一道在雁翅楼的,为何会眼看着皇上出事?”
见那拉氏果然如四喜说的那样发难,瓜尔佳氏不卑不亢地道:“启禀娘娘,当时事发突然,臣妾根本来不及拉住皇上,之后臣妾也一直自责不已。”
“自责几句便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正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才害得皇上如今病重在床,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说到后面,那拉氏的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大有兴师问罪之意,“而且本宫看谨嫔并没有什么自责之意,否则也不会不遵本宫之言在咸福宫反省。”
瓜尔佳氏低着头不说话,倒是一旁的四喜看着心有不忍,鼓起勇气道:“启禀皇后娘娘,当时事情确实发生太过突然,奴才与谨嫔娘娘均来不及扶住皇上,所以才酿下大祸,并非谨嫔娘娘大意所致,还望娘娘明查。”
那拉氏睨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道:“本宫尚未问罪于你,你倒是自己先承认起来。这次的事不仅谨嫔有罪,你这个大内总管也同样有罪。”
四喜闻言,慌得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奴才……”
那拉氏不假辞色地打断他的话道:“本宫知道皇上是突然失足滚下雁翅楼的,但你们应该清楚皇上这几日劳心劳力,再加上宜欢散的毒害,身子虚弱不堪,在那么高的城楼上该要多加留心才是,可你们一个个都疏忽大意,从而酿成这次的大祸。若这次皇上平安无事便罢,否则,本宫一定重责不怠!”
她这一番话压得四喜不敢抬头,瓜尔佳氏则垂目道:“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自知闯下弥天大祸,就算娘娘不责,臣妾也会自来请罪。臣妾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皇上可以平安醒来,否则臣妾纵死也难恕其罪。”
那拉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不过也没有开口让瓜尔佳氏与四喜起来,由着他们在冰冷的金砖上跪着。
此时,容远与前几日一样,为胤禛施针,往日里,胤禛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可这一次,银针还未施完,胤禛便全身剧颤了起来,神色痛苦不堪。
那拉氏见状大惊,连忙道:“徐太医,这……这是怎么了,皇上他怎么突然这样?”
“草民也不知道。”早在胤禛刚开始颤抖的时候,容远就取下了所有银针,但胤禛还是颤抖不止,怎么都止不住。
眼见胤禛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那拉氏担心不已地道:“怎么办,徐太医你倒是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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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落空()
容远一言不发地扣在胤禛腕上,手指刚一接触到胤禛的脉像,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胤禛的脉像竟然急转直下,变得时快时慢,混乱不堪,情形很是不好,还没等他说话,胤禛突然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把所有人都给吓得不轻。
一向冷静的那拉氏此刻已是手足无措,颤声道:“徐太医,皇上……皇上他……”
容远低头想了一会儿道:“皇上现在的情形很不好,草民要再为皇上进行一次针炙,期间必须绝对安静,不可有任何人打扰,所以还请娘娘与其他人暂时出去一下。”
“好!”那拉氏连忙答应他的话,包括她自己在内,所有人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养心殿,留下容远专心为胤禛医治。
刚出去,就看到刘氏迎面走来,在行过礼后,刘氏一脸关切地道:“娘娘,不知皇上今日怎样了,可曾有好转?”
那拉氏深吸一口气,语带哽咽地道:“刚才徐太医施针的时候皇上情况突然恶化,还吐血了,此刻徐太医正在里面为皇上施针,还不知道会怎样。”
刘氏闻言,眼圈顿时红了起来,迭声道:“怎么会突然恶化的,眼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拉氏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道:“如今只能等着,看徐太医能不能将皇上救回来。外头冰天雪地的,谦嫔随本宫一起去暖阁中等候吧。”
刘氏自无不应之理,随那拉氏一道去往暖阁,从始至终,那拉氏都没有看过瓜尔佳氏一眼,尤如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四喜见状,轻叹一声道:“娘娘,您若是不弃的话就去奴才当值的耳房中坐一会儿吧,否则这样站着,很容易受寒的,一有消息奴才就立刻去通知您。”
“多谢喜公公好意。”瓜尔佳氏拒绝了他的好意,道:“不过本宫想去佛堂为皇上祈福,希望菩萨可以保佑皇上。”
在宫中,佛堂有许多,离养心殿最近的,只需走一柱香就到了,在推门进去后,瓜尔佳氏却意外看到佟佳氏跪在莆团上。
佟佳氏看到她,连忙起身道:“臣妾见过谨嫔娘娘,娘娘万安。”
瓜尔佳氏望着庄严慈悲的佛像道:“彤贵人怎么在这里?”
佟佳氏低头道:“臣妾知道皇上自不慎从雁翅楼滚下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臣妾这几日都会来此请求菩萨保佑皇上龙体安康,早日醒来。”说罢,她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娘娘可是从养心殿来?不知皇上怎样了,可有好些?”
瓜尔佳氏黯然摇头,在莆团上跪下道:“皇上的情况很不好,如今徐太医正在养心殿施救,本宫帮不上忙,只能来此为皇上祈福,希望菩萨降下慈悲,让皇上度过此劫。”
她的话令佟佳心中悲恸,在另一个莆团上跪下,双手合什道:“皇上自登基后,一直勤政爱民,劳心劳力,如今皇上有难,相信菩萨一定会保佑皇上的。”
“希望如此吧。”说完这句后,瓜尔佳氏闭上眼睛,专心为胤禛祈福,佟佳氏亦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养心殿始终没有消息传来,时间越久,那拉氏就越不安,难道胤禛这一次真的难逃此劫,若胤禛真在这个时候驾崩,而弘时又没有及时赶回来,保不准会有人动不该的心思。
这般想着,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刘氏,与裕嫔相比,这个女人心思要多了多,只看她可以将弘瞻平安生下,并一直养活到今日就知道了。自从胤禛出事后,她便日日前来,有时候一日要来个两三次,究竟是关心胤禛伤势,还是关心那个随时会空出来的皇位,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皇位是属于弘时的,就算弘时此刻不在,别人也休想夺去,更不要说刘氏膝下的六阿哥,只是一个ru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足两岁,连话都说不好。
正自这时,她吩咐了守在外面随时等候消息的小宁子忽地走了进来,那拉氏见状,连忙站起身来,紧张地问道:“如何,皇上怎样了?”
刘氏亦跟着起身,抹泪道:“是啊,快说,皇上可是无事了?”
小宁子低头道:“回主子与谦嫔娘娘的话,徐太医仍在殿中医治,所以尚不知皇上情况如何。”
他这话令那拉氏心中一凉,旋即有些不悦地道:“既是如此,你进来做什么,忘了本宫是怎么吩咐你的吗?”
小宁子闻言,连忙道:“奴才怎会忘了主子的吩咐,实是因有事禀告才会贸然进来。”见那拉氏不说话,他轻声道:“主子,二阿哥回来了。”
那拉氏神色一惊,旋即浮起些微的喜色,道:“弘时回来了吗,他此刻在哪里?”
小宁子依言道:“二阿哥在养心殿外头等着呢,奴才怕主子担心,所以紧赶着先来禀告主子。”
刘氏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旋即温言道:“二阿哥真有孝心,这么冷的天还等在养心殿外。”
那拉氏连连点头道:“这孩子总算是及时赶回来了,否则皇上重病,他却在外头,这算个什么事。”这般说着,她又道:“小宁子,扶本宫出去,本宫正好有几句话要与二阿哥说。”走了几步后,她又回过头来对刘氏道:“谦嫔且先坐着,本宫待会儿再来。”
“是。”刘氏谦卑地答应着,不过在那拉氏出去后,脸上的谦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甘,“想不到二阿哥竟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就如那拉氏猜测的那样,从胤禛病重难治的那一刻起,她就动起了心思,养心殿上那个位置,可是独一无二的皇位,如果弘瞻能坐上,那她就是皇太后,再加上弘瞻尚小,不足以亲政,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将整个大清都握在手中。
不过她也晓得弘瞻在活着的三阿哥中排行最小,而且二阿哥又是皇后的嫡子,定然也是紧盯着这个皇位,一心想要成为新君,那拉氏一族家大业大,真要对抗起来,以她刘氏一族如今的能力,实在难以对抗。可偏偏这个时候,二阿哥却是出去了,不在京城中,如果胤禛驾崩时他仍然不在那弘瞻就有机会。至于弘昼,虽然比弘瞻年长,但其额娘裕嫔懦弱无能,什么都不敢争,根本不足为慎。
可偏偏,这个时候弘时却是回来了,令她如意算盘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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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兄弟见面()
金姑在一旁道:“主子,奴婢早说过,皇后一定会想尽办法召二阿哥回京争夺帝位,您想让六阿哥登基,实在太难。”
刘氏眸光微眯,冷冷道:“本宫知道,但再难也是一条路,只要能走得通,本宫与弘瞻今后就坐拥天下,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金姑犹豫了一下道:“恕奴婢直言,就算皇上驾崩时二阿哥没回京,皇后娘娘也一定不会让六阿哥登基的,而且那拉氏一族在朝中势力极大,想要与他们相抗,实在不易。”
刘氏被她说的心烦意乱,恨恨地一拍紫檀木桌道:“本宫何尝不知,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二阿哥登基,她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太后吗?若真是这样,本宫与弘瞻只怕将再无容身之地。”
“主子与皇后相比,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只要时间足够,刘氏一族就算不能与那拉氏一族相提并论,至少也有可抗之力,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金姑顿一顿,道:“所以,如今主子只能乞求皇上这一次能够平安度过,这样主子就有时间慢慢筹谋,为六阿哥将来争夺皇位做准备。”
“也只能如此了。”在刘氏满心不甘的时候,那拉氏已然见到了弘时,不等弘时行礼,她已是迎上去,激动地道:“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弘时闻言道:“都是儿臣不好,让皇额娘担心了,儿臣一接到皇额娘的口喻,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刚回来就听说皇阿玛病情恶化的消息。”
“不管怎样,回来就好。”那拉氏目光一闪,语带双关地问道:“如何,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皇额娘的话,因为儿臣急着回来,所以未曾见到那两个冒充太子爷的人,不过儿臣已经派人去押解,皇额娘尽管放心。”
那拉氏点点头道:“那就好,这两个胆敢冒充太子爷,实在胆大至极,万不能轻饶了他们,更不可让他们逃脱。其实你大可以让人将他们就地正法,也免得押来押去这么麻烦。左右这件事,你皇阿玛已经交给你全权负责,可以先斩后奏。”言下之意,就是要弘时派人立刻杀了弘历与兆惠,以免节外生枝。
弘时自然明白那拉氏的意思,不过他另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