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5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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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穆禄氏连忙道:“请娘娘指点。”
“官场打点,必然要用到银子,动辄就是几千两,像你阿玛这样严重的罪行,只怕没有几万两是万万疏通不下来。”那拉氏话音刚落,舒穆禄氏便惊呼道:“臣妾哪来这许多的银子?”
“这正是本宫要知会你的,本宫可以让家族去卖人情脸面,但打点用的银子万万不能少,若凑不出来,就算脸面再大,人家也不会买帐。”那拉氏怜惜地瞥了一眼舒穆禄氏道:“本宫倒是想帮你,但本宫家中只有那点俸禄银子,拿来维持府里的正常开支都有些紧巴巴,又如何凑得出那么许多的银子。”
“娘娘已经如此帮臣妾,臣妾又怎敢要娘娘出银子,不过几万两这个数额实在太大了,臣妾不晓得该去哪里凑。”
那拉氏想了一下道:“这样罢,本宫体已的银子里勉强能凑出两千两来,先拿出去让英格打点着,勉强能撑几天,但若是剩下的就只能靠慧贵人你自己想办法了,本宫有心无力。”
舒穆禄氏跪下垂泪道:“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娘娘已经帮了臣妾许多,不论这次臣妾父亲能否脱罪,臣妾都感念娘娘大恩。这份恩情,臣妾不知该如何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娘娘。至于银子,臣妾一定会想办法筹到给娘娘。”
那拉氏嘴角扬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来生之事,太过虚无飘渺,本宫从来不信,若贵人想报的话,就今生吧。”
舒穆禄氏心头一跳,深深地磕下头去“是,臣妾今生当报娘娘大恩。”
那拉氏点头,端茶道:“好了,慧贵人先行回去吧,本宫也得即刻修书,连着银票一道送出宫。”
“臣妾告退。”说完这句,舒穆禄氏扶着如柳的手起身退出了西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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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真正用意()
“杜鹃,去拿文房四宝来。”那拉氏的话令杜鹃一怔,“主子您真要帮慧贵人阿玛脱罪吗?”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本宫都已经答应慧贵人,难道还有假吗?还不赶紧去,另外将孙墨给本宫叫进来。”
杜鹃不敢多言,低头拿了文房四宝进来,孙墨与她一道进来,朝那拉氏打了个千儿道:“主子有何吩咐?”
那拉氏取过一枝上等狼毫笔,捻了一下笔尖后漫然道:“你现在立刻出宫去找英格,让他找画师画一张如柳的画像,然后让人派人监视住各处宫门,凡有画像中的女子出处,就立刻尾随跟踪,看她是否去寄信,若是,在人离开后,就立刻将信截住送进宫来。”
对于那拉氏的吩咐,孙墨心里充满了疑惑,但他晓得面前的主子不喜欢人家多问,是以在记下那拉氏话后便迅速离去。
在孙墨离开后,小宁子看着正在提笔写信的那拉氏几次欲言又止,那拉氏有所察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宁子正憋得难受,一听这话,连忙道:“恕奴才愚笨,奴才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让孙墨盯着如柳送出宫的信,难不成这信中会有玄机不成?”
那拉氏醮了醮墨,发现有一根狼毫从笔锋那里突了出来,正要弹掉,小宁子已经快手快脚地将脱落的狼毫拿掉。
那拉氏一边写一边道:“舒穆禄恭明贪赃的事也许真是熹妃让李卫查出来,但舒穆禄氏说她阿玛没有贪赃,是别人有心嫁祸,你相信吗?”
小宁子看着指尖沾到的墨道:“依奴才对熹妃的了解,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动手,栽赃嫁祸这一招变数太大,更是不会用。”
那拉氏微微点头,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搁下笔道:“那就是了,舒穆禄恭明一定是收了那十二万两银子,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找到罢了。”
小宁子不解地道:“这个奴才也猜到了,可是这与主子吩咐孙墨去办的事又有何联系?”
“舒穆禄氏一直都在本宫面前耍心眼,先是刘氏的事,之后又是贪赃与否的事,她怕承认舒穆禄恭明贪赃的事后,会被本宫抓到把柄,以后受制于本宫。所以本宫就告诉她打点刑部需要用银数万两之巨,这么一大笔银子她绝对拿不出,可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又一定要拿出,你说她会怎么办?”
那拉氏的话令小宁子眼睛一亮,带着一丝兴奋道:“奴才明白了,慧贵人凑不到银子,就会写信给其家人,问他们藏银之处,然后取银子来救急。不过……”说到后面,他又换了副为难的样子,“不过慧贵人的阿玛如今正在押解进京的途中,她送信问藏银的地点,不是自投罗网吗?”
“看你平时挺机灵,这个时候却又笨得很。”那拉氏一边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一边道:“押解进京的,不过是舒穆禄氏的阿玛,她额娘还好好的在江州,身为枕边人没理由不知道藏银的地点,所以只要修书问她,就可以知道藏银的地点了吗?”
“主子一席话,实在令奴才茅塞顿开。”小宁子谄笑道:“慧贵人跟主子耍心眼,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本宫已经让她在掌心下逃跑过一次,绝不可以再有第二次。所以,这一次本宫一定要知道舒穆禄恭明将十二万两银子藏在哪里,掌控了这一点,本宫就等于掌控了舒穆禄一家老小的性命,随时可以让他们去见阎王!”
小宁子讨好地道:“主子英明,到时候,就是借慧贵人一个胆,也不敢不听主子的吩咐。”
那拉氏靠着椅背缓缓道:“舒穆禄氏身边虽然有不少宫人,但只有一个如柳最得她信任,如此重要的信她一定会让如柳去送,所以,只要盯牢了如柳,就等于盯牢了舒穆禄氏的一举一动。”
已经离开坤宁宫的舒穆禄氏怎么也想不到那拉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给她设下了圈套,正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至于刘氏那边,倒是没有多等,通传一声后就见到了正在修剪花枝的凌若,听到脚步声,凌若抬头轻笑道:“谦嫔今日怎么得空来本宫这里?”
“臣妾来给娘娘请安,另外……”刘氏咬一咬牙道:“臣妾有一件事想问问娘娘,不知娘娘肯会垂赐。”
凌若重新将目光放在修剪的盆栽上,道:“谦嫔有什么话就问吧。”
相对于凌若的泰然自若,刘氏反而有些紧张,“臣妾收到家中的信,说顺天府尹昨日带人去臣妾家中强行带走了兄长刘长明,为的是一件早已审过的案子,为此臣妾祖母被气得卧病在床。臣妾阿玛在问过顺天府尹后,得知是娘娘的兄长荣禄大人向其施压,要求其重审该案。臣妾家族与娘娘家族一向相安无事,为何这一次会突然闹出这么一桩事来,臣妾觉得很奇怪,所以特来问问娘娘,不知娘娘是否知道些什么。”
在剪去一根多余的枝丫后,凌若道:“在本宫回答谦嫔问题之前,本宫想先问问,顺天府尹要重审的是什么案件。”
这个问题,早在来的路上,刘氏就已经想好了,是以凌若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出声道:“臣妾兄之前于集市上遇见一个女子,对其颇有好感,女子也是如此,兄长见彼此都有情意,便想上前提亲,哪晓得那女子原来是有丈夫之人,强抢renqi之事,自然是万万不能做的,所以当即便断了这个心思,哪晓得那女子丈夫意外知道这件事,一气之下竟然撒手归西,那女子也成了寡妇;兄长见她可怜,又念着以往的情份,所以将她娶过门。事情到这里,本来已经结束了,可是死了儿子的那家人心有不甘,又见刘家是高门大户,起了贪念,想要讹诈钱财,臣妾家人不肯,他们就告上顺天府,亏得顺天府尹是个明白事理之人,问清缘由后就判了那家人败诉。所以臣妾对于娘娘家人ha手这件事,还让顺天府尹重审此事,感到万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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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挑明()
凌若放下手里的剪子,走到刘氏面前,忽地伸手拍了起来,一边拍一边点头道:“好,真是好!”
她这番举动将刘氏弄得莫明其妙,“娘娘您说什么好?”
凌若笑言道:“本宫是夸谦嫔的口才好,居然可以将你兄长强抢妇女,bi死人夫的事说成这个样子,着实令本宫佩服之至!”
刘氏脸色微变,语气僵硬地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臣妾说的皆是事实,臣妾兄长从不曾强抢过民女。”
凌若点点头,在椅中坐下道:“是吗?要不要本宫现在派个人去京城问问,看他们对你兄长刘长明这个人究竟是何看法?谦嫔,你真当本宫是可以由着你随意糊弄的人吗?”
“臣妾……臣妾……”刘氏被凌若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己兄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仗着家中权势,没少做见不得光的事,尤其是在女色这方面。
“怎么,回答不出了?那本宫帮你回答吧。”凌若抚着裙道:“你兄长虽在工部挂了个差事,却从未好好做过事,反而整日眠花宿柳,流连于烟花之地,家中更是娶了多房小妾。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他还强抢良家妇女,其夫不肯,就让人活活将其打死,之后更bi顺天府草草结案。”说到这里,柳眉一挑,看着神色大变的刘氏道:“谦嫔,本宫可有说错一句话?”
刘氏沉默半晌,咬牙道:“就算是这样,娘娘也没必要cha手。”
“那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含冤惨死,看着那妇人被你兄长糟蹋?”说到这里,凌若连连摇头,“谦嫔,你未免也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
刘氏自知理亏,低头道:“臣妾自知兄长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可他已经有所悔改之心,娘娘为何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凌若冷声道:“若一句悔改就可以抵消杀人之罪,那大清还要律法何用,还要衙门何用?倒不如谦嫔向皇上进言,让皇上撤了所有衙门的好。”
见凌若没有打消念头的意思,刘氏心慌不已,屈膝跪在凌若面前满面凄楚地道:“臣妾有错,请娘娘息怒。只要娘娘肯放过臣妾兄长,臣妾必定修书给家中,让他们好生赔偿那户人家。臣妾阿玛只得他一子,要是他死了,那刘家就断了香火,后继无人,这让臣妾阿玛额娘还有年迈的祖母如何承受得了。娘娘,请您大发悲哀,放过臣妾兄长吧。”
对于她的话,凌若并不为所动,淡然道:“谦嫔知道人死了,香火就断了,那别人家呢,他们家死的就不是人,只是一只猪或狗是吗?”
刘氏急切地道:“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让臣妾兄长赔命,那人也活不过来了,还不如银子来得实在一些,让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下半辈子,这样不是很好吗?”
凌若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本宫给谦嫔一些银子,换你阿玛额娘的性命可好?”
见凌若咄咄bi人,不肯放过刘长明,刘氏不禁含了一丝怒气道:“臣妾自问并不曾得罪过您,反而对您恭敬有加,常过来请安,您为何一定娘要害得我刘家断了烟火,难不成死的那家人与娘娘有关联。”
“本宫与他们素不相识,何来关联一说。”摇头之余,凌若续道:“不过谦嫔说对本宫恭敬有加,怕是未必吧。”
刘氏心中一颤,觉得凌放中有话,强自镇定道:“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凌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谦嫔,你与舒穆禄氏当真没有结盟吗?”
刘氏心慌不已,勉强道:“自然没有,慧贵人害死臣妾的孩子,臣妾怎么可能与她结盟。”
凌若抚着袖间的葡萄纹道:“事到如今,谦嫔再说这些不觉得很没意思吗?舒穆禄氏若没有足够可以诱使你答应结盟的条件,绝不会来找你。而你,之所以在当天来本宫这里说那些话,无非是怕本宫疑你,只可惜,你来了反而让本宫更加疑你。”
“臣妾当真没有,娘娘您怎可这样误会臣妾。”面对刘氏的垂死挣扎,凌若不耐烦地道:“够了,刘润玉,你是否非得让本宫说出舒穆禄氏诱使你结盟的那个条件,你才肯说实话。”
她的话,令刘氏闭上嘴巴,在盯了凌若许久之后,方才站起身来寒声道:“这么说来,娘娘是承认指使迎春在臣妾沐浴的水中下红花了,令臣妾早产了?”
凌若对此不置一词,直至刘氏再一次质问时,方才起身盯着她那双满是怨恨阴寒的眼睛道:“既然谦嫔心中早已认定是本宫所为,又何必再问本宫呢,就算本宫否认,你也不会相信。不过,这样敞开天窗说亮话,可比刚才遮遮掩掩的感觉好多了。”
“果然是你!”刘氏秀美的脸庞因恨意而变得狰狞可怕,若是眼神能杀人,凌若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对于她的恨意,凌若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