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5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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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入养心殿。
胤禛的态度让舒穆禄氏害怕,万一胤禛真的要按律法处置此事,不止阿玛额娘他们会有麻烦,连自己也会很麻烦,很可能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都会因此而化为乌有,这是她绝不能忍受的。
在从养心殿回来的路来,她让如柳扶自己去永寿宫,既然刘氏与她结了盟,如今她有事,刘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一到永寿宫,她就立刻与刘氏说了这事,之后焦急地道:“娘娘的家族在朝中经营多年,虽比不得以前年家那般风光,但也有几分势力,只要肯出手襄助,就一定可以救我阿玛于危难之中,娘娘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待她说完后,一直未曾出声的刘氏方才满脸为难地道:“我也想帮你,可眼下出事的不止你家人,还有我家人。”
“娘娘的家人?”在舒穆禄氏惊讶的眼神中,刘氏将今晨刚收到的信中的内容说了一遍,之后更道:“眼下本宫兄长已经被顺天府尹收监,择日就要开审,家里为了这件事已经闹翻天了,弄得一团糟,本宫的祖母还被气得犯了病,躺在床上吃不下东西,父亲一边要顾着祖母的病一边要请大状为本宫兄长辩护,还要上下打点,早已是忙得焦头烂额,还怎么管你的事。”
舒穆禄氏初时还有点怀疑,以为刘氏推脱之辞,但在看到那封信时,便全然相信了,但同时心里也犯起了疑,为何事情会这么巧,她家人刚一出事,刘氏这边也跟着出事,好像是有人猜到她会来找刘氏,所以一早都安排好了。
疑归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助家人脱困,故道:“臣妾知道娘娘很为难,可除了娘娘之外,臣妾不知还可以去求何人,请娘娘垂怜。”
“慧贵人,不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唉。”刘氏满面无奈地摇头,“而且你要知道,皇上一向最恨贪赃之人,更不要说你阿玛贪墨的是整整十二万两银子,就算本宫肯帮忙,皇上也不会轻饶的。”
“臣妾阿玛向来奉公守法,廉洁自律,臣妾尚在家中时,他就一直说自己身受皇恩,必当以此身此命报效皇上,报效朝庭,所以他绝不会做出这等贪赃枉法之事,一定是有人冤枉他!”舒穆禄氏自然清楚舒穆禄恭明到底贪没贪,但在刘氏面前是绝对不能这么说的。
刘氏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拍着舒穆禄氏冰凉的手道:“就算本宫肯相信你也没用,始终得皇上相信才行。其实慧贵人一向得皇上宠眷,可以设法去求求皇上。”
舒穆禄氏目光一黯,道:“臣妾已经去见过皇上了,但皇上不喜欢臣妾提这件事,所以……”
舒穆禄氏这个回答早在刘氏预料之中,叹然道:“也是,皇上一向不喜欢后宫干政,又怎会喜欢你提这个事。”
“娘娘真的不能帮臣妾吗?”换了平日里,舒穆禄氏绝对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去求刘氏这个曾害过自己的人,但眼下关系着全家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如此。
“本宫也想帮你,可信你也看了,本宫家中同样乱成一团,一旦开审兄长随时会被问斩,阿玛为此事忙成一团,你让本宫如何向父亲开口?不过本宫答应你,若是皇上迁怒于你,本宫一定设法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自顾不瑕()
刘氏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舒穆禄氏还能说什么,正待要离开,海棠匆匆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一封信,行礼后将信递给刘氏,“主子,这是这外头刚刚送进来的信。”
“今晨一早不是刚送了封信过来吗,怎么又有信?”刘氏心下奇怪,然刚看了几行信,神色就立刻变得凝重无比,之后更是怒容满面,一掌将信拍在桌上,怒声道:“怪不得顺天府尹一下子变了脸,原来是有人在后面捣鬼。”
本已准备告辞的舒穆禄氏看到她这个样子,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变,忙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刘氏将信往舒穆禄氏面前一扔道:“你自己看!”
当舒穆禄氏看完整封信,也忍不住为之色变,信是刘氏阿玛写来的,信中清楚说道,他已经查到了顺天府尹会重新受理那夫家状纸,还有态度如此强硬的原因了,竟然是荣禄在背后捣乱。
他们刘家与钮祜禄家虽然同在京城,不过有别于宫里的明争暗斗,两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非昨夜里逼着顺天府尹亲口说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荣禄参与其中。
荣禄之所以会突然这么做,断然不会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应该是与宫里头有关,所以他即刻写信来问刘氏,是否得罪了熹妃,使得熹妃心中不满,闹出这么一出事来。
舒穆禄氏看过后,惊疑不定,讶然道:“熹妃她怎么突然如此?”
“本宫如何知晓,本宫自问不曾得罪过熹妃,为何她ha手本宫家人的事,还向顺天府尹施压,要他重审此事,分明是想置本宫兄长于死地。”说到这里,刘氏忍不住又拍了一掌桌子,既惊又怒。
舒穆禄氏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会不会是熹妃知道了娘娘与臣妾联手要对付她的事,所以先下手为强,毕竟当日臣妾与娘娘在浮碧亭见面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传到她耳中也不稀奇。”
刘氏摇头道:“应该不会,本宫与你见面后,当夜就去见了熹妃,主动告诉了她本宫与你见面的事,还说你向本宫提出联盟,本宫不曾同意。看她当时的样子,应该是相信无疑的。”
“若不是这样,那就当真奇怪了。”刘氏的话令舒穆禄氏万般不解,除了这个原因外,着实是想不出其他的来,总不成是熹妃突然心血来潮,想对付刘氏来着,这对她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呃,慢着,刘家出事的时间与她阿玛被弹劾的时间极为接近,这两件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安排。
想到这里,舒穆禄氏唤过如柳道:“你可还记得阿玛给本宫寄的那封信里,有没有说是何人弹劾他?”
如柳仔细想了一下道:“奴婢记得好像是都察院的泰礼御史。”
舒穆禄氏还没说话,刘氏已经挑眉有些吃惊地道:“泰礼御史?你们怎么会惹上他的,他出面弹劾可真是麻烦了。”
一听这话,舒穆禄氏连忙问道:“娘娘可是认识这个泰礼御史?”
刘氏点点头,“本宫还未入宫的时候,就曾听本宫阿玛说起过他,只要是他打算弹劾的人,就一定会弹劾到底,不将对方弹劾的罢官免职,绝不罢休;他这个xing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先帝爷在的时候他曾被免过官,后来皇上继位后方才再次起用,不过数年的免官并没有使他的xing子有所改变,依然我行我素,若不是皇上认为他为官清正,是个不错的官,一直护着他,他早就已经再次被免官。被他盯上,不将你阿玛弹劾的身败名裂,断然不会罢休。”
她这一番话说的舒穆禄氏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刘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泰礼姓瓜尔佳氏氏,他有一个女儿,多年前就进了潜邸服侍皇上,你与本宫都认识。”
舒穆禄氏眼皮一跳,脱口道:“是谨嫔!”她认识的女子,又是姓瓜尔佳氏的,就只有谨嫔一人。
“就是她。”点头之余,刘氏也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谨嫔与熹妃自潜邸时就一直交好至今,如今谨嫔阿玛弹劾舒穆禄氏的阿玛,而熹妃的娘家又向顺天府尹施压,要他重审兄长强抢民妇,bi人至死一案;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看到刘氏变化不定的神色,舒穆禄氏小声道:“娘娘,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两件事有蹊跷?”
刘氏微微点头,喃然道:“是有些不对,难道真是让熹妃识穿了你我结盟的事,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管怎样,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两件事乃是熹妃与谨嫔在背后捣鬼,她们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娘娘与臣妾。”说到这里,舒穆禄氏一脸后悔,“也怕臣妾太过大意,没想到她们竟会如此卑鄙,将手脚动到宫外去,不曾有丝毫提防,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到了这一步,刘氏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她道:“慧贵人,本宫家人现在确实是自顾不瑕,无法助你阿玛,但你最应该求的人不是本宫,而是另一个人。”
舒穆禄氏眸光一动,道:“娘娘可是说皇后娘娘?”
“不错,皇后娘娘乃是名门之后,其阿玛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虽卧病在床,但余威犹存,且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远盛于本宫家族,熹妃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算计到皇后娘娘家族头上,只要你能求得皇后娘娘出手襄助,就一定可以助你家人助过危难。”
其实这一点,舒穆禄氏早就想到过,只是皇后心思比之刘氏不知沉了多少,若非必要,舒穆禄氏并不想与皇后多接触,而且此事干系重大,以皇后的xing子,就算救了她家人,也一定会拿来做把柄,从而将她牢牢在掌控之中,让她再一次成为无法逃脱的棋子。
可现在,刘氏这边已经无法指望了,胤禛又避而不见,想救家人,就只有皇后这条路了,就算她再不想,也必须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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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教训()
舒穆禄氏带着些许无奈点头道:“也罢,那臣妾现在就去求皇后,不过娘娘您家人的事又该如何?”
“本宫会去见熹妃,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说这句话时,刘氏眸中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本宫的家人可不是她想害就能害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二人先后出了永寿宫,舒穆禄氏一路往坤宁宫行去,因心中有事,所以走得极快,不到一刻钟便走到了坤宁宫,岂料杜鹃说那拉氏此刻正在礼佛,无法见她。
“姑姑,不知皇后娘娘何时能礼完佛?”舒穆禄氏急切地问着,每多等一会儿,家人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杜鹃摇头道:“这个奴婢可说不准,依着往常的惯例少说还得一个时辰吧。”
“这么久?”如柳清楚自家主子此刻是何等着急,忍不住道:“能否麻烦姑姑进去通禀一声,说我家主子有要事求见,说不定皇后娘娘会早些礼完佛。”
一听这话,杜鹃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冷声道:“主子礼佛时最忌有人打扰,主子常说这是对佛礼最大的不敬,一旦有人乱闯,就立刻赶出坤宁宫去,永不叙用,你现在这样说,就是存心想害我了?”
如柳脸色一白,待要说话,舒穆禄氏已经抢先一步道:“姑姑息怒,如柳一向尊敬姑姑,怎可能会害你呢。不过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所以才会随口胡说的,还请姑姑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见杜鹃还是拉着一张脸,她褪下腕间的镂金镯子塞到杜鹃手里,好言道:“这一点小意思,就当是我给姑姑的赔礼。”
杜鹃脸色这么好转一些,瞥了如柳一眼道:“既然慧贵人这么说了,奴婢又怎敢不给您面子,罢了,这事儿奴婢就当没发生过。不过主子那边,奴婢是真不能进去通禀,还请慧贵人去暖阁中稍候,只要主子一礼完佛,奴婢立刻为您通报。”
舒穆禄氏感激地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姑了。”
随后杜鹃领着舒穆禄氏来到西暖阁,奉茶之后退了下去,在四下无旁人后,如柳跪下嗫嗫地道:“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既是已经知错,那就起来吧。”见如柳迟迟未起,她叹了口气弯腰亲自扶起如柳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这样问的,其实你并没有问错,是杜鹃借题发挥罢了。”
如柳有些委屈地道:“奴婢也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有这规矩,按理来说,礼佛而已,哪有不许人通禀的道理。”
“嘘!”舒穆禄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这里不是水意轩,仔细说话,当心隔墙有耳。”待如柳点头后,她又稍稍抬高了声音道:“既是娘娘要咱们等,咱们就好生等着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个时辰。”
如柳无奈地点点头,陪舒穆禄氏在西暖阁等候。
她们并不晓得,杜鹃退下后并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外,一直等到里面没有了声音,方才离开往佛堂走去。在推开香缭绕的佛堂门进去后,杜鹃毕恭毕敬地朝背对着自己跪在佛像前的身影道:“主子,慧贵人来了。”
能被杜鹃称为主子的,除了那拉氏还有谁,听得杜鹃的话,那拉氏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宁子扶起自己,漫然道:“可有按本宫教给你的那段话说?”
杜鹃低垂着头道:“是,奴婢按主子吩咐的说主子在礼佛,不许人打搅,让慧贵人在西暖阁等候。”
那拉氏回过身道:“那慧贵人有何反应?”
“慧贵人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是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