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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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深深感觉到那双眼底里蕴藏怒火,四喜感觉再多看一会儿,自己整个人就会被焚烧怠,连一丝灰烬都不会留下。
皇上……这次真很生气。
有了这个认知,四喜愈发垂低了头,连眼皮子都不敢抬,而年羹尧并不晓得刚才那一席话已经令他胤禛心里印象大打折扣,还仅仅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急进,逼得太紧了些,应该缓缓再说。
直至将一盏茶全部喝完,连一片茶叶梗子都没留下,胤禛方才压下心中怒火,放下茶盏时,望着空空如也茶盏,那张脸忽地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并且不断扩大,而且变得越来越真挚。
他走到年羹尧身前,亲自扶了他,和声道:“亮工起来!”
胤禛骤然改变态度令年羹尧愕然不已,站起身好半天了才找到舌头,“皇上,您……您不生奴才气了?”
胤禛握了他手和颜道:“朕与你多年君臣,你什么xing子朕还会不知道吗,xing子耿直,说话直接,不过对朕却是极忠心,这一点朕从未怀疑过。”
听得胤禛这么说,年羹尧心下一激动,挺直了身子道:“是,奴才对皇上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所以,朕又怎么会生你气。坐下吧,虽说朕现是皇帝了,但也不想与你生份了去。”胤禛语气越发温和,待年羹尧坐下后又道:“刚才你与朕顶了几句,朕一时动气也是难免,不过静下来后,发现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素言陪了朕二十年,这份情意着实难能可贵,纵不能相抵也该着情斟酌才是。”
年羹尧心下一喜,忙道:“那皇上意思是……”
“复位一事,朕会郑重考虑,断不会委屈了素言。”从始至终,胤禛脸上都挂着亲切笑意。
年羹尧听得此话,大喜过望,连忙跪下道:“奴才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次扶起年羹尧,胤禛感慨地道:“不必如此多礼,你我既是君臣,也是知已,朕盼着与你做一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
胤禛话令年羹尧心头一热,动容地道:“奴才不过一介庸愚之身,能得皇上看重,实是奴才三世之福,奴才无以为报,唯有以此身此命,报皇上知遇之恩。”
胤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功绩朕心里清楚,不止朕一人记着,世世代代都要记着,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不是朕子孙臣民。”
“皇上如此厚待,奴才……奴才……”年羹尧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胤禛笑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随朕去乾清宫吧,莫要让他们久等了。这次你平定西北归来,立下大功,朕心中也极是高兴,所以早早将各省总督巡抚传到了京城,共同庆贺此次叛乱平安。”
“是,皇上请。”虽然心里还有未封异姓王怨气,但胤禛言语间一再重视厚待,还是令年羹尧颇为欢喜,连带着神色也比刚才恭谨了许多。
胤禛从年羹尧身边走过,无人看到时,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与夏日格格不入冷意。
当他们来到乾清宫中时,众位大臣们已经齐聚里头,他们面前摆着两人一张席宴,上面摆着一应时令水果与香茗,以做正式席宴开始前开胃。
看到胤禛进来,众臣连忙起身拍袖行跪拜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越过众人,至正当中椅子中坐下,随后才挥手示意众人平身,含笑道:“平素里可是难得今日人这么齐。四喜,让御膳房开席吧。”
“奴才遵旨!”四喜走到殿门口,扬声道:“传皇上旨意,开席!”
这句话一个接一个传了开去,听得胤禛旨意,一早已经备好宫人立刻如流水一样自御膳房端了各式各样山珍海味进乾清宫。胤禛向来厉行节俭,但这一次席宴却是极为丰盛。
宴席进行到一半,允祥回来了,一番告罪后入席,至于罗布藏丹津那边已经被五马分尸以正刑罚。
这场宴席中,除了胤禛之外,就只有年羹尧与允祥是独享一席,可见他们身上所眷系隆宠。只是有一点不同,十年圈禁,令允祥变得沉稳内敛,与张扬自大年羹尧截然相反。
席间频频举杯,君臣之间觥筹交错,气氛极是融洽,直至之前曾负责去迎接年羹尧老大人朝年羹尧举杯,口中道:“恭喜年将军被封为三等辅国公,我虽痴长你几岁,论功绩却远逊许多,连威风也是远远不及年将军。”
老大人这是不满年羹尧之前张狂无礼,所以此时暗自嘲讽,出一口当时所受恶气。
年羹尧哪里会听不懂,心里暗骂一句,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大人说笑了,年某资历浅薄,又是晚辈,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向老大人请教,至于威风二字是万万不敢受。”
“辅国公谦虚了,适才接迎之时,您威风咱们可都是领教了。”他话音刚落,立时有另一人接了上来,却是浙江按察使钱晋松。他也去迎了年羹尧,对其印象极差,又见他以一介包衣奴才之身,位列他们所有人前面,早已心怀不满,既是听老大人起了头,自然想要趁机说道说道,也好落一落年羹尧面子。
再说,自京城出现旱情后,胤禛连冰都不用了,全部拿去救济灾民,年羹尧却肆意地踢翻半桶水,一旦捅到胤禛面前,绝对讨不得什么好处。
:后面还有四章,改,稍等
第六百九十三章 找死()
年羹尧脸色阴沉地盯着浙江按察使,他知道自己此次进宫封赏,必然有一些人心怀不满,伺机进谗,却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倒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胤禛听着苗头有些不对,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迎接时候出什么事了,说出来与朕听听。”
钱晋松起身拱手道:“回皇上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才迎辅国公时,有一小吏净街后忘记将水桶拿走,冲撞了辅国公,辅国公一怒之下将那桶水给踢翻了。”
允禩席中慢慢抿着酒,虽然没有看过来,但耳朵却一直仔细听着,他倒是没想到有人今日便沉不住气将事情捅了出来,而不是等到明日早朝上再说,由此也可看出他们对年羹尧意见有多大。
且说胤禛那边,听得钱晋松话,目光微微一沉,看向年羹尧道:“果真有这么一回事吗?”
年羹尧恨恨地看了一眼面带得意钱晋松,起身一脸委屈地道:“回皇上话,确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张大人有些误会了,奴才知道如今京中干旱,运水不易,皇上是为此裁除了养心殿乃至后宫用冰,奴才又怎会如此不懂事,实是当时马势收不住,这才不甚踢翻了水。”
钱晋松一听这话,立时指了年羹尧道:“皇上面前,你休要颠倒黑白,当时情况我与众位大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故意了,你还恶声骂了那小吏一句。”
不等其他人附和,年羹尧已是摊手,满脸无辜地道:“年某所言句句属实,反倒是钱大人为何要皇上面前如此诋毁年某?是否年某哪里得罪了钱大人?”
钱晋松原意是想让年羹尧面前难堪,却不想他这般无耻,不仅将自己做过事推得一干二净,还恶人先告状,指称自己故意诬蔑,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待得他缓过神来,想要让其他几位大人为自己作证时候,允祥已是笑着打圆场,“好了,此事想来是一场误会,钱大人不必太过意,来来来,继续喝酒。”
说这话时,允祥暗暗朝胤禛使了一个眼色,令本想问个清楚胤禛打消了念头,他知道,这个十三弟定是有什么话要与自己单独说。
果然,席宴散去,百官一一告退离宫后,允祥留了下来,胤禛将四喜等人遣下去后淡然道:“如今此处就你我兄弟二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允祥笑着将把玩了半天茶盏放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四哥。”如今虽君臣有别,但私底下,他们依然以兄弟相称。
说完这句,允祥正一正身子,肃然道:“四哥可曾感觉年羹尧这一次回来后言行举止,与以前有很大不同。”
“譬如呢?”他刚一说,胤禛心里便有了数,却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等允祥先开口。
“其实臣弟与年羹尧接触不多,但是察言观行,却也看得出些许,这次回来他比以前骄狂了许多,即便四哥面前极力收敛,仍可观一二。”整个宴席当中,允祥虽没怎么说话,却将各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居功自傲吗?”胤禛屈指重重一叩桌案,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阴云散去后,被再度出现天空中烈日烤得无精打采树叶沉声道:“你可知去乾清宫前,年羹尧向朕要求了什么?他让朕复年素言位份!”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
管自登基之后,皇权一直受到挑战,但是被自己所信任倚重人挑战却还是头一遭。胤禛能够一直不露声色地忍到现,实属不易。
允祥闻言,大是吃了一惊,脱口道:“年羹尧竟然如此大胆干预后宫之事?”
胤禛回过头来,朝允祥露出森冷笑意,“吃惊吗?朕当时也跟你一样吃惊,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年羹尧长进许多,连朕家事他都敢干预,如此下去,以后怕是朕一言一行都得问过他年大将军意思了。”后一句话胤禛说得极是刻薄,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年羹尧将胤禛bi到了何种地步。
“那四哥答应了吗?”允祥关心地问道,如今年羹尧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若再复了年素言贵妃之位,只怕还要加目中无人。
胤禛冷冷回道:“朕只说会考虑,并未立即答应。此事先拖着,等他回了西北,自然就无人再提。”
“只怕年羹尧不会善罢干休。”允祥颇有些担心,试探着道:“万一他再bi劝,四哥您这边该如何是好?”依着他想法,年素言是万万不能复位,即便不提对前朝影响,后宫那边也是一样,毕竟年素言这般加害小嫂子,若复了她又该如何跟小嫂子交待,后宫众众也都不会心服。
面对允祥问题,胤禛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郁闷之余,狠狠一拳砸桌前长几上,咬牙挤出一句话来,“年羹尧,他找死!”
自这一刻起,年羹尧彻底失去了胤禛心中地位,若非看中他带兵之才,再加上年羹尧手中还握着数十万兵权,胤禛现就让他从三等辅国公沦为阶下之囚。
而这个时候,胤禛也开始后悔赋予年羹尧权力太大了些,西北,几乎是听任为之,从不加以过问。
“其实……四哥何不现就卸了年羹尧兵权?”允祥思忖半晌,说出了自己想法,“左右如今西北已经平定,罗布藏丹津也已经伏诛,西北那边局势暂时还算稳当。”
“暂时而已,那个地方朕清楚很,穷山恶壤,是易出凶民,若是没人压着,不需要多久,立刻便又出来一个罗布藏丹津,还有准噶尔自败先帝爷手下后何曾真心臣服过,不得不防啊。”胤禛无奈地说着,他意思很明确,年羹尧确实可恶,但现还缺不得年羹尧。
“臣弟也明白,但是臣弟担心,万一有朝一日,年羹尧不再甘心于臣子身份,起兵谋乱,那岂非养虎为患?”十年圈禁磨练了允祥心思与头脑,令他凡事都想得远些;当然,之所以敢这样说出口,也是因为他与胤禛之间几十年兄弟情份,胤禛也晓得他全无任何私心,否则换一个人来说,必会以为是刻意中伤皇帝宠臣。
第六百九十四章 真正的功臣()
“这一点朕也想到过,只是你别忘了,他带来那几万人军队就郊外扎营,而那些人他又带了多年,只怕他话比朕旨意还有用。若朕此刻卸了他兵权,他不甘心,煽动那些人造反,然后跑去西北自立为王,岂非加麻烦?而且你该明白京师之地,是绝对不能乱!”胤禛沉眸说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倚为心腹年羹尧竟会变成棘手棋子,不愿留却也无法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由着他坐大吗?”允祥双眉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心里总觉得年羹尧是个祸患,越早除掉越好。
“兵权迟早要卸,但不是现,也不是这样直截了当,得一步步来。”胤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先找一个能代年羹尧镇守西北武将,莫要让西北那边出问题。”
听得这话,允祥沉默了一下,忽地扶着椅子起身肃言道:“臣弟愿为四哥解忧,前往西北!”
“不行!”胤禛断然拒绝,随后又切声道:“你身子不好,去西北苦寒之地无异于要你命,以后这话不许再提。”
允祥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急了,“四哥,上回你已经拒绝了臣弟一次了,现就让臣弟为你做些事吧。何况臣弟如今身子好多了,就算去西北也不会有事。”
“你为朕做事还少吗?”胤禛定定地看着允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