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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清宫熹妃传-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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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赫舍里氏

    第四十八章 赫舍里氏*

第四十九章 真相() 
她张开手,任由染血簪子落地上,只是失魂落魄地望着空无一物双手喃喃自语,忽地用力抓住凌若肩膀道: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本宫不是恨极了赫舍里芳儿,本宫是怕极了她;那日本宫这里第一次看到你时,真很害怕,害怕再有一个赫舍里芳儿出现,害怕本宫现拥有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皇上爱她至深,当年就因为本宫说错一句话,皇上就整整冷落了本宫七年,七年啊,本宫美好七年就这么过去了,无人怜惜无人欣赏,夜夜孤枕难眠。|可怜是本宫孩子,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是可以治好,可就因为太医不肯来为他诊治,耽误了病情生生就这样去了。”泪汹涌而下,不断划过那张苍白衰老脸庞,抓着凌若肩膀手不断用力,许久未剪指甲一个接一个折断,仿佛这样才可以减轻她回忆起当初孩子病逝时痛苦,“本宫抱着咽气孩儿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死那个人是自己。”

    凌若无言,纵然她恨荣贵妃当初那般害自己,但听到这些话亦是黯然无语,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荣贵妃可怜就于她一直活孝诚仁皇后阴影下。

    许久她方忍着肩膀上痛开口道:你孩儿固然无辜,那我呢?这一切本与我无尤,可是你却硬要将之报应我身上。”

    “能怪谁?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张与赫舍里芳儿一样脸。而且……”荣贵妃放开她,踉跄着退后几步,环视着空旷阴冷宫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而且本宫已经得到报应了不是吗?幽禁此生不如死。”

    “我只想知道,当初是谁将我与容远事告诉你。你与太子妃久居宫禁,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外界事物,何况此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就算太子妃阿玛也不可能得知。”这才是她来景仁宫真正目,从被荣贵妃借故发落那一天起,她心中就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谁暗中加害自己。至于像谁……固然有所疑,但还不至于非要来问个明白,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将隐忍了多年痛苦与悲痛发泄出来后,荣贵妃情绪看起来平复了许多,她拭去脸上泪痕默然道:知道又如何,一切已成定局,今时今日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徒添痛苦罢了。”

    “痛苦也好过一生糊涂。”这是凌若给荣贵妃答案,然她心中隐隐已有了不好预感。

    荣贵妃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疯狂渐渐沉淀,直至毫无波澜,仿佛一潭静水。哀莫大于心死,她心早被康熙禁足那一天就死了,只是一口怨气始终不肯消散罢了。

    仰头将目光投向屋顶蒙尘描金彩绘露,这像不像她人生,曾经辉煌过荣耀过,而终都要归咎于尘土之中,自康熙六年入宫,至今已整整三十八年,她人生有一大半是紫禁城争宠夺权中度过,拥有常人不可想象富贵同时也承受了难言苦难……

    若可以选择,她宁愿不曾入宫,不曾见君王,如此,她便可以做一个寻常女子,寻一个普通但是疼爱她丈夫平平凡凡度过一生。

    而康熙,平定三蕃、收复台湾、抵御外侵,无疑是一个出色到极点男子,千百年难得一见,这样男子不是她所能拥有,充其量只能是无数追寻他身影女子之一。

    “凌若是吗?”不跳字。她突然收回目光这么问,唇角轻轻弯起,看不出到一丝戾气。

    “是。”凌若下意识地答应,这是荣贵妃第一次这么温和叫她,管说不上是哪里,但直觉告诉她荣贵妃与刚才不一样了。

    荣贵妃缓缓将凌乱头发仔细抿好,直至一丝不乱后方徐徐道:有时候糊涂未必就不是福,若我如你一般大时候能糊涂一些,也许就不会有之后诸多事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忘记这件事好好做你格格,以你容貌以及今日四阿哥待你态度,将来未必不能做到侧福晋之位。”

    这一次言语间她未再自称本宫,言语间是少有恳切,多有劝戒之意,可见她是当真为凌若好。世事真很奇怪,谁能想到就不久之前这两人还是生死相见仇人。

    “人可以装糊涂却不能真糊涂,否则只怕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何况他能害我一次就未必不能害我第二次,若贵妃真是为我好话,还请贵妃明示。”凌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曾经与世无争心残酷现实里已经渐渐磨出了棱角,再回不到从前。

    荣贵妃打量了她许久,忽地低低叹了口气,“你说也有几分道理,这世间可怕就是有心算无心,若不提防着些很容易吃亏。也罢,我告诉你就是了,那人……就是石秋瓷!”

    当荣贵妃吐出石秋瓷三个字时,仿佛有惊雷耳边炸响,令她再听不得其他声音,只剩下一句支离破碎话脑海里不断回响。

    算计她……害她人是……姐姐……

    “不!不可能!”凌若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否决荣贵妃话,她紧紧捂着耳朵大声地喊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不是事实。

    荣贵妃看向凌若眼神带了几许怜悯与不忍,“我说过,你会因此而痛苦。”

    凌若用力地摇头,慌乱道:不会,不会,我与她相识十余年,她性子敦厚温和,是绝对不会加害于我。是你!”她一指荣贵妃颤抖着道:一定是你想要离间我们姐妹,所以才编了这等话来骗我!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这些话与其说是指责荣贵妃倒不如说是凌若用来安慰自己话,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将秋瓷与害她之人划清界线。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我有没有骗你,你心中清楚,我与太子妃久居深宫,这消息自然是从宫中而来,而当时这么多秀女中唯一与你相熟就只有石秋瓷,唯一知道你与徐容远一事也只有石秋瓷,除了她还能有谁?”

    荣贵妃所说每一个字都像戳到她心里钢针,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身子亦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软倒冰凉刺骨地上,望着掉落手背上泪珠喃喃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视她为亲姐,为何她害我?”

    荣贵妃轻轻一笑,仰头道:你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吧,紫禁城啊,天底下女人多是非多地方,没有刀光剑影,可是却有天底下残酷争斗,为了权势为了恩宠,什么都做出来,连亲生姐妹都可以背叛何况是毫无骨血妹妹,你实太天真了。”

    作者题外话:转折喽,转折喽,嘿嘿,下一章还是十一点这样

    第四十九章 真相

    第四十九章 真相*

第五十章 深宫() 
她蹲下身,冰凉手抚过凌若满是泪痕脸庞,“石秋瓷心比你狠比你硬,看也比你清;她明白自己比不得你貌美,只要你宫中一日便会压她一日,所以她容不得你进宫。”

    当荣贵妃得知秋瓷中选并已被封为静贵人时,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不愿告诉你原因,以石秋瓷之心计,雀屏中选是必然事,只要她身君王侧,哪怕仅只是个答应,于你来说都是君臣有别,你根本对付不了她。”

    凌若死死咬着唇,哪怕嘴里尝到鲜咸血腥味亦不肯松开,所有痛与泪都被她忍喉间。

    “回去吧,将我说话忘记,安安生生做你格格,安安生生过完下半辈子,什么都不要想,想越多痛苦越多。”荣贵妃如是说道,心中亦是感慨万分,当年她若能平和无争,也许今日就不会是这样结局。

    “不去想?”凌若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衣袖下十根手指紧紧蜷掌心,有殷红痕迹从掌心滴落,她知道荣贵妃说没错,自己与秋瓷地位天差地别,纵使自己再不甘心又能如何,根本威胁不到她一分一毫,可是要自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真做不到,做不到啊……

    泪不断落下,仿佛断了线风筝,心中恨这连绵不绝泪珠下始终不能平息,她明知自己入宫是为了家人能过得好些,并无利欲争宠之心,依然妄顾昔日情份,暗施算计。自己一直珍视姐妹之情,她眼中原来只不过是可以拿来利用工具。

    好恨!好恨!只要一想到那个虚伪女人,凌若就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蜷袖中双手不住收紧,直至掌心传出轻微响声,

    望着凌若那恨之如狂面容,荣贵妃仿佛看到不久前自己,也是这般怨极恨极,皆是可怜之人,其实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不可怜

    如此想着她对凌若不禁又同情了几分,轻声道:虎无伤人意,人却有害虎心,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世界,紫禁城是如此,吃一堑长一智,此事就当是教训,往后不要再轻易相信人,凡事都留个心眼,你……”

    说到这里,荣贵妃看到凌若摊开掌心眼皮微微一跳止住了后面话,原本莹白如玉掌心此刻血痕交错,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来,狰狞可怖,有几片指甲生生折断掌中,染血断甲令人心悸不已。|

    “旁人背叛我可以当做是个教训,但唯独她不行我定要她为之付出代价”感受着掌心与手指同时传来痛楚,凌若拭干了脸上泪水一字一句说道,神色坚定无比。

    荣贵妃知道自己再劝什么都无用了,只是摇头道:你纵使恨又能如何,她是皇上身边人,不论得宠与否都不是你所能对付。”得宠妃嫔自然高高上无人敢犯,纵然失宠也依旧是紫禁之人,依旧是主子。

    看着断甲从掌心掉落满是尘土地上,凌若冷冷吐出连自己都觉得可怖声音来,“如今不可以不代表将来也不可以,我可以等,一年,十年,二十年我都能等。”

    “你这又是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方有头,纵使十年二十年又能如何,她依旧是静贵人乃至静嫔、静妃,除非……”后面话戛然而止,因为那是大不敬乃至谋逆大罪。

    “除非什么?”虽说不急于一时,但也得有办法才行,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到,此刻听得荣贵妃似乎有办法连忙追问。

    荣贵妃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释然了,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而且第一个不敢说出去恐怕就是凌若,当下肃声道:想对付静贵人,除非老皇驾崩皇登基,而且继位者还得是四阿哥才行,否则终你一生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她。”

    一旦康熙驾崩,秋瓷便成了太妃,虽依然有个妃字,但再无任何地位可言,且不能再居原有宫殿,与所有太妃一道迁居寿安宫。若然胤禛能够继位为帝,凌若哪怕只是一个贵人,也足以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胤禛……登基……

    凌若万没料到荣贵妃会说出这等旁人看来大逆不道话来,觊觎皇位那是杀头大罪,何况当今圣上早已立下太子,太子之下论序位有大阿哥、三阿哥,论贤名有八阿哥,怎么着也轮不到胤禛来坐那至高无上宝座。何况这种关乎大清国运传承她一个小小女子根本没有插手余地,甚至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荣贵妃说也没错,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机会对付秋瓷,紫禁城朱红城墙如一道不可跨越鸿沟,将她与秋瓷隔绝成两个世界人。

    荣贵妃与其说是告诉她办法,不如说是劝她放弃不切实际想法,皇位根本落不到胤禛头上,她报复自然也就成了一场笑话。

    见凌若已经有所动摇,荣贵妃正待再劝几句,忽地见那个装束简单女子已经一改适才无助之色朝自己行了一个大礼,清越坚定声音耳边如约响起,“多谢贵妃为我指点迷津。”

    望着她倔强至极脸庞,荣贵妃有一瞬间失神,心底浮起一个看似荒诞不经想法,也许……也许多年以后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女子真可以影响皇权替。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想法抛诸脑后,勾起没有一丝血色唇角道:看来我再说什么你也是不会听了,罢了,路是你自己选,是福是祸就听天由命吧。天色已晚,你回去吧。”

    凌若也怕胤禛外面等急了,何况自己想都已经问清楚了。当下欠一欠身,流苏垂却,带着难言复杂道:妾身告退,将来若有机会再来看望贵妃。”

    虽然废黜她人是荣贵妃,但罪魁祸首却是石秋瓷,若无她告密,纵使荣贵妃再不愿让她入宫也找不到废黜理由。何况适才听了荣贵妃那段话后,凌若对她同情大于怨恨,她终归也是可怜……

    将来……荣贵妃怔忡地望着转身离去凌若,宫门再一次被打开,此刻已是夕阳暮色,天边五彩斑斓晚霞像极了她封贵妃时穿那件妃红捻金缂丝绣鸾鸟吉服,那时自己多么风光无限,谓之曰后宫第一人也不为过,那时自己恐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步田地吧。

    时也,命也,兴许这就是她命吧。

    望着徐徐关起宫门荣贵妃露出一个静默微笑,一如初进宫时她,三十余年岁月,今日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玄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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