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8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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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月展信看过后,露出一丝笑意,“刚刚好,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锦屏好奇地道:“主子,和亲王何事送来书信?”
瑕月含笑道:“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本宫在江南遭人暗算,被疳蛊缠身一事?”
“奴婢当然记得,当时主子随皇上南巡,结果被乔雁儿以疳蛊加害,险些命丧江南,幸好和亲王找到一名神医,正是他解了主子身上的蛊;奴婢至今还记得那名神医的名zì ,姓陶,叫陶安。”
瑕月颔首道:“不错,当日知春在夏氏宫中找到一瓶药丸,将其中一颗带回来后,发现药丸中空,里面藏着一条蛊虫,一旦用来克制它的药丸破碎之后,就会立刻苏醒钻入人体之中。”
锦屏点头道:“当时奴婢也在,确实可怕得紧,不过后来皇上去搜查的时候,那瓶封着蛊虫的药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瓶什么补气益身的药;幸好主子及时识破夏氏阴谋,否则就要被她反咬一口。”
“虽然没有找到,但本宫相信,这药一定就在永和宫中,所以本宫让齐宽暗中寻找,最后在一个盆景之中找到了那瓶药。”
锦屏皱眉道:“既是这样,主子为何不将这件事告诉皇阿玛,或许……”
不等她说下去,瑕月已是摇头道:“没用的,既然皇上当初饶过了夏氏,就不会再杀她;而且,与杀了夏氏相比,本宫更想知道这几年她究jìng 对皇上做了什么。”
锦屏迟疑地道:“奴婢也想知道,可是……她那样憎恨主子,又怎肯将事情告诉您?”
瑕月凉声道:“正是因为知道她不肯,所以才要劳烦和亲王去请陶安入京一趟。”
“陶安……”锦屏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不明白夏氏一事与陶安有何联系,齐宽看她久思不解,点破道:“还不明白吗,主子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锦屏一怔,旋即惊声道:“主子要想要对夏氏用蛊?”
“不错,陶安已经认出了那个蛊虫,亦知要如何控制,待他将药送入宫中就可动手。”说到此处,瑕月恨声道:“这几年来,她三番两次加害你我母子也就算了,连皇上也害,本宫绝不会放过她!”对于瑕月而言,弘历与永璂犹如她的逆鳞,谁若敢伤害他们,必不放过。
在瑕月等着陶安送药进来之时,王富guì 亦受了永璂之托,趁夜潜入那家绸缎庄打探,夜晚的街道不再像日间那么热闹,变得寂静无人,虽然绸缎庄落了锁,但对于王富guì 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进了里面。
这段时间,永璂一直都有派人监视绸缎庄,此处的掌柜与伙计,每到一更时分便会打烊,伙计回家,掌柜的则去后面的一间屋中休息,在第二天开张之前,这店面里不会有人,至少表面如此。
一进绸缎庄,王富guì 便伏在地上,以匕首柄一寸一寸地敲着,在外面敲过三更的时候,他已是敲完了足下的地面,奇怪,每一寸地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以为的空心暗道。
奇怪,难道是他猜错了,绸缎庄确实没有机huì ?
王富guì 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那尊邪神,掌柜的反应,还有与人数明显不相符的菜量,无一不显示这绸缎庄有古怪。
可是连墙与地都搜过了,还有哪里可搜呢?呃,慢着!
王富guì 脸色一变,迅速来到平里掌柜所站的柜台后面,与刚才一样伏地轻敲,很快他便露出了笑意,果然是在这里!
绸缎庄中确实有暗道,但那个掌柜很聪明,将之藏在这柜台后面,连他也差点漏过去了。
既知秘道在此,自然很快就找到了入口所在,用力拉起那块石板,小心翼翼地踩着台阶走下去。
这处暗道应该很深,他算着差不多走了三十余阶方才到底,两边通道皆点着油灯,将此处的情形照着一清二楚,一路走来,通道两边雕满了神像,与他之前在布匹后面找到的那尊神像一模一样,看来此处真是他们的老巢。
又走了一阵后,隐约听得前面传来说话声,王富guì 赶紧将身子贴着墙壁慢慢往前移,好让他听清那些人在说的话。
“方师,马钱子加那么多,会不会有事,毕竟这可是剧毒之物。”有个听着颇为年轻的声音担忧的说着。
“哼,还好意思说,若你们采够紫晶玉莲,我又何必加多马钱子来维持药效。”这个声音听着要年长一些,想必就是被称做方师之人。
另有一个声音委屈地道:“方师,这怪不得我们,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去采去买了,可是紫晶玉莲实在太过稀少,这次能够找到两株已经是很难得了。”
“记着,下个月一定要找到三株,这马钱子偶尔多加一次还好,若是长久如此,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们何尝不想多找一些紫晶玉莲,实在是没法子啊。”停顿片刻,这个声音又道:“方师,其实我们已经从她那里赚了不少银子,尤其是上段时间,一下子给了五千两,足够我们用很久了,不如……收手吧。”
最先说话的那个声音附合道:“不错,那个女人给我们的银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两了,几辈子都花不完,实在没必要再冒险;听掌柜的说,之前有顺天府尹来搜查过,虽然与咱们无关,但还是令人担心,律法明令禁止任何巫术,若是被查到,咱们都要死!”
第五十五章 暗算()
方师冷声道:“怎么,一万两就叫很多了吗?”
在一阵短暂的静寂过后,有人道:“方师,那可是整整一万多两,难道还不多吗?”
“对于咱们三人来说,一万多两确实是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对于教会来说,想要壮大起来,所需银两甚巨,一万多两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话的,自然是那个方师。
一个声音迟疑地道:“那依方师之意,就是还要继续下去了?”
“不止是继续下去,那个女子出手阔绰,又有那么多人供她侍候差遣,必然非富即贵,这样的金主就此放掉,实在太过可惜。”
“说得也是,可是那五千两是半年的酬金,想要再敲她,就得等到半年之后了。”对于这句话,方师不以为然地道:“这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她有命脉握在咱们手中,咱们说几时就几时,只要注意一些火候就行了。”
“方师说得是。”停顿片刻,那人又道:“说起来,再过几日就又是取药之时了,咱们可以让取药之人带信回去;方师,您说这次敲多少合适,一千两?两千两?”
在一阵尖细难听的笑声后,方师道:“说你们没见过世面真是一点都没错,既然她能够一掷五千两,那么以后我们就五千两起步,如此几次之后,就是数万两白银,教会里谁能与我相提并论?”
“不错不错,到时候方师一定会得教主另眼相看,说不定会提方师您为副教主呢,到时候,您可就风光了,可别忘了我们两个?”另一人亦附声说了一番讨好的话。
方师有些得意地道:“行了,我何时亏待过你们两个,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给我好生找玉莲。”
“方师放心,我之前听说有人在通州采到玉莲,等做完这批药,我与阿辛就去通州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几株。”
王富贵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悄悄挪动脚步,与听到的声音一样,他看到三个人,其中两个年纪轻一些的手里拿着药轮,像是在辗药,另外一个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
从刚才的言语中可以猜出,夏氏用来迷惑皇上的药,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只是不知他们说的教会是指什么,应该是与墙上所刻的神像有关。
无妨,待他抓住这些人后,有的是时间审问,不怕他们不肯说出来。
王富贵更要上前抓捕这三人,突然后脑挨了重重一下,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他抚着剧痛的后脑勺坐起身,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记得自己进绸缎庄搜查,发现柜台底下有暗道,紧接着就听到有三个人在说话,什么方师,什么玉莲,还有什么教会!
对了,夏氏的药就是从他们手中得来,想到此处,王富贵赶紧站起身来往前奔去,桌案还在,药轮也还在,但已经没有了人影;不用问,必是趁他昏迷之时逃走了。
明明已经找到人了,竟然又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实在可恨,究竟是何人在他身后暗算?也怪他大意,全副心神都放在那三人身上,未曾留意身后,以致上当。
虽然已经没有了那几人的踪迹,王富贵还是仔细将此处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从绸缎庄下来的那个暗道之外,这个地洞还连着另一个出口,从那里出来,乃是一处荒废多年的土地庙。
沿着暗道回到绸缎庄,天光从缝中透出来,显然外面已经天亮,而绸缎庄却没有开门做生意,料想那个掌柜已经逃走了,随后的搜查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此处已经彻底人去楼空。
王富贵打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一条巷子口便突然被人拉了进去,他下意识地反手擒拿,同时厉喝道:“是谁?”
“小声一些,是我!”这个声音令王富贵放缓了绷紧的身子,转身道:“你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郑落,他道:“贝勒爷一直不见你归来,担心你有事,所以让我来看看,我已经在此等很久了,若是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他口中的贝勒爷,自是指永璂。
王富贵摇头道:“闯进去也没用了,里面早就人去楼空?”
“人去楼空?”郑落疑惑地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待得听完王富贵的叙说,郑落道:“这么说来,此处十有八九是一个邪教组织?”
“应该是,不过我并未听闻京城有什么邪教,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面对王富贵的言语,郑落道:“先别说这些了,咱们赶紧去见贝勒爷吧,他正等着吧。”
王富贵也有些话要与永璂当面说,当即与郑落一起去了贝勒府,待得看到王富贵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永璂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否则就是我害了你。”
“有贝勒爷护佑,卑职又怎么会有事。”不等永璂询问,他已是将事情讲叙了一遍,包括那几人的对话,比之前与郑落说得要详细许多,说罢,他懊恼地道:“都怪卑职大意,要是仔细一些,就不会着了暗算,也不会让他们逃走。”
“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自责。”在安慰了王富贵一句后,永璂负手走了几步,徐徐道:“如此说来,夏氏果然对皇阿玛用了药,且那药,就是那个姓方之人给他的。”
“不错。”说着,王富贵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展开之后,里面是一些褐色的药粉,“这是卑职在药罐之中找到的残留粉末,陶神医不就在府中吗,请他一断,或许可以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药。”
他的话令永璂眸光一亮,连忙对跟随他多年的李七道:“立刻去请陶神医过来。”
很快陶安便来到书房,如今的他头发已经尽数花白,所幸精神熠熠,可见身子骨还很硬朗;他接过王富贵递来的药,轻嗅一口,便一一报出当中所含的药,在一口气说出七种药材后,他停下了声音,用手指沾了一些药在舌尖轻尝,皱眉道:“里面应该还有马钱子,与一味极为少见的玉莲。”
第五十六章 人去楼空()
王富贵佩服地道:“陶神医果然医术无双,您说的不错,里面确实含有马钱子与玉莲。”在接陶安来到京城后,因为弘昼不便过多插手宫中之事,所以派人将之送到了永璂的贝勒府中。
陶安点头道:“马钱子剧毒,玉莲则稀罕少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两样东西来制药。”
永璂道:“既然陶神医能够辩出这药粉之中的种种药材,想必知晓这是何种药物?还有,要如何解除?”
陶安摇头说出一句令永璂等人失望不已的话来,“很可惜,我并不知晓。”
“可是”陶安抬手打断永璂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错,我是可以辩出包括玉莲在内的种种药材,但这些药混在一起我还是头一回见,实在不知,不过我可以翻阅医书,或许会有发现。”
永璂无奈地道:“那就有劳陶神医了,您有什么需要,只管与我说,我一定会替您办到。”
“好。”在准备离开之时,陶安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皇后娘娘所要的药物,我已经制好了,只要将之擦在身上,就可避免被生蛇蛊所害。”说着,他神色凝重地道:“我不知皇后娘娘从何处得来生蛇蛊,但这种蛊虫与皇后之前是所中的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