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7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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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眉头一皱,道:“二小姐可是不喜欢广秀园,奴才曾去过广秀园,那里雅致精巧,远胜于寻常府邸,二小姐看过之后一定会喜欢。”
“不管广秀园有多好,我都不会去,因为”她望着小五,一字一顿地道:我绝不会侍奉皇上。”
小五尚未说什么,魏父已是低声喝斥道:“大胆,此乃皇上之意,岂容你拂逆!”
魏秀妍望着他冷冷一笑,再次道:“请五公公转告皇上,我此生只许六阿哥一人,万万不会再许他人,即便是皇上也一样。”
小五没想到魏秀妍竟然有如此刚烈的一面,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一直未曾开口的弘昼走过来道:“难得你对六阿哥有这片真心,不过能得皇上垂幸,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不该拒绝。”
魏秀妍吃吃一笑,怆然道:“我知道,天下间有无数女子希望可以得到皇上恩宠,以前的我也是一样,日夜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君恩垂怜,可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我,只想安安静静过完下半辈子。”
弘昼沉默片刻,道:“六阿哥已经不在了,而你还年轻,又有这如花美貌,就此虚度,未免太过可惜。你若答应,皇上定不会亏待了你与家人,反之你应该知道,抗旨不遵乃是杀头大罪,你与你的家人都会死,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救你们。”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拒绝()
魏秀妍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王爷不必再说,即便皇上要杀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对于魏秀妍的“不知好歹”魏家人焦急不已,魏德唯恐弘昼生气,赔笑道:“赶了这几日的路,秀妍累得有些糊涂了,还望王爷莫怪!”
他话音未落,魏秀妍已是冷声道:“我清醒得很,你们一个个自是想着我答应,这样一来,你们就可攀龙附凤,坐享荣华!”
魏德被她说得满面涨红,好一会儿方才梗着脖子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真要等到被皇上砍头才高兴吗?”
弘昼加重了语气道:“你家人说得没有错,只要你点头,虽不能入宫,但从今往后都可过着富贵无忧的日子,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
魏秀妍正要张口,弘昼他再次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但你可曾想过,六阿哥临死之前,极力哀求皇上饶你死罪,为的是什么,就是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如今你这么做,真觉得对得起六阿哥吗?皇上”
不等他说完,魏秀妍已是激动地道:“不要再与我提皇上!若不是皇上阻止我与六阿哥在一起,他怎么会死?如今六阿哥走了,皇上却要纳一个之前被他百般贬低,不屑一顾的女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弘昼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能得皇上垂幸,是你的福份,当好好珍惜!”
“不必了!”魏秀妍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三个字,也请你转告皇上!”
魏父怕事情闹僵,朝弘昼拱手道:“王爷,秀妍这孩子性子自小倔强,能否给草民一些时间,让草民好生劝劝她?”
弘昼点头道:“也罢,本王就给你一夜的时间,若明日还不能劝她回心转意,本王就只能如实禀告皇上了。”
“多谢王爷!”在送弘昼与小五出去后,魏父走回来盯着魏秀妍,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魏秀妍一脸讽刺地道:“怎么了,碍着你升官发财的路,不高兴了?”
魏德脸色一沉,喝斥道:“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与父亲说话!”
“父亲?”魏秀妍冷冷笑着,眉眼间是说不出的讽刺,盯着魏父道:“你扪心自问,真有将我当作女儿看待吗?没有,在你眼里,我只是一枚棋子,有用之时就是好女儿;无用之时,就是孽障,是逆女,就像在牢里之时一样,恨不得拿把刀杀了我,从而换取你们活命的机会!还有你们”她一一扫过魏德等人,痛恨而又悲哀地道:“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到头来,仍然抵不过你们的私欲与私利!”
众人被她斥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魏德方才挤出一句来,“这也怪不得我们,谁让你与六阿哥私定终身,最终闯下大祸,你说你要是按着娘娘的安排走,哪里会弄成那样子!”
他妻子在一旁接过话道:“可不是吗?你把我们害得差点连命都没了,难道还不许我们怪你一句吗?你说娘娘在宫中辛苦经营熬到今时今日容易吗,差一点就全被你毁了。”
看到他们一个个全无悔意的样子,魏秀妍心寒至极,紧咬了牙道:“对,在你们眼里,我永远都及不上姐姐,既是这样,你们都巴结令嫔娘娘去,还与我说什么!”
魏父沉声道:“秀妍,我知道因为之前在牢时的事,令你对我们心存怨恨,但如今不是我们要逼你做什么,而是皇上看中了你,要纳你为姬妾,圣旨之下,由不得任何人拒绝。”
魏秀妍盯了他半晌,摇头道:“不,我可以拒绝,只要我舍得下这条命。”
魏母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劝道:“秀妍,你这又是何必呢,娘知道你对六阿哥一往情深,但正如刚才和亲王所言,六阿哥也不愿看到你丢了性命,你就委屈一些,应了这件”
“不可能!”魏秀妍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此生我只许六阿哥一人,绝不会再许他人,即便是皇上也一样。”
魏行急切地道:“可是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们的!”
魏秀妍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若皇上当真要这么做,我也没法子。”既然他们无情,她又何必有义,对于这家人,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你!”见魏秀妍如此盐米不进,魏行气得扬起手来,未等他挥下,魏父已是喝斥道:“住手!”
在魏行怏怏放下手后,魏父道:“秀妍,是否要我这个做爹的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见后者不语,他咬一咬牙屈膝欲跪下,被魏秀妍拦住,正当魏父以为她心思松动之时,后者冷声道:“你不必跪我,因为我一定不会答应!”
这样的坚定令魏母心中发慌,“女儿,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当真要如此狠心绝情吗?”
“这一世,我不会再负六阿哥!”说完这句话,魏秀妍转身离去,留下又恨又恼的魏家人,待得她走远后,魏德急切地道:“父亲,秀妍如此倔强不肯听劝,可如何是好,咱们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出来,可万万不能再踏进去了!”
魏父冷哼一声,道:“都是平日太纵容她,一点点小事,就让她记恨至此,也不想想,若没魏家,没娘娘,这么多年来,她能过得如此安生吗?”
魏行焦灼地道:“如今最要紧的让秀妍点头,要不然明日和亲王再来,咱们可没办法交差。”
魏父心里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一时半会儿间,他也想不出法子来,许久,他用力一跺脚,道:“走,都跪着去,我就不相信她当真为了一个死人,半点亲情都不念。”
虽然众人心中抵触,但也着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随魏父一起,跪在魏秀妍所待的屋子外头,任后者怎么说都不肯起来。
在魏氏一家僵持不下之时,宫中也是波澜不止,问题自然是出在于弘历突然赦免魏家人流放宁古塔一事上,任众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明明恨不得杀了魏氏一家的弘历,怎么会下这样一道旨意。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力争()
难道是看在魏静萱的份上?若真是这样,魏静萱并非如她们所想的那样就此失宠,她在弘历心中,依然有着一定的地位,复宠只是早晚的事。
宫中从来不缺心思活络之人,原本门可罗雀的永寿宫又重新开始热闹了起来,那些个贵人、常在皆结伴而来。
夏晴远远望着这一切,姣好的面容阴沉似水,本以为魏静萱遭弘历厌恶,被废黜只是早晚的事,岂料竟又闹出这样的事来,弘历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真是舍不下魏静萱吗?到底魏静萱有何好处,令他连六阿哥的死也能放下!
夏晴越想越气,恨恨一拂袖,转身往养心殿行去,这件事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她走的极快,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赶到了,因弘历正在召见大臣商议朝事,又等了一会儿方才得以入内。
弘历正在批阅今早呈上来的折子,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惠妃急着见朕,所为何事?”
夏晴屈一屈膝,道:“臣妾想问皇上,为何要饶魏氏一家流放之刑?”
她的话令弘历动作一滞,抬起头道:“惠妃问这个做什么?”
夏晴垂目道:“六阿哥之所以年纪轻轻便得肺痨病逝,皆因魏秀妍所害,皇上饶他们死罪已是皇恩浩荡,怎可连流放之刑也免了,六阿哥在天有灵,怕是难以瞑目。”
弘历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日子,朕一直在回想永瑢之事,造成这场悲剧的,与其说是魏秀妍倒不如说是朕,若朕可以多关心在意他一些,或者不曾强行阻止他与魏秀妍在一起,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听到他这些话,夏晴心中发急,连忙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六阿哥好,最可恨的莫过于魏秀妍,她明知自己是何身份,还一味勾引六阿哥,令六阿哥为她神魂颠倒,甚至送了性命,此女万万不能饶恕!”
弘历摇头道:“罢了,永瑢已经不在了,朕不想再纠结这些,魏家人的事到此为止吧!”
见弘历一直向着魏氏一家,夏晴心中气恼,道:“皇上,不惩魏氏一家,六阿哥何以安息?!”
虽然弘历并非真的原谅魏氏一家,但夏晴这样紧逼不让的态度,令他心中不喜,声音微冷地道:“由始至终,永瑢都不曾怪过魏秀妍,朕若责她,永瑢才是真正的‘何以安息’。”
不等夏晴再言,弘历已是不由分说地道:“这件事朕意已决,惠妃不必再多言,退下吧。”
夏晴咬一咬牙,跪下道:“恕臣妾直言,皇上如此偏坦魏家人,传扬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说皇上处事不公,有损皇上圣名。”
弘历冷冷盯着她道:“恐怕说朕处事不公的,不是天下人,而是惠妃吧。”
夏晴听出弘历话语中的不悦,但仍是坚持道:“臣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
弘历搁下笔,起身走到她身前,冷然道:“到底是为朕好,还是因为你对令嫔心存芥蒂,从而不愿看到魏家人好过,惠妃心中最是清楚不过;总之,朕已经下旨免了他们的流放,就断无再更改之理。”
夏晴抬起头,激动地道:“是,臣妾与令嫔是心存芥蒂,但皇上可知这芥蒂因何而起,她魏静萱又”
“够了!”弘历打断她的话,喝斥道:“朕不想再听你说这些,立刻退下!”
夏晴欲要再说,翠竹在她耳边轻声道:“主子,皇上这会儿正生您的气,不管您说什么,皇上都听不进去,还是等皇上消了气再说吧。”
那厢,弘历见夏晴未有动作,冷声道:“还不肯退下吗?”
“主子!”翠竹焦急地唤着,夏晴紧咬了银牙,忍着心中的不甘道:“臣妾告退!”
在退出养心殿时,夏晴意外看到瑕月站在殿外,心中一喜,是了,弘历对瑕月一向爱重,她若开口,弘历定然会听,想到这里,她连忙道:“娘娘”
不等她说下去,瑕月已是道:“本宫都知道了,惠妃先回去吧。”
夏晴放下心来,扶了翠竹的手离去,待她走远后,瑕月跨过朱红门槛来到弘历身前,不等她开口,弘历已是道:“皇后也是为魏氏一家而来?”
迎着他的目光,瑕月道:“是,臣妾很想知道,皇上何以会突然赦免魏氏一家,臣妾与皇上多年夫妻,知道皇上并不是朝令夕改之人,定是出了什么事。”
弘历微微一笑,道:“最了解朕的,始终还是皇后。”
“到底是什么事?”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抬手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相信朕吗?”
瑕月被他问得一怔,旋即道:“臣妾当然相信皇上,只是”
不等瑕月说完,弘历已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道:“既是相信,就不要再问,总之这件事,朕会处理妥当。”
虽然弘历极力掩饰语气,仍是被瑕月听出一丝不对,试探地道:“皇上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告诉臣妾,臣妾也好帮着您一道想想。”
弘历抚着她梳成发髻的三千青丝,低声道:“没什么为难的,总之你相信朕就是了。”
瑕月始终觉得弘历话中有话,但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弘历都不肯再说什么,令瑕月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坤宁宫。
刚一进去,便有宫人禀报说夏晴来了,正在偏殿等候,进了偏殿,果见夏晴正坐在里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