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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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令胡耀宗双眉皱得越发紧,略作思忖后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你退下吧。”
秦越答应一声,快步离去,而在其走后,胡耀宗立刻回书房写下书信,命人即刻送入宫中。对付魏家人的事,他一直都遵照吩咐,将之列为最机密之事,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这些从老家召来的家奴知道,正如秦越所言,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唯一可能泄密的,就是人多眼杂的后宫了。希望颖贵妃可以想出法子来,否则这次,极可能事倍功半,达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在胡耀宗派人送信入宫之时,小元子已是来到魏府之中,换了衣裳扮作魏氏的下人,与她一起来到顺天府探监;在小元子将身上的银子塞到狱卒手中后,他们如愿见到了魏德铭。
一看到魏德铭,魏氏就落下泪来,泣声道:“真是苦了老爷了,要你这么大年纪在这里受罪。”
“哭哭涕涕的做什么,没的让人心烦。”这般说了一句,魏德铭又道:“你回去告诉阿德他们,若有官府去问话,一定要极力撇清与收受银两一事有关,刚才在公堂上,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是想坑害我们一家!”
“妾身知道。”魏氏抹了抹泪道:“如今这么一来,娘娘是否就无事了?”
“应该是吧。”魏德铭对小元子道:“请元公公回去告诉娘娘,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推在老夫身上,切莫沾染半点不利。”说着,他复述了一遍之前在公堂上关于涉及魏静萱的话语。
小元子点头道:“奴才记下了,主子若知您如此深明大义,一定很高兴。”
魏德铭道:“这是应该的,娘娘安好,魏家上下才能安好。”
“您放心,主子定会尽快想到法子救您出去,待会儿奴才会好生打点这里的狱卒,再加上您又是主子父亲,相信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于您。”
魏德铭点头之余又叮嘱道:“颖贵妃等人阴险狡诈,你让娘娘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莫要着了他们的当。”
“奴才省得。”从狱中出来,小元子立刻赶回了紫禁城,在见到魏静萱后,他将事情经过还有魏德铭让他转述的话皆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心有余悸地道:“真是险之又险,幸好老爷当机立断,否则就来不及了。”
魏静萱饮了一口雪梨蜜汁,于悠然的笑意中道:“父亲一向懂得取舍之道,只要是他主事,本宫就不担心。”
“咱们能做的事皆已经做了,如今就等着顺天府判决了,依奴才之见,老爷主动投案,又言辞恳切,退还银两,应该不会判得太重。”
魏静萱瞥了他一眼,凉声道:“谁告诉你事情皆已经做完了,还差一件。”
小元子一愣,道:“还差什么?”
“差……”魏静萱刚说了一个字,腹部忽地传来一阵抽痛,令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香菊见状连忙道:“主子,您怎么了?”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小孟子()
小元子看到魏静萱捂着腹部,脸色难看地道:“只怕是龙胎又不稳了,香菊,你赶紧去请庄太医过来。”
香菊答应一声便欲离去,魏静萱唤住她道:“不用去了,本宫不要紧。”这次疼痛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很快便缓了过来。
小元子切声道:“您脸色那么难看,还是请庄太医过来看看吧。”
魏静萱抚着隆起的腹部冷笑道:“来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那些有的没的话,根本保不住本宫腹中的龙胎。”
小元子无奈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主子还是看开一些吧。”
“本宫就算想不看开也没法子。”在静默了一会儿后,小元子小声道:“主子,您刚才说还有事情没做完,不知是指何事。”
“小孟子。”听得从魏静萱嫣红双唇间吐出来的这三个字,小元子愕然道:“他怎么了?”
魏静萱扶着香菊的手走到摆在临窗的长几前,长几上摆着一盆茶花,是花房新培育出来的品种,花呈纯白色,枝细柔下垂,甚是好看。
魏静萱折了一朵花在手中,徐声道:“你以为,皇贵妃那些人这么好打发吗?这一次,本宫抢在他们前头让父亲去了顺天府,你以为他们不会疑心吗?”
小元子不以为然地道:“就算疑心又能如何,他们陷害主子在先,主子现在只是反将他们一军罢了,他们能拿主子怎么样。”
魏静萱抚过娇嫩的花瓣,冷声道:“你想要刘奇死是不是?”
小元子一怔,“主子这话从何说起,奴才怎么会……”
魏静萱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不解决小孟子,就是在将刘奇往死路上推,咱们好不容易才在重华宫安插了眼线,绝不能就这么废了。”
小元子沉思良久,试探地道:“主子是说,让小孟子做……”不等他说完,魏静萱已是道:“你明白就好,一定要赶在她们疑心至刘奇身上之前尽快办成此事,不要着了痕迹,这会儿……长春gong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魏静萱猜的没错,小元子踏进神武门不久,信就送到了胡氏手中,后者看完信后,脸色铁青。
瑕月也在,看到她这个模样,心思微转,道:“可是计划失败了?”
胡氏沉声道:“是,父亲信上说,魏德铭先咱们的人一步赶到顺天府,他不止承认了勒索的罪行,还退还银钱,并且将全部罪行揽在他一人身上,顺天府尹已经着手调查此事”说到此处,她摇头道:“臣妾想不明白,魏德铭怎么会承认他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且还抢在咱们之前。”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魏德铭知道了咱们要做的事,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胡氏当即否认道:“不可能,父亲遣的那些人,皆是忠心耿耿之人,他们不会背叛臣妾家族。”
瑕月默然半晌,道:“还记得昨日在重华宫的事吗?”
胡氏捺下纷乱的心思,道:“臣妾记得,当时以为有人在外偷听,之后发现是一只猫。”
瑕月展一展袖,凉声道:“但是在此之前,一个原本不应在内殿侍候的人,撞翻了紫兰的茶,奉茶进了暖阁。”
“您是说刘奇?”胡氏蹙眉道:“可是之后娘娘盘问过,刘奇行径并无可疑,也没有机会偷听,那件事不过是凑巧罢了。”
瑕月徐徐道:“话虽如此,但本宫对此始终存有疑惑,所以派人彻夜盯着重华宫,看刘奇会不会去通风报信。”
胡氏惊讶地道:“这么说来,刘奇曾出过重华宫?”
“他若出过,就不会有今日的变故。”这般说着,瑕月道:“如今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刘奇用了咱们不知道的法子送消息出宫;其二,偷听咱们说话的另有其人。”
齐宽在一旁道:“奴才记得昨夜有三个人离开过重华宫,分别是锦屏、小孟子还有负责小厨房的阿季,至于他们去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锦屏是仪姐姐使了多年的老人,应该不会做出此等背叛之事,至于小孟子与阿季,臣妾对这二人不熟悉,不敢妄下断言。”
“小孟子……”齐宽低声道:“怎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小孟子就是替刘奇做证的人。”如此说着,瑕月吩咐道:“去将这三人带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嗻!”齐宽躬身正欲退下,瑕月忽地唤住他,旋即招手将他唤至身边,附耳轻语;听完钻入耳边的话语,齐宽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瑕月,轻声道:“主子,这是为何?”
瑕月瞥了他一眼道:“不要多问,只管依本宫的吩咐去做。”
见她这么说,齐宽不敢多问,低头道:“奴才这就去。”
齐宽快步赶到重华宫求见黄氏,后者得知其来意后,当即唤过锦屏道:“去将阿季与小孟子带来,随本宫一起去长春gong。”
待得锦屏依言下去后,黄氏道:“齐公公,为何皇贵妃要突然见他们几人,出了什么事?”
“不瞒娘娘,宫外传来消息,魏家人那桩事出了意外,恐怕是要无功而返,主子怀疑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乍闻这个消息,黄氏甚是惊讶,待得平复了心情后,她又道:“就算是这样,与他们三人又有什么关系?”
齐宽露出为难之色,旋即轻声说了句什么,他说的太轻又太快,黄氏根本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蹙眉道:“什么?”
齐宽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在黄氏耳畔低语,黄氏一脸震惊地盯着齐宽,好一会儿方才神色复杂地道:“当真吗?”
齐宽应了一声,又急急道:“娘娘您可别多想,主子并无疑心您之意,只是思及昨日之事,担心您宫中有心怀不诚之人,这才……”
黄氏沉眸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说了,皇贵妃是何意,本宫心中一清二楚。”
齐宽面露急色,想要再说什么,锦屏已是带着小孟子他们走了进来,黄氏拂袖起身,带着一丝冷意道:“走吧,莫让皇贵妃等急了。”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泄秘之人()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小元子来到重华宫附近,他不敢直接露面,拉着一个路过的宫人,让他帮自己去叫刘奇出来。
一看到刘奇,他便问道:“小孟子他在哪里?”
“我刚才看到小孟子随主子出去了,好像是去见皇贵妃,你寻他做什么?”听得这话,小元子懊恼地道:“该死的,竟然晚来了一步!”
看到他这个样子,刘奇不解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元子没好气地道:“主子说了,皇贵妃可能会怀疑小孟子,毕竟他昨夜曾经离开过重华宫,让我设法解决小孟子,我已经尽快赶来,岂料还是晚了。”
刘奇盯着小元子,颤声道:“解决小孟子,你是……是什么意思?”
迎着他的目光,小元子长叹一声道:“就是刘哥你心里想的意思。”
刘奇激动地抓了小元子的手臂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小孟子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碍不了令嫔的事,杀他……你疯了是不是?”
他抓得很紧,指甲仿佛要透过衣裳掐到肉里去,小元子忍着的疼痛,道:“刘哥,你当我想吗?但这是主子交待下来的,我不能不做。”
刘奇咬牙切齿地道:“令嫔娘娘到底要做多少害人的事才肯罢手?!”
小元子慌忙捂了他的嘴道:“不要乱说话,万一传到主子耳中,你我都有麻烦。”待得放下手后,他惭愧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当时没去找你,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刘哥,我……我对不起你。”
刘奇以为小元子是真的心存内疚,连忙安慰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令嫔娘娘……唉,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停顿片刻,他又道:“要不然你劝劝娘娘吧,让他放过小孟子,他不会乱说话的。”
小元子叹道:“刘哥你还不明白吗?若是小孟子不死,他一定会供出你托他带银子给我,到时候,死的那个人就是你,仪贵妃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难道你想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刘奇被他的话吓得浑身哆嗦,手足无措地道:“那可怎么办?小孟子……”话说到一半,他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尖声道:“糟了,小孟子已经被主子带走了,他……他会不会把我供出来,要是说了,我……”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连眼泪都出来了。
小元子眸中掠过一丝厌恶,假意关切道:“刘哥你先别紧张,等我回去问问主子,或许她会有法子;若是我来之前,仪贵妃问你话,不管她如何花言巧语,你都千万不要承认,等我们想法子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刘奇慌乱的应着,在小元子的安慰下回到了重华宫,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
黄氏一路来到长春gong,在朝坐在上首的瑕月行了一礼后,神色僵硬地道:“臣妾遵照皇贵妃的吩咐,将锦屏三人带来了,听凭皇贵妃问话。”
瑕月微微一笑道:“有劳仪贵妃了,请坐。”
待其坐下后,旁边的胡氏低声道:“姐姐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是否身子不适?”
黄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本宫没事,妹妹无需担心。”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无事,不过她不愿说,胡氏亦不会多问,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锦屏几人身上。
瑕月一一扫过三人,道:“昨儿个夜里,你们都出过重华宫是不是?”
锦屏惊讶地看着瑕月,点头道:“是,有一个相识的宫女问奴婢借银子,奴婢见主子歇下了没什么事的时候,便拿了银子过去。”
瑕月点一点头,看向阿季道:“那你呢,你又去做什么?”
阿季连忙道:“回皇贵妃的话,奴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