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靡全血族-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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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我不记的隐形飞机藏的地方这么远，”伊夫问着富兰克林，来的时候他们是由李敏先生带着，自然是速度如飞，现在步行回去，简直要命！
“没多远了。”富兰克林走在前面，挡住头顶的阳光看向远方，他在人类世界呆久了，简直和人一模一样了，还包括行为和举止。
伊夫叹了口气，又抱怨了几句，然后对着一颗光秃秃的树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棵树我们刚才路过了呢？”
富兰克林放慢脚步，伊夫差点撞在他的后背上。
“枯树都长的差不多，林恩，你想多了。”伊夫的日行者本名叫林恩，富兰克林总是习惯这么称呼他。
“噢噢。”伊夫回应道，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示意继续带路吧。
黄沙漫天的长途跋涉，已经接近中午了，太阳的热度达到了顶峰，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伊夫的鞋子里都是沙土，烫的他走走停停，名副其实的吸血鬼地狱。
“富兰克林。”伊夫抹着脸，问道，“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少啊？”
“林恩，你想聊点什么吗？”富兰克林回过头，他看到伊夫快要融化的样子，眨了眨眼睛。
“就说说咱们家族的事情吧。我不在族里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就没有选举个领导者吗？”伊夫压了压草帽像对太阳的再次妥协，聊聊天能让他的感觉好一点。
“你的养父，也就是前首领唯一指定了你为继承人，规则是已定的，我们不能违反。”富兰克林解释着，他像是在开玩笑，又补充了句，“除非您死了，林恩，不然规则是不会打破的，作为我们这种已经接近消失的种族，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都会遵守规则的。”
伊夫也跟着笑起来，他摊开手，耸了耸肩膀，同样像是在开玩笑。
“看来我是极其碍事的人了。”
……
越往前走，黄沙越浓重，能见度越低，富兰克林停下脚步，后面的伊夫也随之站在原地。
止步后，黄沙竟忽然变得稀薄起来，渐渐散去，周围的景象显露出来，依旧是几排枯树，正是伊夫刚才问到的。半天了，他们其实都是在原地打转。
伊夫往后错开距离，草帽压的更低，看不见表情。
“这一带的树长的还真像，真是难为你的障眼法了，富兰克林。”他毫不客气地说着，果然他的感觉没错，日行者家的人都擅长幻术，刚才的混淆视听就是富兰克林的杰作。
富兰克林背对着他，也是不慌不忙。
“首领，您和我走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下了，我会轻轻地让您睡去的。”
“你挑在这个时候下手，也太处心积虑了。”伊夫能明显地感觉到富兰克林的情绪变化，他冷冷道，“让我猜猜，说不定你对我动杀念的时间比查尔斯都要早呢。”
“哈哈哈。”
富兰克林笑声尖利：“林恩，我可是一直都关注着你的动向呢。”
“从你脱离了人口控制计划开始，我就密切注意你的情况，算起来，我确实是你的粉丝，千真万确。”
富兰克林曾经用过伊夫的小迷弟身份，他确实对伊夫非常了解。
伊夫低下了头，刚才战斗胜利的喜悦被一扫而空，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同族人，一个被破坏殆尽的家族，却还要面对内部的叛乱。
帽檐几乎将脸部遮挡，其实他也在观察着富兰克林，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兄弟，成为家人，可对方还是走出无法挽回的一步。
“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领导权吗？”伊夫咬着嘴唇。
“就这一条还不够吗？！”富兰克林突然大叫起来，周围树枝上的乌鸦被惊吓，四散逃走，“我们日行者家需要延续，需要振兴！我们不能窝囊的生存下去了！”
“而你呢！林恩！你拥有着首领的头衔，却失去了记忆，变成了弱鸡吸血鬼混在帝国之中，我真的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暴死街头的消息，然而却只有平步青云的报道传来，呵呵，真是个笑话！你在帝国过的越来越好，而我们却要忍受着躲躲藏藏的伪装，明明身边的人类像美食一样诱惑着我们，却连吸血都变成了禁忌！”
“可我现在回来了！”伊夫力图争辩着，他的口吻并不严厉，更像是在劝说。
“我们一样可以振兴日行者家的！富兰克林，我甚至可以给你更多的权利，只要是对家族有利的我都愿意与你商量，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了，你为什么今天还要和我翻脸！”
富兰克林的脸变得苍白，牙齿外露，眼睛的颜色变得浑浊，带着淡淡的猩红。
“太晚了，林恩，我……无法接受你的到来。我为日行者家奉献了一切，我才是当之无愧的首领，而不该是你让给我的，我要的是——名正言顺！”
……
伊夫闭上了嘴，富兰克林说的都是实话，更是他的心里话，他动杀念的根本原因就是——无法接受伊夫存在世上。
“你的命太大了。”富兰克林又气又笑，十分癫狂，“我曾经给你的医院检查结果动了手脚，让你不再怀疑自己的身份，专心为查尔斯效力，我等着你被整死的那天！可惜查尔斯的计划与日行者家族期望的背道而驰，你死了情况会更糟，我才决定改变计划扶持你，优先干掉了查尔斯。”
“接下来就该是你了。”富兰克林瞄了眼雷德的棺材，“你伙伴的棺材被我动过手脚，他不可能出来救你了，就算强行突破，烈日也会在瞬间让他化为乌有。”
“你会有一场很棒的葬礼，我会告诉世人，日行者家的首领为了帝国在战斗中献出了生命，凶手是罪不可赦的查尔斯！他已经被制裁了！”
“日行者家会沿着你铺好的道路在帝国谋得一席之地，你会是大家的英雄，放心吧，我会带领着族人走的更加长远！”
“够了！”伊夫粗暴地打断他，手指关节不住地抽搐，指甲陷入肉里，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绝路。
数秒的安静，伊夫抬起头，他终于露出了面庞，表情颇为复杂，眉宇间有着几分伤感，嘴角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看得富兰克林摸不到脉络。
“我的兄弟。”伊夫润了润嗓子。
“我能活到现在，是在经历了背叛和死亡的双重打击的，你说我是不是该长点记性呢？”
富兰克林听出了话里有话，他警惕地看看周围。雷德被封印在棺材里，不会有人来救他，可伊夫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看看这里，我是不是少了点东西呢？”伊夫抬起手，手腕上面空空如也。
富兰克林睁大了眼睛，他有印象，在伊夫曾经的告别棺材秀上，他手腕上的手表发挥了重要作用！
难道……
他顺着伊夫的视线猛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腰际，上面正别着一块手表！是伊夫刚才撞到他的时候别上的！
他更加措手不及的是——上面的倒计时刚刚结束了！
“布纳纳研究出了一套白痴的援护系统。”伊夫交叉着手臂，保持着微笑，“只要我启动了援护，就会有一口棺材从实验室里飞出来，定点到我所在的位置上，然后……”
“不！”
富兰克林要去毁掉表盘，身边却刮起了奇异的风，随之一声巨响，一口棺材从天而降，将他罩在其中，分毫不差！
棺材死死地扣住地面，伸出无数个固定螺丝，像钻井一样深入地下，牢牢地封死了。
它立在地面上，如同是纪念碑一样，这就是布纳纳发明的白痴援护作用。
“哇喔！小家伙的发明终于有用了！”伊夫击掌叫好，走上前去。
“棺材是合金材质，能抵御高温，爆炸，断裂。噢，差点忘了说，如果没有我本人的认证是不可能打开的，对你来说是名副其实的‘监狱’了。”
伊夫靠在棺材上，里面的声音他听不到，但是知道外面的声音可以传进去。
“富兰克林，我本不想这么做，就算是我知道你以往的所做作为，都没有对你动任何念头。没想到你对我恨的那么彻底。”
他的声音阴冷下去，说出所了解到的一切。
“我的伴侣雷德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向布纳纳提供了猎魔人时期的资料，布纳纳顺藤摸瓜翻出了更多与刺杀我有关的资料。”
“其中我们发现，在人类世界里，日行者家族雇佣保护我的人，和雇佣杀死我的竟然是一个人。那就是你，富兰克林！”
“我在去人类世界的时候，你一方面代表着日行者家族雇佣猎魔人暗中保护我，一方面又雇佣其他的猎魔人杀死我，从最先的遇刺开始，再到我第二次去人类世界，每次都被猎魔人袭击！你营造出有另外一股势力要置我于死地的假象，其实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罢了！更精彩的是，你假惺惺地扮演了我的人类朋友上演了一次死亡，如果杀死我的计划成功了，你不仅可以洗脱嫌疑，更能得到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光辉事迹。”
“处心居虑，你也是演的够卖力了，和查尔斯比起来，你的手段更卑鄙。”
伊夫拍拍棺材，该说的都说完了。
这里会是你的牢房，我亲爱的小迷弟，不过有一点你不用担心了。
我会带着日行者家族重返历史舞台的。
伊夫回过身，蹲在雷德的棺材旁。其实雷德在飞机上的时候并没有和他亲热，而是把富兰克林指使开，两个人共同商量对策，伊夫真的想给他机会的，只是一旦疯魔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人类是，吸血鬼更是。
咚咚，他敲着棺材板。
“伙计，放心吧，我没事。”
“都结束了。”
……
……
*******
查尔斯计划彻底败露了，血族迎来了巨大的动荡，内乱，恐慌，还有经济倒退。
就像伊夫说的那样，月亮永远会在固定的位置升起，所有的困难也终将融化在月色之中。
在雨果先生及多方政客的努力下，帝国恢复了平静，更恢复了生机。
伊夫作为事件的主要功臣，获得了帝国的嘉奖，更保留了贵族的身份和日行者首领的头衔。日行者家族也作为新的党派加入了血族。
他们到底能不能被血族接受，这点倒是要感谢人类的同化，血族受到人类文明的影响，也渐渐有了接纳的胸怀，总之，伊夫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查尔斯的遗骸就留在了南部地区，他的余党被清剿，当地给他建了墓穴，作为警告世人的标志。富兰克林还关在棺材中，那里建了一座监狱，由执行局的人看守，他今后的日子注定是乏味无聊了。
其他人嘛，雨果先生现在是帝国第一财阀了，用伊夫的话说，简直富得流油！可以成为一生一世的朋友；哈迪先生接替了尼尔的位置，成为了热吻的首席执行官，他简直是个工作狂，公司的收益好到没话说；布纳纳继续着稀奇古怪的研究，听说他还找了女朋友，是一个万圣节的涂鸦消防栓，等着失恋吧。
至于另一个人，李敏先生。他是全方位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动向，只是在若干年之后，伊夫收到了一张明信片，上面是来自南极的邮戳。
明信片上没有任何内容，只在签字的地方出现了东方的字体，伊夫去查了下，那个字是“李”，他确定是李敏先生寄来的，看来他过的挺好，都玩到南极去了，大概正在用那双新眼睛在看世界吧，估计他的新朋友是一只企鹅，或者是一头海狮。
总之帝国无论乱成什么样，唯独伊夫他们独享着惬意生活。
……
夜幕低垂，满天繁星。
伊夫走在波斯地毯上，推开带有厚厚窗帘的落地窗，来到阳台上。就算他可以直面白日，也总是看不够这星辰璀璨。
“外面冷。”
身后传来雷德的声音，伊夫感觉到肩膀上的温暖，雷德为他带来了毛毯。
“这可真舒服。”伊夫紧了紧毛毯，把雷德拉到身边，分了一半给他。
两只体温都偏低的吸血鬼依偎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在温暖谁了，但他们的内核却从内到外地散发着温热。
“又一年了。”伊夫低语着。
“明天去给老伙计扫墓吧，多带点祭祀品，尼尔在地狱收到后，一定会高兴的。”
雷德点点头。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们都会按时出现在尼尔的墓地前，永远纪念他们的朋友。
带着湿气的夜风正穿过敞开的阳台徐徐而入，雷德将伊夫搂的更紧，他们有漫长的时间来感受对方，是真真正正的一生一世了。
雷德成为了暗夜的使者，伊夫变成了烈日的行者，当月亮和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