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三国-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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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好吧!”陆离苦着脸望着周围,“我又没盗墓摸金什么的,伤天害理的事一样没干,怎么也会触动机关?”
震雷电光闪烁,兑泽毒沼沸腾,巽风阵中狂风大作,艮山阵里岩石云朵像磨盘互碾,又似犬牙交错——哪一阵都是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为求生只有拼了!”陆离咬着牙正要硬闯,心头却冒出一道灵光。
“《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八阵图是怎么被破来着?!”陆离立刻回忆起陆逊火烧八百里连营后追杀蜀军,误入诸葛亮所设八阵图,而诸葛亮岳父于心不忍引陆逊出阵的桥段。
“乾天,天覆之阵。
坤地,地载之阵。
巽风,风扬之阵。
艮山,云垂之阵。
这是四正。”陆离引动星力,尽力抵挡这四阵的压力。
“震雷,龙飞之阵。
兑泽,虎翼之阵。
离火,鸟翔之阵。
坎水,蛇蟠之阵。
这是四奇。”星力像触须一样寻觅着这四阵的弱点,在变幻莫测中探测周围的情况。
八阵之中,有一阵为生门,《三国演义》中,陆逊正是藉由这个生门逃出。陆离细细思索,究竟哪一阵才是所谓的生门?眼见八面被围,陆离的心中却笃定起来——早在为宁儿等人断后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自己是个死人了,如今捡回一条命,哪还有怕死的道理?
破阵,难道只是为了求生?陆离笑了笑,叹自己还是有些傻。
破阵,确实是为了留有一条性命。但留着这条命,最终是为了守护那些自己想守护的人。
这……就是生门。
从陆离手中释放出的星力一下子消失了,不受任何抵抗的水火风雷犹如怒兽般向陆离扑来,陆离却只是闭上眼睛,坦然微笑。
等到陆离徐徐睁眼的时候,那些异象已经不见了,刚才还要毁天灭地的景象,现在都霹雳火落地寂无声了。
“我死了吗?”陆离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浑身赤裸,衣袍尽毁,身上却没有伤到一根毫毛。
“什么都没变吗?”陆离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前所未有地清晰明亮。
揉眼的手,也仿佛是蕴藏了从未拥有过的力量。甚至连思维也似乎敏锐了许多,仿佛只要自己开始思考,周围的一切就会变得迟缓。
这是怎么回事?陆离不禁有些诧异,他再度调动星力,轻轻运至两指之间。
冒出来的不再是银白色星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寸许长的异彩华光从指间射出!
这是什么东西?陆离见到这陌生的力量,心中又喜又惊。他伸手划过岩石,华光就像是切入水中一样,竟然毫无阻力地切了过来。再看看石头,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看到这情况,陆离吓了一跳:“咦?怎么我的星力连一点划痕都造成不了了!”他连忙伸手去摸那块石头,却只是这轻轻一推,坚硬的石块就发出一声脆响,沿着陆离刚才用华光切过的痕迹,石头的上半部分滴溜溜地滑了下来掉在地上,而断口光滑得几乎能当镜子照人。
陆离再看看自己指间的星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自己终究找到了八阵的生门,这便是:向死而生。
在陆离了悟到生门奥义的那一刻,八阵的力量全部灌进了他的身体。原来的星力完全得到了升华,此刻,他的星力虽然没有提升,性质却几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能量。
随着陆离手指拨动,霜华与火焰同时跳跃,花卉和尘土一起飞扬,风云雷电晦明不定,天地万象尽在其中。陆离松开对星力的驾驭,那一寸光芒也顿时消失。
他知道,在这一刻,自己遭遇了真正的奇遇。剑圣的传人,也终于得到了自己得意的剑。
在八座已经沉寂的石阵间,陆离心中所有的激动都化成了眼角的一滴热泪。死里逃生已毕,他却感到自己似乎再也不会面对死亡时怂得一逼了。
八阵石墙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其上镶嵌的人骨符文全部黯然失色。现在,就算陆离再用星力激发它们,它们也没有任何响应了,徒留那些可怖的人殉古迹。看着身边阴冷的环境,陆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要走了,离开以前给你起个名字吧。”陆离合拢两指,看着华光毕现,喃喃低语,“万花筒?千星变?宁儿会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呢?”
蓦然间,他想到了一句好诗。
“功名终究三尺土,天地初开一寸光。
你的名字,叫一寸光。”
第131章 误入厨房()
赤身裸体的陆离几乎是搬了一天一夜的砖,浑身冷得起鸡皮疙瘩,这才把泥土夯实成一座阶梯。他没有破坏八阵古迹,毕竟这是文物。但至于附近的泥土……陆离放眼望去,不觉想笑。没想到一寸光的力量如此强大,第一个用途却是用于挖泥巴做台阶。
不过,这三天里陆离也不是没干其他的事。藉由一寸光的无穷变化,陆离总算是可以把所述诗文的意境完美呈现出来,从而化出一场美轮美奂却又极具杀伤力的幻境。
望着自己搬砖做好的登云梯,陆离手捻一寸光,像使用画笔一样轻轻戳点。
“登高何处见琼枝,白露黄花自绕篱。”
“登高”,是陆离爆发星力一跃而起,踩着土梯直到最高点,然后身体化为鸿毛一般轻盈,向上一个猛冲。
等说到“见琼枝”一语,一寸光立刻刺向陆离头顶上触手可及的岩层,再通过一寸光疾发星力,洞穿这些岩石,让数道天光像是琼枝一般透入地下。
至于“白露黄花”,就是陆离的一阵剑法秀了。王越传授的剑法如削如切如琢如磨,顺着陆离打通的“琼枝”剜下岩层、轰击泥土,打出足够让陆离一人通过的空隙。让陆离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在这些岩层中,陆离竟然发现了冰晶。
难道天气如此寒冷,让泥土中都渗入了冰霜?陆离皱眉不已。
直到陆离再度落到泥土阶梯上,他的头顶已经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长度近二十米的洞。这期间陆离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但对于挖通如此长的“隧道”工程而言,这样的效率绝对是堪称恐怖。
“呼……”陆离小试牛刀,心底美滋滋地,实在是佩服自己能搞个这样的大工程。随即他纵身一跃,直直窜向隧道。眼看脚下的八阵遗迹,这还真是有“登高临旧国,怀古对穷秋”之感。
飞到极限时,陆离立刻伸出四肢,抵住周围,眼看离地面只有十步之遥,他调整呼吸,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不顾泥土落在脸上。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回到地表之后,立刻要给自己搞一件衣服!自从昨天衣服被八阵图烧了个干净,陆离可是一直赤身露体地在忙!
哗啦!陆离像个土拨鼠似地破土而出,眼睛匆匆往旁边一扫,陆离发现自己竟然挖到了某户人家的屋子里。可别说,这家屋子不仅干净整洁,而且装潢得非常漂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居所。
更难得的是,主人似乎没在!
陆离连忙窜了出来,四处搜找衣物。看到有件粗麻衣裳,陆离就像见到了金缕衣一样扑上去,匆匆穿好衣服,他这才安心下来。时值正午,这家厨房里正传出一股食物的香气,不闻这香味还好,一闻到香气,陆离立刻发现自己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忙贼兮兮地溜进厨房里。
一个大铁锅里正煮着猪肉和野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这在汉末时可是普通人家的高配饭菜!看来这家人还真是有钱,在汉末竟然能吃得起肉。而且这锅还不是一般大,像是给大群仆人炖菜用的大锅,而不是给主人烹饪精美食物的小灶。
连仆人都能吃上肉?!陆离瞠目结舌,心中直觉这一家主人绝对是豪富。
然而锅里炖着这么好的食物,陆离却不见有人看灶台,四下瞅瞅,只有一大捆柴垛在屋角。虽然心下疑惑,陆离也顾不得其他了,他咽了咽口水,嘴里连连说:“但愿屋主不怪我偷吃,以后一定还这个人情!”
说完,陆离顾不得烫,连忙拿了个汤勺,从锅里舀肉出来,刚凑到嘴边吹一吹……
啪!陆离后脑勺上狠狠挨了一下!
“哎呦喂!疼!”陆离说的可不是后脑疼,那一击力道小得根本就像有人在后面推了推脑袋似的。
痛的缘故是陆离把嘴凑在盛满滚烫汤汁的汤勺边,这一棒槌直接把他嘟起吹起的嘴巴给捶到了汤里,烫得陆离像头挨刀的猪一样惨叫不迭。
陆离甩开汤勺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漂亮姑娘手握擀面杖,一脸惊恐地瞪着陆离,显然她是从屋角的柴堆里钻出来的,身上还挂着些碎木屑。
看到这个女子尽可能长大了她的樱桃小嘴,陆离神经紧绷,赶紧一跃而上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没有恶意!”几乎要把女子掐死的陆离如是说,“我就是想吃点东西,请你不要喊!”
女子连连挣扎拍打着陆离的手,陆离才想到自己一时紧张,太用力了,连忙放开了女子。女子几乎被陆离捂到窒息,陆离手一松,她顿时瘫软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离满心罪恶感,自己无缘无故擅闯民宅,这本来就是件大罪过了;更何况女子看起来是屋主,自己闯进别人家里偷吃东西,女主人也就合理反抗了一下,自己差点失手把女子给杀了。见到女子咳嗽,陆离也顾不得自己的嘴肿得更香肠似地,连忙扶起女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从哪儿钻进来的!”女子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又见陆离不像是个坏人的样子,这才略余警惕地问道。
陆离百口莫辩:“我……这说来话长!敢问姑娘,这是哪个地方?”
女子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扑掉身上的灰尘:“这里是长安月满楼,我看你不像是有钱人家,误闯到这里,被发现了多半会被打死。你还是快走吧!”
这里果然是长安!陆离心中一喜,正要告辞女子,去探听长安城中的虚实。可前脚刚转步,陆离后脚就生了根。
闯入别人家里原本是不该,但听到姑娘说的话,陆离却起了疑:“你这话说得,听起来这里不是你的家?”
女子点了点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眼泪立刻就挂起来了:“你没听过月满楼吗?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看你也是个辛苦人,赶紧跑吧!要是被厨子回来看到,你一定没命了!”说着,她从锅边摸了两个饼塞到陆离手里,柔弱的双手推着陆离就要把他往外赶。
“打住!”陆离好歹是个星术师,那里是这弱女子能推得动的?
他一把撑住门,原本想着拿了人家的衣食得赶紧离开免得多惹事端,听到女子这么一说,陆离立刻意识到她身陷险地。这一下子,陆离反倒不愿意走了。
正当陆离撑住门岿然不动的时候,他猛然看到地上落着一方手绢,显然是这姑娘摔倒在地时不慎掉落的。
那一方手绢上,绣着四个字。
开阳玲珑。
陆离心中一震。他记起自己第一次打仗的时候,遭遇的那个年轻军官。
开阳、玲珑,这不正是那个年轻军官的遗言吗?
“你就是那个姑娘?”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陆离往身上一摸,才发现军官嘱托给自己的遗物,竟然已经随着被八阵图烧毁的衣服一起,灰飞烟灭了。
第132章 歌姬卞玲珑()
“你认不认识一个军官,大概是二十岁年纪,长得挺帅?”陆离问道。
女子哀伤地笑笑:“我认识的二十岁左右的军官实在太多了,光凭你说,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你是当垆卖酒的卓文君吗,女人几乎不出闺,你怎么能认识这么多人?”陆离不由得打趣道。
女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瞥陆离,把垂到面前的一缕刘海撩到耳鬓:“我是个歌伎。”
歌伎。听到这个词,陆离的心脏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这下好了,随口开玩笑,结果伤着人姑娘自尊了。
歌伎,在这个时代的地位比娼妓高不了太多,虽然理论上是只卖艺,演奏乐器、表演歌舞即可;但实际上,少不了有些客人揩油,而且这个“有些”是指绝大部分。有些技艺不足以让自己吃饱饭的歌伎,更需要自己出卖色相以留住客人,那些在恩客向歌女伸出咸猪手时,歌女们加以怒叱的情节,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至少这个时代是如此。
了解到她的身份后,陆离心中对这个女子顿生怜悯。
“你叫什么名字?我带你离开这儿。”陆离挺起胸膛道。
女子眼中的希望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