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through the time-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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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静,人还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唤了几声不见反应。
Bobo说:“你别来劲啊,还闹?”
任他多大嗓门吼,床上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十一 下
Bobo看着他瘦弱的整个身躯,看着一身的伤痕累累,突然心中一软,想起他刚才的恐惧,也不是空穴来风,他被他好朋友用枪射击,差点死掉,他不小心害死弟弟,他父母曾经放弃他,他以前受过很多伤,他看起来那么寂寞无助,他一直撑着自己,重重一跌后又爬起,孤单的摔得鼻青脸肿,却没有人能分担一点点,也得不到什么安慰和爱。
想到这些Bobo只觉自己刚才过分了些,便轻轻坐在他身边,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非常柔软的头发,缓缓包容他的手指。
“我很抱歉……”他开口,“……刚才那样对你。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藤条的厉害你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我是想你得按时上药,你一直在那里歇斯底里,我没法让你安静下来,但是我不想你受伤害……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不好的回忆,可是我一直没有耐心听你说,其实你什么错也没有……我相信你。你是那么好的人,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要伤害你……”
躺在那里的人依然非常安静,比起方才的歇斯底里,现在又安静得过分。
“你不说话,生气了?”bobo笑着拍他的头,“别这样。昨天我去alex那里,他管你叫pippo,说是你的昵称,非常可爱的名字,很适合你……”
“他叫你pippo,我想你们过去一定很要好,可是他却伤害了你。那么以后我也叫你pippo,但是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bobo 觉得自己从没对谁这样细致耐心过,但叫做pippo的人依然岿然不动,他只好无奈的继续想词:“我和stephen说留住你的杀手资格,我觉得你很可爱也很机灵,对人又好,我想你一直做我的搭档,所以我替你挨了6下藤条,不过没什么大关系,早说以现在的肌肉条件完全可以承受,然后明天我要去被关一个月的禁闭。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因为你可以继续做我的搭档……我刚才有点过分,不过我觉得我会是个好搭档,现在你乖乖起来,我做饭给你,你没试过……怎么样?”
pippo的身体微微动了动,他的头从枕头里拔出来,偏到一边,咕哝了一句。
Bobo问:“你说什么?”
“你把我捆得太紧了……很疼。”
这时bobo才发现他还没松开他,急忙把衣服解下来,扶他站起来,见他脸上有不太清楚的指印,眼睛红肿,看是趴久了且情绪激动所致,便笑着捏捏他下巴:“下手有点重。”
Pippo不答,似乎还有一点点赌气,他活动手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那样捆着我……别人不知道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然后他低头笑了笑,情绪已然恢复。
Bobo没太注意他的含义,便随便笑,“那也没什么。”
Pippo抬起头,眨眨眼睛,“没什么?那你对我有意思?”
Bobo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刚才自己那一系列粗鲁动作,才意识到有些不妥,看对方正一脸讥诮,瞬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正色起来,警告道:“什么有意思?又说鬼话,不许闹了啊。”
Pippo表示自己不闹了,可是得要个说法。
Bobo便说:“你要什么说法?”
Pippo听他这么一问也一时不知道要个什么说法,在那里想了半天,说:“恩,但是……”
Bobo才不要跟他纠缠,假意厉声打断道:“行了你,不许说话了。你把我惹火了,晚上不给你饭吃!”
Bobo 走到厨房,从事所谓的做饭活动,不过就是从冰箱里拿出一些东西,顺次放如微波炉里,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想起了方才和pippo在床上的纠缠,做的时候无意,现在想来居然有些摇动,想来定力果然不行,连男人都可以让自己反应,又或者这个男人与众不同?谁知道,他觉得有点复杂,便没往下想去。
Pippo一直站在厨房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揉着手腕上的红肿……
十二
第二日,bobo按规矩去关禁闭。
临走前,嘱咐pippo说:“你一人在家记着按时擦药,要是让我发现你不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Pippo便笑:“你那么凶,我怎么敢。”
所谓关禁闭,并不是常用的惩罚手段,也是个有点走形式的方式。
过去的禁闭方式是将人关进暗房,一段日子不见光日,用寂寞和黑暗作为折磨和惩罚。
而stephen的禁闭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过是种叫他安心养伤的方式,肩膀上的枪伤和12下的藤条不是小伤势,也许加上需要缓和PAOLO
MALDINI与己方的矛盾激化,bobo恐怕需要首当其冲的被保护起来。
他被送到郊区的一桩公寓楼,住在其中一间套房内,整幢大楼呈封闭状态,有保安送一周的口粮后离去。然后他就要在一片寂静中生活。
窗子大开可以听到外面城市内的喧嚣,当然与他无关,他只在屋子里老老实实啃面包和煮面条,没有任何电器知道和联系外界情况。他每日摊在沙发和床上醉生梦死,无止境的睡觉,睡饿了便起来吃饭,开头几日还无所谓,只当休息,到一周过后便已觉憋疯似的,屋子里除了拖鞋在地上蹭来蹭去的声音再听不到别的了,他却经常出现幻听,好象有人在耳边说话,想来自己果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还有三周要熬,他于是继续咬牙醉生梦死。
他觉得自己在变胖,慢慢沉重在沙发上起不来。
第二周的一个中午,他在睡梦里忽听到“砰砰”的声音,睡眼惺忪的起来,顺着声音望去,懵懂中见有几颗小石子从下面抛上来,敲打自己的窗棂。
真是诡异的情景,楼下除了一群看楼的保安应该也没旁人了,是谁在和自己做恶作剧。要么又是幻听或幻视,想着又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3点,清醒过来后便晃悠悠爬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
当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夏季的白昼和蝉声给摆得好长。
有个人站在热烈的艳阳下,左手插着兜,斜着身子晃来晃去,右手抛玩着小石子,很百无聊赖的样子,是pippo。
Bobo有点惊喜,刚想叫他,却见他鼓着腮帮子烦闷的样子有趣,想想便靠在窗边不出声的兀自打量。他正做着无聊的小动作,想必是在底下呆了有一会儿了,居高临下的角度看来,显得更加骨感。白色衬衫反射着有一点点耀眼的光芒,他有漂亮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泛黄。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bobo向楼外望了望,有几个保安形式化的在那里转来转去。想必是默许了他。
正想着,冷不丁,pippo用手搭着凉棚向上望,正望见他趴在窗台若有所思的目光,即刻明白他发现自己良久了,便冲他投了块小石子表示不满。
“你怎么混进来的?”bobo接住石子,笑道。
“我和他们说了一声,我有证件的。”
“这里可没有探视的规矩。”
“我只说在你楼下看一看……又没说要见你。”pippo仰着张脸,反射着阳光,非常精致的神情与脸。他眯起眼睛,看不清楚高处的朋友,只觉得是一圈金色的光晕。
“那你扔石头干吗,想砸死我啊!”bobo很高兴,面子上却依然生硬非常。
“恩……我想看你在干吗?”pippo解释。
“正做春梦呢,被你砸醒了。”bobo不满的耸耸肩。
“哦,那你回去好好做吧。”pippo撇撇嘴,转身要走。
“算了,你既然来了,我们说说话。”
两个人抻着脖子扯着嗓子聊了会儿天,互相问候一下伤势,pippo这边已经开始参加一些任务了,他说:“我们上次搞砸了,stephen不再给我好case做了,无非是鸡零狗碎的小任务。”
“那也好,危险性小,等我出去,我们玩笔大的。”
Pippo点点头,“我觉得你一定是呆闷了。”
“那你不早来看我?”
“我本来想到半个月时候再来的,那个时候你寂寞到了极限,我好来当个救命稻草,你感激泣灵着说不定对我说话也会温柔点……”
bobo笑起来,“你就废话吧。”
胡扯了大概半个小时,pippo开始绕着大树跳,顺便活动僵直的脖子。
Bobo使劲叫他:“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了?”
“我脖子疼。”
Bobo便笑:“那我们不说话好了,你可以在底下跳个舞给我看。”
这个提议吓得pippo忙跳回来,继续仰起头,“什么?”
“你不会跳舞吗?围着大树跳个钢管舞看看……”
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肆无忌惮的对他笑,做着调戏的神情。底下的朋友便拿起石子砍他。
两个人就此问题纠缠了一会儿,最后都做了让步,bobo终于不叫他跳钢管舞了,改求他唱歌给自己听,pippo被烦扰多时,便也退一步决定唱首歌给他听。
Bobo想pippo素来喜欢音乐,对歌曲极有研究,唱出的歌曲必定不同。
可没想到pippo站那儿琢磨半天,最后唱出的却是一首极流行市场的情歌。
那本是最最浅白直接的歌词,最最普通和谐的旋律,但此情此景下,仔细听来依然有点点动人情怀,bobo觉得很好听。
他托着下巴,对方开始仰头望着他,所以他能看清楚他的脸他的眼睛,那样淡定的眉毛和睫毛下,眼睛像风吹过的稻田,时而露出明亮的青光,一闪间暗下去,瞧得人惶惶的低低的。
那是某个城市夏日的午后,树阴匝地,蝉声喧天,日子很长很长。
后来,唱歌的人许是发现他的目光逼视,便慢慢把头低下去,声音也就慢慢放低,唱到最后,低不可闻,最后一句还没唱完,就急急的收尾,仰头问他:“怎么样?”
他收尾收得很匆忙,bobo没反应过来,托着下巴的动作一时不能变化,于是又借此看了他半天,此时金风细凉如水,底下的人微笑的仰头,期待的望着自己。
他笑了笑,耸耸肩道:“恩……不是我说,真难听!”
pippo却不被打击,听到这话如听到表扬般的眼睛一亮,向前走了一步:“真的吗?那我明天再来给你唱!”
说着,便笑着招招手,跑开了。
Bobo也冲他挥挥手,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一片金黄色中,才离开窗台。
自此,每隔两天,pippo便跑来和他聊天,bobo想起当初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时候也不见得如此多话,可见距离总是产生美感。
而他们的话题从不见营养,却是他禁闭生活唯一的乐趣。
Pippo说话算数,每天必然唱歌给他听,只是bobo颇头大的发现,原来他聆听研究的那些音乐纯属白搭,他只会唱那么一首歌,每天叽里呱啦的唱完,便笑嘻嘻的抬着头期待bobo满脸的黑线,然后高高兴兴的跑走了。
然后bobo便坐回到沙发上,打哈欠,继续他颓靡的睡眠生活。
这样的话,安静的生活中总算多了些声音,于是幻听消失了,只是更要命的是,在睡梦里总是听见有个人在耳边轻轻的唱着阴魂不散的恶俗情歌:
“我会紧紧拥你在怀里,
我无法抵挡你的魅力
爱人啊
我愿为你做尽傻事
无庸置疑
你知道我并不介意
并不介意
是的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知道
在你身上
我已找到
无尽的爱……”
不过听多了,bobo居然觉得那样酸溜溜的直白歌词,却真真有着能让人浓楚的化不开的魔力。
一个月的时光静悄悄的流过,当bobo恢复自由的时候已近金秋。
Pippo有任务做,所以来接bobo出来吃饭的是alex。Alex将禁闭前没收的通讯器材恢复使用交给他。
“恭喜你啊!可算出来了。”
两个人按老规矩跑去布罗基的餐厅。
一进门,bobo便觉气氛较之过去有些不同,他做杀手多年,对同类的气息有些异乎寻常的敏感,平日这里的确会有同行潜伏休息,但今天未免有些多,且大多数为不相识的。
坐定后,看布罗基没像往常一样亲自过来招待,只是远远的对他招了招手,于是他很多张桌子上的人也随之向他投来一瞥。
Alex一边喝水一边微笑,“感觉出不同了?”
“发生什么事了?”
alex没有马上作答,只是环顾四周,“你觉得人多起来了是吧?”
“恩,多数不认识。都是新丁。”
“对,stephen这回收了笔狠的。”
“怎么说?”
“你记得他一直虎视眈眈多年的罗马城的……”alex做了个手势,bobo即刻会意。
多年前,在PAOLO MALDINI还未能与其分庭抗礼时,stephen的势力的确曾经无人企及,大小帮派集团无不服服帖贴,只是在罗马城有几颗眼中钉虽然孱弱,却一直未能拔掉,近年来,stephen年岁渐长,锐气消减,开始从年轻时的灭顶方式转向寻求吞并合作,他多方努力,已经小有建树。Bobo四处看看,听alex的意思,这次是一举拿下了。
“stephen这次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