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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破谍-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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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嘀——”

    “哎哟!”刘妈听她发动起了车,又听见车喇叭也响了,赶紧喊道,“董姑娘!这可使不得!你要乘汽车,让徐师傅开着带你不就是了!”

    “啊哈哈!刘妈~”董知瑜银铃般的笑声从车里传了出来,本还是闷闷的,一下子又脆生生传到耳旁,原来是她摇下了车窗,“刘妈,你可别小瞧我!怀瑾可教过我开车,有次还是我开着车带她回来的呢!”话语未落,车子已往大门驶去。

    刘妈心下有些担心,但瞧她开得平稳,也就没再扫兴,毕竟这一两个月来,这姑娘承受了太多的苦痛折磨,难得这些时日渐渐舒展笑颜。这两年来,她也摸清了怀瑾的脾性,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有时甚至冷淡漠然,偏偏就只对董姑娘,三分性子七分情谊都使到了这姑娘身上,不过也确实是个疼人的姑娘,再加上两人都没个家,没个亲眷照顾,所以格外地亲吧,刘妈这么想着,径自收拾了扫帚簸箕往屋里走去。

    董知瑜绕着巷子周围慢慢开了一圈,停在巷尾的角落里,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曾经她以为再也不会坐进这部车,以为那过去的种种都不得不留作前世记忆一般,哪曾想转醒后方知是噩梦一场,原是自己被老天作弄了一番,却不仅不恼怒,反而要捻土焚香,长跪不起了。

    暖湿的春晖沾染到她的睫毛上,再过两周洋槐该开花了,去年此时,她们合力铲除了冢本恕一干人,一年的时间又发生这么多事,如今再要重逢,她的心突然抽搐,长叹口气倚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泪水不觉滚落下来,酸甜苦辣,恐怕就只有自己与她知晓,她要自己活下去,活着无非要能呼吸,要能心跳,这世上,支撑着自己呼吸的是信仰,而让自己的心继续跳动的,唯有她。

    正午时分,战机将天空中的云雾拨开,三个半月前,她从这里离开,在飞机上曾注视着相同的千山万壑与碧波浩渺,她走得轰轰烈烈,汪兆明带着政要亲自为她送行,俨然一个载着千秋家国梦的绝世英雄,然而那时的她却并无半点豪迈之感,只暗怀着因身份限制而不得不隐忍的遗恨;三个半月后,她重又“活”了过来,却是一个丢失了两万军队的败将,晦国人并不在乎那两万军队,他们感激自己帮他们识破并铲除了苏玛樾乌余孽,然而汪兆明并不感激她,至今未给她带去半句问候,她却不在意,之前那未曾有过的豪迈却因顺利完成党国交给她的任务而撞击于心田。

    她知道,战局不容乐观,然而最终的胜利何不是以这一截截微小的胜利搭建而成呢?更何况,她终于履行了对瑜儿的诺言,活着回到她身边来了,想到这里,她的睫毛竟微微糯湿,眼底那疮痍的河山也鲜活锦绣起来。

    仍是土山机场,这一次迎接怀瑾的场面远不如上次壮观,毕竟,死人更好做文章,她死了,虽是丢了军队,但仍可追加为“烈士”,仍可拿来对政府里的大小官员以及百姓做个交代,可她活着回来,若不是中间这生生死死的插曲以及她为晦军所作的贡献,汪兆明恐怕是要革她的职降她的罪了。

    董知瑜在来的路上扔了缠在手腕上的那朵白梅,那本是这一生对怀瑾的祭奠,如今她希望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场景。同是一个晴好的天,十来个人汇聚在停机坪上看着那架缓缓下落的飞机,刘妈、周碧青、怀瑾办公室的秘书、参谋总部的几位同僚,包括叶铭添也在,都在期待着即将从机舱里走出的人。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随身的护工正要来扶,怀瑾摆了摆手,她要自己走出这舱门,走下旋梯,走到爱人身边去。

    董知瑜虔诚地望着那打开的舱门,这一次并无鼓号,并无满坪黑压压的队伍,她的心里却演奏着这世上最为美妙的进行曲,和着那“怦怦”的心跳,她甚至觉得这整个停机坪上的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吧。

    最先走出的是两个荷枪的士兵,他们在旋梯脚下一左一右地站好,空气凝固了,董知瑜紧紧盯着舱门,生怕一个眨眼就要遗漏什么。

    终于,她看见那袭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前,她的心释然片刻,这几天她都在想,怀瑾的身体究竟怎样,她有些害怕,怕她落下什么伤残,可每次起了这个念头,又会想,只要人活着,哪怕是没了手脚,哪怕是看不见听不着说不得了,那又怎样呢?

    她瘦了,只是那身军装大约是近日做成,剪裁合体,所以并不松垮,她的头发剪短了,虽爱她的长发,但可想见是战乱与疗伤中为着方便起见,且丝毫不损英姿,她摘下墨镜,将在场的人环视一遍,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唇角不觉微微扬了上去。

    那是她的瑜儿,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只她像一株脱颖而娉婷的琼苞,惊鸿一瞥而挚爱万年,她瘦了,是为自己吃了多少苦,磨了多少神?她皎白的面孔上染着红晕,一双含情美目牢牢将自己锁着,生怕自己消失了一般……怀瑾迈出长腿,这距离太远了,她要走到她身边去。

    旋梯上那袭身影缓缓走了下来,董知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每次迈腿、每次转臂、每个细小的动作。她看得如痴如醉,不放过每个细节,像是对那三个半月生死离别的补偿。她走得缓慢,董知瑜的心也悬着,猜想她并未痊愈,然而……一个多月前那方自舱门抬出的棺木在她眼前一闪……如今她活着,自己走下了飞机,这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眷顾吧!

    人群鼓起掌来,怀瑾走下旋梯,突然没了扶手的支撑,她停顿了一秒,大家都体贴地走上前去,刘妈将董知瑜挽住,“姑娘,她就真回来了!”这么说着,泪花已经在她眼中闪烁起来,“走,咱们去迎她!”

    怀瑾与大家一一行军礼、握手,按军职逐级往下,同僚们大多重复着类似的话语:“欢迎英雄归来!”“请怀参谋务必调养好身体!”……

    轮到属下与亲友,叶铭添、秘书、周碧青……女子仿佛有着更大的哭泣权,纷纷落下泪来,再到刘妈,早已是老泪纵横。

    怀瑾将她粗糙的一双手紧紧握着,“刘妈,辛苦了。”

    那边董知瑜却已支撑不住,微微弯下了腰,她大口喘着气,又拿双手将膝盖撑着,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晕倒过去。

    怀瑾转身,刘妈像是在给董知瑜解围:“董姑娘这几日身体不好,今儿可能站得有些久了……”

    董知瑜仰起脸,带着一眸的风雨看着怀瑾,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了,她的心却忽地平静下来,那是世间万物都不能给与的心安。

    怀瑾的唇角微微起了一丝抽搐,她想唤她一声“瑜儿”,就像曾经的无数个夜晚,无论是醒时还是梦里那般……她却沉默着,向她伸出手来。

    董知瑜缓缓站起身来,站直了身子,面前站着的是她真真实实的怀瑾,不再是梦靥,不再是臆想……她也向她伸出手来,接住,握住。

    两只手紧紧贴合着彼此,温暖着彼此。她看着她,真是好看呢,浩渺的双眸深情地注视着自己,伤病也掩不住那眉宇间的朗月清风;她看着她,也真是好看,一贯拧着的眉峰也舒展了开来,睫上轻颤的水雾沿着细瘦的鼻梁化开,再于唇角渐渐旋起的梨涡里化得无影无踪。

    “怀参谋……”这一声轻得像耳语一般,“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日在微博举办的抽奖活动顺利结束,能有机会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我觉得很开森!礼物们已在途中,叮咚~~

第170章 我的番外 (三)() 
这是我在徐伯伯家的最后一晚。

    天冷了,我徒步走在中山路上,两旁高大的梧桐树都已变成了铁锈红色,宽肥的叶子落了一半,浸着深秋的寒露,湿漉漉的。

    梧桐知秋来,叶叶自相语。这是瑜外婆跟我说到南京的梧桐树时教会我的诗,她说南京城的梧桐长得特别好,夏天的时候走在那几条街上都晒不到太阳,广播台把喇叭埋在枝桠里,边散着步,边吃着冰棍,边听着广播故事,特别惬意。

    我的怀里抱着一包黄油纸盛着的糖炒栗子,想着瑾瑜两位外婆当初是不是也踏着同样的树荫与落叶,抱着同样的一包糖炒栗子……这么想着,我仿佛看见两个年轻的女子款步盈盈向我走来……思绪被街上的汽车声拉回,是的,如今已经没有了瑜外婆说的那隐于枝桠中的广播喇叭,汽车的喧嚣声盖过了一切,只是这两排老梧桐,大半个世纪以来仍静静地伫立在街道两旁,静静地看着人世沧桑。

    至于这糖炒栗子,在美国,我没有吃过这种食物,可外婆们的信件中又常常提到,尤其是那金水的栗子,让我充满期待和向往。

    金水在哪里?我问徐伯伯。

    而我在问出这一句时,想到的不仅是糖炒栗子,还有金水山中那座想必已斑驳尘封的戏台子,那充满古典浪漫主义色彩的唱词: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金水是南京城东南一座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江南小镇,徐伯伯如是告诉我,解放后那镇子改了名,不再叫金水,金水的栗子也就无人再提。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它尘封,留在你我的记忆中,永世流长。

    晚上我在徐伯伯的书房与他告别,这趟南京之行收获颇多,徐伯伯将一些老照片和资料全部影印了给我带回去,我看到了、听到了许多片段与细节,和外婆们的书信相对应,串联到一起之后更加感慨。

    直到徐伯伯拿出一本上了锁的日记,很朴素的牛皮纸颜色的日志本,交到我手中。

    “这是我的母亲去世前一年所写,临终时她有交代,这个本子我们不能打开,必须交到董怀两位的后代手中。”说着,他将这个日记本郑重地递给我。

    我一时错愕,甚至忘了去接,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日记本里承载了一些过于沉重的秘密,一些也许连我的母亲都不知晓的秘密,我本能地害怕,却又本能地兴奋,半晌,我才伸出手来,“谢谢您,徐伯伯。”

    说实话,我彻夜难眠。

    我知道徐伯伯之所以在我离开的前一晚才把这个日记本交到我手中,是想我离开后再打开它,这日记本里的内容,既然徐家奶奶连自己的儿女都闭口不提,我也不想在这里打开阅读。然而,我却难以平复心中强烈的好奇、不安,与兴奋。

    第二天,谢别了徐伯伯一家,我重新坐上回沪的列车,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日记,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这是两位外婆的挚友周碧青女士生前所写的一段回忆录。

    扉页便是给两位外婆、母亲以及给我的一段话:

    知瑜、怀姐,忆怀,小年: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与知瑜和怀姐重逢。知瑜曾经在与我通电话时提到过,有兴趣将你们前半生的经历写出来,你说有些事情也许从我的角度、以我的笔写出来会更好些。

    我知道知瑜和怀姐身上带着一些无法对旁人倾诉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也只有我知道,只有我。从1957年到现在,四十年过去了,这些事就连老徐我都只字未提,这也是当初我对知瑜和怀姐的承诺。

    今天我打算把这些故事写出来,我想,既然知瑜和怀姐想我去写,那一定是要留给你们的后人。我很高兴能够执笔,将我们对那个年代的爱与恨写给她们,呈现在她们面前。

    ……

    我坐在这节安静的车厢里,看着那些我不曾知晓的故事,它们大多发生在晦国投降后,以及解放后的五十年代。那些在外婆们的信件中闪烁其词的光影,在这一本回忆录里如同一道道深深浅浅虚实相映的墨,在画纸上定格。

    历史就像我身下这节列车的车轮一样滚滚碾过,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也就如这车轮上的泥巴,碾作了尘土,灰飞烟灭。

    我能做些什么呢?唯有将这个故事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拜年~~春节期间会更些甜章,放心,不会刚重逢立马就进入下一轮紧张环节,会有些番外奉送。

第171章 怀瑾番外() 
这夜静得很。

    先前是有了些睡意,可等挑夜宵担子的睡了,等巷子口的野猫睡了,等怀里的人儿睡了,我却愈发清醒了。

    窗台上那盏烛台悠悠地吐着暖光,照在怀中的人儿脸上,瘦尖了的小脸,白到通透,像枝头一簇新抽的梨蕊。她还穿着来时的衣服,说累了、哭累了、笑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右手臂还紧紧圈着我的脖颈,生怕我消失了一般。

    一声婉转悠扬划破夜空的寂静:“顾顾顾咕——”紧接着又是一声,这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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