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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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听见宫婢打帘通传,王淑妃忙起身迎接李晟。
“母妃。”李晟规矩低头与王淑妃见了礼。
“晟儿,快过来。”王淑妃温和慈爱,吩咐宫婢伺候五皇子饮子。
李晟微微一笑,紫金发冠为平静淡漠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令人不敢逼视的贵气,神情却似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王淑妃想不到李晟银甲戎装,将突厥猛将力斩于马下时是如何模样。
“你这孩子,赐婚那么大的事怎不与母妃商量呢,成亲关乎一辈子,岂能草率了。”王淑妃关切地望着李晟,焦急说道。
李晟端起薄荷饮,浅吃了一口,声音清澈,“这些时日殿下为三哥成亲之事费心,故儿赐婚一事不敢劳烦殿下,且我与温四娘早已相识,还望殿下成全。”
王淑妃扶了扶鬓间金线芙蓉宫花,松了一口气,眼睛酸涩地笑道,“好在母妃也见过温四娘,那孩子生的容貌标致,性格柔顺,就连太后都对她赞不绝口。若你二人相识已久,这门亲事母妃是再高兴不过了,怎会阻拦。我待你如同奕儿一般,往后莫再说劳烦之话,平白生分了。”
李晟黑亮的眼眸一深,“是,往后儿遇到了困难,还请母妃帮忙。”
延庆殿的宴席在申时中刻结束,告别了太后与诸位夫人后,温荣扶祖母自光顺门出宫。直到乘上回府的马车,祖母二人才有机会说话。
温荣为祖母垫了引枕,已习惯午时小睡片刻,出门参加筵席便极容易疲累。
谢氏松开眉毛,轻叹一声,“荣娘,圣主将赐婚五皇子与你。”
温荣表情豁然惊诧,半天回不过神来,抬起头迎上祖母认真的目光。不是玩笑话。
谢氏牵过温荣道,“这是你的亲事,你有何想法。”
温荣攥着竹节扇柄的手心沁出了薄汗,“儿未曾想过。可既然是赐婚,想来是不能拒,只能应承下的。”
前世她义无反顾地嫁入太子府做良娣,那时温二老夫人对她不管不顾,阿娘身子日渐虚弱借药延命,而阿爷太过耿直,圣主虽不弃敢言忠臣,但阿爷的性子仍令他如履薄冰,每日都似在刀口上生活。
娘家没有一点帮衬,她在太子府面对太子妃韩大娘等人时,就犹如母鸡斗老鹰一般,唯一的寄托和念想是李奕对她的满腔柔情。
温荣眼前浮现出李奕英俊温柔的脸,忍不住讥诮一笑。
谢氏见孙女表情古怪,心里沉甸甸的,今日太后并非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圣主赐婚非同小可,八字相合,便不容许有变数。
温荣虽能感觉五皇子对她有意,但不曾想到他会借军功求赐婚。他的目的是达成了,可与此同时,不但打了王氏与薛国公府巴掌,更令王淑妃没有面子。
谁都知晓李晟是王淑妃带大的,如今在关键事情上,五皇子与王淑妃不同心。
温荣揉了揉眉心,既然不能改变,还是应该往好处想。嫁于五皇子是正妃,李晟心性淡漠,不会与李奕争夺皇位,往后或许能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且自己早些定亲了,丹阳和林大郎之间的误会说不定就解开了。
这一世本想避开皇家人,最终还是不能如愿。
温荣想起今日五皇子要她修补丝绦的情形,难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为人妻是该为夫郎做针凿女红的。
回到温府,谢氏与温荣打算等赐婚圣旨下来后,再告知家人,故晚膳时,二人在林氏、茹娘面前,对赐婚缄口不言。
亥时初刻,温荣正要照顾祖母歇下,不想温世珩一脸喜气,摇摇晃晃地回府了,且未直接去东院紫云居,而是往穆合堂宣布喜事。
林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见夫郎吃了不少酒,面色通红,说话也不利索。
谢氏差人向温世珩身边僮仆打听后才知晓,温世珩是被五皇子送回来的。
皇上赐婚,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礼部官员,故自宫中晚宴起,就有礼部官员陆续上前同温世珩道贺。五皇子更是给足了岳丈面子,不但主动上前与温世珩说话,更知晓丈人酒量不佳,替他挡了不少酒。
阿爷虽口齿不清,温荣却明白阿爷对这门亲事再满意不过。
今日阿爷和五皇子他们举动那般明显,看来是无需等到圣主赐婚,此事就已满盛京皆知了。
谢氏不满地瞪了温世珩一眼,不耐地与林氏说道,“还不快将你夫郎带回紫云居。”
林氏此刻正将温荣搂在怀里,一边用锦帕擦眼角,一边感怀自己的女儿能嫁于皇子做正妃。比之与林府的亲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概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林氏听到阿家的冷声吩咐,才意识到时辰已晚,再依依不舍地为荣娘理了理鬓角,蹲身同谢氏道安后,和莺如一左一右地将温世珩扶回紫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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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间鹊桥渡()
赐婚诏谕次日即送到了温家长房,谢氏等人拜倒叩首,温荣沉默接过诏谕后,赐婚一事就此落定。
钦天监合八字算出的好日子在转年三月,那时温荣已是及笄之年,十五嫁王昌,盈盈入画堂,确是佳期妙龄。
谢氏知晓圣主赐下的纪王府邸在安兴坊时,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背着温荣,在林氏面前夸五皇子用心。
赐婚第二日,京中相熟的贵家女眷陆续登门道贺,三王妃谢琳娘住得近,是第一个到的。
将来纪王府邸和临江王府邸一般,同温府是两街之隔,探望祖母与阿娘,乘马车仅需几刻钟。思及此,温荣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如花瓣飘落深潭一般,静谧的双眸里泛起了几许波澜。
温荣牵着琳娘回厢房,吩咐婢子伺候果品后,担忧地问道,“琳娘,丹阳公主可回林府了?”
“丹阳说她想在宫中陪太后,约莫要在宫里耽搁几日。”琳娘端起薄荷饮吃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与寻常的不同。
琳娘放下饮子,故作不满道,“荣娘,听闻你与五皇子早已相识并私定盟约,这等大事竟然连我也瞒着。”
听闻私定盟约四字,温荣登时收敛笑意,沉脸道,“胡诌,我与五皇子虽相识,但绝无私定盟约之举,是谁在后头乱嚼舌了?”
琳娘执锦帕捂嘴笑起来,“瞧你,还未嫁去纪王府,就已端起五王妃的架子。要寻人兴师问罪了。谁嚼的我可不知晓,到时候你自己在房里问了夫郎去。”
温荣立时大窘,难不成是五皇子传了出去的?
琳娘见温荣羞臊的模样,终于认真地说道,“你若真不知晓我自也不能怪你,可五皇子私下求赐婚却是将他三哥气得不轻。”
温荣一怔,“这话如何说的?”
琳娘看向温荣,“你我二人平日交好。倘若你瞒着我,我心下定会不舒服,少不得埋怨了你。此次五皇子求赐婚,就连他三哥与姨母王淑妃都不知晓。他兄弟二人自小一处长大,感情深厚,如此令奕郎作何感想。”
琳娘想起前日奕郎庆功宴回府,一人去了曲水流觞。宫中分明吃了不少酒,可又吩咐仆僮开了坛玉露春自斟自饮,被扶回房时已酩酊大醉。
温荣抿了抿嘴唇,“不想五皇子连他三哥亦瞒着,琳娘,我实是前日里才知晓”
琳娘安然一笑,拉起温荣的手。“宫里不似表面看得那般简单,你我自不必说,他们兄弟更该相互帮衬了。”
温荣点了点头,将蟹黄酥递至琳娘面前,不再谈论此事。
琳娘笑道,“你房里的饮子合我胃口,不知有什么妙处。”
“在薄荷水里加上梅子和甘草,盛夏里清热解暑再好不过了。”
琳娘自诩是心思细腻之人,可还会羡慕了温荣的玲珑心思,比如这薄荷饮的原料、做法皆是再寻常没有的。可偏独荣娘能想到。
不一会,婢子通传杜夫人与瑶娘结伴往厢房来了。
还未见着人,就先听见了瑶娘的声音,“五王妃今日不在正堂招待宾客,却一人躲在厢房里,可是羞得不肯见人了。”
瑶娘与婵娘一前一后跨进厢房。
本还朗声嬉笑的林瑶见到三王妃,一时愣怔,声音登时小了下去。
琳娘有试探过奕郎的心意。知奕郎确实对林府瑶娘无儿女之情,断无纳她做侧妃之想。琳娘虽怜惜瑶娘,却也松了一口气。
温荣起身牵过她二人一道围食案坐下。四人说笑了一会,婵娘忽然取出一张棋谱。“荣娘,这局棋帮我看看,黑子如何才能赢了。”
温荣忍俊不禁,还以为婵娘为了夫郎将棋戒了,怎料此时又巴巴儿地带了过来。
瞧着温荣戏谑的神情,婵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我与杜郎一起下的,他是真人不露相,论棋艺我实是不如他,想来还是要寻荣娘帮忙。”
琳娘亦靠上前看棋局,成亲前有听闻三皇子好棋,可成亲后奕郎从未与她下过,平日只遣帖子请棋侍诏入府下棋。
琳娘也未多想,毕竟她棋技不佳,真与奕郎对棋,怕是会扫了他的兴致。
“荣娘,明日里乞巧的九孔针和五色丝线可准备好了。”
琳娘与婵娘围着温荣看棋,瑶娘捧着松子酥在一旁问道。
温荣这才想起明日是七月七乞巧节,笑了笑,“到时再准备便是,瑶娘作何安排?”
“我不过是一人在府里,婵娘明日要与杜学士去曲江池放莲花灯。”瑶娘撅嘴酸溜溜地说道,往年皆是她姊妹一起乞巧拜月,今年只剩她一人了。
温荣碍于琳娘嫁于三皇子,不便再打趣瑶娘,只默契的与琳娘一唱一和地夸了杜学士几句。
温荣掩嘴笑道,“婵娘与杜学士如今是不羡鸳鸯不羡仙了。”
婵娘作势要挠温荣,温荣忙跳开了去。
琳娘虽替温荣拦住了婵娘,却笑吟吟地道,“婵娘莫急,明日我就将荣娘‘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想法传达与五皇子,令他看着办便是。”
四位娘子又嘻闹了一阵,才由温荣领了去正堂用席面。
温家二房是董氏带着蔓娘与菡娘过来道贺,温荣前些时日有听闻温二老夫人为蔓娘议了一门亲事,可还未确定,故董氏等人皆遮遮掩掩不肯明说。
林氏才陪董氏说了两句话,就被清和郡夫人拉着谈起了东市铺子之事。
原来长房老夫人名下除了宅院和庄子,在东、西市里还有数处地段极好的铺面。早先老夫人一人在遗风苑里无心打理,铺面闲置多年,如今子孙回到身边。谢氏便将铺子交与温世珩夫妻了。
清和郡夫人在东市有三家金楼,知晓林氏有打理铺子的计划,热心地与她传授经验。
董氏在一旁面色不变地安静吃茶,好似未听她二人所言,菡娘怨恨地扫了温荣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今日至府道贺的宾客众多,申时末刻才将宾客全部送走。林氏长长吁了一口气,她第一次作当家主母招待贵家女眷。单是一圈招呼下来,就力不从心了。好在宾客皆是来道贺的,无人为难了她。
翌日既是七夕,逢节闹市里的许多铺肆行都将闭门歇业,故这日必不会有人过府道贺。
温荣虽不甚在意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日子,可阿娘和茹娘却是一早忙乎了起来。
林氏将轩郎平日里用于进士试的书籍自书房捧出,放在庭院里晾晒。七夕节亦是魁星节。林氏祈祷将来轩郎的进士试能一举中第。
茹娘则领了婢子,将盛满水的铜盆放在花树下,茹娘挑了株大红赤金芍药花丛藏铜盆。
温荣本闲闲地躲在凉亭里吃茶瞧热闹,可没一会就被茹娘和绿佩拽了出去,拗不过她几人,温荣只得亲自放一只双鱼纹的铜盆在木槿花树下,晚上众女娘要在各自的铜盆里放针。
由于南院风景最好。日暮时分,温荣与茹娘在南院摆起了香案,香炉里烧着小香饼子,青烟缭绕在香案旁的果品酒炙与盛放粉黛芍药上。
待日落月升,温荣、茹娘与一干婢子,拜了夜幕中的半弯明月,低声颂念祈祷之词。
拜月仪式后就是斗巧了,温荣、绿佩几人笨手笨脚,最后是茹娘拔得了头筹,茹娘的贴身婢子文茜与冬竹欢喜的直拍手笑闹。
“娘子。要放针了呢。”绿佩满不在乎地将九孔针和五色线丢回笸箩。
午时藏在花树下的铜盆被女娘们端了出来,在月下一圈摆起。女娘们各自锯坐于席上,温荣亦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将针飘于水面,不叫针沉了下去。
针好不容易稳当当地浮起,温荣正要仔细瞧月光下盆底的倒影是何形状时,被身后的声音唬了一跳。
“荣娘,这是在做什么?”轩郎快走两步。半蹲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