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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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郎与赵二郎年岁相当,容貌俊朗如玉,皆精通骑射文采,在贵家郎君中是数一数二的出色。除却了希望当皇子妃的贵家女娘,其余大部分的女娘心思都系在这二位郎君身上。
三皇子与宾客和煦笑道,“今日赵二郎是主。某与诸位都是客,故不必拘礼。”
瑶娘盯着三皇子出神,手中端的玛瑙杯撒出了些许酒都不自知,婵娘无奈夺过酒杯放于食案上,转头望着琼台方向,想着荣娘如何还不回来,一会大哥便该过来了。
婵娘正要吩咐婢子去琼台寻温荣,就见三皇子等人向此处徐徐而来。
林婵轻叹了口气,此时去是来不及了,只得随着瑶娘和温菡娘起身,垂手而立,同二位皇子见礼。
林子琛见家妹与温三娘子坐在一处,很是惊讶,家妹与温三娘关系素来不佳,何时交情这般好了?林大郎余光看了看四处,未再见到其他小娘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温荣是郎君,自己定艳羡她的才情,与她做那拜把子的兄弟。
林婵与两位皇子见礼后,正想与大哥说荣娘去琼台赏画一事,却瞧见杜学士向他们走来,脸一红,登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杜学士是过来找林子琛的,二人互慕才华,私交甚好。
林子琛与众人作别,同杜学士去另一处说话了。
而李奕在寻温荣,那日轩郎与他说的、关于菡娘未收到帖子的事,他知晓必是温荣恳请轩郎传的话,他毫不犹豫地帮了忙,不求回报,可希望能听到温荣亲口与他说声谢谢。
三皇子望着林婵笑问道,“温四娘未与你们在一处?”
林婵还未想好该如何回答,林瑶已急急接上,“荣娘去了琼台赏画。”
婵娘蹙眉补充道,“宴席要开始,荣娘怕是快回来了。”
李奕颌首又与赵二郎笑道,“某亦正想去琼台,淳郎这般大张旗鼓的请了我们来,必然是得了罕世之作。”
“三皇子说得某惶恐,不过是几幅写意画罢了,某还担心入不了三皇子眼,”赵二郎朗声笑道,“时辰不早,三皇子不如先入席,待用完席面后某亲自陪了三皇子与五皇子去赏玩字画。”
“二哥已在水榭等候。”五皇子不理会周围娘子的热切目光,依旧冷声冷语,眉眼肃冷。
李奕无奈只能作罢。
林子琛与杜学士坐于一处自顾聊着,林婵几次想望过去,却没有勇气
杜学士蹙眉同林子琛说道,“在琼台里,某见到了二十八星宿神形图。”
林子琛一怔,二十八星宿神行图为袁家所有,可袁府早在去年便已被查抄。府内男丁虽保全了性命,却被悉数流放岭南。
袁氏是书香大族,先几年即因吏部贪墨一案收到牵连,在朝为官的翰林院袁大学士被罢了官,去年又因藏书一案,阖府抄检,不过一月便定了罪。
两桩公案都是匆匆拍板。细想来疑点甚多,可朝里却诡异的一片噤声。
林子琛、杜乐天、袁家大郎早年以诗文会友,关系极好。林子琛曾就袁府抄家一案询问了祖父林中书令,可林中书令根本不愿意提及此时,更斥责林子琛不安心上学,总去闲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十八星宿神行图是袁家珍藏之物,袁家轻易不会示人,而袁家大郎因同林子琛、杜乐天交好,故特意从藏室里取出与二人赏看。画里是天文三垣二十八宿,详尽细致,极其珍贵。
照理在袁家被查抄后,此画要么被销毁,要么是没入了宫中,为何会在赵府里?
林子琛诧异地说道。“会不会看错了,或者是赝品。”
“你跟我一道过去看了便知,你可记得那画左下角有指盖大小的烧焦灰印。远郎还曾指着那灰印与我们说过,瑕疵令此丹青成了那世间独一无二的墨宝。”杜乐天见林子琛不相信自己,很是不悦。
林子琛凝眉颌首,“某这就去那琼台。”
二人不顾席宴即将开始,匆匆忙忙向琼台行去,不远处赵二郎瞧见了二人背影,与三位皇子笑道,“不想林大郎如此焦急,连口酒都不肯吃,就先去琼台了。”
三皇子心里有一丝担忧。只是赵二郎已相邀入席,无法托词离开。
温荣仔仔细细地将赵府的墨宝逐一欣赏,幅幅佳作。件件尚品,确实是不虚此行了,唯一可惜是那幅奇作二十八星宿神行图有瑕疵,颇为遗憾。
“娘子是否要去二楼赏玩,已拉了帘子,风景是极好的。”胡姬殷勤说道。
“不必了,怕是该开席了,我们该回去了。”温荣后退了数步,依依不舍地再次端详了那几幅墨宝,这才带着婢子向琼台外走去,行至通往庭院的槅门时,突瞧见杜学士与另一位郎君匆忙迎面而来。
那陌生郎君一袭沉香色大科蟒袍,不输于赵二郎的俊朗,眉眼间比赵二郎多了几分正气,温荣垂首侧身让过。
林子琛亦看见了温荣,寻了许久的身影这般实实地出现在面前时,林子琛反而一时愣住,根本没想好该如何上前相识。
杜乐天见琛郎停下脚步呆望前方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确实是难得的素雅清丽,可此时却不是欣赏的时候,遂压低声音说道,“孰轻孰重该分清了,先去了琼台才是正事。自古红颜多祸水,莫要迷了心性。”
林子琛被说得羞愧,虽不舍却也只能暂时作罢,更何况林子琛素来鲜少与女娘往来,担心冒然上前想询太过唐突,想着若她是赵二郎请来的宾客,或许一会能再遇见。
遂越过了温荣随杜乐天进入琼台楼阁。
相临而过时,温荣身上是淡淡的如深谷幽兰的清香,不浓郁不寻常,林子琛胸口一股暖流漫过
温荣回到席上,见那三人和先前一般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打趣笑道,“你们是吃了多少酒,宴席还未开始便已犯困了。”
瑶娘撅嘴望着温荣道,“你自认罚的酒还未吃呢,再浑说就加一杯。”
温荣慌忙闭嘴,顺着林瑶与温菡的视线,见到了三位皇子,温荣目光落在李奕与李晟的身上,有几分犹豫,是否该找了机会,亲口向他二人道谢。
温荣小声向瑶娘问道,“林家大郎没来么。”
林瑶心思早不在大哥身上,四处打量一遭,闷闷地说道,“奇怪,刚明明来了的,许是去哪一处吃酒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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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菱荇映葭苇()
宾客已来齐,赵二郎遂命开席,胡姬捧上了浑羊殁忽、金齑玉脍、炙串脯、飞鸾脍、鲵鱼炙、热络河等一道道精致吃食
婵娘目光游移,不似瑶娘与温菡娘一般只牢牢盯住一处,温荣这才注意到那诗名远播的杜乐天学士还未回到席上,想起先前自己出琼台时,才见到杜学士匆匆忙忙去赏字画。心下好笑,杜乐天学士脾性古怪,而婵娘亦是个脾性古怪的棋痴,可是般配。
用过席面,斗画约莫在小半时辰后开始,期间是难得的清闲时间。
林瑶与温荣坐在石墩上玩着翻花绳,瑶娘小指勾错了位置,好不容易翻出的满天星,瞬间散尽。
瑶娘嘟嘴说道,“没得意思。”
林婵笑道,“不如去那百花园走走,听闻赵府里摆了菊花台。”
“好啊!”林瑶抚掌赞道。赵府庭院里有处百花园,百花园里满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即使是到了枯叶与残花交错纷飞落土的时节,百花园里依旧繁花盛开,花香扑鼻。
温荣亦点头应和,而温菡只要是与赵二郎有关的事,她都心甘情愿的加入,更何况此时赵二郎与三位皇子已离开去准备了斗画事宜。
百花园里了搭了幕墙一般的菊花台,菊花按色而分,一处用残雪惊鸿、白松针等白菊堆垒的花台前聚了许多小娘子,妖娆卷曲的花丝如银瀑般垂下,衬得后方的大叶金红交辉红菊如残阳映血般触目。
百花园与白玉石堤相隔了一条青石子路,若是在盛夏,白玉石堤前的池子里将遍开莲荷,若是能顶得住骄阳。去那池里摇船采莲是再好不过的,此时池里虽少了亭荷盖盖,却有无数逢秋南飞的惊鸿踩水而过,亦有几只稍做停留,于池中嬉戏,别有一番景致。
池里还是有不少郎君在划船赏景,林瑶眼尖。瞧见了远远的,一袭沉香色袍衫负手而立,站于船首望着水天一线方向的大哥林子琛。
瑶娘很是激动,迫不及待地拉着温荣说道,“荣娘,快看,那是我大哥。”
温荣望向林瑶所指方向,是先前在琼台槅门处遇见的、与杜学士走在一起的郎君。温荣想起林家大郎那目朗眉秀却不乏正气的模样,难得的是他与阿爷一般行动端正。
“可惜离得远了些。无法看清了,荣娘,我大哥长的可俊朗了。”林瑶遗憾地说道。
温荣掩嘴一笑,先前她已经瞧清了,确实是俊朗不凡,却也不点破。只调皮地顺着瑶娘说道,“是了,实是太远。只能模糊瞧见身影。”
“罢罢,我们去前处的万寿竹林石亭坐坐,那有几株绿水秋波翠菊开得很是漂亮。”瑶娘挽着温荣继续向前走去,发现少了一人,回头瞧见婵娘还不舍地望着与琛郎同乘一船的杜学士,瑶娘嗤笑道,“婵娘莫要瞧了,再瞧那水里的白鹭也到不了你碗里。”
瑶娘平日里总是被温荣和林婵嘲笑,今日终得机会扳回一城,很是自鸣得意。温菡见几位娘子笑个不停,一脸莫名地来回打量在湖中嬉戏的白鹭群和臊得满面通红的林婵。
“大哥每次与杜学士在一处就喜欢聊些诗文辞赋。”林瑶撇撇嘴,并不在意婵娘的羞涩。自顾地笑说道。
“某与你说的可是记住了,”斜靠在船舷,一袭墨绿云雷纹圆领袍服的杜学士与正望着湖面出神的林子琛说道。
林子琛一阵恍惚,回神后惊讶地望向杜乐天。
杜学士见林子琛心神不宁的,蹙眉说道,“罢了,我会先写信与远郎问了情况,你安心准备了转年贡院之试。”
林子琛面容讪讪地应下,想起了那被放在书房里、温四娘子作的百花展翠瑶池春牡丹图,以及今早五皇子说的那句话,‘若是温四娘子,趁早订了这门亲事’。
林子琛深叹了一口气,温四娘子的才情确实令人佩服,可偏偏自己不稀罕,牡丹的天香夜染和国色朝酣,在自己心里,及不上一抹素净的身影。
不一会,赵府婢子到各处寻了郎君和娘子前往琼台二层。
温荣四人随婢子回到琼台,上二层后随意在一处席子坐下。
早已落座于对面席上的韩秋嬏,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温荣。
温荣感觉到了那道不善的目光,不过清浅一笑,便将视线移开了去。
“韩秋娘的画技在盛京女娘里是数一数二的,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水平,莫说我这当姐姐的没提醒你,到时别失了脸面出府就被当笑话。”温菡冲韩秋娘谄媚一笑后,斜翘着嘴角轻蔑地与温荣说道。
温荣好笑地看了温菡一眼,那世自己未听说过韩秋嬏擅画,只知道韩秋嬏的诗写得上不了台面。
韩秋嬏带着簇拥在她身边的女娘朝温荣等人走了过来。
“听说一会你也要斗画?”韩秋嬏不屑地望着温荣,满眼讥笑。
“是,荣娘的画技可比你的三脚猫功夫好多了,识相的这次你就别上台,省得丢人。”瑶娘那神情,仿佛擅画的不是温荣,而是自己。
“哼,是吗,那我可更要见识一番了,”韩秋嬏上下打量衣着寒酸的温荣,乜眼说道,“不过光比没意思,温荣娘,敢和我打赌吗。”
温荣蹙眉不悦,韩秋嬏无事生非,过来找自己茬,因不想应承,遂转头望向别处。
韩秋嬏见温荣面无表情,对自己的提议毫无反应,很是不满,可为达成目的,只能强压下怒气再看向林瑶说道,“前次乐园德阳公主摆宴席,你赢了张三娘,得了三百匹绢。你是乐得有好处,可张柔娘却被你害惨了,你们该不会是都算计好了,只包赢,然后输不起的吧。”
“你!”林瑶瞪着韩秋嬏却回骂不了,她能劝荣娘去斗画,可却不能帮荣娘随便应下赌约。
温荣终于正眼看向韩秋嬏,不在意地笑道,“荣娘作画不过是消遣,从来无所谓输赢,若是嬏娘想赢,一会荣娘随便画画便是,荣娘必不会叫嬏娘为难的。”
韩秋嬏听言恨不得将案几上滚烫的茶汤向温荣泼去。韩秋嬏讨厌林瑶,是因为林瑶一心与她抢三皇子,而温荣虽对三皇子无意,可韩秋嬏却会不自觉地排斥她,每次对上温荣的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