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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影帝的诞生-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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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了解学生守则,又不遗余力的宣传自己的俱乐部,多招收一些会员。

    威廉微笑着路过一个简·奥斯汀赏析会的摊位,四五个穿着古典白色长裙的姑娘或坐或站,两三个穿着白衬衫紧身裤长靴的年轻男人在用文质彬彬的声音向几个路人讲解《傲慢与偏见》的故事,摊位上放着很多简·奥斯汀的作品和电影电视海报供人翻阅,其中最醒目的海报当属英国bbc电视台在去年放映,由科林·费尔斯和詹妮弗·艾莉主演的《傲慢与偏见》,和去年年底上映的李安导演的《理智与情感》。

    与一个盘起亚麻长发的姑娘擦身而过的时候,威廉明显听到对方发出一声惊呼。

    威廉转过头去,对上亚麻头发姑娘不可思议的目光,在她身后的海报上,威廉饰演过的《理智与情感》男主角爱德华,正对艾玛·汤普森饰演的爱德林做出深情凝视的目光。

    威廉朝亚麻头发姑娘眨了眨眼,她猛地捂住嘴,威廉拨开身前的几个路人,快步走开了。

    克里斯托弗·迪克森站在一个挂着“计算机爱好者协会”条幅的摊位前,他的周围无论男女都穿着格子衬衫卡其裤戴黑框眼镜,远远看去竟觉得他们长得都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发色体型不同罢了。

    “托弗?托弗?”威廉站在人群最外围喊了几声,克里斯托弗·迪克森似乎是没有听见,一直没回头。

    这时,站在威廉前方的一个男人突然转身,臀部撞在威廉还站立不稳的大腿上,威廉向旁边趔趄了几步,一把撞上张深红色的桌子,坚硬的桌角刚刚好磕在大腿根的地方,疼的他顿时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有事吗?需不需要帮你叫校医?”虽然被威廉这一撞,撞掉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但摊位后坐着的一位漂亮的黑肤姑娘还是迅速站起了身,先关心威廉的身体如何。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威廉用手揉了几下大腿,稍微缓过劲后,脚心触地试了试,发现疼痛并没有加剧后,就一边恢复双脚站立的姿势,一边扭头道谢,但在看清楚黑肤姑娘的全身妆容后,他立刻就被吓了一跳——说不清是好是坏的那种惊吓。

    呃,眼前这个黑肤姑娘虽然漂亮,但打扮可真是够超前的:爆炸头上洒满亮闪闪的银粉,色彩浓重的眼影和唇膏,连肚脐都盖不住的上衣和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大概有12公分的恨天高。

    一直盯着姑娘看太不礼貌了,所以威廉将视线转向了一边。

    他看到了黑肤姑娘守着的几张桌子,比起其他摊位来,这个摊位简直太低调了——没有条幅,也不像音乐社那样让几个会员拿着话筒在摊位上放声高唱,只有一张“lgbt”的黑底简洁海报,桌子上摆着一堆彩虹小旗,还扔着几个开了口的,但是不透明的神秘盒子。

    不过摊位低调,守着摊位的人可不低调,桌子后坐着的两男一女,全都和黑肤姑娘一样打扮新潮,男的一个光头但头顶上画满了靛青色的古怪纹路,另一个好像浑身上下全都打满了环。

    威廉大概是站在“lgbt”摊位三米内,唯一穿着打扮还算正常的人类了,其他好多路人在路过这个摊位的时候都是刻意低头或抬头地匆匆走过,连个眼神也不抛过来,好像避瘟疫一样。

    ‘大概是个摇滚乐社团’,威廉猜,‘只有跟摇滚沾边,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穿了。’

    “哇哦,要入会吗?”黑肤姑娘见威廉一直盯着摊位看,转身从一个神秘盒子里摸出了个彩虹胸针,朝威廉推销道:“会费只要十块钱,加入就能拿走剑桥镇和城里所有干净安全的夜店信息,俱乐部每周举行一次聚会,经常会和其他学校联谊,对了,如果你和俱乐部内的人结伴,第一次免费提供安/全/套和润/滑/油,都是大牌子,欢迎加入我们呀。”

    “……”如果说看到彩虹旗和彩虹胸针还没反应过来的话,听见这番话威廉再没明白这个社团性质的话,他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咽了口唾沫,威廉艰难的问:“lgbt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黑肤姑娘诧异极了:“非异性恋社群的意思啊,我们有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无性恋,和对自己性别认知感到疑惑的各种会员——等等,你不是同性恋?”

    黑肤姑娘眼睛里的热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警惕和怀疑。

    威廉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

    “无论他是不是,都不入会。再见!”克里斯托弗·迪克森突然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威廉的胳膊将其拖走,也将他从尴尬无比的氛围里解救了出来。

    黑肤姑娘撇撇嘴,转身走回摊位,将彩虹胸针丢进箱子。

    “他可真帅。”浑身打满环的男人咬了咬食指,非常惋惜地说。

    “乔纳森,你想约炮约疯了,刚刚那个帅哥打扮那么正常,是不会看上在身上‘穿了’至少几十个环的你的。”

    “拜托,你明明知道这些环都是假的。”乔纳森朝黑肤姑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同时双手不住动作,一个个逼真的银环被他从身体上“拆”了下来,拆到一半的时候,乔纳森突然停住了动作,疑惑的抬头看向其他几人:“你们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非常辣的帅哥有点眼熟?”

第56章 沃丁顿出版社() 
波士顿和伦敦有着五个小时的时差,波士顿刚刚进入下午的钟点,伦敦已经是黄昏了。

    一小时前联系沃丁顿出版社儿童读物总编巴里的时候,兰斯已经被告知在三个月前,确实有一名姓罗琳,全名叫做乔安娜·罗琳的女士向出版社投过稿,不过已经被拒绝了。

    乔安娜·罗琳,名字对的上姓氏也对的上,来不及惊诧确有其人,兰斯没有过多思考的立刻吩咐出版社马上联系乔安娜·罗琳,确定《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版权此刻的归属,如果还没被卖出去的话,就马上开始和对方谈合约。

    虽然对幕后老板的吩咐感到莫名,但沃丁顿出版社还是尽职照办,并将工作进行的非常不错。

    十分钟前巴里给了兰斯电话,称合约谈的很顺利,兰斯于是将咖啡馆的地址抛给对方,然后开始等消息。

    伦敦的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行人多见怪不怪的随手抄起手上/包里的雨伞撑开,也有没带伞的慌忙逃进道路两旁的咖啡馆避雨,兰斯坐的小咖啡馆里很快就挤满了人,在两个兴奋的女学生你推我搡的来到兰斯面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询问他可不可以在对面落座,却换来兰斯面无表情的一句“我在等人”后,就再也没人大胆上前询问他对面的座位是不是真的有人坐了。

    两个女学生被冻的不轻,她们交头接耳,虽然是窃窃私语,但声音故意没压低:“态度真冷。”

    “一点都不绅士。”

    “座位让给你们了。”兰斯放下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拿起桌旁的木柄黑伞,起身走出了咖啡馆。

    雨越下越大,兰斯也没走远,只是站在屋檐下等人。

    咖啡馆内,女学生透过落地窗看了眼挺拔的身影,又看了看那张空落落的桌子,一个推推另一个的肩膀:“哎呀,都是你,把他气走了。”

    另一个女学生无奈的撇撇嘴:“我哪儿知道他脾气那么大,忍不了别人说他一句鲜花呀。”

    咖啡馆外,兰斯右手撑着黑伞,盯着呈线状滴落的雨水,表情很难称得上愉快。他讨厌下雨。

    跟兰斯的美国背景无关,纽约也不是多阳光明媚的城市,大概只有来自迈阿密洛杉矶之类城市的人,才会单纯因为雨水而讨厌伦敦,兰斯喜欢伦敦,这里自由、放松、充满机遇,他只是单纯厌恶雨水而已。

    自从九年前母亲珍妮·罗德里克下葬后。

    今天的天气就如同那天一样,天幕低垂,阴雨绵绵,整个世界充满了阴暗的冷色调,珍妮·罗德里克的灵柩正在缓缓入土,周围站满了罗德里克和沃丁顿家族的人,以及他们的朋友、敌人、下属、政治和商业上的伙伴。

    在当时年仅十岁的兰斯眼里,从母亲珍妮·罗德里克脸颊的颜色从红润变成永久的青白开始,世界在他眼里就已经成了黑白两色,一切如同老电影里演的那样。

    男人们穿着黑西服,站在黑伞下,统一的面无表情,而那些头戴黑纱的妇人则用白手帕擦拭眼角,抹去或真或假的泪水。没有人大声哭泣,因为泰勒·罗德里克不喜欢喧哗。兰斯也不能发出声音,因为泰勒要他看起来成熟稳重,像个“千亿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胸前挂着十字架的白发神父用他年迈沉闷的声音念着千篇一律的祷告词。

    墓碑上写着:

    珍妮·罗德里克

    生于1955年6月12日

    卒于1987年3月4日

    愿主让你再活一次

    灵柩平稳的降落到墓穴里,撒土之前,人们依次走上前,将手中的鲜花仍在棺木上,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凑到泰勒·罗德里克身前,故作哀伤的表情遮不住谄媚的语气,“我很为您感到遗憾和悲伤,泰勒,珍妮是一位多么美丽贤惠的妻子啊。”后面紧跟着的,不是关于生意,就是选票的讨论。

    兰斯就站在黑伞下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向他的父亲献殷勤,珍妮·罗德里克是作为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逝去的,但大多数的人们似乎只关心她丈夫的感受。

    就连老沃丁顿夫妇,都因过于悲痛,而忘记了外孙的存在。

    如果不是管家手里的那把大黑伞,兰斯或许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不,他还有一张威廉递来的淡蓝色手帕,那种让人感到平静的淡蓝,和扔在珍妮·罗德里克灵柩上红玫瑰的鲜红,组成了兰斯关于葬礼那天记忆中的唯二色彩。

    想到威廉,以及他所说的事,兰斯心中的阴云稍微打散了些。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不会将威廉偶尔神神叨叨的言论放在心上,甚至可能过耳就忘,但是兰斯不一样,从小到大,他已经见过太多次威廉的古怪之处。

    比如说,威廉明明对政治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却从不将苏联威胁论放在心上,和当时大部分学生被历史老师传输的“就算美苏交战胜利也必定属于美利坚”式的爱国教育不同,威廉那根本就是认为美苏间不可能会发生战争的自信。

    以及东西德国合并,柏林墙倒塌之后,兰斯就有种古怪的预感——或许这正是威廉谈起欧洲近代史时,很少使用东德、西德这两个词语,而是用德国一词统称的原因,他早就认为东西德国会统一?

    还有1990年的足球世界杯,当偏英式教育的卡尔盖特学校里兴起一阵赌球的风潮,兰斯随便买了些筹码凑热闹,准备将赌注押在1986年的世界杯冠军阿根廷会卫冕成功的时候,威廉却嘟囔着“不不不,我的朋友,你押错地方了”,然后将筹码放在了联邦德国的格子里。那次小赌让兰斯赚到了近万美元。

    而最让兰斯认为威廉身上始终笼罩着神秘光晕的,是在埃德温·布兰德利死后,威廉的自责。

    说真的,那太过了。

    兰斯也尝过失去至亲的痛苦,也有过悲伤难以自抑的日子,但当他见到埃德温死后葬礼上的威廉时,却发现,在威廉的伤痛中隐藏着一种更深的情绪,那种情绪就叫自责。

    兰斯无意间曾亲耳听到威廉的呢喃:“为什么我不熟悉华尔街?如果我知道……”

    知道什么?熟悉什么?难道威廉觉得埃德温的死他也有责任么?那可太荒谬了!

    虽然没过多久,这种极其负面的情绪,就因为现实的重压而从威廉身上消失了,但是兰斯始终记得。

    不仅如此,兰斯还记得在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他经常用不满和奇怪的语气问威廉:“为什么你会比我知道的多那么多?”明明他兰斯·罗德里克才是那个从三岁起就接受继承人教育,每周要应付八名不同功课家庭教师的人好吗!

    威廉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是上帝昨晚派天使告诉我的哟。”

    加上神秘兮兮的语气……兰斯·罗德里克真的傻乎乎的相信到了十二岁!

    年纪小的时候,是不懂得怀疑,只是感到奇怪和神秘。

    现在长大了,是不想,也懒得去怀疑。

    兰斯又不是fbi,也没有做业余侦探的兴趣,无论威廉神秘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不在乎,只要对方还是威廉·布兰德利,是他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伙伴、兄弟、朋友,那就行了。

    “下午好,罗德里克先生。”沃丁顿出版社儿童读物主编巴里撑着一把大黑伞,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同样站在屋檐下,一边合上伞一边用苏格兰口音跟兰斯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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