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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杉重水覆-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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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他却找不到得意感觉,那个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人已经不在了,没人和他分享这种喜悦。

    他其实没什么好自豪的,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按照温扬的想法去实施的。

    温扬是个有商业头脑的天才,他写的公司的规划书在办公室堆得有半米高,那都是温扬一直以来的心血,如果他亲自来做一定会比他做的更好。

    他和温扬当初做梦都在企盼着有成功一天,如今少了一个人,这样的成功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成就感。

    酒吧里人声鼎沸,关磊抿了一口酒,看着舞台上满目的诱惑风情。

    有业无家,每晚关磊都可以如此的纵情声色一番,来的次数多了,后来就干脆把这里买了下来。

    酒吧变成了他的产业后,喝醉了或是玩累了,就直接到楼上专属的贵宾房休息,也是一举两得,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不远处传来吵嚷的谩骂声,关磊皱了皱眉,示意身边的人去看一看。

    不多一会儿,一个男人被带到了关磊面前,人没有支撑的跪伏在地上,那样子狼狈极了,许是刚被教训了一番,态度倒是没有刚才闹事儿的嚣张。

    关磊一看人,笑了出来,明明是笑着口气却有点危险:“呦,秦大少,今儿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来我这里砸场了?”

    “没――没有。”秦远惊疑不定的抬头看着关磊,然后指着关磊身边的人,“他们狗仗人势,瞧不起我,关总你好好管教一下你手下的人。”

    关磊晃动杯子的手一顿,他转过头笑着道,“秦少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莫非精神也出了问题?”他勾起唇角,阴冷的一笑,“你说要不要把你关起来和秦杉作个伴,你们应该很有的聊。”

    秦远一个激灵,他知道以关磊阴狠的手段绝对做得出来,他挣扎着道:“不――我不要和那个疯子关到一起。”

    关磊笑了一下,嘴角轻扯:“说起来他能进去还是拜你所赐,到时候秦杉说不定会多关照你一下,你说是不是?”

    关磊说的又轻又慢,慢悠悠的语调,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听的秦远头皮一阵阵发麻,他惊慌的道:“不要把我关到疯人院,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他――”他畏缩的蜷着身子,拼命的向关磊解释,“是我爸,是我爸给他下的药,他疯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爸害的他――”

    关磊脸上没了笑意,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了过去,而后在秦远面前慢慢蹲下身,徐徐的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清明时节,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濡湿的一片,关磊毫无所觉的坐在枯败的大树下,黯然的看着四周的空旷的山野,突然觉得眼里发酸,温扬和他的母亲一样,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

    关磊坐了一会儿,老友再聚,他如从前一般轻轻的开口,“温扬,那个小白眼狼下去找你了――你先别激动,知道你舍不得,真不是我干的。”

    “我就是去看了他一次,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跑了出去,人出了车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关磊眼睛没有焦点的看向荒坡的远处,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言,“你说这人明明傻的都没有意识了,怎么会突然醒了呢?”

    关磊突然觉得眼中酸热难忍,他闭了闭眼,沉痛的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儿我要和你说,然后你自己在下面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原谅小白眼狼。”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哽咽,“石杉性情大变是被人下了药――他或许并不是真的想那么对你,你一直想要找回的那个石杉只是被药物控制了。”

    “温扬,你说――”这个粗犷的汉子忍不住哭出声,“你说这是谁造的孽,是谁特么造的孽?!”

    孤寂的荒野,枯黄的树枝,有风吹来,空中寂静地交错撞击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声声,像是响应着汉子悲愤不公的控诉。

98 番外(四)() 
春节后不久,温扬的公司进行了重要的人事变动,必须要离开县城回去主持大局。

    温扬原以为石杉会因此难过,结果人却是很痛快放他走,神色间没有一丝的为难,更没有表现出要跟着温扬回去的意思,一心扑在自己的鲜花事业上。

    按说这是好事儿,表明石杉的病情好转,但被依赖惯了,温扬心里阵阵发涩,不过难说石杉不是在故作坚强。

    所以,两周之后,温扬忙完工作,片刻不做停留的往回赶。

    这个时间倒不用去猜石杉在哪,温扬一路朝着花圃寻去,果然看见石杉在花圃间和一个年轻男人说着话。

    春日的阳光下,两人对着花圃中的植物交谈,偶尔眼神交汇,石杉的笑容轻快柔和,年轻男子的眼神和善炙热,清风徐徐,在满目清丽的花圃间,成为看在他人眼中的一道和煦的风景。

    当然,这不包括已经脸色微沉的温扬。

    石杉不经意的转头,发现了温扬,他微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扬,脸上笑意更浓,眼中瞬间亮起流动的波光,就像蔚蓝天空翻起的云海,深情不已,温扬看的心口微热,心跳竟然乱了好几拍。

    温扬回来了,石杉马上放下手下的活计,和人一同回了住处。

    温扬在养病期间,就让人把这里重新翻盖了一番,电器配备齐全,比起之前,这里温馨舒适了不少。

    温扬一边换外套,一面不经意的开口:“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石杉把香皂放回皂盒,说道,“哦,那是李义,李叔的儿子,都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他笑着说,“这人小时候是个鬼见愁的混世魔王,可没少欺负我,是我家阿黄重点关注对象,没想到后来竟然考上了农大,现在人在农科院工作,特别的给李叔长脸。”

    还是青梅竹马?呵呵——温扬笑了两声,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喜欢你就欺负你的幼稚少年。

    温扬放下外套走过去,从身后搂住正在洗手的石杉,轻轻的吻了吻他的侧脸,“比起来,你男人似乎更厉害一些。”

    石杉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倒是,他怎么能跟你比?”

    温扬以为石杉是在开玩笑,结果人面色如常的擦干手,一丝调笑揶揄的表情没有。

    温扬突然就被暖到了,他微笑的把人转过来,然后低下头吻了过去。

    石杉猝不及防的被抵在水池边,他微愣了一下,然后放松身体,缓缓的的闭上了眼睛,微扬起下巴配合温扬的动作。

    温扬深深的亲吻着怀里的人,低头间看到石杉衣领处露出的脖颈,不可思议的美景吸引着温扬进一步的探索,多日的思念化作难以抵挡的热情,他的手慢慢伸进石杉的衬衫。

    石杉身体一僵,睫毛剧烈的颤着,他紧紧的抓着温扬肩膀,拼命忍住想要颤抖的身体。

    温扬深吸一口气,舍弃一般的拿出手,转而将石杉紧紧抱在怀里,安抚的亲了亲他的耳垂:“最近是不是瘦了,怎么摸着又是一把骨头?”指尖的滑腻的触感还在,温扬闭着眼睛在心中叹息,对曾经的行为后悔之极。

    “啊?”石杉立马反驳道,“李义回来之后,李婶这两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我也跟着沾光,这见天的长膘,怎么可能会瘦?”

    温扬眉峰一挑,松开石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李婶做饭盐重,我说过让你少吃,你根本就没当回事儿,是不是?”

    “呵呵——主要是我自己做的太难吃。”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果然隐患太大,石杉笑了两声,说道,“你这一提到吃饭,我这突然就饿了。”

    温扬斜靠在水池旁,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曲线救国,果然有长进,对付你男人倒是越发的纯熟了。”

    话虽这么说,但温扬还是进了厨房,开火做饭,随口对石杉说了一句:“床上有我带的东西给你。”

    石杉闻言走到床边,发现多了一叠装订好的信纸,随手翻看起来。

    竟然是情诗!

    温扬给他写的情诗?石杉扶着床边定了定神,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温扬怎么突然想不开要给他写情诗了呢?而且还是这么一打!

    石杉坐在床上看的一脸的惊叹,温扬也是厉害,写出的情诗风格迥异,或婉约或豪放,一时忧郁深情,一时欢脱不羁,语言风格也是繁复多变。

    以前也没发现温扬有这技能啊?

    石杉探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温扬,摸出电话,悄悄打给了李正。

    结果李正振振有词的道:“请不要低估温总的能力,男人为了爬床这种事儿,可以激发出无限的潜能。”

    他这是在夸自己老板吧?

    石杉被噎的够呛,他也是傻,怎么想着问李正呢?说不好写情书这馊主意都是李正出的。

    等挂了电话,石杉又反应过来,叉叉他个圈圈的,温扬竟然把这种事儿又和李正说了,尼玛,要不要发个文件昭告天下。

    石杉拿着信纸,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究竟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石同学不明白或者一直极力忽略的是,烦躁的豹子一天吃不上肉,这事儿一天不能消停。

    吃饭的时候,石杉黑着脸给温扬夹菜:“李正这人,放到古代就是蛊惑君王的奸宦,整天妖言惑众,总么不干正事儿,只会给人出馊主意,你要是明智,就应该物尽所用的把他发配到市场部,我保证你们公司的业绩能跟大盘似的见天的看涨。”石杉同学没有大肆的发火,他认为温扬现在之所以这样,完全是被人给带坏了。

    石同学的眼里温先生从头到尾都完美的不行,有错那也是别人的。

    有人背锅了?温扬愉快地笑道:“夫人慧眼,明天我就让市场部去提人。”这话听着,温扬看着倒真不像是听信奸佞的帝王,而是一个美色上头的昏君。

    吃过晚饭,进献了谗言,石杉又去了花圃,窜的跟兔子似的,温扬拦也拦不住。

    温扬看着被丢在床上的一打信纸,过了一会儿,开始自我反省,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了,早知道应该从中挑一篇就行了,病情好转的石杉,明显没以前好骗了。

    这话说的,石杉精神不好,人又不是傻,哪有拿一堆情诗糊弄人的?

    温扬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把要不然就自己试试?

    一个小时后。

    地下扔满了废纸团,一向面不改色的温先生,眉目紧锁,表情有种憋痛的苦楚。

    突然,门开了,石杉闯进来,一脸惊喜的看着温扬,黑亮的眸子弯成一道月牙,比夜空还黑,比星辰还亮。

    他说:“温扬,花开了。”

    温扬看的一时有些仲怔,心口有种奇异的悸动,且慌且乱,一如回到多年前那个初遇的早晨。

    月朗风清,花树依依。

    两人并排坐在花圃附近的草地旁,目光看向分割整齐的花田。

    大片的花田里几朵紫色的花儿点缀期间,剩下的大多羞羞怯怯的含着花苞待放不放,夜风一吹,簌簌而颤,美得生动无比。

    石杉愉悦地两眼发光,他笑着道:“温扬,花儿提早开了。”

    温扬徐徐的转过头,深深地凝视进石杉的双瞳,他说,“石杉,忘记所谓的前世,那只是一场梦。”他温柔的看着石杉,“你从不需要我的原谅。”

    “可是——”

    “或者私心里,我从不愿意承认梦中那样懦弱的人是我。”温扬轻叹道,“或许这话有些酸,但从和你在一起开始,我就觉得这一辈子太短了,我们不需要背负那么多,能不能不看前世,不问来生。”温扬拿起石杉的手,漫声道,“这一次我们只管相爱。”

    石杉看着温扬,对方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像黑夜里盛开的花盏,只让人觉得眼前明亮,让人移不开目光,只在此刻,石杉被慢慢搂住,不觉间已被人悄悄抱起。

    他看着温扬,对方明亮的眼睛,像是收了整个星辰的光,整个人像陷入泥沼,好像有什么吸力一直在拽着他,让人无法思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人已经被温扬抱回了房间,压倒在软被之间。

    “你——”石杉抵着温扬的胸口。

    “给我,好不好?”温扬亲了一下他的眼角,然后沿着鼻尖一路向下亲吻。

    石杉看着他温柔的眼神,一时抵受不住诱惑,呐呐的张不开口。

    温扬一手轻抚他的后背,一手解开他的衬衫:“别怕我,好不好?”

    石杉沉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温扬亲吻着石杉泛红的耳垂,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低语:“石杉,我爱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你相信我吗?”

    石杉身体一颤,垂下眼脸,慢慢放下手,温扬低低的轻笑起来,长臂一伸开始动作起来。

    长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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