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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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古羽却道:“光是使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就像之前林儿说的,这一任城主走了,下一任城主又来,一样会做这些不法的勾当。现在的关键是这锦州城仇汉的问题,这是由来已久的。要解决它,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林儿嘟囔道:“我觉得,这些北辽人根本就是闲的。你看这城里的人,尽是游手好闲之徒。他们自己懒惰,然后去奴役勤劳的汉人、霸占他们的财富。这些人都是蛀虫,一般来说,蛀虫都是色厉内荏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怕的,他们以后就再不敢胡作乱来了。”
古羽道:“说得没错,让他们惧怕无疑是个治标的好办法。这位公子不是喜欢骑快马吗?那要不让他和苏儿姐姐比比骑术好了。苏儿你去找两匹快马,拉着这个公子去那些已经被屠的汉人村子转一圈。相信以你的骑术,够他喝一壶的。”
曾苏坚定地道:“放心,若不叫他以后看见马就怕,我就退隐江湖!”
古羽又道:“猴子也去把那城主抓来,让他两个今晚就在那万人坑旁边过夜,也算是为那些无辜汉人百姓守灵。林儿,我们去找个茶馆,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说罢,众人便各自行动。古羽让七妹去问到了这锦州最大的一家茶馆,众人径直走了过去。
这时候刚是一群纨绔遛完鸟,到茶馆喝茶的时间。古羽等人走到时,就见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众人便也随着人流往里进。
刚到门口,一个店小二却突然拦住诸人,表情轻蔑地道:“您几位不能进。”念七当即上前,喝问道:“为什么?”店小二指了指旁边一个招牌,道:“自己看吧。”
那牌子上写着:汉人和驴不得入内。
念七见那牌子,勃然大怒,过去举起那牌子,就朝旁边一根柱子上砸去。只听一声巨响,牌子立即被砸得粉碎,空中飘起一阵呛人的木屑。
第四章 君子
念七砸那牌子,几乎使用了全力,茶馆的柱子也险些被他砸断,震得整间房子不停地晃,连多年的老灰也被抖了下来。
茶馆里的茶客听到门口的声响,便纷纷出来围观。见是几个汉人正在捣乱,喝骂声顿时响起,就有好事者去州衙叫人。
刚才的小二早已被吓傻了,只等茶馆老板出来时,才上前与念七理论:“哪里来的汉狗,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知道这茶馆是谁开的?”
念七见他一副不屑神情,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两个耳光。那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被打掉十几颗牙,痛得他直接捂住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用手指着念七。
围观人群见此异状,立即就有人大声叫道:“汉狗造反了!汉狗造反了!”
如此一叫嚷,远近的路人都围了过来。这锦州城中本来多的是市井闲人,见这变起突然,自然都过来帮腔。群情激愤之下,就有不少人挤上来要对念七动手。
念七的武艺自然远在这些人之上,可他却没想到这人个个都如不怕死的亡命徒,毫不畏惧他的武力。他虽然脾气大,但还没到不顾一切的程度,见这样的状况,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被人群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古羽方才上前,将念七让到身后,顶住围上前来的人群,高声叫道:“尔等休要猖狂,古羽在此!”
夷离毕之辩中的核心人物,这些人虽然远在边陲,但此事早已传遍北辽全国,其人怎会不知古羽的名字。古羽这厉声一喝,登时令众人都停顿了片刻。
就有人小声嘀咕:“古羽是谁呀?”“是那个帮晋王辩论的红玉先生吗?”“好像是哎,你看他腰间好像也配了块红玉?”“他不是帮晋王的吗?那他怎么会是汉狗?”“不知道,有点奇怪。”
古羽高喝一句后,便冷眼看着人群。待人群讨论了一阵,方才说道:“今天这事,是我古羽的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汉人或北辽人都没有关系!尔等要找人寻仇,只管认准我腰间这块红玉,记住了吗!”他最后一声厉喝,震得一群北辽纨绔都不自觉地退了半步。古羽又是冷声一笑,便一挥手,叫己方众人离去。
众人快速退出锦州,也不敢耽搁,就取了凤行屋,往东飞驰。他们知道,王难消的人马此时就在左近,正虎视眈眈等着他们。古羽既已在锦州露面,王难消自然要以最快速度赶过来。所以他们绝不能逗留,稍不留意,就再难走脱了。
一路走,玉霜忍不住担心道:“羽哥哥,刚刚你为什么要说事情都是你干的啊,如果这话一传开,不论北辽人、还是汉人,都要当你是仇人呢。”旁边林儿却笑道:“小嫂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他就是想把所有仇恨都揽到他一个人身上,这样才能冲淡北辽人和汉人的仇恨呀。”前面赶车的念七听到他们讨论,在外面大声讥道:“拿自己当标靶,也只有北极星这种蠢人才干这种事。”
古羽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我那样说不对,却没人来阻止我。说明蠢的不是我一个啊,蠢的是我们识乐斋的所有人。”众人闻言,俱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如此一路不停,飞奔了大半天,才见后面曾苏和猴子骑快马赶了上来。古羽忙问锦州情况如何,曾苏道:“那纨绔子原来是个怂货,我拉着他才骑了两里,就晕得狂吐不止。不过我也没饶了他,就这样绕着锦州城转了二十几圈,让他把肠子肚子全吐了出来,恐怕以后难免落下一身的毛病了。然后我才将他放到那万民坑旁边,和那城主绑在一道,那地方阴森恐怖,今晚怕是够他们受的,想来以后做一辈子噩梦是跑不了了。锦州城此时已经闹翻了天,城主失了踪、王难消带人接管了城防,正四散寻找我们。我估计,咱们这样一闹腾,那王难消也该收敛一点了吧。”
古羽叹道:“但愿吧。不过像他这样的热血莽夫,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于是众人也不耽搁,便赶往东京辽阳府。曾苏上个月刚和小美来过胡苗村,所以也算轻车熟路,当先带着众人往那胡苗村去。
北辽的东京辽阳府,即真实世界的辽宁省辽阳市。其境主要位于辽河平原上,东面则是丘陵地带。一条东梁河绕城而过,滋养了整个辽阳。沿着东梁河一路往东,进入丘陵地区,那胡苗村便在一个叫做寒岭的小镇附近。
此时业已入冬,关外的天已经很冷了。这胡苗村位于寒岭镇,光从名字,就知又平添了几分寒意。刚行至山区,天上更飘下来几片雪花,把本已冻住的路面,又铺上了一层白色。众人从南京出来时,虽然已经准备了厚厚的衣物,可行至此处,林儿、玉霜诸女,仍不自觉地打寒战。众人坐在马车上,也就互相挤在一起取暖。
山间的松树在眼前掠过,那松枝上挂满了一颗颗雪球,一阵寒风吹过,便将雪球吹下来、飘到行路人的衣上、马车上。诸人俱是自南方来,这样的场景见得并不算多。古羽隔着车窗,望着这满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几丝杂质,忽觉这不正应是自己当下的心境吗?
只听他道:“林儿,要不我们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
“嗯。你看这外面,多像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万物仿佛都被掩藏了起来。可是,等到明岁开春,所有生灵又将重新焕发生机。我们此次虽然失败,可怎知不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从中原一路过来,我们为匡正乱局,做了那么多,我们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接下来,只要我们认真总结,相信下一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啊。”
林儿听到他恢复了初始时的信心,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哥哥这样说,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跟哥哥在一起,最幸福的事就是,任何的愁郁、不安、彷徨,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哥哥我是一个君子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作为君子,就不应该抱怨什么,如果一件事没有做好,只能说明自己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最佳的办法。”古羽说完,微微地一笑,诸女也就随着他这一笑,把之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如此又奔了一天,众人总算找到了胡苗村的入口。那是在一个山涧的终点,两座小山夹住的一个很窄的通道。通道处是一个大理石牌坊,上书“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十个字,再往里,下得山岗,就是这传说中的胡苗村。
在牌坊旁边有一个门房。门子见有马车来,忙过来询问:“各位有何贵干?”曾苏在马上答道:“这位兄台,我前几天刚来过的,想进村中找胡苗大爷。”门子看了看诸人,又问:“马车上都是什么人?”曾苏道:“都是我的朋友。”她一边说着,那边古羽、林儿四人也下了马车来。门子瞧了一眼诸人,当即说道:“那个男的不能进去,其他人可以进。”他手指的,正是古羽。
众人见状,无不大奇。古羽忙问:“为什么单我不能进?”门子指了指牌坊后面,道:“你们自己看吧,这个人的画像就贴在这里,是不能进的。”众人依言看过去,果见古羽的相貌正被赫然贴在那里。
古羽讶道:“这倒是怪事一件,我古羽怎么还上了这胡苗村的禁入榜?这位兄台可否去禀报一声,我和胡苗风大哥也算得是朋友,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谁知那门子却道:“抱歉得很,这画像正是胡苗大爷贴的,就算我进去通报了,他也肯定不会让你进。”
曾苏奇道:“上次我们来还没这个,这胡苗风到底在搞什么鬼?北极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古羽哪想到自己倒在这里吃了闭门羹,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回头去看林儿。
林儿想了想,方道:“哥,要不这样吧,让老七和猴子哥陪你在这外面等。我们几个女的先进去。”古羽道:“你们中没有擅辩之人,能行吗?”林儿道:“哥哥放心吧,我们那时连九句村都敢去闯,这胡苗村肯定没有当时凶险。我一路过来时也在想,要说服胡苗大侠,光靠辩才大概是没用的,还得依靠本心去打动他,我觉得我能胜任。”
古羽听得她言,信任地点点头。于是林儿便与其他四女一道,走进了胡苗村。
第五章 伐木
过了那牌坊,又绕过一个小山岗,就见到了刚才过来时看到的那条山涧。此时天候太冷,山涧早已封了冻,只有点点碎冰留在光秃的石上。林儿和玉霜、勒勒三女相互扶持着,避免不小心摔倒,就这样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走不多时,就见一片白桦林。白色的树干,与眼前的白雪相映成趣,便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变作了白色。曾苏道:“穿过这片白桦林,就是胡苗村的西门。”林儿点点头,就与众人走进白桦林中。
刚走不远,就听见了有砍伐树木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说话:“快,还有五十下,加快速度。”曾苏听到人声,当即说道:“这是胡苗风。”林儿大奇,忙率众人循声走过去看,果见一个小姑娘正抡着一柄大斧,在一下又一下的砍伐白桦树。看她年纪不过十岁上下,身材瘦小,那柄大斧足有她半个人大,拎起来也相当吃力。小姑娘只能紧咬着嘴唇,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这才随着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一下下抡动大斧。
这个小姑娘,自然就是藏生,旁边的中年男子,就是她的大舅、胡苗风。
那二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过来的脚步声。藏生一回头,却首先见到了玉霜,原本还一脸不满的她,立时喜笑颜开,高叫一声:“小师娘”,就要丢了斧头冲过来。然而旁边的胡苗风却丝毫不为所动,沉声喝道:“还有四十八下!”藏生显然很怕胡苗风,只能“哦”了一声,又悻悻地抡起大斧继续砍树。
玉霜拉着林儿的手,极是心疼:“藏生还这么小,就让她抡这么大的斧,这胡苗风真是残酷。”林儿道:“练武自然少不得受这些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要不我们坐在旁边等吧。”便拉着玉霜靠在旁边一棵白桦树坐了下去。
那边藏生仍在胡苗风的监督下,使出全身气力去抡那大斧。可是越到后面,体力越是透支,连举起来都很困难了。胡苗风却毫不在意藏生的痛苦,拿了根木棍站在旁边,见藏生稍微把手放下来一点,就拿那木棍去抽她。藏生吃痛,却又不敢缩手,只能将满眼的泪水噙在眼眶中,仍旧艰难地完成着胡苗风的任务。直到后来,她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涨成紫红色,眼看就要昏过去。但即便如此,她终于还是完成了最后五十下的任务。
待到完成任务那一刻,藏生终于再难支撑,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这边曾苏、七妹二女见状,飞一般地奔了过去,将她扶住。林儿过去为她揉捏几下手部合谷、曲池诸穴,藏生才终于缓过气来。
藏生微睁开眼来,看见了玉霜,终于眼中的泪水全都涌了出来,弱弱地又叫了声“小师娘”。玉霜就过去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让她尽情地哭泣。
诸女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藏生将自南京回来之后的许多泪水全部哭出来。
林儿问曾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