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杆冷竹风飒飒-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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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杆冷竹风飒飒
作者:东梧
文案
众神族林立,故事围绕龙凤两族展开……
此小说总共七万五千字左右,所以读起来应该不会太累,望大家多提意见,因为是本人的第一本,谢谢!
女主乃一皇鸟,其兄乃凤皇一族的族长,因在平乱中神识险丧。男主在救他残存的一缕神识时,遇意外,使得女主误会近八百年……
第一回 貌似冰封的伤痛
更新时间2015…8…24 19:11:45 字数:2147
竹山,冷洞。
唔,冷洞,顾名思义,是一个极为寒冷的洞。当初自己之所以选了这个地方,就是想着能借它里面的寒气,将心中的那份痛苦,慢慢冰封。可是,似乎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不知是寒气太轻的缘故,还是自己的伤太重了,整整过了七百七十年,我心中的那道伤口,才慢慢愈合,呃,说的再准确一些,是好不容易才被寒气浸的木然起来……
这整整的七百七十年,除了每隔十年我会出洞,到那株青桐树下看望一下哥哥外,其余的时间皆待在那冷洞中。
唔,我懒懒的抬起自己的脑袋,怔怔的望着洞口发了一会儿呆,才从地上慢慢爬起,轻轻抖了抖身上雪白无比的羽毛。在我向前踏出第一步时,才顺而化成了女身。这些年,除了出洞看哥哥,在洞内时,我都是恢复自己的原身——白皇。
洞外依旧如昔,只是峰上的冷箭竹又较十年前密实了许多,清风掠过,竹身摇曳,竹叶擦擦作响。我低头瞥了一眼洞口右侧角落里的那几株祝余。那几朵青色的祝余花,空灵、美妙。我微微蹙眉,迟疑着,是不是该弯腰摘一朵,放入口中。虽又有十年未曾服食,可我的腹中还没有丝毫饥饿感。
这祝余,是当年我决定待在这里后,亲自到招摇山移植来的,它的功效的确没让我失望。每次在出洞看哥哥时,我才会吃上三两瓣,近八百年间都从未感到过丝毫饥饿。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弯腰摘花的念头,转身向洞口左侧走去。十年未出洞打理,那些细竹已经又将那株活了数万年的青桐树,密密围了起来。我面无表情的将白色衣袖一甩,一股劲风刮起,瞬间将挡在自己与青桐树之间的杂竹尽数除去。
刹那间,那株古老青桐树下的一座青冢便展现在我眼前。我看着那青青的坟头,眼色一沉,心中便是一抽。
我匆匆走向前去,嘴唇微颤,十年未曾开口讲话,声音似有些低哑:“……哥,我是东皇……”
一语未终,我的喉间已然哽噎。每次看着这座青青的冢墓,我便会不觉得想起七百七十年前,天将将他送回凤皇巢时的情形。虽已经过擦洗、梳理,可那僵硬的凤身、失去光泽的羽毛,还有胸前的那道深已露骨的伤口,都绝不是我眼中的哥哥、绝不是这天上人间最漂亮、最傲气的彩凤、绝不是百鸟之王。
因我族世居东方的凤皇巢,阿爹、阿娘便给哥哥取名东凤,给我取名东皇。哥哥大我三万七千一百二十三岁。阿爹在我两百多岁时,就战死在西边的大荒之中了,后来又过了五百年,阿娘又历劫而去。之后,便是哥哥一直亲自照顾着我。哥哥是凤皇神族的族长,虽事务繁杂,可他还是带我游遍了天下河川名山。他是我所有的依靠,没了他,我一时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了……
唔,一阵凉风拂过,吹得我鬓角的发丝有些纷乱,我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顺便也扯回了不觉间飘远的思绪,哦,眼眶有些酸痛……
一阵细微的响动传到了我的耳内,我嘴唇微微一抿,心中暗叹,哦,真是准时,每十年一次,整整七百七十年,便是整整七十七次。岚野,大概是这世间,唯一还牵挂着我的人。
过了这么多年,这神族、仙人间,能记着我这个东皇小神的,屈指可数。
那他呢?是否一样也把我给忘记了……
我心中一闷,神色不禁黯淡下来,他自然是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而且是早在七百多年前就不记得了……
我在心中暗暗酸涩的自嘲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轻按额间,默动意念,瞬间手指间便有白光闪现。我抬指向林间一处一指,只见随着一道白光乍泄,我在这竹山上设下的雾障,开始慢慢向两侧翻滚,最后透出一道缝隙。紧接着,便是一个轻巧的白色纸鹤被一团紫色的光芒围绕着,飞了进了。
我将那纸鹤捏于指尖,毫不迟疑的将它打开。看着岚野总是不长进的字,心里不禁荡起一丝微笑。每次看到她写的信,我首先想到的,总是她那双毛茸茸的小狼爪,再便是想起她一见到月亮就兴奋异常的可爱模样。唉!近八百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如果不是我当年一再叮嘱她,不许她来打扰我,且在这山上设下了凤皇一族不外传的雾障、神障,想必,她早就跑来把我从洞内强行拖走了。
岚野是狼族的小公主,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哥哥亦是……
据她信上所说,三日后,是钟山烛阴族的十一殿下成婚的日子,到时她会奉父命随她七哥到那里祝贺。因竹山离钟山很近,她说她会顺道来找我,还说如果这次我依旧不肯下山,她便会让她七哥将我设下的神障强行打破。七哥?我隐约记得岚野的七哥似乎是叫岚源,以前经常听她讲起,她父王对这个七儿子十分器重。这样就不难想通,他为什么会被狼王派来参加烛阴家的婚礼了。
我捏着岚野的信,嘴角微微一扬。其实,不用她来找我,近日我就要准备下山的,因为,近一百年间,我想起他来,似乎心里没有什么感觉了……
哥哥的凤身,当年是应该葬入祖茔中的。可我实在舍不得他,便不顾族老反对,强行将其带到了竹山上,好让他陪着我。好在那四大族老平时都很疼爱我,能理解我的伤痛,便默许了我。我想,如果哥哥有知,定也会原谅我这最后的任性,因为他以前对我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
虽哥哥已故去多年,如今只剩下黄土一堆,可我依旧不放心,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将山上的神障都留着。
记得以前,这世间的各个神族间便争斗不断,虽有天帝时时派兵镇压,可总会接连有部族败落或被灭。我已近八百年与世隔绝,也不知道此时世间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势。
我这么多年未下山,难免心中有些忐忑。好在,自己还记得钟山的大体位置,不管怎样,那山总该不会会在这些年间被新移了地方吧。我心中打定主意,要先去见岚野后,便飞身化出原身,以一团白光笼罩,径直朝钟山方向飞去。
第二回 恍恍惚惚世间游
更新时间2015…8…24 19:25:55 字数:2860
既然岚野说烛阴家的婚礼是在三日后,那狼族远在西北蛮荒之地,应该不会来的太早。我思虑着如果自己去早了,也没人会认得我,我又懒得跟他们解释,便一路慢慢前行,并不着急。
记得以前,哥哥还有他……我忍不住有些想抽自己嘴巴子。
记得以前,哥哥会时常带我到凡间游玩,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他都随我挑选。那真是段美好的日子。我边飞边想,不禁有些心动。踟蹰了片刻后,便径直向一处不知名的普通城镇飞去。
那个城镇虽不大,也说不上繁华,可街道上人却不算少。我虽活了一万两千多岁了,可以前最是喜欢热闹,每次出门都会拉上作伴的,现在单独一人,竟有些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我进入那城镇后,大街上的人不论老幼、男女,皆对我驻足观望。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仓促间,人形未幻化好,可后来,经过我仔细观察那些目光,终于隐约猜到了几分。
我想我应该需要一块遮面巾,可就在我打定主意,准备去买时,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身上是否有银钱。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与袖口,什么都没有,我这才发现,自己除了腰间别着的白玉清心笛,再无他物。
我一时有些恹恹不快,站在卖手帕、面纱的小摊旁,拿着一块白色的面纱,兀自迟疑不定。我在想,如果用法术将其带走,轻而易举,而且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定不会像此刻这般有片刻迟疑。可是,现在我却觉得那样做似乎不妥,呃,看来我真是老了……我正在暗暗思忖,丝毫没注意到身旁又有几人凑了过来。
恍惚间,似乎感觉身旁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我懒得抬眼,以为还是那些无聊的乡民。又过了一会儿,恍惚间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粗犷,透着十足的威严。那应是一个男子正在跟老板娘买东西。我不禁撇了撇嘴,这手帕、面纱,皆是女子之物,这男子来买这些东西,定是要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的。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又清晰的记起在七百多年前,我在上竹山前,将他送我的东西,皆付之一炬的情形。
我想着,嘴角不禁挂起一丝冷笑,眼睛也眯了起来。
刹那间,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要这块面纱了。我轻轻将它放下,便准备离开。可就在我放下面纱,意欲转身的那一刹那,那老板娘忽然开口叫住了我:“姑娘,等等,这块面纱,方才这位公子已经替你付过银钱了……”
我神色略怔,眉间微蹙,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去。好宽阔的胸膛,好魁梧的身材,我的头顶竟勉强与他的肩平齐。我微微歪头看向那人的脸,那傲气的双目,似曾相识,让我避之不及。
那人削俊的面庞,嘴角正挂着温和的微笑,就如同是冬日午后的阳光般,让人感到舒适。可我却有些惧怕这些。就在我正思忖该如何致谢、婉拒时,一个仆从模样的人,匆匆走到了那人身旁,然后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我也懒得竖耳去听。那男子听完微微点头,然后冲我又温和有礼的点头笑了笑,便不置一语的带众仆从转身离去。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人流中,都未发出一丝声响。直到旁边的老板娘将那方面纱递到我的面前,我才将目光收回,慢慢伸手接过。
唉!在冷洞待了近八百年,脑袋都变迟钝了,我低头望着手中的面纱,自嘲不已……
有面纱遮面,的确周遭传来的那些热切目光,冷却了许多。可惜,我的兴致并不高,听着熙攘的人声,竟心生一丝烦躁,这可跟我以前截然相反,这大概真是七八百年间,耳边太过冷清的缘故。
我匆匆找了一个无人的街角,幻身隐形,径直向空中飞去……
边向钟山方向飞去,边低头观望下面的山川河流,恍若昨昔,哥哥便与我一同在这空中恣意翱翔、嬉戏。眼眶中有热流涌动,可我是神鸟,这泪水可不能随意洒在凡世间。我使劲的仰着自己的脖子,直待风将眼角的泪水吹干……
钟山在北方苦寒之地,是金乌星君照不到的地方。我以前随哥哥来参加过烛阴大殿下儿子的满月酒,待了不足一日,我便硬拉着哥哥离开,那里实在是阴寒无比。可此次我在飞至钟山地界后,却感到这里的阴凉,瞬间将自己一路上的烦躁、闷热,一扫而空,身心顿觉舒畅。望着山上亮晶晶的冰封,竟觉得十分亲切。我眼角微挑,看来自己真是脱胎换骨了。
我按着近万年前的模糊记忆,总算在钟山山腰,烛阴王雄伟的宫殿旁落了下来。远远的便望见高大的牌楼下,贺客络绎不绝。我朝来人细细打量去,竟全是生面孔。难道这七八百年间,众神族间又有过大的波动?我暗暗想着,其实这样倒也还好,免得见到熟识,还要多费些唇舌。
转而我又想到,凤皇一族在众神族间的威望极高,且是飞禽类之首,这烛阴虽不伏我族掌辖,可历来关系也还算和睦,明日的婚礼,我族中亦应会有人来恭贺。想到这里,我心中亦喜亦忧,当年我强带哥哥的凤身离巢,已伤了四族老的心。可我是他们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又怎能不想念他们。也不知哥哥亡故后,是谁做了族长,想必不是叔伯家的兄长,就是几个近枝的侄子。我记得当年,那几只小凤凰里面,不乏可担大任者。
我想的有些出神儿。不觉间,原本就有些昏暗的钟山,愈加阴沉下来,想必钟山外的金乌星已经慢慢垂西。我心中有些迟疑,忖度着要不要进殿,也不知道岚野到没到。如果贸然上前,万一跟他们解释不清楚,不小心丢了凤皇一族的颜面,那就罪该万死了。我想着,便决定稳妥些行事。
我站在原地,望了望烛阴王的宫殿,好在四周的结界、禁制已被全然撤去。我暗施法术,手掌一握一张,掌心里便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巧巧的纸鹤。我还大致记得客房的方向,低头冲它低声叮嘱了几句,让其到宫内找找看岚野到没到。
我的脚下踏的是数万年未化的冰雪,阵阵寒意从脚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