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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春归何处-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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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今日才杖责了沈从哲,这么快就要打自己的脸吗?”
  又是一道炸雷,轰隆声中,她微微一笑,轻声却坚定,如雷霆万钧之力缓缓说道:“朕是皇帝,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杜蘅脸一白,攒紧手中锦帕:“你要杀了我?”
  “朕不会杀你,也不会把你的丑事说出去,不过,我要你永远活在刘珏的恶梦里!”她凑近杜蘅,在她耳畔一字一句说道:“等你死了以后,我就将你同刘珏葬在一起!让你们死了也做一对鬼鸳鸯!”
  杜蘅真的怕了,慌忙拉住刘璃的袖子:“薛审呢?”
  她做了这么多,还是没办法毁掉薛审吗?就是是下地狱,她也要拉上他!
  “薛审?”她喃喃他的名字,舌尖滑过一丝苦涩:“他自有他的归处,就不用太子妃操心了!”
  端本宫外,已是瓢泼大雨,她任由大雨淋头而下,疾风卷着暴雨像鞭子一样抽下来,一鞭一鞭抽打着她,端本宫外的小太监擎着伞追上来:“陛下,莫要淋着贵体!”
  她怔怔望着他,问道:“薛督主是不是经常过来?”
  小太监愣了片刻,刚想否认,刘璃一扭头又冲进大雨中。
  春雨冻人,可比雨还要冰的是她的心。
  春兰隔着厚重的雨帘远远就看见雨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浑身湿淋淋,沧桑得就像一个鬼影,她眼睛蓦然睁大,连忙招呼几个宫女跑过去,将已经冻得失去知觉的刘璃抱的抱,抬的抬,拥进乾清宫。
  顺天年间的第一场大雨下了足足三日,刘璃在床上也躺了三日。她曾一度烧得失去知觉,满嘴说胡话,一会喊娘,一会喊爹跟太子哥哥,但她说得最多的还是薛审。
  薛审不眠不休地抱了她三夜,他一直在想着少年时她倔强且孤独的身影,她的惴惴不安和小心期待,她举起那颗狗尾巴草指环时的郑重,还有他说要永远陪在她身边时她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可是他到底辜负她了,伤到她了。
  刘璃醒来时,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上还挂着几颗疏星。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从未见面的娘,父皇和刘珏都在,他们一直抓着她絮絮说着,她被他们这么撕扯着,咆哮着,咒骂着,再醒来时恍然已是隔世。
  她睁眼望了望帐顶,长长叹息一声,不妨立刻手上一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孩子,你可算醒了!”
  她望着一脸愁容的崔姑姑,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姑姑!”
  “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她只是摇头,将身子埋在崔姑姑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姑娘大了,心事也不跟姑姑说了!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折腾自己身子呀!”
  她吸着鼻子,哑声说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淋了雨,姑姑不要担心!”
  崔姑姑拍拍她后背:“我去叫小审子!最担心的人就是他了!他守了你三日,刚被我劝着睡下!”
  她抬起头,撑着身子靠在床沿边上,笑得苍白:“不用了!让他歇会,他也累了!姑姑帮我把春兰叫来,我有事问她!”
  崔姑姑有些惊讶:“春兰?咱们宫里什么时候有过这号人了?”
  “就是那个圆脸穿粉裙的姑娘!”
  “是皇后派来的吗?宫里一直就只有咱们三个人呀!”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其他的人呢?”
  “没有其他人啊!太医都是小审子好不容易请来的!”
  姑姑又糊涂了!她心中一叹,可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要翻身起床下地。
  脚刚一着地,一阵头晕眼花袭来,她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忽然一股风刮过,她已经稳稳倒在薛审怀里。
  “姑姑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耳畔是清冽的男声,她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小审子你不是去歇息了吗?”
  “睡不着,过来看看公主,姑姑,那药是不是可以煎了?”
  崔姑姑一拍脑门:“我去煎药,你陪陪阿璃!”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他又轻轻放回了床上,可箍着她的这幅胸膛是怎么回事?有人将头埋在她颈侧,带着哭腔说道:“不要离开我!”
  有凉凉的液体落到她脖子上,却烫得她心头一颤,他哭了?他居然会哭?
  她连忙睁开眼睛,在对上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薛审时,眉头一皱,当即别开眼睛,幽幽说道:“从前你若这么说,我真的会欢喜死了,可如今我想的却是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要相信她!我对她并无半分真心,我……”
  她冷冷打断他:“耳鬓厮磨了这么久都换不来你的真心,那么薛督主的真心恕我要不起!”
  ?

☆、皇夫

?  “耳鬓厮磨了这么久都换不来你的真心,那么薛督主的真心恕我要不起!”
  他握住刘璃双肩,逼她看向自己:“过往的事我不否认,我不是个好人,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可是阿璃,自从乾清宫你我明了彼此心意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是!你跟杜蘅上床是过往,设计害死我父皇跟大哥是过往,可这些过往你让我怎么忘得掉?你一句不是好人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吗?”
  他眸底渐暗:“那你杀了我吧!”
  她垂下眼眸,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我也想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他将她的双肩越握越紧:“陛下金口玉言,许了我一辈子,怎么能说变就变?”
  “没有一辈子了!国仇家恨,谁都没有法子!”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两个人都哭了?小审子!我是让你哄阿璃高兴的,不是让她伤心的!”崔姑姑端着药在门口皱眉说道。
  他鼻音甚重:“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她伤心了!”
  刘璃趁机挣开他双手,低着头,飞快说道:“我要喝药了,你先回去吧!”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轻声说道:“你和我,谁都逃不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眼泪又一次怔怔流了下来,逃不了什么?宿命还是这纠葛?
  薛审回了司礼监,积了三日,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赵初年跟卓云站在他对面,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发怵,陛下病了三日,督主人也不见了三日,这番再见,整个人都跟以往透着不同,阴冷邪魅更甚。
  “督主,乾清宫的那些宫人怎么处理?”
  他冷冷斜睨:“还要我教吗?”
  卓云擦了把冷汗,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多话!杀了便是还问什么问?可是…
  “端本宫的那位?”
  “把刘珏的灵位供到她寝宫,派人盯着她,必须一天三炷香,晨昏一叩首!”
  卓云连忙应下,一口唾沫还未吞下,又听见对面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选点人去宫里服侍陛下,要是再出现春兰那种叛徒,你这个二档头就不用当了!”
  “属下明白!”
  到底同僚十几年,赵初年也不忍卓云如此狼狈,上前说道:“督主,沈从哲死了,沈家人明日就会动身流放四川!”
  他闭目不语,似乎累极了,赵初年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好与卓云二人一同退了出去。
  桌上的奏折堆了好几叠,他随意拿起一本,握着朱笔的手半天也写不下一个字,刘景业死了,沈家倒了,他的仇终于报了,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闭上眼睛全是刘璃的模样,颓然将笔一扔,重重靠在椅背上。
  他听见自己低声问道:“爹,娘,小妹,我是不是做错了?”
  到底年轻身子好,刘璃恢复得很快,第二日就已经生龙活虎,可她在乾清宫转了一圈,发现又多了许多新面孔,春兰那一批人恍若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几步出了乾清宫,一路发现她父皇留下来的旧人已经所剩无几,徐依人曾经的话再一次跳进她脑海。
  “司礼监都快成了东厂官署了,陛下莫要养虎为患,他早就不是当年仁寿宫里的小太监了!”
  是啊,薛审怎么还会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他如今大权在握,又扳倒了沈家,他把她扶上皇位,求的不就是这一日吗?下一步他还想要什么?登峰造极的权位?还是她这个傀儡皇帝?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她突然意识到诺大的皇宫,除了崔姑姑,她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
  司礼监有批红权,如果薛审不向她报告,她连宫外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她的权力早就一点点被架空了!
  这个世上,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帮她了!
  她连忙拐去翰林院,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忿忿不平之声。
  “沈大人那样的清流之士都死得那么惨,真让人心寒!”
  “阉党不除,国将不国啊!”
  “隔墙有耳,莫说了!”
  “遥芩是今日走吗?大家去给他送行吧!”
  熙熙攘攘的拥护声里,一群翰林们在门口与刘璃打了个照面。
  她沉声问道:“沈遥芩要去哪?”
  那群翰林们面面相觑,有机灵的看出了一丝机会,大着胆子说道:“陛下不是流放了沈家人吗?”
  她怔了怔,连忙往宫门跑,脚步却越来越慢,她停了下来,她要给沈遥芩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薛审一争长短的机会,可是贸贸然把他提到高位却无异于将他置于火上,要怎样才能让沈遥芩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并且死心塌地地辅佐她呢?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乾清宫的书房,打开一份明黄卷轴,未犹豫半分便落下寥寥几笔,玉玺盖下时,她笑得苦涩:刘璃啊刘璃,你果然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了!
  沈遥芩都快走到城门口了,却被一道圣旨给截了下来。
  他初初听到旨意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半天没有接旨,直到看到周围人反应同他一样时,这才觉悟过来,捧着圣旨他哭笑不得,陛下这么任性,可如何是好?
  卓云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后,腿软得差点迈不开步子,他还不想英年早逝,赶忙找到赵初年,将此事告知,末了,拍拍他肩膀,苦着脸说道:“兄弟,马哥不在了,你不想我也跟着去吧!这件事你去跟督主汇报吧!”
  赵初年微微皱眉,依旧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卓云,他一向深知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这件事他本能地觉得不该让薛审知道,可这种大事又能瞒得了多久?不到半日,就会全国皆知。
  可出乎他的意料,薛审知道时非常平静,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只是那笑容竟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东厂杀手都毛骨悚然!
  第二日上朝时,沈遥芩终于感受到了平日一潭死水的朝臣此刻蓬勃奔放的八卦之心。
  “我早就看出来了,祭祀那日陛下把他拉到玉辂上,在里面呆了个把时辰,玉辂那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吗?”
  “听说早年陛下还是公主时就有意于他,如今当了皇帝还不得得偿所愿?”
  “陛下年纪也不小了,如今皇室凋敝,也该大婚,早日开枝散叶了!”
  他还是个翰林时,从来不曾有机会上朝,今日在朝堂上迎接众人异样眼光时,也未觉得有何尴尬,反而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
  肩膀突然一重,他看了眼来人,立刻躬身行礼:“老师!”
  “我该叫你皇夫还是御史大人?”
  他见方亭正笑眯眯地,显然并未生气,当下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老师就不要打趣学生了!”
  方亭正敛了笑意,郑重说道:“绝处逢生,棋局已活,遥芩,陛下重设都察院,为的就是肃清朝纲,你任重道远,更要小心谨慎!”
  “学生晓得!”
  “想不到陛下如此信任你,不仅委以重任,还将终身托付,你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他呆了片刻,脑海里闪过她那日言语“朕拿真心换真心!必不负你!”不知为何,竟嘴角微扬。
  刘璃觉得今日的早朝无比漫长,一方面她要顶着来自沈遥芩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方面她要忍受来自朝臣的熊熊八卦目光,最让她心塞的还是来自薛审的笑容。
  那种让人捉摸不定,全身发毛的笑是怎么回事?
  圣旨已下,沈遥芩翻身成了皇夫,鉴于二人都在孝期,但由于都是大龄青年,又身份特殊,礼部还是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是!她承认将沈遥芩纳为皇夫有私心,反正他不喜欢女人,估计她这辈子也喜欢不上别的人了,那何不大家合作一把,她帮他重振沈家,他帮她夺回皇权,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吗?
  只是,她偷偷看了眼笑得自若的薛审,怎么也抹不去心尖那抹苦涩,她这个举动,不仅割裂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而且为他在朝庭上树了一个强敌。也许从此以后,他们终将相忘于江湖,千万般爱恋都将隐于时光,纵使波澜汹涌,终究归于暗涌。
  就这样吧!
  望春初放,百花萌动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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