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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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点点头,转身慢慢往回走。
陶菁望着月华下毓秀拉长的影子,笑着跟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不再上前。
走出半程,毓秀只觉得越来越冷,才把披在身上的斗篷紧了紧,后头的侍卫就大喊一句,“有刺客。”
西琳皇宫守备严密,从来没人敢在大内行刺,毓秀看到从天而降的几个蒙面人时,到底还是有些惊异。
随行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有三位围住毓秀贴身保护,其他人都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事出突然,陶菁还来不及奔到毓秀身边,就有人拿刀劈他。
毓秀才想叫人解救陶菁,他就已经避开了刺客的杀手。
刺客出招狠戾,陶菁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回避的身法却十分巧妙。
毓秀一见到这情景,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守宫的侍卫听到喊声,也纷纷前来助阵,几个刺客不敌众手,在救兵赶来之前就匆匆逃窜了。
陶菁率先对毓秀拜道,“皇上受惊。”
侍卫们也纷纷叩首请罪,“属下等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
毓秀只居高临下地看着陶菁。
跪着的人听不到毓秀叫平身,都以为她惊骇大怒,一个个不敢妄动,只有陶菁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再也收不回目光。
两人一高一下地对视,毓秀面色阴冷,陶菁却展露笑容。
这家伙果然不是凡人。
过了不知多久,毓秀才和顺了语气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御林军如蒙大赦,陶菁也笑着起身。
毓秀快步回永乐宫,远远就看到姜郁披了一件外袍出了殿门。
姜郁在睡梦中听到殿外的叫喊声,猛然惊醒,一摸身边空空如也,心中惊慌不已,找人来问,却只听说宫中有刺客行刺皇上。他冲出殿外时魂都没了,看到毓秀时才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毓秀迎上姜郁,二人相携回到殿中。
姜郁脸色惨白,落座之后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朕睡不着,带人出去走走,中途遇上了几个不速之客。”
“皇上可有受惊?”
“我身边有人保护,并无惊吓,也无损伤,只是不知那几个刺客是怎么突破皇宫的守备,来去大内如入无人之境。”
姜郁听毓秀的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怒气,就知她对禁军的失职极度不满,“皇上息怒。”
毓秀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外显,只好笑着说了句,“早知如此,我不该深夜出去散步,平白让伯良担心,好在有惊无险。”
当班的侍卫统领早已跪在殿外请罪,毓秀只对陶菁说了句,“禁军守备失职,再不惩罚,有失公允。传朕的旨意,叫刘先在三日之内查清谁是幕后主使,否则革职查办。”
陶菁领旨而去,姜郁屏退众人,亲手为毓秀倒了一杯茶。
毓秀喝了半杯压惊茶,接过姜郁向她伸来的手。
姜郁握着手又觉得不甘心,就起身走到毓秀面前,把她抱起来坐到他身上,“这几日京城里接二连三的出事,皇上要放宽心。”
放宽心就放宽心,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又动起手脚来。
毓秀坐到姜郁身上之前,还被他抱起来抡了半圈,惊呼冲到嘴边硬压成了一声叹息,“伯良怎么突然……”
姜郁笑道,“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削去禁军几位统领的职位?”
以他们目前相处的姿势,实在不适合一本正经地讨论正事,毓秀心里别扭,就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跳出来。
两人推拉之间,姜郁一声闷哼,一只手扶着腰哀哀地看着毓秀,“扯到腰上的伤了。”
毓秀哭笑不得,“身上有伤还不安静坐着,扯到了怪谁。”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扶姜郁走到床边。
姜郁等毓秀躺到身边,就试探着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毓秀明知躲避不过,只好答了一句,“三日后禁军还不能给出一个交代,朕也保不住刘先。这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上书弹劾禁军的几位统领,朕与兵部尚书商量过一次,她也提议借机整顿禁军。”
姜郁心里一凉,若毓秀准南宫秋主持整顿禁军,无异于给她自己埋下一个大大的隐患。
明哲弦退位之时留下的股肱之臣不多,禁军还算存着五分忠君之心,若下令整顿,改换统领,姜壖与阮青梅必定会借机安插心腹。
毓秀见姜郁半晌也不说话,就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姜郁这才露出笑容,伸手将毓秀抱在怀里。
“伯良以为,朕是该换掉几个禁军的统领,还是先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姜郁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说了句,“依臣看来,换掉禁军统领也未必是坏事,刘先当差多年,虽无大错,却也并无显功。刺客事出,禁军治军松散的隐患初显头角,皇上有心整顿,也是未雨绸缪。”
毓秀听完这一句,身子僵的像一块石头,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哪里是未雨绸缪,分明是亡羊补牢。”
姜郁笑着吻了毓秀的额头,“皇上还睡得着吗?”
毓秀顺势从姜郁怀里挣出来,转个身背对他,“睡不着也要睡,明日还有早朝。”
第8章 。15()
姜郁误以为毓秀是在害羞,就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身子转正。
毓秀挣扎了两下,可她的力气没有姜郁大,到底还是被他整个压住了。
四目相对,姜郁眼中满是柔情,他低头吻上她时,眉梢的笑意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毓秀原本还抗拒姜郁的亲近,可他吻她的动作太温柔,纠缠她的手也太缠绵,她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牢笼,明知是毒,也叫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中,毓秀就控制不住地回应了。
姜郁感觉到毓秀在小心翼翼地啃咬他的唇,她的手也攀上了他的背,耳鬓厮磨中,他全身的火都被点燃了。
毓秀的唇舌被吮的发麻,腰被姜郁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而他的另一只手在笨拙地解她上身的衣服。
毓秀把姜郁流连在他胸口的手抓在手里,另一手用力推开他,为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被迫结束的一吻之后,两个人都在大口喘息。
姜郁好不容易平息了些,才要开口说什么,就听门外陶菁高声叫了一句,“下士有要事要禀报皇上。”
听声音就是那个该死的内侍。
姜郁心中的郁闷就不用说了,只大声回了句,“皇上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毓秀也不信陶菁有什么要事,可她却找到一个借口从姜郁身下挣脱出来,“你进来说。”
姜郁满心失望地看着毓秀,殿门一开,他才长叹着从她身边躲开。毓秀坐到床边,对跪在下面的陶菁与康宁问了句,“你们有什么事禀报?”
陶菁笑道,“永福宫的宫人来报,说贵妃受了惊吓,请皇上过去。”
毓秀心里好笑,今晚一而再再而三遇刺的是她,凌音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吓,一定是那家伙在耍花样。
“贵妃怎么受的惊吓?”
“贵妃听到皇上遇刺的消息,一时惊厥,头昏心悸,情况不太好。”
凌音看似柔弱,实则壮的像头豹子,什么惊厥心悸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鬼话。
毓秀轻咳一声,“既然贵妃觉得不好,请御医就是了,朕过去有什么用?”
康宁吞吞吐吐,“御医看过了,说贵妃的脉象的确不好。”
毓秀这才有点担心,凌音不会是有什么隐疾旧患吧?又或是练内功损伤了经脉?
“来人,摆驾。”
陶菁看了一眼凤床,阴阳怪气地又同毓秀确认了一次,“皇上真的要现在去永福宫?”
毓秀一皱眉头,“你们急匆匆跑来禀报,不就是想让朕过去吗?还等什么,准备轿子即刻起驾。”
陶菁康宁领旨而去,嬷嬷们进殿为毓秀更衣。
毓秀穿好衣服,掀了床帐对姜郁笑道,“朕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姜郁拉住毓秀的手,“一定是凌音故弄玄虚,皇上真的要去?”
毓秀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姜郁手里抽出来,“若凌音真有不好,朕也没法向右相交代。”
姜郁明知大势已去,只能下床送毓秀到殿门口,“皇上还回来吗?”
“要是他没什么要紧,我就回来,伯良不要等我了,先回去歇息吧。”
姜郁目送毓秀出宫门,长叹一声,转身回宫。
毓秀上轿之后就觉得冷的厉害,陶菁看她打哆嗦,半路递给她一块麦芽糖,“皇上吃了糖就暖和了。”
毓秀将信将疑地把糖吃了,下轿时果然就没那么冷了。
永福宫的宫人听说皇上驾到,一个个都跪出殿外,“下士等没伺候好贵妃殿下,请皇上恕罪。”
毓秀叫人都平身,“晚宴时悦声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当班内侍躬身拜道,“殿下回宫之后就觉得不好,之前听说皇上遇袭,惊慌过度,就病倒了。”
宫人打开殿门,毓秀进了凌音的寝宫,远远就看到他盖着被在床上哼哼。
“臣心疾犯了,不能下床叩拜,请皇上恕罪。”
毓秀快步走到床前,本还有五分担忧,走近了却看到凌音对她做鬼脸,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这家伙果然是在耍花样。
毓秀叫众人退下,等殿中只剩下她与凌音,她才半怒半笑地把他被子掀了,“你搞什么鬼?”
凌音嘻皮笑脸地跳下床,从后面抱着毓秀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跳远了。
“我想念皇上了嘛。”
毓秀哭笑不得,坐在床边正色道,“别胡闹了,深更半夜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戏弄我?”
凌音这才稍稍敛了笑容,跪到毓秀面前说了句,“皇上息怒。”
他一本正经起来,毓秀反而不习惯,忙扶他的手想拉他起身,“我没有发怒,更不用息怒,你快起来吧。”
凌音顺势抱住毓秀的腿,“皇上不问我欺君之罪吗?”
毓秀拿食指点了点凌音的额头,“别得寸进尺,快起来说正事。”
凌音这才放开毓秀起身,笑着坐到她身边,“皇上今晚受惊了。”
毓秀笑道,“悦声说的是我在晚宴上受惊,还是不久之前的遇刺受惊?”
凌音蹙起眉头,面色也凝重起来,“闻人离在宴上对皇上不敬,臣没有出手阻止,还请皇上恕罪。”
“你没有出手自然有你的理由,朕又怎么会怪你。”
“臣当时看清三殿下刺向皇上的是刀柄,且皇后殿下已飞扑过来护在皇上身前,我断定皇上不会有大碍,就没有贸然出手。”
其实当时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只不过是放手赌了一把,好在最后赌赢了。
毓秀看着凌音的侧脸,凝眉问道,“依悦声看来,闻人离在席间突然发难,是怀着什么心思?”
凌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臣以为闻人离是为了试探臣。”
“试探你?”
“不错。那日我和他是匆匆交手,却也着实近身打了几招,四周虽然昏暗,他大概也看到了臣的眼睛。”
毓秀觉得不可思议,“只凭一双眸子就怀疑你是刺伤他的人?闻人离有那等眼力?”
凌音点头叹道,“像我们这些从小习武的人,识人辨物全凭一个感觉,说起来皇上可能不信,臣在大婚宴上看到华砚吹箫时,就猜到他的身手如何。”
毓秀与凌音相视一笑,“闻人离既然怀疑了你的身份,自然也会怀疑行刺他的事是由我主使,好在现在的行事扑朔迷离,他也不能十分肯定。”
凌音笑道,“有件事臣却是十分肯定。“
“什么事?”
“当日潜入帝陵和今日进宫行刺的人,都是北琼人,且极有可能是闻人离的手下。”
毓秀之前也曾怀疑过,如今听凌音言辞笃笃,心就是一沉。
凌音正色道,“修罗使藏在暗处,一早就发现几个北琼死士这几天都在鬼鬼祟祟地探查御林军的换岗与布防。他们今晚行刺皇上,似乎只是临时起意,大概是想刺探禁军的底细。皇上有众人保护,几个修罗使就没有现身帮忙。”
闻人离刺探皇宫的布防适合居心。
毓秀心里恼怒,“之前他们私闯帝陵又是为了什么?”
“自从那日闻人离派去的人在帝陵泄露了行踪,与守陵的侍卫正面冲突,北琼人的行动就隐秘了许多,他们之后又密探了两次,也只为了孝恭帝的陵寝。”
果然如她之前所料,这样一来就棘手了。
毓秀若有所思,沉默不语�